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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敬只好點點頭，但還有點不放心：「他那腿都包好了的，打著石膏的，來了你也弄不了啥啊？」

不過，燕長青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那你讓他過來啊！傷怎麼樣？過來我給他看看。」

飛虎和飛熊就很配合地在岸上跟著他來回跑，不時朝著他呼喚兩聲。

想買的話價格有點高，是這年頭的高價菜，還不如直接割點肉，酒廠的工人們更喜歡。

這是來送菜的。

酒廠里這些拿來換菜的酒也不是好酒，不過大家仍然很高興——就算這裏最差的酒，也比他們去別處花更多錢買的酒更好點。

他更感激外甥的『不靠譜』，似乎外甥這樣一來，讓自己覺得，挺難為情的求人，也沒那麼『難堪』了。

李秀敬張了張嘴，徹底不知道該說點啥，平時你沒事找人扶脈，還趁上學去小診所給人看病都沒啥，不過現在人家腿斷了日子都沒法過了，怎麼感覺你這麼興奮呢？

聽著呼嘯的寒風，感受著身邊的溫暖，手裡再拿個香噴噴的烤紅薯，簡直太幸福了。

然後，脫|光了衣服，慢慢地試著就朝水裡走去。

河岸上的兩隻小狗都開始著急起來，對著河水發出唧唧的叫聲——這兩個小傢伙還沒學會汪汪大叫呢！

燕長青還振振有詞：「你看你都讓人家老婆來了，人家在家能放心嗎？再說一個斷腿的，在家也得有人照顧。咱們這做飯又累不著人，他老婆平時還能照顧一下他……」

下午的時候送走姑父和二叔，燕長青也不練書畫了。

今天運氣好，還能聽最頂級的二胡曲。

而現在的菜價，一毛錢十幾斤的菜到處都是，一塊錢就能買一百多斤的蘿蔔白菜。

燕長wwｗ.hetuｂoｏｋ•coｍ.cｏｍ青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這樣下去，大概就要朝著非人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這時候的景色就變得更好看了，夕陽之下，小河邊的景色看著就讓人不忍離去。

再走幾步，還能感覺到涼意，但是卻又不會覺得不適應不舒服。

李秀敬簡單糾結三秒：「反正他那腿一傷，在哪兒都是躺，那我去問問，只要他們願意就來吧！」

李秀敬撓了撓頭，似乎越撓越刺撓，手放下一半又撓了兩下，燕長青都忍不住了：「你要頭癢了就去洗頭，酒廠里熱水都用不完，你至於嘛！到底啥事，你還信不過我啊？」

說的好有道理。

李秀敬都不知道說啥了：「不是他來，是他家裡人。他去醫院住了幾天，現在在家躺著呢！他媳婦手腳也挺利索的，我想著讓他媳婦來，多少掙幾個錢，也省得家裡飢荒……」

而另一方面，他的五感雖然也很強，卻和這兩個技能並不影響，就像現在，能敏感感覺到水溫很低，但是他並不覺得寒冷。

冬天的菜比較單調。

腳剛進水的時候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是很快就適應了，逐漸就只感覺到一絲涼意，卻不是不可忍受的那種。

有半江瑟瑟半江紅，還有疏影橫斜水清淺。

他本來想為朋友求外甥幫忙，可兩個妹妹都讓他別管多閑事，說人人都這麼干，外甥的酒廠沒法干。

在酒廠轉了一圈，發現沒有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他提著魚竿就來到了小河邊。

呼吸法幾乎和大部分技能都能相輔相成，現在他潛入水中閉氣的時候，輕易就能堅持二十分鐘以上。

說起喝酒，剛開始酒廠里和*圖*書還有人喜歡喝點。不過現在，天天聞著酒味，想喝就能喝，似乎也沒那麼感興趣了。

實際上現在酒廠已經成了周圍村民最喜歡來的地方，這裏除了收高粱，還收柴和菜，時不時還要僱人幹活，而且不管收東西還是幹活，都給現錢。

當然他也清楚，外甥能在小診所給人看病，肯定人家診所的先生點了頭的，覺得外甥的醫術靠得住……

兩隻小狗也不嫌冷，屁顛屁顛地跟著他跑，毛絨絨的一團在腳下晃來晃去的，燕長青要不是有行走技能，保不準就得踩到它們。

現在他雖然嘴上沒說啥，其實挺感謝外甥，並不只是外甥從頭到尾，連考慮都沒考慮，就答應了自己求的事兒。

體驗了一會兒，他就開始撲騰了起來，在水裡游來游去的。

心情頓時變得好了起來，看起來，點了個抗凍的技能，效果還是挺明顯的。

被外甥追著一問，事兒說出來了，心裏覺得挺為難的……總覺得『求人』這事很讓人難為情的……

蓮藕都很少，大概平均每村一個池塘，挖出來的東西也只夠給村裡的人分。

好像沒啥好糾結的：「我有個熟人，前幾天挖河道腿傷著了，牛也賣了看腿。我看他家快過不去了，想著讓他家裡來個人，在這找個活兒干。」

這年頭農閑時間攤派點活干是正常現象，好點的中午管頓飯，不講究的就讓人自帶乾糧，反正就那麼回事。

身邊還有頑皮可愛的小狗閑不住地鬧著，燕長青覺得，這日子就這樣過著還是挺不錯的。

工人們說不出來好詞來形容二胡多好聽，但是就覺得聽著得勁兒的很，比喝二兩小酒都舒服。

萬一喝醉了一覺睡過了頭和-圖-書，耽誤了幹活沒工資也是小事，萬一把酒釀壞了，丟了這裏的活兒，他們去哪兒找這麼好的地方去？

可現在就這樣，如果酒廠刻意提高收購價，那很快就會得罪周圍所有的人——收誰家的不收誰家的，能不得罪人嗎？

說起來也挺離譜，人家種了那麼久的菜，頂著寒風採摘再送過來，就換點酒。

在水裡來回遊了半個小時，上了岸甩了甩身上的水，再隨便擦擦就穿上衣服，然後蹲下揉了揉兩隻小狗。

「那他不得吃藥嗎？」燕長青解釋道。「這種外傷，骨頭都接好了，現在無非是恢復的慢點快點，我給他用藥，不要他錢，要是恢復的快點，不就證明我的醫術更好嗎？再說萬一他在家照顧不好，以後好了再落個颳風下雨就腿疼的毛病怎麼辦？」

冬天的河水會變淺，但是他找的這片地方，水是比較深的，在靠近對面河岸高坡的地方，一片深水區，足以把人完全淹沒。

走著走著就來了一個足夠偏僻的地方。

大燕莊周圍地區，冬天除了紅白蘿蔔和大白菜，還喜歡種的是黑白菜，其次才是菠菜，再其次才是其他一些冬季的應季蔬菜。

也是猶豫了很久，剛才都不想說了準備回去的。

攤派的啊，那就沒啥說的了。

……

「那都來。」燕長青一聽說在家養著就更來勁兒了。「我還能給護理一下呢！」

燕長青能聽到它們的叫聲，感受著水流那緩慢的流動，他一動不動地體驗著種種感受。

他反倒是好奇這人是不是吃多了撐的，現在去挖河道，難道也和自己一樣，鍛煉啥技能呢？

可惜他要乾的事兒不能給人看，只能自己一個人來。

「大冬天他挖河道幹啥？」ｈtｔｐs://m•ｈetuｂｏoｋ.ｃom•coｍ燕長青沒把舅舅想介紹人進酒廠當回事兒，舅舅第一次開口求個事，來就來唄！

……

家裡種菜多的人就把菜送過來，至於價格，都是隨便的很，多少給點就行。

怪不得養狗的人多呢，看人家這多討喜，還會用小舌頭來回應你，不像兩隻蠢貓，只知道自己舒服。

當時李秀敬的腳步就停下了：「你大姨和你小姨都不讓我給你說。」

而且還沒到無法忍受必須出去呼吸的地步，不過一直憋氣又不是啥享受的事兒，而且訓練這個太浪費時間，他還是打算順其自然，任由技能慢慢提升。

燕長青練了幾首曲子就停了，回屋練了一會兒字，又開始巡視酒廠，遇到需要指點的問題就及時指點一下。

李秀敬頭大無比，心裏盤算了一下，一邊兩個妹妹，一邊一個妹妹，但是這單獨一個的，比這兩個更厲害。

這個價格會一直便宜下去，一直到後來房價開始飆升，這些菜的價格才逐漸開始提高。

只是今晚燕長青沒走多遠就疑惑地停住腳步，他扭頭看向不遠處一處燈光沒直接照到的地方，然後走了過去：「舅，你有啥事就說，在這兒轉悠啥哩？」

「沒啥事。」李秀敬嘀咕一句，低頭就準備走。

等他完全走到那裡面的時候，在水面上已經見不到他的身影。

李秀敬解釋：「攤派的活兒，趁著水少清河道。我們那邊幾個村的都得去，我出來有活兒干，你外公本來想去，我讓他給隊里塞幾塊錢沒讓他去。這個熟人還是我以前同學，關係還不錯……」

兩個小傢伙立刻更開心了，明明只是被摸了摸腦袋，它們短短的小尾巴就一個勁兒地搖擺，不止是小尾巴，整個身體都是www.hetubook.com.com搖擺著的，看著就讓人喜歡。

實際上還真是值，散酒運到市場那邊，散賣也要五六塊錢，整缸買才會便宜點，但是便宜的也不多。

過一會兒倆小傢伙又突然爭先恐後跑到他腳邊轉一圈，讓他忍不住想，要是帶個人來，拍上幾張照片多好。

「有事你連我都不說，我回家給我媽說去。」燕長青立刻發出最嚴重的『威脅』。

「那我給我媽說去。」燕長青作勢欲走。

踩著河邊的枯草逐漸向上走，兩隻肉嘟嘟的小狗，在他前面跑上一陣兒，互相打鬧著，時不時還在草地上翻滾著。

進了酒廠就看到一個老農，正喜滋滋地提著一瓶子酒，朝著一輛板車走去。

也有像這樣乾脆帶個瓶子來，表示車上拉的菜，給換點酒就行。

寧靜的小河，河邊隔了好遠，才有一棵的掉光了葉子的白楊樹，旁邊就是綠油油的麥田，景色真不錯。

冬天的酒廠還是比較舒服的，北風一吹酒廠里的味道就淡了許多，夏天時人們不願靠近的紅彤彤的火灶，現在成了大伙兒聚在一起的首選場所。

看來不管是熱和冷，只要不是特別離譜，他現在都能最快適應。

除了肉蛋和一些特殊的如蓮藕的菜，其他的菜價都便宜到令人髮指。

說起來有點彆扭，然而他的感覺就是如此。

完全不像大黃大黑那倆只，只會玩自己的，或者乾脆趴著，任你如何折騰都不給半點反應。

至於那兩隻失寵的貓，它們還一點沒察覺到自己的處境，正在黑暗裡遊走著，到處找樂子呢！

回到酒廠的時候，差不多就晚飯時間了。

像這個正滿笑容，笑容里又帶著點討好，沖燕長青打招呼的菜農，就是覺得自己拉過來的菜，換一瓶酒很划算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