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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苗苗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知道王朝陽是在故意逗自己。但那種強烈的感覺依然在直衝心臟。

「不是忙的原因。」張苗苗又微微地搖了搖頭，一雙烏黑的眼睛盯著王朝陽看了一會兒，才囁嚅道：「今天我突然感覺到，你似乎很陌生……嗯，我的意思是說，以前我總覺得自己非常了解你。你的一切想法我都知道，你的一切計劃我也都參与其中。但是今天我卻突然意識到，我好像並不了解你……」

聽完孔垂銘的說辭之後，劉紅英突然笑了起來。

張苗苗又搖搖頭道：「沒有。我知道劉大姐雖然嘴快，但是心腸很好。開玩笑也沒有惡意的。」

劉紅英聽著電話里的「嘟嘟嘟」盲音持續了三秒鐘，然後輕輕掛上電話，一臉輕鬆地哼著小曲，回到了窗邊的吊椅上繼續享受著她的水果和午後陽光。

「我不想跟你討論什麼哲學！我在問你，關於紅星廠的報道你到底要不要寫？」孔垂銘已經沒有了絲毫耐心，大聲問道。

「主編您別生氣，我只是在想一個哲學問題，現在和未來的辯證關係。和*圖*書」劉紅英的心情倒是不錯，雖然聽得出孔垂銘已經怒火中燒，但她仍然笑呵呵地繼續說道。

這邊劉紅英在愜意地享受著她地悠然時光，那邊王朝陽和張苗苗已經回到了辦事處。

王朝陽握住張苗苗的小手，擔心地問：「是不是因為前段時間太忙，緩不過來？要不你休息幾天，好好放鬆一下。」

張苗苗忍不住咯咯笑了兩聲，然後問到：「你剛才說我是天才是吧，還讓我在你臉上捏一捏。那我現在可真要捏啦。」

她有些患得患失。她感覺自己在害怕，卻又說不上來究竟在害怕什麼。

張苗苗卻搖了搖頭：「我想的不是這件事。」

「啪」的一聲，孔垂銘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張苗苗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紅星廠的發展路線是你很早之前就規劃好的吧？如今的紅星廠，擁有了強大的製造能力，也擁有了尖端的技術實力。這一切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孔垂銘沒有出聲，顯然沒明白對方突然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張苗苗咬了咬嘴唇說：「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只是突和-圖-書然之間覺得有些低落。」

如果他是一個書本中看到的歷史名人，我不會覺得奇怪。但是當這個人就實實在在地生活在我身邊時，我就會產生一種非常強烈的不真實感。

「我哪裡不真實了？」張苗苗有些疑惑，忍不住反問。

「現在的意思就是要活在當下，要追隨著自己的本心。只有做到問心無愧才能活得踏實。」劉紅英緩緩地說道。

張苗苗調皮地笑道：「你怎麼見人關我什麼事，反正是你讓我捏的！」

王朝陽奇怪的問道：「那你在想什麼？不會是剛剛吃飯時，劉大姐亂開玩笑，惹得你不開心了吧？」

這樣一來，王朝陽更加奇怪了，他把張苗苗拉到辦公室里側按在椅子上，自己蹲在前面，抬頭看著張苗苗略帶憂鬱的雙眼問道：「那到底是什麼事情惹你不開心了？」

「人不僅僅要活在當下，眼中更要有未來。當下做的每一件事情，下的每一個決心，都是會影響未來的。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想要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那就要慎重眼下的每一個決定。」劉紅英繼續說道。

雖和_圖_書然明目張胆地在工作時間脫崗，但是這倆人的身份一個是太子爺，另一個是准太子妃。其他人自然也不會抱怨什麼。

張苗苗低訴著她心中的困惑，之前如同一汪清泉的眼睛里，像迷路的小鹿一般，充滿了疑慮和恐慌。

王朝陽鬆開了張苗苗的手，把臉往前一湊，擺出一副任君隨便的樣子說：「那好，等別人問我臉為什麼紅，我就只能說是被家暴的了！」

王朝陽一聽這話知道張苗苗心中的困惑已經消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急忙用力抓住了她的手道：「說捏人不捏臉。咱好歹也是一個部門領導，把臉捏紅了以後怎麼見人啊。」

王朝陽似乎就是具備這種能力。原本很鬱悶的心情被他東扯西扯，幾句話就會變得煙消雲散。

「主編，您懂什麼是現在，什麼是未來嗎？」劉紅英問道。

看著苗苗的樣子王朝陽有些心疼，他緊緊抓著張苗苗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強笑著安慰道：「是不是真實的，你摸一摸不就知道了。如果還不確定的話你就掐一掐，看我會不會喊疼你就知道了。」

「什麼意思？和*圖*書」孔垂銘不解其意。

「那我就用哲學的思路回答您吧。」劉紅英微微一頓，慢條斯理道，「如果我現在答應了您的要求，那麼我想在若干年之後回首往事時，一定會為今天的決定而感到羞愧的。我不想變成一個讓自己都厭惡的人。所以抱歉主編，我不能答應您的要求。

這樣一來，張苗苗心頭瀰漫的不開心也逐漸消失了。大概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熱戀中的情侶總會覺得對方太過完美，而產生一種害怕失去的情緒。苗苗心下想著。

王朝陽關上門后，在張苗苗白皙的臉蛋上捏了捏，安慰道：「不用想太多。真的沒什麼。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那晚上我就陪你加班，咱把曠工的時間給補回來。」

但是張苗苗的臉色就顯得有些不自然了。回到辦事處后她沒有直接返回自己的辦公桌，而是隨王朝陽一起進了辦公室。

而緊跟著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兩隻手從始至終都被按在王朝陽的左右臉頰上呢。此刻王朝陽一本正經的表情，但是被她的雙手壓著，臉型顯得十分的滑稽。

「那些複雜的有限元論到你手上就ｈｔｔｐs://wｗｗ.hｅtｕｂoｏｋ•ｃom.cｏm根小蔥拌豆腐一樣簡單清楚。還有你那超凡的計算能力，一般人連想都不敢想吧。還有你當初悟出的蒙特卡洛演算法，那個真是比肩行業巨人的壯舉呢。你自己想想，你算不算是個天才。而跟你這種天才生活在一起。我們這群凡人不但會感到不真實，還會壓力山大呢。」王朝陽這番話說得同樣很認真。

「劉紅英，你到底想說什麼？拿我消遣嗎？」孔垂銘隱隱有些發怒。

所以王朝陽，你是真實的嗎？」

以前我身在局內，並沒有好好思索這些。但是今天，跳出來看一看，現在就十分好奇，一個人到底要擁有怎樣龐大的統籌能力，才會做好這一切的規劃。

王朝陽心裏不是滋味，認真地問道：「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感覺呢？」

是害怕他的不真實嗎？可他的人明明就實實在在站在自己的面前，摸得到，聽得到。可為什麼還是心中不安呢？

「苗苗啊，要說不真實的感覺，其實我也有啊。跟你這樣一個天才生活在一起，我也常常會覺得不真實，害怕是一場夢。等夢醒了，你卻突然消失了。」王朝陽這表情突然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