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有話說！」

「好，那就你先說。」牛副市長點頭。

循聲望去，眾人注意到坐在邊緣的一個男子。周文傑還以一個冷笑道：「你有不同意見？何不說出來聽聽？」

「其他人有沒有疑問？」牛副市長親自暖場，但效果依然不佳。果然都是驚弓之鳥，牛副市長冷冷一笑說：「不出聲可不行，這個環節結束了，下個環節是自由討論，你們都不說話，讓我唱獨角戲？」

就連牛副市長自己都微微點頭，心說這馬屁拍的不著痕迹，但卻很受用。

偌大的會場內，一聲冷哼本來不足以讓別人聽到，但這聲冷哼的時機非常巧，恰好是掌聲結束的空白期，掌聲剛剛消失，突兀的冷哼聲顯得個額外吸引人。

「且拋開實際情況不談，周總對市場經濟的看法我也不敢苟同，打造明星企業，並不等於優勝劣汰。如果企業憑藉自己的實力獨佔鰲頭，那麼可以稱為明星企業，但若是被https://m.hetubook.com.com別人『打造』出來，那我對它的成色表示非常懷疑。」

周文傑卻突然起身，道：「意見，提不上，但有個小小的疑問，想請教牛副市長。其實仍然跟上一個自由競爭的話題有關。牛副市長，在座各位，想必你們也都發現，自從政策放開后，小企業如同雨後春筍一樣長出來，開車去城郊轉一圈，放眼望去幾乎全是新建的小廠。有數據統計說，南陽市過去一個季度成立的小廠，超過三十家！」

假笑也好，終歸比一潭死水強，牛副市長又道：「下個環節是自由討論。目前南陽市的經濟形勢一片良好，但同時也冒出很多問題來，接下來我就挑出幾個共性問題，大家一起討論。第一個是市場經濟的擴大化問題，你們誰發表一下意見？」

「哼，笑話！」台下突然一聲冷哼。

「說到這裏，我就非常佩服牛副市長的高瞻遠矚，和-圖-書他在很早之前就提出打造『明星企業』的想法，跟我說的道理不謀而合！」

周文傑的嗓門洪亮，在說到「優勝劣汰」時，眼睛瞥向台下其他人：「優勝劣汰，這聽起來不近人情，甚至有些殘酷，但這恰恰是市場經濟的關鍵。我聽人說過，市場經濟下的競爭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聽起來不是好話，但反過來想呢，小魚吃掉蝦米才有機會長成大魚，大魚吃掉小魚才有機會長成更大的大魚，而如今南陽市，甚至全省全國，需要的正是更大的魚啊。」

「老弟啊，你悠著點，這要把這裏變成戰場？你不怕，我和老馬都怕，實話跟你說，開會之前我接到過總部領導的電話，他這個給我一個要求：穩！被你這麼攪和下去，我擔心穩不住啊！」

這是牛副市長優秀的控場能力。

「好了好了……」

「市場經濟，我理解就是把決定權交還給市場，鼓勵自由競爭，鼓勵優勝m.hetubook.com.com劣汰。對於這個機制，我舉雙手贊成！」

這樣下去，會議的主題要被帶跑偏。

這種鋒芒畢露的說話方式不是王朝陽的慣用風格，但本次大會他自己的定位是「攪局者」，那索性就做出攪局者該有的樣子。

跟大腿捆綁在一起，這是周文傑的一貫策略。

冷哼的人正是王朝陽。

「周總也好意思說自由競爭，據我所知銘揚機械用的競爭手段從來都不是自由競爭吧？」

按理說這種副市長牽頭的會議，自由發言時間眾人一定會踴躍表達想法的，無論想法有沒有建設性意見，終歸要給領導捧場嘛！

「但這裏一個重要的是，這些小廠都要吃飯吧，若不盈利，早安都得關門。但如何盈利，這是一個問題。」

「我來！」周文傑立即響應。

「牛副市長的策略是好的，但實施環節我不了解，所以不敢隨便評論。」王朝陽含糊帶過。

周文傑立即反問：「你在懷疑牛副和*圖*書市長的策略？」

座談會的第一個環節結束時，會議廳內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王朝陽本來打算繼續站起來說的，但被胡慶斌按住。

「前面的討論用時太長，下面最後討論一個問題：從上次座談會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月，在這個月里你們全都在努力地配合我，這我看在眼裡，非常感謝。同時，既然有了一個月的經驗，那我想聽聽你們的心裡話，有沒有什麼要提給我的意見？」

「我很穩！」王朝陽道。

「你穩，我們不穩啊！」胡慶斌咧嘴。

牛副市長暗暗頭疼，他早知道紅星廠和銘揚機械會在這次座談會上針鋒相對，但不料達到這種紅眼的地步。

但王朝陽第一個「自由發言」結束，會議室內升起一股硝煙瀰漫的氣息，就連牛副市長本人都壓低了眉頭，其他人在這種情況下摸不準領導的脈，只能三緘其口。

這帶有官腔的玩笑話，引起廣大群眾的假笑聲。

眾人紛紛點頭，固和圖書然很多人看不慣周文傑溜須拍馬的作風，但就這個問題而言，還是很有見解的。

他雖然決定展現鋒芒，但還沒到被對手牽著鼻子踩雷的地步。

從觀點來看，還算新穎，而且最幾句話再次展現出他長袖善舞的本領，好端端的一次發言，硬是能把自己的觀點和牛副市長的策略捆綁起來，台下其他人不鼓掌都不好意思。

「好吧，給您一個面子。」王朝陽笑了笑，索性閉嘴。

一番話講完，迎來熱烈掌聲。

「不要矜持，我的脾氣你們了解，可不會經常給你們提意見的機會喲！」牛副市長說完笑了笑，看著下面人。

這個時候，牛副市長發話：「你們兩個通知踴躍發言是好的，但不要總在一件事情上說羅圈話。也給其他同志留些機會。其他通知有什麼看法？」

這種話自然不會掉在地上，立即有化肥行業的企業家起身發表意見，然後飼料行業的兩位也起身發言，說的沒喲心意，但重點是給副市長捧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