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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水與邵飄萍都是後來著名的報人，被迫害死於同一地點，相隔只有百日。

李諭說：「就比如祖沖之的圓周率，精確到了小數點后第七位，領先了世界上千年。」

古今之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之境界：

王國維倒是一點都不恭維：「我想先生已經達到了第二境界。」

李諭好奇問道：「先生認為我已經達到了哪個境界？」

蔡元培用力想了想地圖：「從聖彼得堡到最東邊，這條鐵路莫非要兩萬里？」

李諭笑道：「意義嘛，解釋起來不太容易，因為起碼要懂一些數理知識。只能說，數學的先導作用很強，許多看似沒用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大作用，所以只需要知道他很厲害就行了。」

「當年彼得大帝為了學習科學技術，甚至自己化名進入西歐國家學習。此後不惜引進歐洲最好的數學家歐拉到科學院，並把他擺上高位。

李諭說：「當時我是去歐洲時路過俄國，在聖彼得堡科學院呆了幾天，並沒有和沙俄的政壇高層有太多接觸。」

「好主意！」王國維說，「我對https://www.hetubook.com.com於科學的過往了解不夠多，關鍵是說不上哪種東西有多麼重要。」

王國維點點頭：「我明白了，以先生的談吐，真可以看出先生已經達到了一定境界。」

王國維卻說：「雖然我不懂科學，但多少也曾留學日本，從報道上能側面看得出來，而且我也希望你可以達到那種程度，至少就可以證明中國人也能做到。」

李諭笑道：「形式而已，並沒有從根上廢除，農奴想要贖身需要大量的錢。要想有自己的土地，需要從地主手中花土地價值的兩三倍去購買，所以現在的沙俄依舊是個農業國。有點像是內戰之前的美國。」

王國維這時候已經在羅振玉手底下當了一年的主編，對於寫稿件早就駕輕就熟，再加上他本來文學底子就好，整出來不少慷慨激昂的句子。

林白說說：「果然還是要實地去一趟各個國家才可以。」

王國維第二天找到了李諭，拿給李諭看。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境也。

「雖然農奴和圖書制嚴重拖累了沙俄的科學發展，但數百年的發展后，到了今天，他們也在不少學科，比如化學和生理學上有著世界第一流的水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

林白水說：「我明白了。」

林白水倒吸一口涼氣：「一條鐵路就兩萬里！？」

李諭說：「是的，其實過去我們的科技水平是領先於歐洲列強的，只不過如今此消彼長竟然落後了這麼多。加上這種鮮明的對比，讓大家警醒的同時還能有趕超的自信。」

《俄事警聞》一聽名字就是針對沙俄。

「加上支線，差不多吧。」李諭說。

王國維說：「我認為有三層，但依我看，用不了多久，先生就可以達到第三層。」

其實現在《俄事警聞》還沒正式創刊，但中國教育會和愛國學社已經單獨發了不少文章，也算是草創時期，只是沒有正式登記罷了。

林白水聽了苦笑道：「皇帝親自去國外學技術？我們的帝王恐怕絕對不可能出國，即便是離開京城，所謂的下江南也是……哎！」

在座的人里，出過國的不少，但大www.hetubook.com.com都是近距離的日本，似乎還真沒有人去過沙俄。

林白水說：「我看報道，沙俄早就廢除了農奴制。」

第二天，發表在《教育世界》的文章真的引發了轟動，許多其他報紙爭相引用。

蔡元培大搖其頭：「不行不行！我想清廷會變本加厲，聽聞沙俄的農奴制依舊非常嚴重，這哪是我們要宣揚的民主。」

蔡元培說：「我記得聽申報的記者史量才說，你是坐的鐵路。」

其實沙俄甚至還構想過以長城為國界哪。

李諭說：「如果能夠讓更多的人走向理工道路最好。」

王國維說：「古今對比？」

李諭這些都是從教科書上學來的，於是說：「想要了解所有的國家需要不少時間。但就算沙俄擺脫不了農奴制，也依舊是個較強的國家，他們的科學水平也已經讓我們望塵莫及，他們的君主做的事更不是我們的君主可以想象的。

李諭笑道：「你還會算命。」

這方面王國維這種受過完整私塾訓練的人優勢就大了，甚至還能引經據典，把許多歷史人物如同沈括、賈思勰之類的一個個援引出來。

李和_圖_書諭說：「借你吉言！」

李諭說：「看看俄國的歷史，就能知道，他們幾百年來最想要得到的一個是土地，一個就是優良的出海口，為此幾乎不惜一切代價。」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

林白水說：「我記得沙俄在彼得大帝之前也是個弱國，想不到現在已經成了如此龐然大物。您認為我們可以走俄國的路線嗎？」

少泉正是林白水的字。

李諭讀完后說：「或許可以再加一些古今科技的對比。」

王國維納悶道：「我的確在學習數理科學時，大體知道了小數點的概念，但卻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

李諭說：「而且還要經過大範圍的凍土地帶，修築難度很大。但依舊要修，原因嘛，自然是因為他們不會做賠本的買賣，目標當然直指東北。」

李諭假裝不知道，問道：「一共幾個境界？」

但沙俄如今已經通過幾個條約侵佔了咱們160多萬平方公里土地，自然不能不讓大家需要去多了解。

李諭說：「你這個就是立憲與否的問題了。嚴格來說，現在強國們有兩套制m.hetubook.com.com度系統，英法美是一種，德日俄是一種。英法美封建色彩比較輕微，即使有王室權力，也只是象徵性的權力；德日俄則屬於王室掌權的代表，他們的皇室都依靠由封建地主轉為的資本家支持。甚至俄國的沙皇權力要更大，我想朝廷肯對對此很感興趣，但是你們感興趣嗎？」

蔡元培又對身邊的一人說：「少泉，這篇文章也登在我們的《俄事警聞》上。」

蔡元培用力一錘桌子：「可惡！他們已經佔了這麼多土地，難道還貪得無厭？」

現代人對王國維最有印象的恐怕就是他的那句：

在蔡元培的中國教育會裡，蔡元培對這篇文章高度讚揚，他對李諭說：「你和靜安的聯合真是堪稱珠聯璧合，文學與科學俱佳的一篇文章。」

話說現在很多報刊文章還是要寫得偏文言文一點，否則讀者就會以為水平太低。

李諭點點頭：「沒錯，單純聽到能修這麼長的鐵路，你們也應該明白沙俄的強大與野心。這條鐵路就是為了方便支配遠東地區。」

林白水突然問李諭：「據聞先生曾經去過沙俄，不知道對他們的強大與蠻橫有沒有什麼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