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醜媳婦總得見公婆
丁浩牽著陸寧的手慢慢沿著蘇堤走著,顯得有些心事重重,陸寧已經見過自己的父母,接下來就是自己去拜訪她父母了,不知道到時是否順利。
丁浩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房子顯然經過打掃布置了,他心裏微寬,這說明陸寧的父母還是重視這次見面的。
陸增華揭穿老婆:「其實不管我們寧寧找了誰你都不會放心,總擔心那個男人對不起寧寧,我看不是寧寧找誰的問題,問題在你這裏。」
陸寧一想起要去拜見未來公公婆婆,心裏就發虛,萬一兩位老人不喜歡她,那就太受打擊了。
陸寧見老媽跟審犯人似的,就老大地不高興,插嘴道:「家裡當然有爸有媽嘍,這還用問嗎?」
陸寧見老媽這麼說丁浩,心裏老大不高興:「當然是找老公了,有這麼年輕的老爸嗎?得十三歲就結婚生我,您以為是古代啊?」
陸寧見老媽越問越詳細,並且有沒完沒了的趨勢,再度插嘴:「媽,吃飯就吃飯,你哪那麼多問題啊,以後你不就知道了嗎?你不去派出所當調查員真是可惜了,說不定還是模範員工,能幹出一番大事業呢!那裡就缺少你這種執著認真,鍥而不捨的人。爸,你有沒有這種關係啊?回頭把我媽介紹進去,讓她發揮所長。」
余秀珍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難怪看著這麼年輕,你可比她足足大了十四歲啊!怎麼找這麼小的?」
「前幾年我在工作的地方附近買了套房子,父母家離工作地也遠,婚後想單獨住,周末去看看他們,可能這樣感情更好,畢竟天天住在一起容易產生矛盾。」
丁浩笑了,騰出手來揉揉陸寧的長發:「傻瓜,能奔到哪去?我怎麼可以讓你捨棄你的父母呢?我想好了,就算他們反對我們,我也一定會做到讓他們接受我為止。」
陸寧被打量得渾身不自在,小聲叫了聲叔叔阿姨。
陸寧委屈地瞪了他一眼,男人真是盲目樂觀,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丁浩的父母就是不喜歡自己呢?
陸寧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她覺得丁浩的理由有點牽強,可是丁浩是從來不會騙自己的。
當羅淑芬把這些分析給女兒聽的時候,陸寧滿不在乎地說:「那你覺得彆扭我就讓他別叫你好了,你一輩子都沒女婿叫你媽,你不覺得虧我無所謂啊!」
陸寧釘在地上不肯移動半分,可憐兮兮地看著男友丁浩:「我還沒有準備好,我們下個星期再去好不好?」
羅淑芬可沒這麼好打發,論第一感覺,她倒也不排斥丁浩,雖說他已經三十六歲了,不過也許真的應了那句話:男人不容易老。丁浩看來看去也就三十左右的樣子,和女兒出去還不至於被誤認為父女,可是看男人怎麼可以只看第一感覺呢?他的家庭、工作、父母性格這些都要考慮到,女兒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自己可清醒著呢!誰要將女兒從她身邊帶走,都必須過了她火眼金睛的考驗再說。
羅淑芬經不起女兒撒嬌,加上陸寧能說會道,很快就妥協了。
陸增華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老婆一定是被女兒給氣著了:「我說你也真是的,你女兒是什麼性格你還不了解?她認定的事你能改變?哪次不是我們妥協啊!我覺得她說得也沒錯,你要反對好歹等見到人再說,女兒年輕,我們可不年輕了,讓她把人帶回家,我們幫著把把關,否則你要是態度強硬,寧寧可是豁得出去的人。」
羅淑芬對這個回答比較滿意,她生怕女兒以後要面對婆媳關係,自己就是從媳婦過來的,深知婆媳關係的厲害,女兒又是被寵大的,萬一出點什麼狀況,那自己可真要天天失眠了。
丁浩這麼堅定倒有點出乎余秀珍的預料,她看了看兒子,試探著說:「你都想清楚了?媽覺得你們兩個不是特別合適。」
丁起松笑著打哈哈:「既然你不需要人家干,那又何必在意這些呢?再說陸寧那孩子還小,哪有你這麼懂得人情世故啊?我倒覺得這孩子挺好的,大方得體,說話做事也真誠,你非要她來虛的一套,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只要兒子喜歡,我們怎麼樣都不要緊,他都三十六歲了,找到個合意的不容易,你可千萬別跟著瞎摻和了。」
丁浩捏捏陸寧的手:「沒事的,阿姨也是想對我有所了解。如果什麼都不問就把你嫁給我,那不是太草率了嗎?」
「家裡還有什麼人嗎?有沒有兄弟姐妹?」
陸寧轉了轉眼珠子,很認真地回答:「他們就喜歡我這個女兒,結果你卻要把他們的女兒帶走,所以無論你買什麼都沒用的。」
丁浩一聽,顯得有些激動,他內心特別希望父母能夠喜歡陸寧,即使達不到像自己那麼喜歡她,至少不要排斥她,可是今天才第一次見面,老媽就反對,如何讓他覺得不挫敗?
兩人把車開到西湖邊,丁浩體貼地拿了件外套給陸寧披上,雖然冬天已經過去了,但是晚上還是有股清冷的味道。陸寧把自己的手塞給了他:「我媽晚上就跟個警官似的,你有沒有不高興啊?」
丁起松笑著說:「寧寧說你跟她吹牛很會做菜,可是到現在都沒賜她一根青菜過。」
陸寧覺得老媽真是杞人憂天,五十歲有什麼?女人老得比男人快,她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一會兒后,陸寧上了丁浩的車,發現後座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禮品,吃驚地說:「你買這麼多?」
陸寧不管旁邊人來人往,開心地抱住丁浩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嬌滴滴地說:「你真好!」
陸寧暗暗鬆了口氣,雖然她年輕,但是不笨,如果以後跟丁浩結婚,公公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婆婆那裡可能要上心一點,不過想到以後是兩個人單獨住,覺得問題應該不是很大。所以悄悄地握了握丁浩的手,丁浩感覺到了,也知道陸寧在很努力地討自己父母歡心,給她感激地一握。這個小動作沒有逃過余秀珍的眼睛。
陸寧安慰他說:「放心吧!從小到大,我想做的事情他們從來攔不住,我媽肯定會接受你,她拗不過我的。」
她甩甩頭,把這些念頭甩出腦海,都快到家了,再想這些有的沒的還有什麼用?等下不就知道答案了?
丁浩憐愛地拍拍她的臉,無限疼愛,對於這個小了自己十四歲的女朋友,丁浩打心眼裡願意寵她,只要她開心,叫自己做什麼都行。
「那你觀察到了什麼沒有?」
陸增華對丁浩的回答非常滿意,這個男人成熟內斂不浮夸,為人也坦誠,應該可以給女兒幸福:「來來來,菜都涼了,我們先吃飯,吃完再聊!」
「那你說的哦,萬一他們要是不喜歡我,我就唯你是問。對了,要是他們真的不喜歡我,你怎麼辦?會不會就不要我?」
羅淑芬見老公回來,一天集聚下來的怨氣終於有了傾訴的對象:「你還說呢!我今天算是被你女兒折騰慘了,我上輩子肯定欠了她,這輩子老天派她來收拾我。偏偏口才還了得,說不管我喜不喜歡丁浩,咱家必須熱情待客,這是體現咱們精神風貌和教養的時候。」
丁起松知道老伴的心理,也不反駁:「你也希望兒子開心是吧?比如我現在和圖書在給你按摩,我就覺得挺開心的,為自己的愛人做點事有什麼呢?他是可以娶那個張娟,可是丁浩一點都不喜歡她,就算她把丁浩伺候到天上去,丁浩也不會覺得開心,如果你真的希望兒子以後的生活幸福,我覺得你應該尊重他的選擇,這樣他會感激你一輩子。」
雖然陸寧再三叮囑老媽一定要熱情招待,但是她也不敢在丁浩面前誇下海口,萬一老媽不合作……
余秀珍立刻揭穿兒子:「你是怕陸寧覺得我們在議論她,她會覺得不舒服吧!」
陸寧苦著臉說:「可是我擔心嘛,萬一叔叔阿姨要是不喜歡我呢?」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羅淑芬就來到女兒房間。陸寧一看是自己的老媽,噘了噘嘴,朝里翻了個身,羅淑芬看見女兒這麼幼稚的行為,又好氣又好笑:「晚上把丁浩帶回來吧!」
丁起松趕緊熄火:「是是是,我們兒子條件當然不錯,我是希望你不要先入為主對人家有意見了,畢竟她是我們未來的兒媳婦,一家人要和和睦睦的才是。」
羅淑芬白了女兒一眼:「你倒學會指派我起來了,憑啥你找個男朋友,我們全家就得當皇帝駕臨了似的?我不幹!」
這一天里,羅淑芬什麼都沒幹,把家裡里裡外外都收拾得乾乾淨淨,陸寧不放心,還隨時打電話過來監工,一會兒要羅淑芬把家裡珍藏的餐具拿出來,一會兒又要羅淑芬買束鮮花插上,下午三點的時候,終於按照女兒的要求把家裡布置妥當。還來不及坐下喝口水,陸寧又打電話過來告訴羅淑芬丁浩喜歡吃什麼菜,羅淑芬一邊一一照辦,一邊嘀嘀咕咕:明明自己反對的,怎麼弄得跟招待領導似的?好像老公的領導過來吃飯,自己都沒搞得這麼累過啊!
余秀珍捨不得說兒子,兒子是她的心頭肉,可老伴就不一樣了,不替她順氣,還敢說她多事,心裏更加不痛快,衝著老伴一凶:「他不痛快,我還不痛快呢,你說陸寧給他吃了什麼迷|魂|葯啊,怎麼迷得這麼徹底?」
丁起松拉了拉一直盯著陸寧看的老伴,趕緊說:「好好,快進來。」
陸寧摟住老媽的脖子,開始撒嬌:「不憑什麼,就憑我是你跟爸最疼愛的女兒,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你的寶貝女兒不開心,再說了,不管你喜不喜歡他,我們家都得熱情招待,這是表現我們家良好教養和風格的時候,你可不能把自己做低了哦!」
陸寧一聽老媽竟然這麼挖苦自己,氣得把飯碗一推,轉身進了自己房間,「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了。
果然,在廚房裡,余秀珍壓低聲音說:「她幾歲了?」
「什麼地段,買了多大呢?」羅淑芬追問道。
羅淑芬覺得老公說的話也有一定道理,現在出軌的男人實在太多,女兒嫁給丁浩的話,相對來說確實安穩係數高很多,可再一想,凡事沒絕對,萬一丁浩還是出軌了,那女兒就虧大了。
陸寧知道丁浩在想什麼,笑著沖他點點頭,要他一切放心。
「媽,感情的事情說來就來了,又不是我先給自己設定很多條條框框,這是戀愛,又不是買賣。你可不能因為寧寧年輕就對她有成見,這對她太不公平了。」
羅淑芬在女兒這裏碰了一鼻子灰,氣沖沖地回到房間,看見老公在看新聞,氣不打一處來,拿過遙控器就滅了電視。
果然,吃晚飯的時候,她剛說完丁浩的基本情況,羅淑芬就說:「什麼?比你大十四歲?我說你這是找老公呢還是找老爸?」
余秀珍聽兒子口口聲聲都向著陸寧,心裏就有種莫名的不舒服,她只不過是隨口問問,兒子用得著緊張成這樣嗎?臉色忍不住沉了下去。
丁浩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走過,還好奇地回頭打量自己和陸寧,耐著性子哄她:「寶貝,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這周一定要去見我父母,上周你就臨陣退縮了,我只好騙我媽說你病了,要是這周再不去,我實在找不到借口了。」
陸寧得寸進尺地要求道:「男人都好面子,你除了不能給他難堪,還得保證要熱情招待,媽,今天你什麼都別幹了,好好把家裡收拾收拾,再多做幾個好菜,下班我就帶他過來。」
余秀珍邊收拾邊說:「我當然希望兒子早日成家,也希望兒子找個他喜歡的人,可是這陸寧太年輕了,你沒看見咱兒子對她緊張得很嗎?這以後結了婚還不都是咱兒子伺候她?人家娶個老婆都是知冷知熱有個人疼,熱菜熱飯地伺候著,我們倒好,娶了個寶貝疙瘩供著,平時我就是連個碗都沒捨得讓丁浩洗過,這一轉眼就去伺候別人了,我怎麼想怎麼心裏不舒服。」
這句話說中了羅淑芬的心事,連個外人都能看出自己的苦心,就是女兒不懂。
陸寧不再犯擰,端起碗來就吃,羅淑芬看著女兒的吃相,突然覺得眼睛發潮,也許以後等她自己有了孩子才會明白做母親的心,父母不都是為了孩子好嗎?怕她以後生活得不幸福,希望替她規避一切風險,怎麼女兒就是不懂呢?認定是父母干涉她的戀愛自由。
「媽在等你,想跟你聊聊,你很喜歡陸寧嗎?」余秀珍在自己兒子的床沿邊坐下,開始給兒子削蘋果。
說著,把余秀珍請出了房間。
「我覺得寧寧說得沒錯,你可以反對,但是不能搞得我們小家子氣了。」
羅淑芬見自己說一句,女兒頂一句,還比自己大聲,比自己理直氣壯,氣得有些口不擇言:「他都三十六歲了,你了解他的婚姻嗎?你看過他的戶口本嗎?你確定他沒結過婚嗎?如果三十六歲都不結婚,你不想想他有沒有毛病?」
羅淑芬拖長了聲音:「知道了,誰敢逆你寶貝女兒的意啊!」
羅淑芬已經習慣女兒頂嘴,也不當一回事,只是繼續發表自己的觀點:「找老公是得找比自己年紀大一些的,但是最多也就大個六歲八歲的,你倒好,把這兩個給加起來了,我就納悶了,你跟他溝通沒障礙?你倆沒代溝?這可差著兩個年代呢!」
陸寧見老媽反對到底的樣子,也來氣了:「經歷豐富有什麼不好啊?這樣他什麼都知道,我正好不喜歡操心,所以我們倆是絕配,天造地設,天作之合,天生一對。」
丁浩說得無比認真,這話既是說給陸寧聽的,也是給自己打氣的。
羅淑芬自從女兒離開家后就沒停止過和老公議論丁浩,說實話,丁浩給她的感覺不錯,彬彬有禮,態度謙和,可是人都有隱藏自己的一面,誰知道時間長了會怎麼樣呢?尤其是比女兒大了十四歲,這個才是她心中的刺。
陸增華呵呵地笑,女兒的話果然形象。可是他不敢贊同,萬一惹惱了老婆,自己就成出氣筒了。
余秀珍見兒子這麼死心眼,心裏很不高興,作為一個母親,她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受累:「丁浩,媽是過來人,知道婚姻是怎麼樣的,你會發現戀愛和婚姻完全不同,戀愛的時候你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可是結婚後你回家想吃個家常飯,結果你只有一個會煮方便麵的老婆,說不定連個方便麵還得你煮給她,那時候你才會覺得悲哀。媽跟你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男人娶一個會照顧自己的女人最幸福,上次介紹你認識的張娟就不錯,老李介紹的,知根知底,特別賢惠,里裡外外都能操持,而且燒得一手好菜。」
這一天,陸寧過得無比漫長,一想到晚上的見面,她就非常緊張,老媽可別出什麼亂子才好。終於熬到下班時間,她趕緊打電話給丁浩。
陸增華回家一進門,看見煥然一新的房子不由得開起了玩笑:「果然還是寧寧厲害,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要是有寧寧一半待遇,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陸寧卻覺得老媽越說越離譜,這種事還能有保證的?難道同齡的就一定和諧嗎?得看保養和鍛煉的嘛!
丁起松下意識地要去幫余秀珍,被她一個眼色阻止了。
陸寧聽老媽這麼一說,警惕地看著她:「媽,你想問什麼就問我吧!丁浩的事情我都清楚。」
陸寧卻不打算放過這個問題,執著地問:「我是說假如,你假想一下嘛!」
陸寧挑釁地看了老媽一眼,對著老爸嫣然一笑:「還是我爸會疼人。」
「我們寶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自信了?我發誓你這麼聰明可愛,我父母一定會像我一樣喜歡你。」
余秀珍一聽婚後兒子可能做很多家務,忍不住就存了偏心:「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老待在廚房裡有什麼出息啊?」
晚上十點,羅淑芬在廚房裡忙碌,女兒只吃了半碗飯,半夜裡肯定會餓。
在羅淑芬看來,這是個大問題,女婿只比自己小十歲,要一個小自己十歲的男人喊自己媽,她怎麼想怎麼覺得彆扭,這要是經常接觸的話,還不把自己給彆扭死?
荷塘邊一對男女正在拉拉扯扯,顯得分外不和諧。
羅淑芬不滿地瞪了女兒一眼,從小到大女兒就用這招來氣自己。
半小時后,羅淑芬端著一碗荷包蛋面進了陸寧房間,把面放到女兒的電腦桌旁。
余秀珍見老伴不再提反對意見,覺得是認同了自己的話,當下滿意地擦了擦手,把圍裙解了下來,打算等兒子回來的時候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丁浩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足足高出陸寧一個頭,身高算是理想的了。長相不屬於太出眾一類,不過和年輕小夥子比,確實有一種成熟男人的味道與穩重,女兒向來喜歡有思想的男人,難怪會喜歡上比自己大那麼多的男人。談吐也算斯文有禮,不過只是這麼一見,就算粗魯,也能裝出斯文來,羅淑芬這麼想著。
陸寧同樣有些心事重重,她搖了搖丁浩的手,有些不確定地問:「你說我今天表現得怎麼樣啊?我感覺叔叔好像挺喜歡我的,阿姨似乎不怎麼喜歡我。」
只是回到家的時候,陸寧又忘了丁浩的叮囑。
當陸寧告訴他最近的電視劇里演的都是婆婆媳婦如何鬥智斗勇,家裡雞飛狗跳的時候。丁浩忍不住嘆了口氣,現在的電視劇真是害人不淺,把家庭矛盾無限放大,所有事情都集中在一個家庭里發生,事實上,哪有那麼巧的事?其實他本來對這些電視劇也沒什麼意見,因為他根本不看,可是陸寧會看,她身邊的人也看,看完還一起討論,搞得她對婆媳關係深深恐懼,上周本來已經答應一起見自己父母的,最後卻死活不肯了,原來都是電視劇惹的禍,這次他可不想歷史重演了。
當陸寧親親熱熱地拉著丁浩走進家門的時候,羅淑芬正好把最後一碗湯端上桌。
讓丁浩這麼一說,陸寧開始相信是自己敏感了,何況余秀珍也沒說什麼,是人總有個情緒,難道還非得逼著別人二十四小時對著自己笑啊?
「我覺得寧寧眼光挺不錯的,丁浩以後應該不會虧待她。」
當然,這些事情絕對不能讓陸寧知道,當下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絕無此事,是自己的老媽性格就是如此。
羅淑芬覺得現在除了老公說的這個辦法,也沒其他招了,她這輩子誰都不怕,就是怕女兒跟自己冷戰,陸寧要是幾天不理自己,那滋味比要了她的命還難受,這輩子算是被這丫頭吃定了,羅淑芬心有不甘地想。
陸寧側著身子看了看丁浩,輕輕地嗯了一聲。
丁浩凝視著車的前方,狀似不經心地問:「萬一他們反對呢?」
陸寧鬆了口氣,她了解丁浩,雖然丁浩看起來脾氣很好,很溫和的一個人,可是骨子裡有些大男子主義,他肯留在自己家讓老媽像審犯人似的盤問,都是因為愛自己而已。
陸增華見老婆說得如此擔心,忍不住拿前段時間看到的新聞告訴老婆,女人嫁一個比自己年紀大很多的男人,離婚的可能性會小很多。
「丁浩現在有點事業基礎,可說白了也只是個打工的,就掙點兒年薪,陸寧年輕漂亮,如果她真是圖錢,為什麼不去找更個有錢的?」
羅淑芬看著女兒被關上的房門愣了半響才醒過神來:「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生的女兒,她哪是跟我商量啊,她就是給我下最後通牒呢!」
「公司規模怎麼樣?」
丁浩這裏不太順利,事實上陸寧那邊也不順利,只是丁浩這裏的不順利事先沒有料到,陸寧卻清楚父母肯定會反對。
羅淑芬給了女兒一個你真幼稚的眼神,看著丁浩開口了:「丁浩,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按理說你這個年紀早該結婚生子了,怎麼拖到現在呢?以前談過戀愛嗎?」
「二十二。」
「媽,這麼晚還不休息啊?」丁浩知道,余秀珍這麼晚還不睡,肯定是想和自己聊陸寧,反正遲早得聊,早點解決也好。
丁浩覺得這個話題扯起來就沒完沒了了,打了個呵欠說:「媽,挺晚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呢,您也早就睡吧!」
陸寧小聲對丁浩說:「看吧,做了這麼多菜招待你,這下放心了吧?」然後看見忙得熱火朝天的老媽,立刻親熱地過去抱抱她,同時小聲說:「媽,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謝謝你哦,我保證以後孝順你,等你老了,我接你過去一起住。」
陸寧心裏微微地有些感動,丁浩對自己的父母有多在意就說明有多愛自己。
羅淑芬一愣,自己正想問呢,想不到丁浩主動交代了,如果他說的都是實話,那這個男人也算靠譜。不過最大的一個問題,必須搞搞清楚。
陸增華看了看茶几上豐富得幾乎可以開店的禮品:「人過來了就好,買什麼東西嘛!」
陸增華一般在老婆和女兒鬥嘴的時候從不插嘴,免得被無辜殃及,想不到沉默了半天,戰火還是燒了過來:「怎麼怪到我頭上來了?」
羅淑芬給了他一個罪有應得的眼神:「都是你給女兒的父愛不夠,才會使她對老男人產生了興趣,不怪你怪誰?你要是給了她足夠的父愛,她能找這麼大年紀的男人?以後你得多陪你女兒聊聊天,再不行,就去鄉下把她爺爺接來,免得她什麼時候找個年紀比你還大的男人回來,那我們就真得活活被氣死了。」
余秀珍撇了撇嘴道:「我不是嫌她的年紀,我是說你們兩個年紀差得太大。」
丁浩拘謹地將手裡的禮物都擱到茶几上,恭敬地向陸寧父母問好。
羅淑芬的話一點都沒達到預期的效果,陸寧想也不想地https://m•hetubook•com•com說:「三十六歲沒結婚怎麼了?你以為是你們那年代啊,一過二十就趕緊結婚,生怕自己找不到老婆似的,現在大城市年過四十沒結婚的多了去了,杭州好歹也算是省會城市吧,怎麼你的思想這麼落伍呢?媽,不是我說你,平時你沒事的時候多看看新聞,多和社會接觸一下,這樣你的觀念才會改變,我要睡覺了,你趕緊出去吧!」
丁浩又何嘗不知道呢?這是他之前沒有預料到的,他只告訴父母要帶女朋友回家,今年想著把婚事給辦了,余秀珍想仔細問,可是丁浩工作忙,並沒細說,他覺得自己帶了個這麼漂亮得體的女朋友回家,父母應該很高興才是,沒想到自己的媽竟然會排斥,可能女人的心思太複雜了,他猜不透吧?好在老爸還是真心喜歡陸寧的,自己回去好好勸勸,應該能說通老媽吧?
「我當然關心寧寧了,但是關心她不用像你審犯人一樣,你們聊天的過程中我就可以慢慢觀察。」
羅淑芬見女兒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並且態度強硬,不由得動了氣:「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固執呢?除了我剛才說的那些,年紀大的男人社會閱歷和生活經歷都豐富,對付你這樣的小女孩還不是小菜一碟啊?找個同齡的,就沒那麼複雜。」
吃過飯後,丁浩見陸寧拘束的樣子,提出帶她去看電影,陸寧道了一聲別,就快快樂樂地跟著丁浩出去了。
丁浩看見晨練的老人都已紛紛離開,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無論如何要把陸寧哄回家,跟自己的父母見個面,讓父母喜歡她,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余秀珍聽老伴這麼一說,心裏的氣稍稍順了些,可還是很鬱悶:「我一想到自己辛苦養大的兒子,以後就要去伺候另一個女人,我心裏就是不痛快,我就希望娶一個倒過來伺候我們丁浩的女人。」
丁浩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丁浩覺得很冤枉,自己不過是說了句公道話,但是他也不想跟老媽辯解,免得老媽心裏更不舒服,畫蛇添足地說:「媽,我不是護著她,我是覺得年紀這個東西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啊,如果可以決定,我多希望現在才二十六歲,向來都是嫌老的,您怎麼還嫌年輕呢!」
丁浩不以為然地說:「媽,年輕有什麼不好?我要是找個四十歲的回來,我估計你反應更大。」
羅淑芬不高興地說:「你怎麼回事?我擔心女兒有什麼不對?我還沒說你呢,整個晚上你都沒說什麼話,你到底關不關心她啊?」
早春三月,春寒料峭,西湖邊的荷葉在風中搖曳著。星期六的早晨,除了出來遛鳥的退休老人和晨練的人,很少看見車輛,使這個城市顯得格外靜謐。果然應了那句老話: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羅淑芬沒有正面回答女兒的問題:「你先把面吃了再說。」
「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等下心疼的又是你自己。」陸增華瞭然地說。
陸寧一愣,直覺余秀珍的話似乎衝著自己來的,但是想到自己也不喜歡男人下廚房,否則哪是丁浩不肯下廚啊,而是她並不願意他下廚。這麼一想,覺得自己太多心了,笑著說:「我也贊同阿姨的意見,男人就該頂天立地,天天圍著廚房和家務的男人還有時間打拚事業嗎?」
「媽,寧寧到底哪裡不合您的心意了?她人漂亮,學校也好,今天來我們家應對也得體,怎麼就不招您喜歡了?」
余秀珍見老伴也維護陸寧,心裏老大不爽,可話是自己挑起的,又不能收回來,只能自己憋著這股不爽。
陸寧在丁浩的再三保證下,已經決定去見他父母,事實上她也知道,上次她突然說不去就不去了,把問題丟給丁浩是很任性的行為,這次要是還這樣就太說不過去了。
丁浩握了握陸寧的手,起身去幫余秀珍端水果,他知道余秀珍肯定是想問他什麼。
丁浩見余秀珍又提起這事,忍不住皺了眉頭,自己是找老婆,又不是找保姆,如果實在擔心婚後家務太多,只要請個保姆一切就解決了,事實上就算陸寧會做,他也不想讓她天天待在廚房裡,偶爾下廚是情趣,天天下廚是悲哀。
丁浩鬆了口氣,耐心地解釋道:「媽,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寧寧看著嬌氣,其實她很懂事的,而且她愛我,怎麼可能讓我一個人這麼累?她會幫我分擔的。」
丁浩覺得她的擔心很多餘,在他眼裡,陸寧浙大畢業,在學校的時候品學兼優,年年都拿獎學金。長著一張人見人愛的娃娃臉,一笑還有兩個梨渦,是最受異性歡迎、最討老人喜歡的類型,簡直可以說宜家宜室,他實在搞不懂她有什麼好擔心的。自己三十六歲還沒結婚,家裡父母早就著急上火,一見到陸寧,還不定開心成什麼樣呢!他甚至可以想象父母對她的喜歡勁兒。
余秀珍有些不是滋味地說:「說來說去,你就是擔心她受了什麼委屈。」
「如果真出現這種萬一,那我就想盡辦法讓他們喜歡你,更不會讓你受委屈。」
羅淑芬看著女兒碗里還剩著大半碗飯,心裏也有些後悔,可是嘴上不願意服輸:「都是你把她慣壞了,什麼都得由著她自己的性子來,現在倒好,話都說不得了,一不高興就撂飯碗,餓死活該!」
陸寧說完,也不管羅淑芬什麼反應,就回了自己房間。
羅淑芬氣結,以後就知道了?以後知道了還來得及嗎?到時候都結婚了,說不定孩子都有了,知道了也白搭,這孩子看著挺聰明的,怎麼在這些事上就這麼不開竅呢!
說完,負氣地快速扒飯。
陸寧一下子忘了自己和老媽在賭氣,立刻坐了起來:「那你要保證不能給他難堪哦!不然我就不是帶他回來,直接和他私奔。」
陸寧聞到面的香味,勾動饞蟲,肚子確實有點餓了呢!可又不願意低頭,她不允許任何人說丁浩,就算是自己的媽也不行,何況他們還沒見過丁浩呢,幹嗎先入為主,所以,她硬邦邦地說了一句:「你拿走,我不吃!」
「第一次上你家,禮多人不怪嘛!」
陸增華看著女兒關上的房門,重重地嘆了口氣,一邊是女兒,一邊是老婆,他哪邊都不敢得罪,這兩個女人,生生捏住了他的七寸。
老公的話,讓羅淑芬的心安定了些,可她還是不放心,以後的事誰能保證?丁浩的條件也算可以了,可是一個男人到了三十六歲,只要不是太沒能力,都有點成就了,所以他也只能說過得去,她是擔心以後他老了,自己女兒還年輕,這老夫少妻的多不和諧?難道叫女兒守活寡嗎?
丁起松笑著坐了起來,邊給老伴捏肩膀邊說:「你啊!就是喜歡瞎摻和,你換個角度想想,你自己也是女人,我要是把你當成免費的保姆,天天就想著要你伺候我,你什麼感覺?委屈不?那人家陸寧也是人生父母養的,憑啥就來伺候咱兒子呢?丁浩體諒她,心疼她你應該高興,這說明我們把兒子教育得很好,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非要他做一個甩手老爺,這不是存心扯他後腿嗎?丁浩能這麼想,我倒是很為他驕傲。」
丁浩徹底愣住,雖然陸寧只
和-圖-書是開個玩笑,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呢!
羅淑芬繼續問:「如果你結婚,是打算和父母一起住呢?還是小兩口住?」
羅淑芬見女兒這麼執著,有些話也不得不說了:「那你想過等他五十歲了,你們的生理還和諧嗎?所以找老公還是應該找跟自己差幾歲的男人,十幾歲就太多了。」
丁浩點點頭,認真地說:「我很喜歡她,希望今年和她結婚。」
經過一番折騰,快十點的時候,丁浩終於帶著陸寧出現在自己父母面前。丁浩的父母早就接到消息,一直在客廳嚴陣以待,余秀珍仔細打量著怯怯偎在兒子身旁的陸寧,開始在心裏進行評分。
丁浩替自己澄清道:「那不是忙嘛,也沒場地發揮啊,等我們結婚後,我給你做一桌滿漢全席。」
丁起松知道老伴這是心疼兒子,但他並不怎麼認同余秀珍的觀念,可反對又怕惹惱了她,只好委婉地說:「現在的年輕人和我們以前不一樣了,家務都是分擔著來,哪有什麼規定都要女人干啊?我不也經常幫你幹活嗎?何況我看陸寧這孩子雖然年輕,不是個不懂事的,她知道分寸,你兒子受不了什麼委屈。小夫妻關上門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老的就隨他們,少插手。」
陸寧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沒障礙了,我們思想不知道多和諧呢!跟我思想最有障礙的是您,反正我就喜歡他,您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羅淑芬拿女兒沒辦法,轉身沖老公發火:「這事全怪你!」
丁浩意識到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趕緊閉嘴才是正道,安慰性地拍拍老媽的肩膀,端著水果出來了。
陸寧嬌纏,等丁浩送她回家再回自己家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剛進家門,丁浩就發現余秀珍坐在客廳里呵欠連天地看電視,以往這個時間余秀珍早就回房休息。看見丁浩回來,余秀珍立刻精神百倍起來。丁浩打了個招呼,打算回房休息。
羅淑芬見女兒這麼不開竅的樣子,不禁來氣,心想我要不是你媽,我才懶得問他呢!
羅淑芬暗笑一聲,小子,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呢!「那阿姨問了,你可別生氣啊,更不能遷怒寧寧啊!」
所以,菜沒吃幾口,羅淑芬就開始發問了:「丁浩,在哪裡工作呢?做什麼?」
丁浩知道這些都是見丈母娘必問的問題,人家要把女兒嫁給你,總要對你有所了解才是,所以畢恭畢敬地答道:「在一家公司做市場總監。」
余秀珍意猶未盡地又看了看兒子的女朋友,才跟著大家進了客廳。想了想又招呼兒子跟自己去廚房端水果。
余秀珍不以為然地說:「什麼未來兒媳婦啊,我還沒答應呢!其實我覺得上次樓下老李介紹的姑娘不錯,三十歲,人長得也實惠,一看就是操持家務的好手,丁浩要是娶了他,肯定是什麼活都不用干,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可不比娶個小姑娘好?」
余秀珍見兒子一心一意向著陸寧,就有種兒子被人搶走了的不快,深呼吸了口氣,勉強把這種感覺壓了下去:「我不是說她不好,你說得沒錯,她條件確實很好,可是你想啊,像她這樣聰明漂亮的女孩子早就被人寵壞了,戀愛時你寵著她玩是沒什麼,可是結婚後,你需要的是一個老婆,不是女兒,她不但不能照顧你,還需要你照顧,你又要忙工作又要忙家裡,你覺得你吃得消嗎?」
丁浩見氣氛有點壓抑,直說自己肚子餓了,一家人移到餐廳吃飯,丁起松講起丁浩小時候的趣事,陸寧聽得津津有味,氣氛倒也融洽,余秀珍想起兒子小時候的樣子,臉上不自覺地帶了笑容。
羅淑芬見女兒這麼倔,不由得來氣,可是又怕她真餓著,最終還是心疼女兒的情緒佔了上風:「你要是不吃,那就別讓他上我們家來。」
換作平時,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場合,他都不會怯場,可是現在上未來岳父母家,他就是覺得心裏忐忑不安,比哪次都緊張,也終於理解上次陸寧為什麼老想打退堂鼓了,這確實很考慮人的膽量。
「寶貝,生活和電視怎麼會一樣嘛,你想我們的父母過了大半輩子了,有什麼事發生?我建議你以後少看這些電視劇。像你以前彈彈琴聽聽歌多好,幹嗎要看這些無聊的電視劇?」
陸增華忍不住替女兒說話:「好了,她說得也沒錯,她的人生就應該讓她自己去走,我們可以給她建議,但是不能替她選擇。」
余秀珍從廚房拿了盤水果,敲開了兒子的門。
「我家裡除了爸媽還有一個妹妹,不過妹妹早就嫁人了。」
丁浩很鬱悶,其實這個年紀也曾經是他心裏的結,他就怕陸寧覺得自己老,嫌棄自己。想不到陸寧還沒開始嫌棄,自己的媽就嫌棄上了,這怎麼能不讓他覺得挫敗呢!為了避免余秀珍繼續發問,丁浩趕緊催她把水果端出去。
陸寧聽出了畫外之音,驚喜地說:「那是不是我吃了你就肯見他?」
丁浩心想,下一個問題應該就是按揭問題了,還是趕緊主動交代吧!
客廳里,丁起松和陸寧倒是聊得挺歡,丁浩立刻生出一種老懷安慰的感覺:「在聊什麼這麼開心啊?」
丁浩連連點頭:「應該的,阿姨,您有什麼問題儘管問。」
陸增華換了鞋子,走進廚房打算給老婆幫忙:「你現在跟我抱怨抱怨沒事,等下他們過來,你別這麼嘀嘀咕咕的。」
「大概幾百人吧!」
羅淑芬還是有所保留,畢竟在女兒面前,這麼直白地討論這種問題還是拉不下臉來。
丁浩輕輕嘆了口氣,被人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問,放誰身上都不可能高興,可他知道無論他找了誰當老婆,對方的父母肯定會問這些問題,不問才不正常,所以他說:「這些問題本來就要面對的,我怎麼會介意呢,何況你整個晚上處處維護我,我感動還來不及,哪裡還有心思不高興?我只擔心阿姨不滿意我而已!」
丁浩沒料到自己的媽對年紀這麼介意,他本以為自己找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朋友,老媽會無限歡喜呢!
丁浩把陸寧的手揣進自己口袋裡:「寶貝,我知道你向著我,但是我希望讓他們自願接受我們的感情,而不是被你逼的,好嗎?」
等陸寧吃得差不多了,羅淑芬的心情也已經平靜下來了:「寧寧,媽不是想反對,只是意識到一些問題,你年輕,對社會和生活都認識不深,媽是怕你將來後悔。」
陸寧得到滿意的答案,終於放過這些問題了,開始思考這次見面的細節:「第一次上你家,我覺得這樣空手不太好,叔叔阿姨喜歡什麼啊?你給我點意見。」
余秀珍沒好氣地白了兒子一眼:「幹嗎你不是找二十的就得找四十的,你就不能折中一點嗎?」
陸寧見丁浩犯難,撒嬌地說:「唯一的辦法就是替他們好好照顧我這個女兒,不準欺負我,不準背叛我,不準讓我不開心,他們就會答應了。」
陸寧滿不在乎地說:「他們反對也沒用,我認定你就可以了,了不起我們就私奔,讓他們後悔去。」
「我知道終於這丫頭為什麼這麼擰了,你老向著她,她說什麼你都說對,搞得她主意越來越大,現在光折騰https://m.hetubook.com.com我。」
丁浩不確定地問:「你跟叔叔阿姨都說好了吧?他們有什麼反應啊?」
余秀珍把碗重重地放進水槽里:「什麼小夫妻啊,我這還沒同意呢?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找年紀比自己大的,圖什麼?圖男方的經濟基礎,這樣自己就不用受苦了。」
丁浩既感動又心疼地摟了摟她,心裏的念頭更加堅定,老媽可能是杞人憂天,雖然陸寧年輕,可她並不是一個只會無理取鬧的嬌小姐,她有體諒之心,等老媽看到了這點,一定會很愉快地接受這個兒媳婦的。
丁浩怕氣氛搞僵,趕緊表態:「沒事的,反正這些事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早些年房價便宜,父母又資助了些,房子大概有一百八十平米吧!地段還不錯。當時付了七成,按揭三成,不過這幾年已經還清了。」
羅淑芬解下圍裙,仔細地打量著女兒的意中人。
羅淑芬重重地拍向女兒,手掌落在被子上卻輕飄飄地無力:「女生外向說得一點都沒錯,放心,我保證不給他難堪!」
「見我是一定會見的,媽只是想告訴你一些事情,現在你二十二,他三十六,的確,三十六的男人成熟穩重,不像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那麼衝動毛躁,對女孩子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三十多歲的時候,他已經將近五十了,那時候你還能這麼斬釘截鐵地說你不會後悔嗎?」
余秀珍這才多雲轉晴,丁起松本來擔心老伴說話這麼直接陸寧會不高興,想不到這丫頭挺識大體的,當下對陸寧的喜歡又多了一分,於是開玩笑道:「寧寧說得沒錯,從今天開始我決定遠離廚房和家務了。」
陸寧又想開口,丁浩制止了她:「阿姨想知道很正常,當初你不也好奇地問過我嗎?阿姨,我談過一次戀愛,大概兩年吧,那時候剛畢業沒什麼基礎,給不了對方想要的生活,正好另一個人可以給她,所以她就離開了我。這件事使我認為男人必須先成就事業再談結婚生子,當事業有些小成績的時候,我也希望能夠找到理想的人生伴侶,可是緣分這種事不是說來就來的,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大概情況就是這樣。」
丁起松本來已經睡著了,見老伴怒氣沖沖地回來,就知道在兒子那裡碰了壁,忍不住勸解道:「唉,你說我們都一把年紀了,就讓孩子自己做主吧!能遇上自己喜歡的人不容易,你還非得給兒子心裏插根刺,搞得他不痛快,我說你這是何苦呢?」
陸寧受不了老媽的眼光,簡直就是探照燈,更怕丁浩不自在,趕緊拉了他入席。
余秀珍覺得老伴說的似乎也有幾分道理,她需要再好好想想:「先睡覺吧,什麼事都明天再說。」
羅淑芬努努嘴,白了女兒一眼,她算是看明白了,女兒大了,已經由不得自己做主了,不被她氣死算她孝順,哪還敢指望她養老。
丁浩看著陸寧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些心疼,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劉海:「傻瓜,別胡思亂想了,你是對我媽不禮貌了還是生活作風有問題了?我媽為什麼要排斥你?」
吃過飯後,陸寧生怕老媽繼續發揮「十萬個為什麼」的精神,趕緊拉著丁浩說要逛馬路。羅淑芬確實還很想多了解一點,但是女兒可不聽她的,早就蹦蹦跳跳拉著丁浩出門了。
陸寧撒嬌地搖著丁浩的手臂:「其實我以前一直都很自信的,可是我就是很在意你父母喜不喜歡我,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就是怕他們不喜歡我的話你會很為難。」
丁浩覺得女人的擔心和問題真是無窮無盡,好在戀愛這一年裡,自己已經有了相當了解,立刻回答道:「不可能,我那麼喜歡你,我父母和我的血液是一樣的,眼光當然也差不多,他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呢?根本就沒有這種萬一。」
陸寧到家的時候,羅淑芬正陷在這種糾結里,見老媽一副打算徹夜談心的模樣,趕緊搶在她前頭說:「媽,現在你什麼都不用說了,你只需要祝福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的路必須由我自己來走,不管是成功的還是失敗的,我得走了才知道,你也沒法替我選擇一條必然成功的路,我自己選的失敗了我也認了,如果你替我選了還失敗的話,那我會不甘心的。」
陸增華坐了起來,慢慢給她分析:「其實我覺得寧寧這孩子是很有主見和眼光的人,你的反對未必有用,我們就先見見這個人,憑我們倆的社會經驗,難道還不能看出些門門道道來?你現在反對越激烈,寧寧的逆反心理就越重,你再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了。我好歹也在企業里幹了小半輩子了,總比你們會看人。」
丁起松嘿嘿干應了兩聲,他發現自己要是再替那小兩口說話,只會讓老伴更加不滿,只能閉上嘴,不發表任何意見。
陸寧在旁邊幫腔:「就是啊,我也叫他不用買,可是他還是買了。」
丁浩趕緊求饒:「不是的,媽,你們兩個都是我很重視的人,我求求您,先試著了解她,不要因為一些既定的原因對她有成見。」
陸寧虎視眈眈地盯著老媽,示意她就此打住,羅淑芬略過她的眼神,就當自己沒看見,舀了碗湯給丁浩:「丁浩,你可別不高興,阿姨就這麼個女兒,平時寶貝著呢!她的終身大事那就是我們全家的都等大事,你們相處多,也許寧寧比較了解你,可阿姨和你第一次見面,總要聊聊問問才能相互了解是吧?」
丁浩指指遠處停著的車,告訴她所有東西已經準備好。
當務之急還是先取得陸寧父母的喜歡,讓他們同意把女兒嫁給他,至於其他的事,都可以慢慢來。第一次上門,禮物很關鍵:「寶貝,你爸媽喜歡什麼,你陪我一起去買?」
余秀珍心裏老大的不滿,等兩人一關上門就對著老伴抱怨:「你說現在的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吧?吃完飯就說聲叔叔阿姨再見就走了?也不說句幫忙收拾,說實話,我也不會叫她真干,畢竟人家第一次上門,可是你好歹客氣一下啊!真是的!」
余秀珍見自己說一句老伴就頂一句徹底惱了:「我說你怎麼回事啊,你到底是丁浩的父親還是陸寧的父親啊?怎麼句句都向著陸寧?她要去找有錢的,也得找得到才行,多少漂亮的女孩子在酒店當服務員呢!何況我們丁浩哪點差了?要身高有身高,要風度有風度,多少女孩子喜歡?也就是他眼界高,不肯隨隨便便找了,又說什麼要先打好經濟基礎,才拖到現在,否則哪裡輪得到陸寧?」
羅淑芬鄙視地看了老公一眼,給她建議?她會聽你的嗎?真後悔生女兒啊!早知道就生兒子了,省心多了!
羅淑芬被老公一嚇,腦海里立刻出現陸寧私奔的情景,有些六神無主,趕緊問老公怎麼辦好。
陸寧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會後悔,我要是不和丁浩在一起,我才後悔。媽,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丁浩對我很好,你不要先因為年紀就對他有看法,至少你得先見見他嘛!也許你見了后,特別滿意呢!」
當丁浩把這意思委婉地向余秀珍表達后,余秀珍皺緊了眉頭:「生活是很現實的,再多的情情愛愛也會在瑣碎的生活中消磨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