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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長青說完就不搭理這小子，轉而對燕水興說道：「水興叔，明天不用帶糧食了，你們差的也不多，明天到油田那邊，你們負責看大車分貨，也是一樣，賣出去了給你們分點錢，到時候你們錢就夠了。」

燕長青也笑呵呵地回：「那你得擔保，有你擔保的人，來畫押就可以拿貨，真出了問題他賠不起我的貨款，我找你，你看行不？」

到了晚上，燕長青終於可以安心擼著貓，看電視了！

當弟弟的心有不甘：「那你說錢咋弄？」

……

這一天再回來的時候，車上多了幾輛自行車。

燕有文這小子心大，他還不打算借自行車，打算直接借錢買一輛。

有人忙著掙錢盤算，想著什麼時候自己買電視機。

既然都答應了，也不差小李灣的，他轉頭對李明發說道：「你們那邊的，要等你能管得了貨再說，到時候他們直接找你。別的我不管，貨款你必須不能少我的。」

燕長青很確定。

有小李灣的李明發，還有村裡的幾個人，都在圍著燕長青說著什麼。

「路子我給你們找了，以後誰想乾的就繼續，貨我會放在縣城一部分，想去賒貨畫個押就可以拿，賣多少當天回來交錢。你們要是有別的路子做生意的，現在也算大致有了經驗，都可以干……」

不過燕長青還是看的津津有味，就當補償曾經的童年遺憾，電視體驗感不好，人的感覺好就行。

曹二虎也是同一個問題：「我們村也是這樣？」

不過這年頭的人餓怕了，有糧食才心裏不慌，家和圖書裡存了點糧食倆人都沒捨得賣。

「萬一不掙錢呢？你讓大娃二娃都跟著你餓肚子？」燕水生還是有點不想賣糧食。

反正以他的性子，只要吃喝不愁，沒人抽著打著去要求他，要不了幾天他就當鹹魚了。

不止是燕水興兄弟倆買了新自行車，還有別的幾家。

當弟弟也不反對，但是有問題：「咱倆折騰恁些天，還了以前的虧空，剩的那點錢也不太夠啊！要不哥你去找七斤說說，先借點錢湊湊？」

錢不夠的就先找相熟的湊一下，車買了回頭就可以拿貨去遠點的地方……當然這些燕長青就不管了，看他們自己商量，真有大問題了再說。

其實村裡差不多都是這情況，以前家裡窮的太狠了，有時候買鹽都是拿雞蛋換的，遇到花錢的地兒就得賒賬——別的不說，申廟小診所的醫生家裡就有一大本子的賬，大燕庄的不少人都名列其中。

不能繼續帶隊出去了，得讓他們自力更生。

「行！」曾雙喜還是樂呵呵地回答。「做生意嘛，就得這樣分得清楚。路子都給俺們帶好了，總不能光張著嘴等你喂。」

萬事開頭難嘛！

這不是預言，而是他曾經經歷過的，當年他爸媽出去打工掙了點錢，還想著做點小生意，結果賣菜都虧，學人家擺了幾天假冒偽劣的玉器，又不敢喊價坑不到人，忙活到最後發現還不如進廠幹活掙錢多。

市裡台應該不到十點就停了，因為也沒啥可播的，電視劇都是別央視台和省台放過才輪到他們的，廣告和_圖_書就那幾個輪流插播，半天時間村裡小孩兒們都會喊國防科技轉民用了。

「餓肚子的時候自然會去想辦法，再說你看這生意像不掙錢的嗎？不掙錢是本事不夠，活該餓著。」燕水興說的很堅決。「反正我不會去借錢，賣點糧食湊湊就夠了。」

曹二虎老臉一紅，看了看媳婦，一咬牙：「能！」

好在燕長青規定過最低價，不然他們能虧本賣了。

沒顏色不說，清晰度也不能多做要求，有時候外邊風一吹，畫面上立馬就開始飄『雪花』，體驗感十分不好。

可現在，反正不少人臉上的笑容當時就消失了。

不然看著自己折騰，他們心裏難免會想些多餘的，讓他們忙起來，折騰著，也就沒時間多想了！

「這肯定中，七斤那娃兒就是讓咱們好好乾，給他說他肯定同意。」燕水興帶頭就朝外邊走。「順便喊大娃二娃回來，大娃這混蛋玩意兒，明個還上學呢！」

「行！」曹二虎也答應的痛快。

生命在於折騰！

幫到現在足夠了，帶路帶三次的，別的村哪有這機會。

其實問題真的很多，比如健美褲，村裡人賣的很少能賣到三十塊錢的，看見城裡人有的就有些自卑，再被人一講價一催促，糊裡糊塗就賣了。

……

李明發心頭一喜，這意思是等以後，自己管著貨，也可以給自己村的賒貨了？

然後站起身：「就這麼定了，明天大車出去順帶扛兩袋糧食去，直接在縣裡買自行車。沒錢了先賒貨，說不定明天運氣好，多賣幾件就湊夠了hetubook.com.com呢！」

……

至於爸媽，就開養雞場。

一時間不少人心情複雜，說實話大部分人雖然買賣做的糊裡糊塗的，但是哪怕一件賺個一塊錢，那也是賺的。

燕水生見大哥做了決定，也沒再反對，而是提議道：「那咱們去說說，讓他回頭給咱們留點貨？」

「差的又不多。」燕水興一根筋兒的人，也不想別的。「把糧食賣了，大不了掙了錢再買回來。」

第二天燕長青就宣布了這件事。

村裡有事瞞不住人，燕水興兄弟倆跑著去各村賣東西，其實只賣出去幾雙最便宜的鞋子，賺不了幾毛錢，但是村裡都知道了。

明白人還是不少的，曾雙喜就樂呵呵地問：「那你要是以後放貨了，我們村別的人能來不？」

至於二叔，那就更不用擔心，短期內他可能會生出什麼雄心壯志，去搞什麼東西——無所謂，由著他折騰就是。

等晚上和爺爺去打麥場，燕長青幫爺爺計劃：「等回頭我就買個榨油機和打面機，爺你帶我奶過來管著這個，不費事，到時候維修有我，你只管負責開關機，指揮別人干就行。」

當哥哥的說：「要我說咱們狠狠心，買個自行車，以後自己帶貨去賣，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只要有空就出去。我看七斤的意思，是撐著要讓咱們自己乾的。」

他肯定不會讓爺爺累著，別想著負責打面機就得扛麥子啥的，咱要講自力更生，誰來打面誰扛，反正往裡面倒麥子誰都會。

當哥哥的雖然大老粗，但是比較還拎得清：「咱們進貨ｈｔtｐs://ｗww•ｈｅtubｏｏk•ｃｏｍ.ｃｏm賒賬，買車還去借錢，你乾脆去問人家要錢得了，還幹個幾把毛啊！」

燕長青再看向周圍的人：「如果有敢去別處的，最好是結伴走，現在外邊沒那麼安全，路上偷拐搶的也不少。不管怎麼說，周圍的幾個鄉鎮，還有其他的縣城，完全都是可以去的。別的就看你們自己想怎麼樣了，出發！」

小李灣有幾個找李明發的，說讓他幫著問一下能不能也跟著來，燕長青都讓他直接拒絕了。

說完沖正走過來的燕水興說道：「水興叔，你們也有事兒？」

「明發你別想著跑著賣貨了，明個你帶石頭還有老四，你們仨明天跟我二叔一起，學著記賬分貨，回頭不管誰從你們這裏拿貨，賣出去的一件我給你們二毛錢。」

燕長青點頭：「那你們村要是來別的人，也是你擔保。不是你帶來的人，我不認。行吧？」

燕水生搶著上前說道：「七斤，我們想買自行車，明天去的時候帶點糧食擱大車上，賣了湊湊錢就夠了。買完車以後想帶貨跑著賣，問一下你能給我們留點貨不？」

燕長青給他們說了個明白：「我自己還有事兒要做，帶幾天已經耽誤不少生意了。而且我這大車天天跑來村裡，跑這幾趟的油錢都夠一輛自行車了。」

之所以折騰這些，不是圖賺錢，純粹是讓家裡人都有事兒干。

如果老爸老媽想做生意的話，他也會支持，讓他們試試就知道，他們幹不了。

兄弟倆剛走到燕長青家附近，就看到門口站了幾個人。

燕水興兄弟倆就沒看電視，家裡和-圖-書老婆孩子都不在家，兄弟倆還了自行車就在家嘀咕。

燕長青點點頭，沖燕有文說：「看看，人家都知道自己買自行車，你連自行車的錢都沒湊出來，混的是個啥？你要想干，讓家裡賣糧湊錢買自行車，回頭你帶貨給你賒，還是老規矩。」

還是回來養雞的好，當個養殖戶，以後還能帶帶村裡那些實在做不來生意的人。

本來倆人家裡也沒餘糧，但是燕長青給他們出主意，收雞蛋去縣城賣的時候，再從那裡帶點小東西回來，讓別的村裡需要東西的拿糧食換，他們再去賣糧。

一步一步來，先把自家的人都解放出來。

「你能當家不？」燕長青笑呵呵地說道。

電視一開就沒打算關，第一天，燕長青打算讓人看到電視台沒節目。

而且燕長青都決定了：「明天最後一天帶人出去了，以後我就只管供貨。燕有文你要真想干，就回家鬧去，買不來自行車你跑步去鎮上，坐車去縣裡去油田也不是啥大問題。」

帶久了再不帶，到時候依然免不了有人有怨言，乾脆就現在，剛剛好。

有人看著電視不捨得走，連吃飯都端著來看著吃的。

兄弟倆其實還是賺了點錢的，但是就像燕水生說的，家裡以前虧空太多，特別是燕水興，家裡大娃還在上學，掙了錢手裡最後也沒落多少。

黑白的，看起來有點不太習慣。

等他們走進，就聽到燕長青在說：「不借，一毛錢都不借。燕有文你別想美事了，想要錢就拿貨去賣，要麼你想別的辦法，去回家把你家裡的糧食啥的都賣了不就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