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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也不能這麼乾等啊……」龔德宏道。

「我……我……我他娘的怎麼決定啊，朝陽一大早就去長海農機了，最快也得下午回來，沒有訂單函怎麼備料？你告訴我怎麼備料？」王嵩嘆氣道。

「……」王嵩聽得一怔。一想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意王朝陽的意見了，好奇怪啊。

「朝陽那小子到底怎麼回事，不知道他跟長海農機那邊談得咋樣！」王嵩道。

「不行不行，朝陽說了，訂單函還沒下，太冒險！」王嵩也很糾結，連連搖頭。

然後王嵩和龔德宏一起，再次走訪棒料貨源，進一步掌握行情動向。

王嵩嘴唇發乾：「應該不至於吧？咱產品質量好，他不給咱還能給誰呢？」

「……走，回第一家！」

「廠長，拋開錢的問題不說，我擔心這樣下去會斷貨。若真斷貨，咱們的處境更糟糕！」龔德宏道。

「廠長！另外兩個貨源還去嗎？」龔德宏道。

「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但廠長你和_圖_書該做個決定了，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龔德宏語氣極為沉重。

王嵩和龔德宏返回紅星，送貨的板車隨後趕到。王嵩讓高崇喜組織人卸貨，把兩種棒料存放在入料倉庫中，新來的倉庫管理員胡美玲做好登記。

晚上八點多，王嵩在家裡一直睡不著覺，裹著棉襖在院子里踱步。突然聽到大門有響聲，立即跑過去。

龔德宏道：「好，也好！」

紙上寫的是算好的差價，紅星廠每個月消耗的棒料在十噸左右，單價從早上到現在漲了兩百多，算下來相當於損失了一千多！

當天一直到下班時間，也不見王朝陽回來。

「半天又漲一百多！」王嵩眼睛差點沒瞪出來。

一直等到下午三點多，王朝陽遲遲沒有回來，憂心忡忡的龔德宏卻再一次闖入王嵩的辦公室。

詢問完價格，兩人心情更加沉重，價格漲幅絲毫沒有放緩的趨勢，反而正如龔會計所擔心的，棒料的供應開始吃緊。

「哎呀老廠長www.hetubook.com.com，你怎麼越活越倒退啊，朝陽就一個毛頭小子，你只聽他的能行嘛？」龔德宏大聲道。

王嵩用力地按著本子，目光越發凝重。到必須做決定的時候了，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想做些什麼。

龔會計離開后，王嵩依舊坐立不安。棒料價格的漲幅已經嚴重超出預想，而長海農機的訂單函遲遲不發，該如何決斷，他完全沒有頭緒。

「廠長，快看看這個！」龔德宏把本子攤在辦公桌上。

王嵩和龔德宏點頭，知道也只能這樣。

不過想了想后，王嵩還是搖頭道：「且不管聽誰的，眼下情況必須再等一等。這樣龔老九，你別在我這裏絮叨了，再去棒料貨源去走走，隨時掌握價格動態！」

本子上記錄這四家棒料貨源的最新價格，分別顯示870元，876元，880元，910元。

「是啊，希望朝陽那邊能帶回來好消息！」龔德宏道。

「他娘的，這比帶兵打仗麻煩多了！」和_圖_書王嵩點著一根旱煙道，望著窗外，只希望王朝陽能早點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王朝陽再次驅車前往長海農機，連續兩次無功而返，這次他打定主意要得到一個確定的答覆。

王朝陽搖了搖頭說：「我也說不好。總之我覺得現在不要急，先穩一穩，我明天再去一趟長海農機！」

「立刻買料啊！等一談，好幾頓紅燒肉沒了，再等一天，職工們的年終獎就沒啦！」龔德宏眼睛都急紅了。

他立刻把劉德貴找來，讓他吩咐劉小毛騎自行車往市內方向迎，若看到王朝陽就讓他儘快回來。

「是啊！我親自跑了這四家貨源，價格都這樣。而且看他們說話的態度，明天還得漲！」龔德宏回答。

「廠長，別管打了什麼血，您得儘快做決定，到底要不要買料。這，這漲幅忒嚇人啊！」龔德宏著急道。

王嵩搖了搖頭，另外兩個貨源都在五公里之外，騎車趕去至少也得半個小時，但看現在架勢已經沒有趕過去的必要。

hｔｔｐs://ｗｗw.hｅｔubｏｏk.cｏｍ.ｃom王朝陽道：「沒有訂單函就提前囤料，有些冒險。有沒有想過，萬一長海農機最終沒給咱們紅星訂單會怎樣？」

王嵩深吸一口氣，眉頭凝成一個疙瘩，不再說話。

王嵩猶豫不決：「要不，咱們提前囤料？」

轉而前往第二家貨源，並不遠，也在材料市場，問過之後得知已經斷貨！

王嵩帶著龔德宏返回第一家，這家的棒料價格1020，但至少有存貨。經過兩人的再三看砍價，最終以1000塊錢一噸的價格買下五噸12毫米棒料和七噸20毫米棒料。

開門一看，王朝陽終於回來了，滿頭大汗。

這總共花掉十二萬！

龔德宏道：「廠長，朝陽，要不咱們提前囤料？長海農機跟咱們的關係還不錯，訂單總會下給咱們，咱不能因為一張紙耽誤時間啊？現在這情況，每耽誤一天，咱們得多花五百多！五百多，夠全廠老少爺們吃多少次紅燒肉啊！」

每天一千多，這已經不是幾頓紅燒肉的問題了。

王嵩看完https://www.hetubook.com.com本子，眼睛立刻瞪圓，棒料今天的價格飆升到每噸750元！比昨天漲了一百多。

龔德宏撓了撓頭，把本子翻開下一頁，沒有說話，只在上面指了指。

出發前龔會計的皮包裝得鼓鼓的，現在徹底乾癟下去。

第一家貨源在距離紅星廠往東四公里的金屬材料市場，王嵩和龔德宏騎著自行車前往，蹬得速度非常快，到達目的地時兩人腦門兒都是汗。

「他娘的！」扶著自行車，王嵩咬著槽牙罵道，「棒料市場往年也漲，但也沒見這樣啊，真是邪了門兒！」

「他娘的怎麼回事，棒料市場打了雞血？」老廠長爆了粗口。

王嵩道：「每年年底都這樣。長海農機的訂單函遲遲不發，咱們耗不起啊！」

「不等怎麼辦？」

而就在王朝陽出發不久，龔德宏再次來到王嵩辦公室，展開手裡的本子說：「廠長，快看看吧，棒料價格漲得更厲害了，這是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

「現在至少不用擔心斷貨了！」王嵩看著正在裝車的材料道，長嘆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