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音
第49章 蔫人豹子
柳廳長也莫名奇妙,他問道:「李廳長,這是怎麼回事?」
這邊李廳長聽出了不妥,他上前到:「石金寬正在接受我們省公安廳的工作組審查,你們這是怎麼回事?」他一轉頭,卻看見了車上又下來一個熟人,更加驚訝地道:「咦,怎麼柳廳長你也在?」
石金寬正待鬆一口氣,慶幸自己熬過了這一關,還傍上了錢副部長這條大粗腿的時候,突見一人,飛奔而來,其疾如風,來到近前,一把抓住自己的胳臂,氣喘吁吁的說到:「老石,石廠長,我可找到你了,你們那個車間主任,鄭項青,在廣南惹出大亂子來了!」
聽到錢副部長這樣說,李廳長是徹底沒詞兒了,他是絕對不可能在這種場合下,跟京城下來的領導對著乾的,見事不可為,只好偃旗息鼓,悄然打道回府去了。
然而,今天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李廳長隱約覺得有些不妙了,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他只有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走,他說到:「柳市通用電器廠的一名車間主任鄭項青,涉嫌在廣南利用無知女大學生勾引國外資本家來為自己賺取非法暴利,造www•hetubook•com•com成了很壞的國際影響。同時,這電器廠還私設承包車間,搞什麼「八大王」,敗壞社會風氣,有些人利用手中權利,中飽私囊,而這個石金寬,就是這些人的總後台!我這就要帶他去接受審查。」
「而且你們廠在柳市影響極大,聽說你們廠每年都要對各車間員工評選表彰,其中有人號稱什麼大王。這鄭項青就是其中一個吧?這些人究竟幹了些什麼,都是象鄭項青那樣做的生意嗎?你當廠長的到底清楚不清楚?工作組這次到柳市來,就是要徹底查清他們的問題!」
先前下車的那位不幹了,他說到:「我是國家財政部的錢副部長,在京城就聽說了石金寬的事迹,所以部里特意讓我帶隊來這邊考察,你就這樣把人帶走了,不太好吧?這石金寬同志到底有沒有問題暫且不說,現在我們已經來了,人都在那兒乾等著,總不是個事兒,這樣好不好,你們先把石廣長借我們用一下。」
一連十幾次,石金寬屢試不誤。
抽樣的代表根據記錄報出發票的日期和內容,指令剛一發,石金寬便摸和圖書索著走過去開始翻箱倒櫃,很快,便麻利地抽出一冊憑證,又麻利地翻至某頁,代表們接過憑證一看,完全無誤!在場之人頓時嘩然,神了,真是神了!
「全完了」,石金寬心中哀嘆,「自己這是攤上天大的事兒了啊,看來人的這個陣仗,不知道這回還能不能撿回一條命。」
李廳長嚴肅地盯住石金寬,臉上透著殺氣騰騰,「據我們了解,鄭項青在廣南,雇傭女學生勾引國外資本家,以達成他給自己賺錢,中飽私囊的目的,造成了很壞的國際影響!」
廠里地方太小,施展不開,一大群人便烏泱泱轉移到了柳市人民大會堂。
眾目睽睽之下,今天的男主角石金寬登場了,而他居然是用一條毛巾蒙上了自己的眼睛走上的台!
測驗繼續進行。
這邊的石金寬咋們過味兒來了,好么,這原來是兩撥人馬,一撥是來抓自己的,另一波是來捧自己的,那傻瓜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他剛在辦公室坐下,就見門外來了一彪人馬,都穿了白色的公安制服,「呼啦啦」闖進了自己的廠子,一下把廠辦公室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為首那人和*圖*書,徑直走進了他的辦公室,一揚手裡的證件,說到:「我是省公安廳李廳長,你是石金寬吧,你們廠在廣南鬧出了大亂子,省里指示我們派一個工作組來調查你們的工作!」
石金寬如往常一樣,哼著小曲,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可沒有那麼靈通的消息渠道,對於千里之外鄭項青折騰出來的大事件尚一無所知。
「啥?」石金寬徹底懵逼了,這是要演的哪一出?
錢副部長感慨地晃著憑證本對在場所有人說到,「大家看到了吧,這就是通用電器廠的財務管理。」他話鋒一轉,「如果我們的工作都能做得這樣細緻,我們就能預防和杜絕一切可能發生的經濟問題。」說著,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支印有「華夏財政部」字樣的圓珠筆。往石金寬手中一拍,「石廠長,今後你在工作上遇到什麼麻煩事,就把這個東西拿給他們看看!就說是我老錢送你的,我老錢相信你!你告訴他們,這話就是我說的。」
「什麼!」石金寬這一驚非同小可,「哎呀鄭項青在廣南闖了什麼大禍了?」他的眉心扭出一道皺褶,手心裏沁出沾濕的冷汗,他努力鎮https://www•hetubook.com•com定一下情緒問道:「請問,你們這是……」
在工作組的監視下,幾箱賬簿憑證統統搬上主席台。取經團的兩位代表採用隨機抽樣的辦法拎出某憑證,翻至某頁,記下相關內容,然後將憑證放回原處。
事情發展到了這裏,互相之間已經頂起了牛,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查賬吧。
然而,上天卻彷彿對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車上下來的那人滿面春風,徑自走過來,一把握住他的手說到:「你就是石廠長吧?通過你們聞州市遞交的材料,你的事迹上面領導已經知道了,你看,我們國家財政部相關人員以及浙海省、聞州市各級財政部門組成的取經團,專程到你這柳市通用電器廠參觀學習來了。」
那邊的李廳長面上可就不好看了,他大聲喝到:「石金寬,據我們了解,你是那些什麼大王的總後台,你有很嚴重的經濟問題!」
石金寬木然起身,他的腳步無比的沉重,一步一拖,好不容易挨到了門口,卻突然發現,門口,齊刷刷的又來了幾輛掛著省政府牌照的小汽車。
石金寬一擰脖子,臉孔掙得通紅:「我有經濟問題?和-圖-書你們不去打聽打聽,我石金寬是什麼人,會有經濟問題?好,今天在場的都幫我做個見證,賬本你們剛才都封了,我要求現場審查,如果我石金寬有一點賬目不清,或者拿了不該拿的一針一線,不用你們處理,我當場自戕謝罪!」
石金寬目瞪口呆,他的舌頭彷彿被拔掉似的,轉瞬之間,已經完全喪失了爭辯的能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的行動。一陣翻箱倒櫃之後,廠里的陳年老帳都被席捲一空,留下了滿地狼藉的辦公室。李廳長看著手下席捲了所有的憑證之後,對石金寬說到:「你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吧,把問題交代清楚。」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李廳長也沒詞了,人家畢竟是個副部級的京官,自己無論如何也犯不著得罪他,看來今天只好退一步再說。想到這裏,李廳長只好說到:「那好吧,石金寬的問題先放到一邊,幾位遠道而來,先解決你們的問題。」
就見石金寬一個健步上前,一把抓住錢副部長的胳臂,大聲說道:「錢部長,這位李廳長說我有問題,我冤枉啊,我石金寬,一向是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做事,怎麼會有問題?錢部長你要給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