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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上班嗎？」我問。

臨走之前，我向黎小軍說了自己的看法。

「不合適？你是說分手？四年後的今天？」燕子情緒波動起來，聲音提高。

在我的日記本上，寫下這首詩，為黎小軍的這段逝去的愛情而作。我給詩起了名字，叫《過客》。

「最近一段時間不能上了，上的話，我會CALL你的。」

「幹嘛，幹嘛？」我沖黎小軍直嚷。

我只是在你偶爾經過的路旁悄悄地開了花你走過又走回我開了又謝謝了又開也許我們都曾經交臂過你無意我也無求而留下的只是一個成長的過程。

雪兒下了線，我的腦子一片混亂，心不在焉的在網站上走馬觀花，黎小軍急沖沖地進來，拉我就走。

「難道分手就一定是不喜歡對方了嗎？」黎小軍也反問燕子一句。

小軍已經爛醉了，爬在桌子上，沉睡著。

黎小軍手指撓著頭皮，費了很大的勁，才擠出一句：「是這樣的，你認為我們合適嗎？」

「也許開始一段感情，註定要放棄一段感情，有取就有舍，只要你不後悔，其他的都不重要。」

「怎麼，不舒服嗎？」

「是的，我已經決定了，只有這樣我才能理直氣壯地去對寶寶說，我喜歡你。」

「可你並沒有跟燕子分手啊，你怎麼能騙她？」

「找我有事嗎？這麼晚。」燕子好像有了什麼不好的預感，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點好嗎？」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燕子的聲音變得歇斯底里了。

我迫切想知道黎小軍和寶寶的進展，他們可能在進行一場真正的網戀。下午在家沒事，去了黎小軍家，準備和他深刻的聊一次。

「好，只要你說你不再喜歡我了，我現在就走。」燕子停住腳步，hetubook.com.com衝著黎小軍大聲地逼問。

「你喝慢一點，是酒可不是水。」我勸他少喝一些。

「為什麼？因為我不再愛你了，行了吧。」黎小軍一字一句的對燕子攤牌。

「那為什麼？能說嗎？」

「對對對，小軍找你有些話要說。」我拉了拉黎小軍的衣服，暗示他開口。

「沒有，我沒有騙她，因為今晚我會跟燕子講清楚的，這個決心我已經下了很久了，今天晚上就要付諸行動。」

「分手就是分手，不需要理由。」黎小軍斬釘截鐵地說。

「嗨，起來，都下午二點了，昨晚是不是玩得很晚？」我掀開黎小軍的被子，向他打探消息。

「我們，不合適。」

怎麼能不心酸？不悲苦？四年的風風雨雨，同舟共濟，期間有多少的快樂，又有多少的挫折？走過來是多麼地不容易啊！可天下有不散的筵席嗎？暫時的疼痛就是為了將來永久的不疼痛，燕子，珍重！一段感情就是這樣消逝了，凄冷的寒風向我們的臉龐掃過來，黎小軍低頭不語，默默地走著，我在後面跟著，此時他需要一個人安靜地去回想過去點點滴滴的空間。小軍輕輕地呢喃一句，但我聽得非常清楚：我們去喝一杯！

我不知該不該在這時說起網路，或許在網路上小軍是快樂的，也是網路給了他勇氣，下定決心的勇氣，可他的悲痛真的跟網路有關嗎？還是讓他心痛一次吧，今夜不談網路。

「不，我是愛她的呀，可又為什麼和她分手呢？為什麼？為什麼呢？」

黎小軍還是一杯接著一杯喝，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你以為我不傷心嗎？傷心，我很傷心，四年和_圖_書的感情說放就放，一下子就，就全沒了……」

「我跟燕子約好今晚見面，我實在不知該怎麼跟她說，你就幫一個忙，我們一起去吧。」黎小軍語氣哀求著說。

「我不是後悔，不是。」他使勁地搖頭，又接著說，「在一起不快樂，失去了又心痛，我曾經愛過啊，叫我一下子鬆手，真的很難承受。」

「你怎麼那麼煩，我正做著美夢呢。」黎小軍咕味了一句，又倒頭大睡。

黎小軍還在呼呼大睡，我躡手躡腳走近床邊，對著他的耳朵，輕聲的說：喲，寶寶，你來了。「誰？」黎小軍鯉魚打挺般地坐了起來，看著他惺忪的眼睛，我「撲嗤」一下笑了：「哈哈，你還當真啊？怎麼，你對『寶寶』這個名字這麼敏感？下次看你睡覺，我就叫這個名字，准能把你叫醒。」

「如果是這樣，我們也不會相處四年了。」

「本來就是嘛，為什麼不承認？」

我關切的問。

「如果彼此都是喜歡的，就沒有理由分手。」

我已經很多次挨父母罵了，因為每次到了吃飯的時間，我還沒回。可我覺得，諾言是應該遵守的，答應別人的事應該儘力去做到。吃飯跟上網沒有什麼關係，可一旦發生了衝突，在我，卻選擇了後者。

「好吧，你要開心一點，希望我們還能履行各自的諾言。」

我莫名其妙起來，她怎麼突然變得這樣？

「暫時只能說『喜歡』，在說到感情方面的事，我告訴她，我跟女朋友分手了，她也告訴我，她曾經有過一個畫畫的男朋友，彼此雖然在理想上是一致的，但個性上卻是格格不入……」

「可你現在說出來，會好受一點，我也可以替你分擔呀。」

「不是。」

「那也www.hetubook.com.com好，以後再說，你什麼時候再上網？」

「沒別的了？不可能，看你做夢都在笑，絕對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我非要來個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們先去看了場電影，那電影叫什麼名字，內容講的是什麼，誰演的，我一覺都睡忘了，或許我根本就沒記住，因為我一直在和寶寶聊天，不停地聊，聊她，也聊我自己，過去，現在，網路，現實，天南地北地聊。特別是她給我畫了張畫，真讓我心動。」黎小軍邊說著，邊欠身從抽屜里摸出一張素描來，是黎小軍的畫像，我不懂素描，但我能看出來，那張畫肯定畫了好幾天，每一筆都行雲流水般，顯得很細膩、精緻。黎小軍接著說：「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我，畫出我給她的第一印象。雖然外表上她很活潑，可內心裡，她的感情很細膩。除此之外，善良，可愛，樂於助人，真誠都是她的優點，總之她是個挺不錯的女孩……」「看來，你是真的『愛』上她了。」我不懷好意地想套黎小軍的話。

「好，886。」

他還是不停地喝著，任我怎麼去奪所剩無幾的酒瓶，都無法阻攔得住他喝酒的慾望。

「你是不是喜歡別的女孩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是你自己決定的，不要再後悔。」

「你真的要這麼做？」我想挽留些什麼，一些不易得到的多年的感情。

黎小軍悶著頭，不作聲，徑自喝自己的酒。幾大杯下肚，小軍明顯有些不支，微紅的面龐滿是悲容。

六點鐘的時候，我騎車冒著小雨去了網吧。

「好的，下雪的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雪兒還沒有來。我給她發了首短詩。我在等人的時候總有做其他事的習慣，比如：在車站等人，可以一邊抽煙，一邊等，或者還可以一和圖書邊哼著小曲；在網上等人，是不能抽煙的，那樣會影響他人的健康，也不方便哼著曲子，否則會擾亂別人的思緒，或者會影響別人的聊天的興緻。所以，我就在OICQ上寫詩，寫完就發，發了再寫，一直到所等的人出現。可能是現場構思，沒作什麼修改，大部分的詩都是平庸之作，可那絕對是我真實的感受。

我架起他，攙扶著，一步一步向剛才的那條街走去，走在闌珊的街燈下，不經意間，我看到小軍的臉頰有哭過的痕迹……

「謝謝你，可我馬上要走了。」

「是，有點事耽誤了。」

「我們分手吧，你會找到一個更好的。」

「我又不是你們的介紹人，分手幹嘛要我去？」

「因為愛與不愛很難說得清楚，全憑感覺去判斷。」我跟他搭著話。一個喝醉的男人，說話可能不著邊際，但一定要陪他搭著話，也許這也是一種分擔吧！

黎小軍剛才發亮的眼神，突然變得暗淡了，甚至有了一種落寞的感覺，憂傷的神情。也許，他還需要冷靜地思考一下，也許，他要將自己的心情調整一下，我準備告辭。

我給雪兒發的詩叫《等你》。

好不容易找了家破落的餐館，沒有菜，只有酒。

六點半的時候，雪兒來了。

「我們邊走邊說吧。」我插話道。

「我請了一天假，沒上。」

晚上可以用寒冷來形容了，街上的行人零零落落，大都豎起衣領，來遮蔽寒風。在街道的一邊，燕子已經在等著我們了。

「別說這個了，走吧。」

「別喝了，咱們走吧。」

黎小軍長長的打了個哈欠，痙攣般地伸了個懶腰，又是一個難以自禁的微笑：只是看了場電影。

「我不想說，也不知該怎麼說，反正心情不好。」

「就算我求你了，你說話，她可能相信，我要是和-圖-書說，她一定會說我移情別戀了。」

「別問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喝。」他端起酒杯，滿杯的白酒「咕咚」而盡。

黎小軍拽著我，確切地說，他是在我不樂意地情況下，拖著我走的。

「好，這是你說的。」燕子的眼眶裡滾動出晶瑩的淚花來，「你不要後悔。」她忍住即將墜落的淚珠，扭頭向前跑去。剎那間，整條街好像都停滯住了，黎小軍的身影以及在他身後的我都木刻般的在原地定住了，沒有人去拉住燕子，因為此時的燕子肯定已經淚流滿面了，就讓她一個人哭一次吧！為愛流淚，為情心碎，或許這樣可以減輕分手的痛苦，哭吧，燕子，好好地，痛快地哭一次，我們同樣感受著你的痛苦，包括黎小軍。

「看來我是阻攔不了了，感情上的事，外人永遠幫助不了，既然你想清楚了，我也不便說什麼。」

從黎小軍家出來，心情有些沉重，愛情這東西，真叫人難以說清。為了一段真摯的愛情，可以什麼都不顧，一旦擁有了，又覺得愛情是一種負擔。艱難的獲得了愛情，又輕而易舉地捨棄，是愛情的悲哀，還是人性的悲哀？是理智的選擇還是盲目的跟從？孰是孰非，好像跟虛幻的網路一般，讓人疑惑重生，又摸不著頭腦。或許愛情本就沒有對與錯之分。

「是工作上的事嗎？」我還是想知道她不高興的原因。

「你今天來得挺遲啊！」

今天是怎麼了，是誰惹她生氣呢？我從未見她這麼不開心，是和朋友吵架了？工作上不如意？因為上網，被父母罵了？還是，因為我呢？

「那你要多休息，改天再見吧。」

「對，對不起，久等了。」黎小軍抱歉地說。

「那好，你就聽我慢慢道來。」黎小軍披了衣服，學著京戲的味，向我訴說他的「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