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車禍是假的，約定也是假的，那我還可以相信你的愛嗎？
9
「真的不重要？不重要嗎？我是誰？我到底是誰？」聖修一抱著頭，一臉痛苦地蹲下。
「學長，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生？」我擔心地看著他，一動不敢動。一定是我亂想了，他怎麼會對香水過敏？一定是因為生病了……
「啊！啊！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一聲聲猶如受傷的野獸發出的哀嚎衝擊著整個房間。
「我是嗎？」柔柔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小的跳躍。
聖修一緊繃下巴慢慢走了下來。
「是，是BvlgarI藍茶香水。你不是一直……」我有些不解，聖修一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對香水敏感的舉動似乎不是第一次了，去海邊的時候他就因為計程車裡的香水味太濃，在車上臉色難看，下車也是一副暈車的模樣。等等……他當時一下車就直接沖向海邊……這麼說，他不是因為那個海邊是出車禍的地方而引起不良反應了？
「我……剛才，我以為你知道我來了……」
「如果能夠永遠這樣，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去爭……那和_圖_書該多好！」
「你……」我鬆開他，看著他眼底的悲傷，才恍然自己犯了怎樣的錯誤，「不是的！你是因為車禍才這樣的，我不會在意的，只要你好好地活著，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
「可是什麼？」
「砰！砰！砰！砰！」牆再次被用力捶響，彷彿要把堅硬的牆砸出洞來似的。
「我去了那邊，可是……」
「抱歉，是我失態了……」聖修一輕輕摟過我的頭，柔軟的雙唇落在我的額頭上。
「砰！」突然，樓上傳來牆壁被用力撞擊的沉悶聲音，整棟樓也跟著震動了幾下。
「你說我的嗓子壞了？」幽幽的聲音中，他變得有些慍怒。
「可是你剛才唱的歌……」
「另一半翅膀，翅膀，我們……」
「沒事，我就這麼靠一下就好。」聖修一虛弱得連聲音聽起來都那麼落寞。
「我在意！我在乎！」聖修一一反平日溫和的模樣，對我大聲吼叫。
突然，樓上的歌聲中斷了，簡單的一句歌詞在重複著。這音調明顯和前面那美妙的歌聲和圖書格格不入。我知道歌曲在這個地方有一個用假聲表現的轉音部分，也是我為什麼會那麼痴迷於Samael的原因之一。
難道是因為那次車禍他的嗓子壞掉，才沒有重新回到舞台上？難道「失憶之說」是我和原愛想多了？
「你真的覺得是我的嗓子壞了？」
「什麼？」我的肩膀慢慢軟了下來，想讓他靠得舒服一點。
無論聖修一怎麼重複，發出的假聲都讓我聽著很不舒服。
我伸手搖搖他。
我一驚。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0.1公分的距離，我終於找回那熟悉的陽光的香味……
「哥哥，你，你喜歡什麼樣的香水？」
最紅組合的隊長嗓子破掉，這對於歌壇是多大的轟動新聞！難道他和希恩娜的婚約，是因為希恩娜知道他嗓子受傷無法回到舞台？
和平時溫文儒雅的模樣完全不同，他俊秀的臉上看不到溫暖的光芒。
「學長？你怎麼了？」這次他的狀態比在海邊時要更嚴重，面色慘白得嚇人。難道他對香水過敏？可是……
這高難度的hｅtubook•com.coｍ轉音部分——根本不在調上！
該不會我用的這瓶香水是假的吧？可是我是在專櫃買的啊！
「呵呵，也許你永遠不會明白的。」聖修一的笑有些凄涼。
「學長……不是的，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我被他的模樣嚇到了，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這是我不熟悉的聖修一，他究竟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
「可是你的聲音……」我停頓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說，「你是因為車禍，所以嗓子壞了嗎？我看見你放在桌上的葯了。」
這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一直想要唱好這首歌……」
「啪嗒！啪嗒！」
「Bvlgari藍茶。」聽筒那頭，Samael有些深情地說，「我喜歡那種味道，一直都是……」
「尋找到了另一半翅膀，我們就能飛向天堂……」
聖修一怎麼了？他怎麼了？我驚惶地看著樓上。他的哀嚎聲和拳頭撞擊聲似乎不是砸在牆上，而是一下一下用力地砸在我的心上。
「你知道嗎？這是ｈｔｔｐs://ｍ•ｈetubｏｏk•com.ｃｏｍSamael的歌！是Samael的！你隱藏的記憶在告訴你，你就是Samael哥哥！」
聖修一還在堅持中，可是越是重複，就越是急躁，聲音效果也就越來越差。
「你……什麼時候來的？」聖修一重新看向我，雙手合十微微點點頭。
可是現在這聲音……
正當我想跑上樓去看個究竟的時候，樓梯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尋找到了，另一半翅膀，翅膀，我們，尋找……」
「Samael哥哥……」
聖修一的頭重重地靠在我肩上，毛茸茸的頭髮貼著我的頸窩。
聖修一不再說話，難受地靠著沙發坐下。
「學，學長。」我小心地呼喚他。
咚！
額前的碎發遮到眉毛，露出了細長的眼睛，黑色的瞳孔里隱隱流動著閃閃亮光，彷彿深邃的宇宙。蒼白的皮膚在黑色禮服的襯托下顯得越發蒼白。
「學長，你真的在紐西蘭遇到車禍了嗎？你查到真相了？」
難道是因為香水嗎？這不是他最喜歡的香水嗎？我還是因為他才買的。難道是我噴得太多了，味道太濃www.hetubook.com.com了嗎？我把手腕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很好啊！已經很淡了。
因為在Divinity的6個人里，Samael的轉音簡直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能夠很輕鬆地將《Angelos》里別人無法做到的高難度轉音部分，非常自如地表現出他自己獨特的效果……
「你……灑了香水？」聖修一從我身邊走過時突然用手背掩住鼻子，迅速打開窗戶和門，哮喘似的大口呼吸。那快要窒息的模樣讓我感到尷尬無比。
我驚慌地連忙後退，黑色的影子擋住我的視線，聖修一出現在樓梯口，他驚詫地看著我，目光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慢慢的，他將視線從我的臉上移開，一抹黯然從他臉上一閃而過。
嚇！
「哥哥，你怎麼了，不要嚇我……」我抓著他的肩膀，看著他的痛苦，我卻無能為力。他怎麼會這麼問自己，難道真的失憶了？
每一步都顯得是那麼落寞，和辛野不一樣的落寞，辛野是受傷的絕望，他卻是挫敗的失落。
「學長，你別嚇我！」
「尋找到了另一半翅膀，我們就能飛向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