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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巴鐵的設想很好，上面很支持，不過他們也認為，這件事牽涉面太廣，需要逐步規劃實施，不是短期內能著手大規模進行的，不過你放心，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會有人聯繫你的，不過應該不會是我了，很可惜啊，本來，我還希望能盡自己最後一份力的。

鄂北省，漢陽市。

「這個么……」聶鐵鋼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尷尬的神色，沒有立即回答譚振華的問題，而是望向了同來的吳秘書長。

車輛駛入了一座看起來挺氣派的大門，門口懸挂的牌子告訴他，目的地到了。

明天我就要上手術台了，醫生說需要打開胸腔，所以手術有一定的危險性，要我做好最壞的打算，所以，有些話，我得提前交代給你。

振華，加油！

心領神會的吳漢生趕緊接過了話頭解釋道：「譚總你有所不知，當初與格里希先生簽聘用合同的時候，他就再三言明，只能接受一個兩年的任期。因為老人家是1920年出生的，今年都已經67了，畢竟上了點年紀，又是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從事高wwｗ•hetuｂｏok•cｏm•ｃom強度的管理工作，有些力不從心，所以，在他的再三推辭下，去年底我們市政府方面就沒有與他續簽合同。」

所以當他指名道姓地要求參觀漢陽柴油機廠的時候，整個漢陽市政府就立即行動起來，又是通知當地接待，又是安排出行車輛的，很是折騰了一陣子，最後由市委秘書長吳漢生親自陪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奔向了漢柴所在的古田工業區。

最後的最後，

果然，當車輛駛近古田工業區的時候，一股混合著煤焦燒灼味道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讓譚振華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而道路兩邊林立的大煙囪也在不停地向空氣中噴吐著或黑或黃的煙霧，這讓譚振華很是皺起了眉頭。

譚振華在這裏受到了非常熱情的接待。

「這位是漢柴的廠長聶鐵鋼同志，聶廠長，這位就是名滿天下的譚振華先生。」吳秘書長非常熱情地做了介紹，譚振華也禮貌地和前來迎接的一位40多歲、一看就是知識分子出生的中年廠長握過了手並順口寒https://m.hetubook.com.com暄了幾句，便由他帶領著，步入了一間會議室。

吳秘書長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他連忙打著哈哈解釋道：「譚總，沒辦法，重工業區就是這個樣子的了，習慣了就好，習慣了就好。」

譚振華點了點頭，看似隨意地說道：「嗯，我聽說過他的事迹，畢竟是我們華夏的企業第一次聘請外國人來擔任廠長么，很多媒體都報道過的，哦，對了，看報道上說，格里希先生的工作取得了不少成績啊，那為什麼不繼續聘用了呢？」

振華，見字如面。

所以申伯伯要勸你一句，梁園雖好終非故土，差不多了就回來吧，咱們華夏人，終究還是要活在自己的土地上才能踏實。

見他的視線集中在這些照片上，廠長聶鐵鋼主動上前介紹道：「譚總，照片上的這位外國人就是我們廠的前任廠長威爾納·格里希先生，剛剛卸任不久。」

譚振華沒有做聲，現在是1987年，你在這個年代和人談環保，估計會被人當成神經病……

申伯伯還要提醒你一句，和_圖_書你一個人在外，要千萬注意安全，我聽說你曾經拒絕了加入米國國籍，申伯伯為此非常高興，但是，你這樣做也必然會帶來一些麻煩，甚至可能會引起某些人對你的覬覦，防人之心不可無，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一點你務必記住了。

你是一個聰明也有主見的好孩子，出國這麼多年，申伯伯很欣慰地看到，你沒有忘記自己的初心和根本，希望你能一直這樣堅持下去，為我們4014所大院里的孩子們做一個好的表率。

譚振華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追問下去，而聶鐵鋼也彷彿鬆了口氣，熱情地招呼道：「吳秘書長、譚總，請坐請坐，譚總是第一次來我們廠吧，那我就先代表我們廠全體員工歡迎您蒞臨考察，也請您對我們多提寶貴意見，接下來，就由我簡單介紹一下我們廠的歷史……」

申宗義，1987年春于京城協和醫院。

兵器工業部那邊的事情，他們找到我的時候，我就預感到你可能會對柴油機方面的內容感興趣，所以抽空整理了一下手頭的資料，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和*圖*書你的忙，希望吧。

這很正常，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他現在走到哪裡，哪裡的地方政府基本上都會對他倒履相迎，誰不希望他能在本地投資啊？對不對？那可是大大的政績呢！

如果明天之後，上天還能再給我一點時間，那是值得慶幸的好事，我們也許還可以坐在一起聊聊未來；如果就此別過，那也沒辦法，人生相逢總有曲終人散之時，申伯伯只能陪你走到這裏了。

會議室面積不大，陳列得倒也齊整，桌椅板凳雖然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但都擦拭得油光水滑，譚振華還特別留意到，在會議室的牆上，除了在華夏企業慣常見到的一些諸如「質量就是生命，責任重於泰山」之類的標語外，還懸挂著幾張大幅的照片，而在這些照片中，有一個大個子、光腦門、高鼻樑、藍眼睛的白人老頭非常顯眼地出現在了幾乎每一張照片中。

你自己身上的擔子也很重，投資了那麼多的項目，有那麼多事要忙，就不用在我這個老頭子身上分心了，我有家裡人照顧，國家也安排了最好的醫療隊伍，再說你和圖書也幫不上什麼實際的忙，所以，你還是集中精力把你手頭的事情做好要緊。

一路上，通過吳秘書長的介紹，譚振華大致了解了一些漢柴的基本狀況：漢柴所在的古田工業區是漢陽市的傳統老工業基地，在這裏聚集了300多家工業企業，幾乎囊括了漢陽市製造業領域的精華，其中僅大中型企業就達到了一百余家，漢陽柴油機廠、漢陽輕型汽車製造總廠、漢陽造紙廠、漢陽制氨廠、漢陽軸承廠、漢陽水泥製品廠、漢陽客車製造廠、漢陽蓄電池廠等等漢陽市屬國營和大規模集體企業雲集於此，已經形成了一定規模的企業聚集效應，再加上不遠處的華夏特大型鋼鐵聯合企業漢陽鋼鐵廠，吳秘書長非常自豪地宣稱，這裏，就是華夏的「魯爾工業區」。

最後，申伯伯祝你事業蒸蒸日上，不過你也要記得，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地前進才是持久之道，千萬不要幻想一口吃成個胖子。

申伯伯，你也要加油啊！不到最後關頭，不要輕言放棄！

譚振華在心中默默地呼喊著，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撒滿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