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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菜的過程中，鄭娟還是挺開心的，如果做飯給錢是真的，家裡多了一比收入日子過的會更好一些。

雖然是出了錢，可用人家柴火和鍋，還有調味料啥的也都是錢，做好了留點也是應該的。

「誰知道呢。」

「老實點，別動。」

「看來你很有經驗嘛！」

「鍾主任不是糧食口調上來的，以前是煤炭廠的人，是省里推了他一把才調到糧庫，而且現在一把手馬上要退休了，根本不管事，都是他說的算。」

飯菜端回家裡，葉浩然和建軍都坐了過來準備開飯。

周蓉給葉浩然整理好衣領，上下打量一遍感覺很滿意，這才回複葉浩然的話。

這邊剛下鍋，屋外就傳來敲門的聲音。

出現的時機很重要，愛情里有兩種悲劇，一種是相遇太早，在不懂珍惜的年代遇見了彼此，等到錯過之後才開始追悔莫及。

對方好像看出了鄭母的難處，於是出聲問道：「大媽，這樣吧，您一天賣冰棍兒能賺多少錢，我翻一倍雇您。」

葉浩然剛發完電報，嘴上咬著根香煙嘬了兩口掐滅了煙頭。

「大媽，能麻煩您個事兒不？」

「我哪會啊，我雇了個人給咱們做飯。」

往日出門鄭娟也是跟著的，今天沒去是因為要洗的衣服有些多，所以留在了家裡。

葉浩然想了想，點過頭后不再說什麼。

二蛋進屋嘿嘿笑了起來：「葉哥，做飯的事兒搞定了。」

鄭母聽到不用送，還有些不好意思，可聽到二蛋的借口后，也只能點頭同意。

鄭母並沒有覺得不耐煩，反而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對方。

打過招呼后正要走，又被叫住。

問完后扶著鄭母回到屋裡，鄭母這才開口：「新搬來的鄰居想讓我幫忙做飯，還給錢。」

家裡條件本就不好，總共三口人吃飯，女兒長得太漂亮怕出去招壞人，兒子又是個盲人，就指著賣冰棍兒這點錢糊口。

而且一看就是喝了酒。

一旁的周秉昆撇撇嘴，但沒插話。

「蓉，快念，快看看都說啥了和_圖_書。」

周蓉翻起了白眼，卻被葉浩然一把摟了過來。

「你們給自己留點，我們夠吃就行，多了也浪費。」

「哎，你說秉昆兒怎麼回事兒，喬春燕喜歡他，他怎麼無動於衷啊。」

人手有限，不可能所有人都能盯到位，所以要找准目標一條線摸過去。

……

二蛋連忙擺手：「沒，是咱們鄰居大媽，她做好了我去端回來，不讓她過來。」

剛提上來的人做事不懂分寸最容易下手，所以葉浩然選了這個人。

「什麼搞定了，一晚上你就學會做飯了？」

正在洗衣服的鄭娟見鄭母回來，連忙起身問道：「媽，怎麼了？」

人手不夠的問題沒辦法解決，只能可著這幾個人受累一點。

鄭娟聞言下意識道：「還有人不會做飯？不會是壞人吧？」

剛出門，就遇見了新搬來的鄰居。

二蛋搖搖頭：「是個投機倒把的二道販子，目前沒什麼詳細材料。」

葉浩然和周蓉的到來，讓周家重新恢復了生氣，李素華也不再每天哀怨，周秉昆也不用天天忙碌的回家伺候老人。

「好好，不著忙，拿回來我們刷就行。」

「姐，咱哥和咱爸的信。」

慈眉善目的鄭母呵呵笑著，雖然穿著寒磣了一些，卻能給人一種非常隨和的感覺。

說完，便往鄭母手中塞了二十幾塊錢道：「大媽，這些錢您拿著買菜，賣完冰棍兒就早點回來吧。」

「不吃晚飯再走？」

道：「這個鍾主任是剛調上來的糧庫主任，看看他怎麼個事兒。」

但是在面對這筆意外之財，鄭母有點慌了。

二蛋走後，鄭娟把鍋里剩下的菜盛了出來，還剩下不少，夠她們幾人吃一頓的了。

嚇的周蓉一個激靈，趕忙往屋裡看兩眼。

葉浩然在紙上寫下鍾主任的名字，隨後畫了一個圈。

鄭娟做好飯碗后，等了半天都不見有人來取，鄭母可能是今天的貨沒賣完，回來的有點晚。

「要死啊你！」

「哦？詳細說說。」

鄭娟比光明大了十多歲，和_圖_書她知道這個弟弟是抱回來的，從小就雙目失明被親生父母遺棄。

「大媽！飯菜好了沒，餓啦！」

聽完葉浩然的話，周蓉還真的點了點頭，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道：「你說怎麼幫？」

「明白，我跟建軍去那邊看看，今天就不回來了。」

『嘭』

而喬春燕表達的方式也有問題。

不給鄭母反悔的機會，直接走了。

屋裡的葉浩然被打斷沉思，合起本子收回抽屜里，這才起身去開門。

「我叫你呀。」

「大媽，我愛吃肉，您別怕花錢，多放點肉，錢不夠您跟我說。」

雖然很洒脫，可她這種表達感情的方式會給周秉昆一種錯覺，他會認為喬春燕是在開玩笑。

「呀！我爸過兩個月能回來一趟，假期已經批下來啦。」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其實不然。

雖然窮，雖然日子過的苦，可鄭母從未抱怨過什麼，也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甚至連兩個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卻依舊視如己出。

葉浩然彈了彈煙灰：「嗯，昨天下面剛送來的匯總報告，盯住他，沒有小魚釣不來大魚。」

先盯幾天看看，實在不行換個目標就是了。

二蛋子一怔：「還有這回事兒？」

「大媽，我跟我哥是新搬來的，就是吧我們哥倆都不太會做飯，能麻煩您給我們做個飯不，不讓您白忙活，我們出錢，就當雇您給做兩頓飯，您看怎麼樣？」

「怎麼，你要幫他倆一把？」

「等會！」

周蓉今天去逛街，給葉浩然買了兩間襯衫，正好葉浩然過來試一下。

周秉昆回頭有點著急，一頭撞在了門框上。

「真的嗎？你爸真要回來了？」

鄭母猶豫了，她所顧慮的不是做飯受累，而是怕耽誤自己賣冰棍兒。

鄭母收攤回家的時候，鄭娟已經把菜洗好準備下鍋了。

吃完后，飯盆菜盆是建軍送回去的。

一聽有信，李素華激動了起來。

「沒事兒，有錢！」

葉浩然抬起手陷入了沉思。

「怕什麼，自己老婆不算耍流氓，秉昆和-圖-書兒呢？」

周蓉彎著腰在後面『哈哈』大笑。

拉著小車沒有像往常一樣去電影院門口賣冰棍兒，而是直接回到了家裡。

……

……

「就這些吧，大媽回了啊，吃完了飯盆給您送回來。」

「是吧，鄰居大媽是個實在人。」

二蛋繼續道：「推他上來的人也調了職，跟上面那位掛了勾，可以確定一是條路子的人。」

鄭母搖搖頭：「看面相不壞，還先給了錢。」

「不會是跟喬春燕吧！」

因為太熟悉，周秉昆甚至壓根就沒把喬春燕當女孩兒。

周蓉拉著葉浩然跟李素華打了個招呼，然後去了周蓉的小屋。

……

看著面前的關係圖，葉浩然陷入了沉思。

聊了一會兒后，二蛋騎著剛買的自行車去安排工作。

「聊什麼？」

忙活了二十多分鐘，菜出鍋后又盛了一盆米飯，還貼心的用白布蓋上擋灰塵。

兩人剛準備偷偷摸摸的干點壞事，周秉昆卻回來了。

有姐姐分擔的情況下秉昆輕鬆了不少。

二蛋和建軍走後，家裡就剩葉浩然一個人。

「批了條子，給了一個叫水自流的人。」

葉浩然和二蛋坐在椅子上抽著煙，等建軍回來后，葉浩然拿出幾張紙遞給二蛋。

周蓉拆開其中一封，安撫道：「媽，您別急，我這就念……我哥說他見到冬梅了，還叮囑您在家照顧好自己，有什麼重活累活都讓秉昆兒干。」

大門是敞開的，可能是二蛋和建軍走的有點急沒關好。

母子倆分頭行動，一個照常去賣冰棍兒，一個去買菜。

「哎呀，現在肉貴呢。」

兩人回來都沒帶太多的行李，衣服之類的還要舔一些。

葉浩然沒想起來是誰，於是吩咐道：「不用管這個人，查清糧食去向就行，主要是向上追蹤。」

葉浩然叮囑建軍看家后，也出了家門。

「雇我？」鄭母楞了一愣：「孩子，做飯是沒什麼，可天天做的話……」

在外面揉了半天腦門，不疼後周秉昆才回到屋裡，還從懷裡掏出一封信。

在二蛋和_圖_書的敘述下，葉浩然畫了一個簡單的關係圖，大概捋清了脈絡。

忙忙碌碌小半天。

接著周蓉又拆開另一封信。

隨後問道：「糧食的去向呢？」

道歉都來不及，捂著腦門就跑了出去。

鄭娟這才看到鄭母手中攥著的錢，沒有驚喜，同樣露出了和鄭母一樣的表情。

一種是相遇太晚，對方或者自己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人存在，連把這份愛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

……

「大媽，忘了跟您說了，做飯了飯菜我們來取就行，不用送過去，我哥做學問的，最怕打擾了。」

二蛋升職后就結了婚，別看胖的跟球一樣，架不住條件好啊，加上他又是葉科長忠實小弟，登門介紹對象的可不少。

叮囑完光明，鄭娟端著飯菜走向鄰居家。

「啊？不用不用，這樣不好。」

本是人生悲劇，好在光明從小就懂事，孩童年紀從來不搗亂，要麼就是靜靜的陪著鄭母賣冰棍兒，要麼就是幫姐姐糊紙盒。

「來啦來啦！」

後來遇到了好心的鄭母才撿回一條命。

「知道了姐，你去吧，我哪都不去。」

「哎喲，大媽這麼早就出攤啊。」

「葉哥，一個小主任，有必要嗎？」

「不了，人手不夠，我跟建軍早點過去。」

葉浩然皺著眉頭問道：「你把人領回來了？」

葉浩然吧襯衫套在身上，周蓉一顆扣子一顆扣子幫忙系好，像個賢惠的小媳婦一樣。

「行，我去賣冰棍兒，你留在家裡做飯吧。」

「呃……」

有情緒穩定且善良的鄭母，就會教導出同樣的孩子。

葉浩然陪到很晚才回家。

一連平靜了幾天。

「也不是不行，秉昆兒也不小了，早點成個家也挺好，你不在的時候伺候一下咱媽，不然咱媽一個人多無聊。」

「這個名字我聽著怎麼有點耳熟呢？」

……

喬春燕跟周秉昆是鄰居也是發小，屬於相遇的太早。

「俊俏能怎麼的，不怕你媳婦兒知道？」

另一邊鄭母手裡攥著錢，感覺多少有點燙手。

葉浩然懶得搭理ｈｔｔｐs://ｍ•hｅtｕbｏｏk•com•ｃoｍ他，嘗了一口滿意的點點頭：「還行，挺合胃口的。」

鄭母抿嘴笑著推開門，二蛋走了進來。

敲了敲屋門，輕聲喊道：「家裡有人嗎！」

「是啊，早點賣完早回家。」

當晚周家一家人高興的差點沒睡著。

「媽，要不……做兩天看看？」

興奮的二蛋剛放下飯菜就笑道：「哥，你是沒看見啊，咱鄰居家還有個大姑娘呢，長的可俊俏了。」

也沒說吃什麼，她就隨便買了點家常菜。

鄭母一大早便拉著小車準備出門去賣冰棍兒，早出攤多賺一分是一分。

「什麼事孩子你說吧。」

隨手推開門，與前來的鄭娟對視在了一起。

常言道，母親是最好的家風。

鄭娟專註著炒菜，從始至終都沒抬頭看二蛋一眼。

眼看飯菜就要涼了，鄭娟起身對一旁的弟弟喊道：「光明，你在家哪都不要去，姐把飯菜給人送過去。」

「當然有必要，你也說了他是個小主任，為什麼他會給省里書記送煙送酒呢？」

周蓉和秉昆都激動了起來，連李素華也偷偷抹了抹眼淚。

這天二蛋匆匆忙忙的回到太平衚衕，關好門后湊到葉浩然身邊說道：「哥，那個鍾主任果然有問題，上任不到一個月就開始倒賣糧食。」

穿過幾條小衚衕來到周家，周蓉正刷著碗，進屋后從她身邊路過，『啪』的拍了一巴掌。

門口的二蛋一抬頭，看到鄭娟后被驚艷到了，但也只是楞了一下便馬上恢復了常態。

二蛋尬笑兩聲：「咳咳，我就那麼一說。」

沒去打擾炒菜的鄭娟，而是跟鄭母聊了起來。

「沒事兒大媽，就這麼定了，米面糧油的錢我們出，您就負責做就行。」

周蓉吧刷好的碗筷放回碗架子里，擦了擦手道：「跟他幾個朋友玩去了，晚點才能回來。」

李素華連連打眼色，周秉昆就是看不見，然後一頭扎進了小屋裡，正好看到葉浩然和周蓉抱在一起。

葉浩然捏著下巴想了想：「秉昆兒沒什麼好幫的，他肯定不會主動，不如你出面去找春燕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