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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字母類文字的書法上，愛因斯坦的水平還比不上李諭這個中國人，更不要提那些真正的書法家。

學生們誠惶誠恐，問道：「教授先生，您……」

李諭抱拳道：「多謝教授教誨。」

李諭來到這個世界，發表的第一篇論文就是關於X射線，從而引起了廣泛關注。

沒得比，完全就是普通人和大廚的差距。德國人和英國一樣，真是不會做飯。

感覺和中國千年來與游牧民族的鬥爭有點像。

李諭笑道：「教授不必如此，我沒有放在心上。」

李諭說：「因為現在全世界最『厲害』的一個專利員，就在伯爾尼。」

愛因斯坦說：「請問是哪方面的專利，有沒有相關的設計文件以及成果展示，這對專利快速通過將非常有益。」

幾個學生當然認識倫琴，立刻向他問好。

倫琴竟學著抱了抱拳：「也表達我的尊敬之意。」

愛因斯坦說：「當然可以！你的專利做得很漂亮，我提交給領導后很快就能夠通過。」

伯爾尼的城市規模很小，李諭一路打聽，很快找到了專利局。

學生們更加不明所以：「他是誰？」

李諭把參加拉力賽的事情告訴了倫琴。

「有勞愛因斯坦先生了。」李諭說。

倫琴說：「我仔細研讀過你的論文，雖然有些數學方面的內容無法完全看懂，但我一直有一種物理直覺，能夠感覺到你似乎在壓抑自己。我無法確定是為什麼，但我想你可以盡情釋放出來，我最喜歡看到科學上驚世駭俗的事情。」

離開倫琴的辦公室時，李諭恰巧又碰到了那幾個學生，他們剛上完課，看到李諭后立刻閃身一旁，投去了尊敬的目光。

「原來是這樣，」李諭說，「教授好眼力。」

幾個學生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李諭道：「已經很完善了，只是一些數學的推導還不夠簡潔，饒了一些彎子。」

瑞士是個盛行中立分權的國家，就連在自己國家內部也是如此，所以半個世紀以前，才會把首都定在了小城伯爾尼，一來位置靠近國土中部，二來能夠平衡其他幾大城市以ｈttｐs://ｍ•heｔｕbｏok.ｃｏm.coｍ及法語區與德語區關係。

倫琴說：「他就是當今科學界最耀眼的新星，精通最前沿物理學、數學、天文學的李諭！」

「這麼厲害，一定又是個像今天遇到的倫琴教授一樣的人吧？」呂碧城問。

看樣子應該是大學里的學生，他們討論道：

「更不像中國人，中國人腦袋後面都有一根豬尾辮，同樣丑極了。」

李諭忍著笑說：「沒錯。」

德國一直號稱神聖羅馬帝國，自認當年輝煌羅馬的正統接班人。

倫琴啟發了李諭，他差點忘了，自己完全可以進行一些X射線的深入探索。

李諭說：「我會仔細斟酌先生的話，並且進行相關試驗。」

「你提出的方法非常好，直擊本質，」倫琴說，「但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沒有繼續這項非常有前景的研究？莫非受限於試驗器材？」

……

「看著不像，日本人貌似穿一種很土很麻煩的和服，頭上也是一種怪異的武士髮型。」

李諭忍不住了，哈哈笑道：「就是那個李諭。」

他取出一沓演算稿說：「我已經有了初步進展，不過還是有一些困惑。」

雖然如今李諭地位其實已經不低，不過愛因斯坦這人向來不注重什麼權不權威的，上學時他就那樣，否則也不會惹怒一眾蘇黎世聯邦理工大學的教授們，一個給他寫工作推薦信的都沒有，失業好久后最終只能當個臨時工專利員。

慕尼黑的天氣比德國北部要好，歐洲基本上越靠近地中海的地方，氣候越適合人類居住。

「別開玩笑了！東方人連四則運算都搞不明白，還讀大學？」

只不過結果不太一樣。

李諭說：「教授是此中行家，您這麼說實在讓我受寵若驚。」

「話說他們來這裏幹什麼，看著很年輕，總不會是學生？」

「咳咳！」李諭假裝咳嗽了一聲。

李諭笑道：「沒錯，是表達崇高的尊敬之意。」

倫琴還在氣頭上：「你們真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實際上什麼也不是！」

「這件事先不提，你快看看我的演算稿ｈeｔuｂoｏk•ｃoｍ•cｏｍ。」愛因斯坦也顧不上過多做介紹，立刻拉著李諭來到了他的座位旁。

倫琴道：「先生果然年少有為，心胸寬廣，像你這樣的學者才能夠在科學上披荊斬棘。」

李諭壓根不願意與他們過多糾纏，理也不理，直接對倫琴說：「教授先生，冒昧打擾。」

李諭說：「怎麼，你能當專利員，我就不能申請專利了？」

倫琴指著李諭說：「你們知道他是誰嗎，竟敢出言嘲笑！你們的學識加起來恐怕都達不到他的腳後跟！」

但李諭這人也沒架子，相處自然很輕鬆。

倫琴看李諭陷入沉思，頓了一會兒才說：「看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夠在報紙上見到一個驚人的成果。」

李諭說：「不著急，已經到慕尼黑了，不如順便去趟伯爾尼。」

衍射是波特有的性質，如果能過做出實驗圖像，瞬間就是板上釘釘。

李諭頭也沒回，直接走進研究室。

——絕對是個諾獎級別的試驗。

「即便是羅馬最卑微的奴隸在談起羅馬的輝煌時，臉上都不覺得帶著自豪的神情。那一刻，他彷彿成了羅馬的主人！」

「快看，是東方人！」

德國人在整體上偏於保守和嚴謹，不過做科研就很有探索精神了。

伯爾尼總體上還是屬於德語區，要是都說法語，那李諭到了這也會變成一個啞巴。

倫琴側過身子，說道：「請進。」

李諭輕車熟路就找到了物理系，但剛要進去，卻被幾個人圍住。

呂碧城納悶道：「為什麼要去那？」

李諭到慕尼黑大學想見的，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第一屆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發現X射線的倫琴了。

倫琴說：「這樣的話，我想你可以繼續發表更加偉大的論文了。」

倫琴又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來到了慕尼黑？」

貌似以前日耳曼人就屬於歐洲的「蠻夷」，覬覦歐洲更舒適的土地，而南下入侵。

倫琴的樣子李諭很熟，畢竟是能夠當做畫像掛到大學牆壁上的人物。

倫琴笑道：「年輕果然有活力。」

李諭並不感覺到多好受，只不過淡然處之。

ｈｔｔｐs://wwｗ.ｈeｔubｏok•ｃoｍ.ｃｏm李諭回過頭，「倫琴先生！」

李諭還沒有回答，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雄厚的聲音：

倫琴說：「我不愛外出，但不代表不諳世事。而且我經常觀摩照片，看人臉向來很准，雖然閣下的頭髮有了很大變化，但眉目之間與此前報紙上的圖像沒有區別，我一眼就能辨認出。」

差不多是個妥協與博弈后的選擇。

「有的。」

方法自己很清楚，當初自己也在論文中提到了，就是利用晶體中排列整齊的原子進行衍射試驗。

從慕尼黑去伯爾尼雖然不如到蘇黎世近，但也並沒有遠多少。

李諭這句話綿中帶針。

「你可是省了我好大的功夫！」愛因斯坦感覺與李諭這個同齡人很好說話。

相比較中美的大學，歐洲這些古老的大學挺有古風，沒有明確的圍牆圈出校園，城市裡可能動不動就會碰到一座建築屬於某某大學。

反正單光子試驗都做出來了，同樣是電磁波的X射線衍射試驗難不倒李諭。

李諭很快就落筆完成了正確的數學推導，這是他的強項，也是後世物理系的正常課程就能學到的東西。

「不管日本人還是中國人，落後國家都是一個樣子。」

幾個學生聽到他流利的德語，俱是一驚：「真是留學生？」

可以理解為藍翔的學生與山東大學的學生住在一個樓里，我教你開挖掘機，你教我生物數學，想想真是蠻有畫面感……

過了沒多久，愛因斯坦突然從座位上騰的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于禮？！不對，李諭！你是哪個李諭？」

但2021年時，愛因斯坦一份54頁的手稿曾經以起拍價150萬歐元、成交價1160萬歐元的價格拍賣出去，真心是每個字都和黃金一樣貴啊！

李諭和他年齡基本相仿，但愛因斯坦的這個髮型屬實是很潮流。

李諭說：「愛因斯坦先生請便。」

李諭好整以暇坐在了一旁。

李諭說：「我要去那的專利局註冊專利。」

李諭連忙說：「多謝教授，其實西門子先生也在柏林為我設立了一個實驗室，器材上並不缺。」

一進校ｈｔtｐs://ｗｗw.ｈetubｏｏｋ•ｃｏm•com園就想起當時在慕尼黑大學做交換生時天天吃香腸還有那種怪異的「德國餃子」的感覺。哪怕一萬個人投票，所有人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說北大食堂比慕尼黑食堂水平高數個檔次。

「日本人？」

李諭解釋說：「是關於一種汽車上使用的傳動軸式差速器專利。」

愛因斯坦說：「就是這樣。你看的真准！真後悔當年上大學時總是翹數學課。」

倫琴目前是慕尼黑大學物理學教授和物理研究所主任。

畢竟這些大學都太古老了，動輒五六百年，已經長進了城市之中。甚至很多像是學生宿舍、學生食堂之類的建築，壓根不屬於任何大學。

而且李諭腦子裡更加知道這個試驗關鍵的布拉格方程，即關於波長與晶體中原子間距的重要方程。

愛因斯坦太專註了，此時才意識到旁邊站了一個人，他慌忙把稿紙塞進抽屜里，站起來說：「先生是要申請專利？」

聽到他的訓斥，幾個學生有點渾身不自在：「教授先生，您為什麼平白無故斥責我們？」

倫琴目前在整個歐洲科學界都是威望極高的人，他的態度與幾名無知的學生形成了鮮明對比。

李諭看到倫琴的辦公室中堆滿了實驗器材，於是也問了句：「教授還在做實驗？」

呂碧城問道：「我們現在要回柏林嗎？」

「這！實在抱歉，我們以為你只是個愚蠢……哦，普通的東方人而已。」

李諭說：「教授過譽。忘了問您，怎麼一下子就認出我來？」

慕尼黑大學的變化看起來沒那麼大，李諭還是比較熟悉的。

愛因斯坦打量了一下李諭：「黃皮膚黑眼睛，東方人的特徵，莫非你就是哪個李諭？」

坐下后，倫琴依舊有些抱歉，說道：「剛到慕尼黑大學，就讓先生蒙羞，實在是讓我、已經整個大學充滿歉意。」

倫琴卻冷哼了一聲，對學生說：「真是令人感到羞恥！」

尊嚴這東西，有時候很不值錢，但有時候也是最難掙來的。

倫琴說：「如果是這樣，你完全可以使用我的儀器，我願意把實驗室無償分享給你使用。」

如果是個玻璃心，怕是www.hetubook.com.com根本無法在二十世紀初存活。

倫琴愣了一愣：「這是中國的禮節？」

李諭拿出一個行李箱，取出設計文件和做出的傳動軸差速器關鍵連接部位，也就是傳動軸與一對行星齒輪連接的那段。

「哎呀！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是你申請專利！」愛因斯坦欣喜若狂道。

李諭問道：「你說哪個？」

「是的，」倫琴說，「X射線是一項非常有趣，又非常有未知性的東西，我還有很多相關研究要做。你的那篇論文我看過，非常有見解。」

李諭說：「此前確實如此。」

李諭大搖大擺走進去，來到愛因斯坦的身旁，發現他竟然在上班時間摸魚：他拿著筆在偷偷演算，內容很多就是關於「光量子」，旁邊還放著李諭前段時間發表的單光子試驗論文。

「額，他現在還是個臨時工……」

然而到了後世，很多人提到瑞士也不太知道伯爾尼，名氣遠遠比不上蘇黎世和日內瓦。

透過玻璃窗，李諭一眼認出了那個標誌的爆炸頭——年輕的愛因斯坦。

呂碧城不會德語，不知所云，但李諭聽得懂，隨口說：「我們來自禮儀之邦，中國。」

李諭很快就看出了端倪，他就是在用光量子詮釋光電效應，沒的說，是條正路。

他自然不可能直接帶一個汽車地盤過來，這個部位就完全能夠詮釋差速器的運轉原理。

幾人哈哈大笑，繼續奚落著：

李諭說：「教授對我也太有信心了。」

「伯爾尼？」呂碧城沒聽過這個地名。

學生們面面相覷：「我的天，竟然是他！」

愛因斯坦看到有樣品就知道很好通過，再看整齊條理的設計文件，更加有譜：「先生提供的資料非常詳實，我們很快就能夠完成專利審核。您在旁邊稍坐，我先仔細看一下設計文書。」

不管怎麼說，X射線相關的研究目前是個大熱門，李諭正好有一個很好的思路，也就是用試驗證實當初自己在那篇論文中的論斷，即X射線是一種電磁波。

這麼說有點繞，換個說法就是只要是在這座城市裡，任何一所大學都可以申請某棟宿舍樓里的宿舍，即宿舍樓里會住著不同大學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