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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照料的這段時間，王朝陽顯然注意到，自從溫博昌病重住院以來，濱橋集團的領導層只是象徵性地探望了一次，其他時間很少有人露面。

王朝陽道：「問題不大。」

王朝陽笑道：「自然不能同流合污，但是也不能一直擺出一副待宰羔羊的樣子。咱們做技術出身的這些人骨子裡都是有一份驕傲的，但是也絕不能讓這份驕傲變成累贅，變成委屈的借口。」

董玉玲咬了咬嘴唇，不再說話。

溫博昌微微驚訝地看著王朝陽，道：「你這個小同志這種想法非常危險啊。你看不慣那些人的作風就想跟他們斗，但是鬥來鬥去你就會發現，你也變成了和他們一樣的人。那句粗話怎麼說來著？哦對，是說，狗在吃屎，你不要過去跟它講道理，不然它還以為你要跟它搶吃的，反過來會咬你一口的！」

由於情況有變，王朝陽不得不徹底調整他這幾天的行程。他需要抽出一部分時間去參加省和圖書科技廳組織的研討會，然後也需要抽出一部分時間去探望醫院里的溫博昌。

溫博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無奈道：「玉玲啊，我知道你這是關心我為我打抱不平。但是你若再這樣小家子氣，那老師可就真生氣了！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了！」

話說回來，溫博昌本人對現在的狀況倒是很容易接受，不止一次地跟王朝陽他們說，自己這個性格，還是喜歡安靜的。要是每天病房裡都進進出出的很多人，那他反倒受不了了，更不用說那些人多數都是表面帶著笑容，實際上心裏都滿不樂意的。

集團里遇到任何看不順眼的人和事，他都會毫不留情地直接指出來。就連那幾個老總和副總也沒少挨他的批評。

溫博昌板著臉搖頭道：「玉玲，我自己都想開了，你怎麼反倒鑽牛角尖了呢？

溫博昌的情況雖然已經穩定下來，但終究還需要人悉心照料，基本上都是由董玉ｈｔtps://ｍ.hｅｔｕbooｋ•cｏｍ.cｏｍ玲和王朝陽輪流來。

董玉玲的眼圈有些泛紅，聲音也帶上了一絲絲的哽咽：「老師，我不是鑽牛角尖，只是覺得委屈，我替您委屈得慌。

溫博昌則充滿憐惜地撫了撫董玉玲的額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做最好的自己讓祖國去選。這是刻在我骨子裡的一句話。我一直認為，一名合格的工程師就應該踏踏實實做事情，不要滿腦子想那些功勞和名利。我自己做到問心無愧也就是了，至於委不委屈，又有什麼關係呢？」

王朝陽不好直解詢問溫博昌，只能從側面兒跟丁濤了解原因。

王朝陽和董玉玲忍俊不禁，都被溫博昌最後這句話給逗樂了。

以往做其它項目時也是這個樣子，只要是您主抓的項目，哪一次不是拼了命地往前沖！遇到任何困難，您幾乎從不向集團裏面伸手要資源，能自己解決的都自己解決了！可到最後，功勞有幾分是落在您和*圖*書的頭上的？」

王朝陽看在眼裡，忍不住打趣道：「你就這麼希望周浩早些出漏洞啊？」

這個原因，其實溫博昌活大半輩子了，心裏是非常清楚的，而丁濤也不止一次跟他聊過這事，但是溫博昌坦言自己就是這麼個性格，眼裡容不得沙子。

董玉玲倔強地搖了搖頭說：「那的確是困擾十多年的頑疾。若是以前我也非常希望能把這個頑疾儘快解決掉，但是現在我的心都有些涼了。

王朝陽原本沒想去打斷這師生二人的交流，但是聽到這裏感慨頗深，實在忍不住插嘴道：「溫老您這個觀點我不是很贊同。憑什麼咱們踏踏實實做事情的人就應該受委屈，反而那些舞權弄勢的人卻佔盡了風頭？」

只有一旁正在準備換吊瓶的小護士用力咳了一聲。估計是在暗暗吐槽，明明看著都是文化人，怎麼說這麼粗俗的話。

溫博昌緩聲道：「這是一直存在的現象，就算你我不接受也改變不了什麼，總不能跟他們同hｔtps://ｍ.ｈeｔubｏｏｋ•ｃoｍ.coｍ流合污吧？」

王朝陽笑著說：「我倒覺得您這話說得非常形象。這麼說吧，咱且不管狗在做什麼，總之，現在它是不招人待見的對吧？既然不招人待見，那麼何必跟它講道理。索性拿個木棒敲它兩下。等它知道了疼，自然會夾著尾巴逃走的。」

這陣子董玉玲每天都去集團上班，會主動去了解由周浩主導的項目進展情況。然後藉著在病房裡跟王朝陽見面的機會，把進展情況說給他聽。

溫博昌聽著前兩句還在微微點頭，聽到最後一句，不禁詫異地問道：「怎麼能這麼說？集團的工程效率問題可是困擾咱們十多年的頑疾啊，早點解決有什麼不好？」

董玉玲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興奮地看著王朝陽問道：「所以你已經有計劃了嗎？周浩那邊已經得到公司高層的支持，他的項目也辦得風生水起的。你覺得該怎樣對付他呢？」

所以要從人緣的角度來說，溫老實在是差了點。更何況他現在也沒有和-圖-書什麼實權，只是一個退休又返聘的老工程師。」

董玉玲心思被看穿，忍不住微微紅了臉，但是緊跟著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說道：「我一方面擔心周浩出錯會讓集團遭受重大損失，但另一方便，我又不希望讓他那種小人奸計得逞。說句自私的話，我也不希望濱橋集團的問題這麼容易被解決。」

丁濤深深嘆了口氣，說道：「溫老作為濱橋集團的技術骨幹之一，自然也是頗受大家尊重的。但尊重並不等同於喜歡。溫老的性格一向嚴厲，辦事古板，又從來不喜歡拉幫結派。

董玉玲緊張的神情立即鬆緩了下來，然而又瞬間有些失落。

溫博昌咧咧咧嘴主動說道：「是我用詞不當，我檢討。」

老師您住院這麼長時間，集團里的那些大領導幾乎就沒有露過面！他們心裏想的都是做業績做表面文章，能有幾個切切實實地關心效率問題的！」

在講完周浩所制定的幾步走方針之後，董玉玲急切地問道：「這幾個步驟制定的有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