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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崗十八窪這裏的地形，真不適合種地，地並不是梯田，卻有陡坡，他乾脆帶人把能種樹的地方都種上，花花草草也不少。

「前蘇國現在都開始抵制國內的貨物，私人生意都快沒法做了。我爸認識一些人，他們想聯合起來，想重新把市場給做起來，其實那邊還是有好東西的……」

反正這點土地的產出和投入完全不成比例，大家留點好地種著，不忘了自己農民的身份就行。

旁邊他那個司機兼保鏢叫大福的，上前小聲嘀咕了兩句，小徐總臉頓時越來越紅，都開始滴血了：「你別見怪啊，我忘了你這個……和你一起待久了，總覺得你比我年齡還大，我……」

燕長青呵呵：「我就是知道自己的名氣，才盡量不搞大動作的，你說你自己想問的，別說我問的啊！」

小徐總很為難：「這也不要，那也不要，我也不好白拿酒啊！要不這樣，下次給你帶幾個洋馬？前蘇那邊吃喝都成問題了，人多的很。不過送你這太顯眼了，我讓人在滬城給你買個房子……」

這些事情都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他看小徐總閑著沒事，乾脆帶他做雕塑。

「這還不行？你打算雕一條龍，點上眼就能飛天那種才能算好嗎？」小徐總的眼睛瞪的老大。「就算不行你也可以先雕點別的練手藝啊！」

燕長青沒法回答，說商量其實是他自己想再考慮一下，因為現在只要他提出來建議，肯定全票通過。

無非是現在這裏準備的藥材更多了些，因為人多了嘛！

燕長青現在正在興頭上，時間還是可以擠出來的，大不了晚上嘛！

「我給你說個笑話，滬城那邊有個老闆，從香江帶過去幾瓶，說是進口名酒。結果我一聽就覺得不對，再一看地址是你這裏的拼音，哈哈，我一說，一桌子菜都沒法吃了，都笑噴了……」

小徐總摸摸腦袋：「也是。總是覺得，你弄東西給他們，有點……那啥……不過好像確實是賺錢的好生意，你用不用找外商，我爸在滬城那邊關係廣，滬城的島國人也挺不少的。」

燕長青笑：「那是好事兒，酒喝多了也不好，當然我的除外。」

小徐總不服：「好歹我也走南闖北一年了，也不是沒見識的人，你先做出來我嘗嘗再說。」

「那你們滬城那邊分公司有啥需要了再說，貨運上有啥問題了給我個電話，我讓我爸幫忙想想辦法。」小徐總這趟是來混酒的，沒幫上忙還是挺遺憾的。

燕老闆的醫術越來越厲害，變成小神醫了，對於周圍的人來說，是個更讓人喜出望外的事情。

「賺外匯啊！」燕長青看著他像看傻子一樣。「糧食才多少錢一斤？我釀了酒賣給他們，價格翻幾十倍都是少的，為啥不能賣給他www.hetubook.com.com們。」

燕長青看了看漫山遍野的低矮的麥子：「那行，等我和大伙兒商量一下，不行這裏就都退耕還林吧！」

弄玉石確實不錯，自己練手嘛，做手工還是很有意思的。

燕長青給他介紹：「這兩天新酒廠剛弄好，我正在做清酒，往島國那邊賣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燕長青也樂：「我這是弄出來賺外匯的，根本沒在國內賣。這也算是出口轉內銷了，哈哈。回頭你多帶點回去，別讓人說咱小家子氣。」

小徐總特別開心，覺得自己總算幫上燕總的忙了，都等不及回家，直接在這裏就聯繫人過來。

……

幸好他還有個藝術家身份，可以拿這個當借口，讓熊孩子們周末去桐樹林那邊玩。

大小毛病一看就知道，哪怕是多年隱疾，也瞞不過他的二指一搭，打眼一看。

「小事小事。」燕長青哈哈，我兩輩子的為人，雖然上輩子只是打工人，可論心理年齡，還真比你大。

燕長青轉頭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去，毫不意外，得到了幾個村長，以及鄉里縣裡市裡等多方的支持。

小徐總臉上更紅了：「那啥，我這個，我……」

「沒有。」小徐總頓時啞火了。「不過東北岫岩玉礦多啊！去前蘇做生意的也有做這個的，我多少也學過點，回頭可以幫你問問，不行還有別地的。」

「這就對了嘛！」小徐總笑的格外開心。「你要正視自己的地位，你看我，我就很能正視自己的地位，和你說話我就不敢說幫你啥，只說讓我爸辦……」

小徐總解釋完了，有些羡慕：「其實我也想去，但是我爸不讓。」

「這主意不錯。」燕長青點點頭。「我原來是想讓大伙兒多留點農田，不過，連你這外行都覺得這地不行，看來還真不如都種上苜蓿。」

他早就不止是周邊村子的小財神了，別說是退耕還林的好事兒，就算他想建高爾夫球場，也沒人會反對的。

……

桐樹林也在不斷擴張，酒廠願意收那些桐樹的消息放出去，全鄉人都挺開心的，畢竟還能給點錢，基本上所有人都願意挖了送過來。

酒廠的老工人都知道，老闆一直喜歡學醫，學的很認真，而且已經有了能給人看病的能力。

他伸手指了指遠處那個舉酒瓶的自由女神，還有腦洞大開的那座雕像：「用水泥多沒品位的，做這個玩笑型的雕像還可以，做大神的像合適嗎？」

「你嘗嘗這個，這個魚子醬可是真貨，從前蘇那邊來的。」小徐總剛才說完覺得自己說太多了，總感覺這麼說，讓人覺得自己父子倆都是酒鬼似的，趕緊轉移了話題。

「為啥要給小……島國人釀酒喝？」小徐總張口就問道。

「那可www.hetubook.com.com就沒啥別的特產了，我爸那些朋友們，想聯合起來去做大生意，我總不能給你運點石油啥的。」小徐總為難起來。

現在換成了大企業大商家聯合起來，搞誠信經營，那邊經濟形勢不好，只要他們願意好好做生意，對面還是很歡迎他們去的。

其實本地也能找到這樣的人，不過小徐總樂意幫忙，燕長青也得給人個機會不是。

等飯菜做好，也沒外人，燕長青拿了個茶缸讓人舀了點酒過來，放小徐總面前：「我不喝，你隨意，喝醉了去睡覺。」

小徐總一聽就高興了：「真的？那可太好了，我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你缺點啥，沒給你帶太多東西，你有啥想要的，說說看我能不能給想想辦法？前蘇那邊的武器現在便宜的很，要不我給你弄一批？」

如果不是這樣，當初倆人也沒機會在路上相識。

雖然他現在雕塑技能還沒提升，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動手，提升的會很快，很快。

「不用，我在香江有外貿公司，以那邊名義走貨，到時候在滬城那邊建個分公司，酒運到那裡直接出去，不麻煩的。」

……

燕長青呵呵笑道：「你不會連玉礦也有門路吧？」

小徐總大概是真心喜歡紫花苜蓿，估計還查了資料的，見他同意就說道：「你們這邊的氣候，等麥子收割了再種都可以，前期費點事兒保證水分就可以。」

燕長青覺得自己應該能給他幫忙：「你爸要和人一起去前蘇做生意，要不要伏特加？就你上次來嘗過這種酒的，現在比以前好了。」

人要都老奸巨猾的，渾身上下長滿心眼，那還有啥意思。

燕長青被說的無語，點點頭：「那行，回頭你幫我聯繫吧！等回頭找個人來看看，能種多少樹，需要多少苗木多少種子。」

燕長青好奇：「你們和前蘇那邊有業務？」

而且他建議挺不錯的，就是早了點。

小徐總見他不說話，頓時笑了起來：「我覺得你有時候不像年輕人，幹什麼都思前想後的。」

他仔細打量了燕長青半天：「你現在挺有錢的吧？買礦不買？你只管前期讓人去考察探礦，然後掏錢，其他的事情我們來辦，到時候手續辦齊，礦完整的給你，保證賺錢的生意。」

年輕人之間的關係還是純粹些，特別是小徐總這個人，哪怕出身商人家庭，大學畢業，依然保留著一些很美好的特質——比如偶爾會露出那清澈而愚蠢的眼神。

所以他對燕老闆雖然佩服，而且還有當初被救的感恩，但是做不來那種很市儈的溜須拍馬，這是第二次來，到了沒多久，熟悉了之後，他就不再口口聲聲地燕總燕總地喊了。

五月初的時候，小徐總又跑來了。

小徐總第二天開始就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多喝酒了，每天跟著燕長青，看他種花花草草也跟著種，還提意見：「這片坡地不行啊！種上苜蓿吧，你這白駱駝挺不錯的，多養幾隻，以後咱們騎著駱駝遛彎，肯定感覺可好……」

超乎尋常的快。

這些麥子快收割了，明顯長得比別處的麥子『秀氣』，連小徐總這種不種田的人都嫌棄不好，算是讓他徹底下了決心。

「也別只種桐樹了，種點其他的，銀杏有沒有？橡樹有沒有？我幫你聯繫點樹苗，現在還來得及，早一年是一年。」

所以小徐總真誠點，他挺開心，要不也不會親自下廚：「我最近挺喜歡廚藝的，你在這裏多待幾天，就知道你以前吃過的東西好不好了！」

發電站建成在即，他的業務可以開展了。

農田的樹太礙事了，只要想想就知道，當所有人都開始用機械耕種收割的時候，地里矗立著一排樹，真的是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但是這樣的生意不長久，人家也不是傻子，你也不能老拿殘次品糊弄人。

看看那些轟隆隆往外邊運酒的車，看看那些往這裏運糧食的人，上萬人的酒廠還有工地……就這麼一片地要退耕還林，還需要商量？

「我爸後悔死了，我剛把酒帶回去的時候，他嘗了嘗，然後還請了幾個老朋友來喝。結果喝完了就沒了，喝別的酒嫌棄，最近喝酒都少了。」

「唉，你不說我都忘了。」小徐總點點頭。「不過我品酒不行你知道，你的酒特別好我能感覺出來，要是差距不大，我真喝不出來。」

當忙碌的四月過去，其他地方的人過來，就開始驚訝于這裏的變化。

「賺錢也不幹？」小徐總壓低了聲音。「這又不是違法的事兒，也不用你操心太多，到時候找些人去看著人挖就行，直接包工出去，挖一噸給多少錢，其他你不用負責，出了事兒也和你無關……」

看那些熊孩子們干蠢事，才是生活的調劑，是快樂的源泉。

「你回去帶點給你爸嘗嘗。」燕長青說道。「勝利伏特加現在還是有點名氣的，現在產量太少，如果能用上的話，回頭你提前告訴我，給你們留點貨。」

國際獎的熱度持續了很久，不間斷的有考察學習隊伍前來。

他的目的只是通過看病了解人體的奧秘，並不在乎看病的那些錢，讓申醫生按照他原來的習慣看病就行。

「現在還沒有！」小徐總說道。「那邊這幾年經濟形勢不好，咱們這邊去發財的太多，假貨次品把那邊市場搞壞了。」

結果小徐總又提意見了：「你好歹一個大老闆，總弄水泥雕塑多沒品位，玉石的搞不搞？你看看，好歹是女媧大神，你怎麼也得弄一整塊玉來做，對了，你確定這是你做出來的嗎？」

一天只需要休息和_圖_書兩個小時的人，時間真的很充裕。

「啊呀！」小徐總喝的有點晃，想拍旁邊樹，差點沒拍准。「我還沒說完呢，都忘了勝利伏特加也是你搞出來的，這個豈止是火啊！簡直火爆了。那時候你說讓我代理的，我後來等你消息，你也沒說話，現在我後悔了。」

……

這次再來，小徐總就沒上次那麼騷包了，很低調的和司機開了輛桑塔納，帶了幾種他們當地的特產和茶葉當禮物。

然後他很好奇：「你居然會做飯？」

「種紫花苜蓿，我在別處見過，大片大片的成長起來，又是風景又是牧草，而且生長迅速。」小徐總不喝醉的時候，提的意見還是挺靠譜的。

回來這一段時間事情挺多的，還都是他不想打交道的人。

……

酒廠環境的變化，並沒有老闆的變化大。

「我給你帶一罐。」燕長青大方的很，他的釀酒技能快三級了，現在二級的酒不珍惜，隨便送。

燕長青倒是喜歡這樣，最近一段時間雖然不用他應酬什麼，但是也煩。

燕長青搖搖頭：「沒啥意思，我懶得干。」

哪怕他說要把九崗十八窪給填平，估計都不會有人反對。

吃過飯小徐總就開始四處溜達，還不用燕長青陪著：「你有事儘管忙，我自己四處看看，出來我就是玩的，別耽誤你正事兒。」

當然小毛病也沒人好意思找老闆，老闆多忙啊，再說人們的習慣就是如此，誰好意思說自己感冒了來找老闆讓給自己看看病。

都是一些實在沒招的毛病，才來找老闆，而且通常還要先托廠里那些老工人來問問，看老闆有沒有時間。

「你喝多了，小徐同志。」燕長青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是那樣人嗎？想不到你徐一博濃眉大眼的，居然還有這花花腸子……」

燕長青直樂：「你想來就來，還能讓你空手回去不成？」

「哎，你還佔我便宜不是？」小徐總佯裝生氣。「就這句話，回頭你得多給我帶一瓶酒。」

「他們都覺得你特牛皮，不過我爸沒說咱們認識，我也不好說。」小徐總說道。「你要給我帶點回去，那我可就太有面子了，要不……」

所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是真的，燕長青說自己在忙正事還可以，他要是在別人來「考察學習」的時候，自己去帶熊孩子們玩，被人知道也不好。

燕長青點點頭：「我主要是現在技術不好，想著等技術更好點再說。」

當然也是看人，小徐總雖然有些時候幼稚了些，但是人沒問題，要不也不會路上見人『遇難』就急吼吼衝上去。

燕長青做的就是在村裡原來蓋的圖書館附近，讓燕興旺帶人蓋了一棟小樓，當做新的診所，把申醫生給請過來在這裏長期坐診，自己兼職在這裏。

陽春四月。

不過他也不會那麼無厘頭，玩什ｍ•hｅｔｕbｏｏk•com.ｃom麼高雅運動，還是小徐總說的符合他心意，把老家這邊建好點，以後自己看著舒心。

煤老闆的兒子，果然豪氣。

燕長青擺擺手：「我是企業家，又不搞軍火。」

不過這並不耽誤燕長青的一些小計劃，大的工程依舊在收尾，小的他自己帶人做，主要是做綠化工作。

「燕老大，你要正視自己的名氣，只要是你說想要，肯定有人把貨給你送到家門口讓你挑選的，你也太小看自己的名氣了。」

特別是燕老闆的望聞問切更是一絕，一點不比那些老醫生們差。

現在名聲太大，需要低調幾天，過一段時間再搞別的好了。

「我又不缺啥，想起來再說吧！」燕長青指了指酒。「喝酒喝酒，你想喝就喝，我是真不喝。」

但是現在『一絕』變成『一神』了。

「哈哈！」小徐總乾笑兩聲。「那不是意圖太明顯了點，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這酒好到哪兒，喝的時候只覺得順口舒服，等喝習慣了，再去喝其他的，怎麼喝都感覺能找出毛病來。」

……

這種樹其實不適合當風景樹，但是人們驚奇的發現，哪怕是這些讓大家深惡痛絕的樹，整整齊齊地栽種成林之後，也成了一道不錯的風景。

說白了就是原來做生意的大部分是私人倒爺，只為賺錢，長遠的根本不考慮，趁著前蘇解體前後的時間和機會，把各種貨物往那邊賣，賺快錢。

當年的小竹林已經逐漸茂盛起來，在他有意的培植之下，河邊已經多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竹林，只等過上幾年，就能長成一整片，到時候就有風景可看了。

小徐總嘿嘿直樂：「我就等著這酒呢！實話說，你讓我帶給我爸的酒，我也喝了不少，都沒了。這不是你沒讓供煤，我不好意思來打秋風，想好久了。」

「聽我的，換成玉雕，當大老闆的，就算愛好也不能掉檔次。你一年得掙幾個億吧？錢都存銀行幹什麼？買個玉礦，以後沒事采幾塊練手，這技術不就提升上去了嗎？」

而且因為來的人都是打著參觀考察的名義，村上的人擔心熊孩子們再來玩，打擾燕長青正事兒，都交待了不讓人過來玩。

「不幹不幹。」燕長青很乾脆地不讓他說了。「你沒看我都釀酒賺外匯去了，這個多輕鬆。」

燕長青呵呵：「就你那危險意識，我要是你爸也不捨得讓你去。」

他其實想說燕總幹事情不夠利索，退耕還林種牧草也是好事兒，燕總還說商量什麼的，明明他一句話的事兒而已。

好歹是大學生，真不是傻子，說完還有點羡慕：「還是你們搞實業的好，影響力夠大。你說商量，能有人反對嗎？」

其實陪著小徐總溜達，燕長青也跟著放鬆了一下。

從原本的光禿禿的崗崗窪窪變得隨處可見的樹木，原來根本沒想象中的那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