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那好吧，還是老時間，我在公司門口等你。」

「可是……」雪兒頓了頓，接著說，「我今晚不上課。」

三點多一點，我到了「友誼」，我提前把車停在離這不遠的一個「停車場」，怕風的顏色一下子承受不了，先給他一個心理準備。

「你對愛情的真正含義總是有很深刻的理解。」

雪兒好像一下懵了，緊盯著花，無語。

「到時你就知道了，今晚我去送你上課，再送給你。」

「昨晚下課，你是從後門走的嗎？」

「禮物？不必這麼客氣吧！」

陌生女孩不饒人：「那就是『網戀』了，多浪漫呀！」

雪兒跟著一幫同事出來了，她果然沒有帶傘，幾個同事都作鳥獸散，雪兒知道我在等她，環顧四周，看到我，她沖了過來。

風的顏色一下子看到我們，像遇到救星一般，大聲說：「真巧，碰到你們了。」一邊說，一邊朝我們擠眉弄眼。我了解他的意思。就配合著說：「我正找你有事哩！」旁邊的「天使」陰陽怪氣地說：

雪兒準備上樓，我對雪兒說：把耳朵伸過來。

哦，對了，她叫「折翅天使」，天使是在天上飛的，折翅豈不是要墮落下來，難道她就是天使返回人間的模樣嗎？

或許從雪兒身上，我能看出網路離現實有多遠，網路愛情與現實愛情區別在哪。

我一邊走，一邊仍舊雙手攏在嘴邊，大聲的朝夜色中的雪兒喊道：

「你不知道我見的這個網友品味很高，連網名都不一般，叫折翅天使，我跟你說過的，我跟她挺聊得來。車呢？」

雪兒忙擺手，解釋：「誤會了，不是，我們只是網友。」

我——等——你——的——電——話！

「你是在感謝我？」

「有時候有，都是些同學或同事。」

「怎麼，太早了？」

「廢話，我要見網友了，你給我準備一輛摩托車，我第一次見面，你一定要幫忙！」

「大概是吧，不過，我可不敢打包票。」

我是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的，最後我確信這是腰間的call機在喊叫。

寶寶颳了一下黎小軍的鼻子，眼睛怒睜：「誰說的，機會成熟，我還是要去的，我才不會為了你放棄事業哩！」

「對了，這就是愛情。」雪兒作了總結性發言。

「因為我等你出來等了半個鐘頭，你也沒出來，後來一問，才知道學校還有後門。」

小雨漸漸停了，可我的傘並沒有收起來，因為撐傘的緣故，使我和雪兒形體間的距離拉近，看起來，像一對浪漫的戀人在雨中漫步，所以，我捨不得收傘。

這是為什麼？接受便接受，不接受便不接受，為什麼給我一個不確定的答案呢？有苦衷？

對了，我還真沒聽說過，通過「網戀」而結為秦晉之好的經典愛情，這樣的一個完美結局，是多少在網上尋夢的網友們的心愿啊！

雪兒要踢我，我飛身一躍，閃開，又向前急邁幾步，大聲說：雪兒，晚安。

我喜歡看寶寶的眼睛，因為不僅漂亮有神，而且相似於——雪兒。

我終於看到了「天使」：一頭捲髮，金黃色，穿的是皮衣，閃著亮光，腳上的鞋是松糕式的，那鞋底足有十公分高。她身形瘦弱，雙腿跟五月雪的胳膊一般粗細，與穿著、與嘴上藍色的口紅形成視覺上的反差。這副打扮好像在什麼電影里看到過。

扯夠了，女孩便挽起男友的胳膊，留給雪兒一個狡黠的眼神和一個捉摸不透的笑容。

一共三個人，但www.hetubook.com.com桌上之物絕對是美味佳肴。

黎小軍和寶寶在看電視，主持人好像在說什麼「網戀是愛情嗎」，他倆看得津津有味，我和他們道了別，去幫別人尋覓「愛情」了。

我說：有話告訴你。

「我只是快樂比不快樂要多一點，本來生活中快樂的事情就是比不快樂的多，不快樂不是每天都能遇到，而快樂卻很容易能找到。比如今天你送花給我，我就很快樂，只是不是時候。又比如我沒帶傘，卻不受雨淋，我的同事就沒這麼好運了，這不應該快樂。」

黎小軍聽到好話，眉頭綻開，舉起一杯酒對我說：「來，這一杯祝你和雪兒成為繼我們走向『婚姻』殿堂的第二對網路夫妻。」

「你怎麼就認識這樣的網友啊？」我數落風的顏色。

「你昨晚一直沒走？」雪兒的聲音充滿疑問。

「由愛情引申為網路愛情，你又怎麼看現實中的愛情和網路上的愛情呢？」

「你太不夠意思了吧！」風的顏色果然被激怒了。

陰了一天，在傍晚時分，終於下起雨來，雨是製造浪漫的重要因素，有了雨，愛情的花朵會盛開得更艷。今晚，不應再錯過了，我的愛在今晚將噴涌如注。

「愛情嘛，這是個永久的話題，只因為受傷的人太多太多，我們說不完，也忘不掉，希望遇到一個能夠相愛的人，對我們來說是一種奢望。男人說女人壞，女人說男人壞，其實，本沒有好與壞之分，有的只是受傷的人，即使有不好的結果，也不要怪誰，因為感情的天秤只是用來衡量付出的多少，而不是惦量誰重，誰輕，總之一句話，愛情霈要雙方無私的付出。」

「是不是每個女人都有這樣的虛榮心？」

「你的朋友看到你和男的在一塊就這麼說你嗎？」

雪兒一番話說得動人心肺，她的看法就是愛情是給予而不是獲取。

忙著張羅的是男主人——黎小軍，女主人——寶寶。

雪兒還挺大度，任意別人說某男是她男朋友，是心裏默許，還是心之坦然？女人的心總這麼難以捉摸嗎？其實每個男人都想猜透女人的心思，而女人也想知道男人心裏想的是什麼，實際上，有時候連自己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何必去費那些腦筋，而得來一個令自己不甚滿意的答案呢？

我撐了傘，走在雨中，那枝玫瑰，我藏在傘布底下，不進人傘中來是看不到的。今晚的雨下得很是時候，因為雪兒一定沒帶傘，這恰是絕好的機會。

「嗨，我來了。」我向他們招了招手。

「那她不再愛你了呢？」

我把傘往她的位置挪了挪，她完全被遮住，而我……

「愛一個人的優點很容易，愛一個人的缺點就不那麼容易了。愛一個人的過程很美，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哪怕一次隨意的凝視，都能體驗出一種幸福的感覺來。愛其實是說愛就愛的，難就難在相處，兩個人個性的完全融合是很困難的，所以在相處中會遇到這樣或那樣的矛盾，矛盾解決不了就無法快樂的在一起。被愛是別人的愛，自己雖然沒有愛，但能讓對方感受到愛的甜蜜與溫馨，自己便是這過程中舉足輕重的角色，這大大滿足了任何一個被愛者的虛榮心。」

這個問題問得很沒有水準，愛情的話題不是能夠說得清的，只不過我迫切需要雪兒的答案，我好投石問路，以便投其所好。

「她開玩笑的，大家的關係很好，說說沒什麼的。」

「那好。」我無可奈何和_圖_書，神情黯然地說，「既然現在不要，我只好扔進垃圾筒了。」

我給雪兒打了電話。

請客的地點在豪華的——黎小軍家。

「一個朋友。」

我和五月雪一邊聊一邊走，到了逍遙津，在花壇邊坐下，等待風的顏色過來。看到風的顏色，我和五月雪都大吃一驚，他的臉上根本沒有與「天使」在一起快樂的表情，相反，一臉苦相，眼睛還四處搜索，好像在找我們。

不過，有飯局總是好事，隨他們怎麼浪漫，怎麼胡鬧，怎麼說我是見證人，鐵杆朋友，我去吃就得了，管它呢！請我就是客，做客也不躊躕。

我和雪兒在朦朦細雨中相偎前行，在闌珊的燈光下侃侃而談，談愛情，工作、生活以及網路。

「車？我哪有車？這不是強我所難嗎？」

「對呀，你怎麼知道的？」

「是呀，我還有禮物要送給你，可惜沒等到你。」

「沒想到會下雨，你來得可真及時。」她躲進我的傘下，一邊抖動著衣服，幾根淋濕的長發自然地垂在臉頰上。

「天使」有些不樂意，風的顏色哪管她，跟著我們就閃人了，留「天使」一個人在身後，「嘰哩呱啦」地胡說一通。

「感覺嘛，總之還不錯，真誠、善良、細心，其他的還有待進一步了解。」雪兒說的優點等於沒說，不過，我最喜歡她說「進一步了解」這句話，這有好幾種意思呢。既有想和我繼續相處的意思，也有作更深接受的準備，還有一點，潛意識裡她已接受了「進一步」之前的我。

男孩子在一起胡扯尚可原諒，女孩子也把「人」當個東西來閑扯，未免有些「長舌」，搞不明白的是，我怎麼對這個「長舌婦」生出一些好感來。

我們都沒有話，雪兒低著頭。空氣好像有些鬱悶，小雨濺濕了褲角，也淋濕了我的上衣，看起來，我相當平靜的等待雪兒的決定，實際上我的心快要迸出來。

「只是，我沒有心理準備，再過些日子好嗎？」

「不，在你面前，我對愛情的認識還遠遠沒有你全面。」

「是什麼問題，別探尋人家隱私哦！」

被邀請的著名的，身份特殊的客人有一一古得白先生。

上了雪兒一個套。

五月雪也插話：「還知音呢，她簡直就是強音，讓你振耳欲聾，受不了。」

當然，只能等雪兒下班，送給她了。

這輛破車真是很好的交通工具。首先，你不能否認它的確是一輛車，其次，它確實能以輪代步，省去許多體力運動，最後，我也竭盡全力，沒辦法了。

「你總是這麼容易快樂嗎？」我想請教雪兒快樂的秘訣。

「這是送給你的。」我取下玫瑰，送給她。

我趕緊和他們說了聲「再見」，跑回家，看我那玫瑰花是否還完好無損。幾枝玫瑰，都有些蔫了，只有一支差強人意地垂著腦袋，整#上還看得過去。就這一支能頂用了。

我將花遞給雪兒，在她接過的瞬間，我感受到了玫瑰花被「接受」的快意，雖然這種欣慰是自欺欺人，卻總比親手扔掉要好得多。

酒足飯飽，我呼呼欲睡，卻拗不過他們要照相留念的慾望幫忙照了幾張。照完相，寶寶忙著收拾，黎小軍跟班，我在黎小軍「閨床」上倒頭大睡。

我說：當然不會。

「話被你們倆說完了，我哪有話了。來，我們干一杯。」

風的顏色露出笑容，不好意思地說：「西裝是五月雪借的，你知道我不好穿西服的。」

「說真的，你對我的印象是什麼呢？」

雪兒又解釋：「不是啦，你別瞎說，和-圖-書快走吧，你看你男朋友都等不及了。」

風的顏色大老遠就沖我喊：借到車了嗎？

「怎麼了，是誰綁架？」我還在半醉半醒之間。

寶寶對著黎小軍的臉就劈了一巴掌，不過是非常輕柔，是黎小軍非常喜歡接受的那種「打是親，罵是愛」的巴掌。

雪兒瞅准我的胳膊狠擰了一下，慍怒道：去你的，我還以為什麼呢！

在網上聊了很多次，見面后又談了這麼多，還沒問她對我的感覺呢！這感覺對於我很重要。

我逗她：你以為我會說什麼？

—個人撐著傘在那等著。「我等你」是一句多麼溫馨的話語，對被等的人來說是一種幸福，而等的人因為對方的快樂而快樂。「我等你」，看似平常的三個字，卻要真正做到為所愛的人付出「等」的代價，又是不容易的。

「你以為這樣很氣派？這是形式主義。」我教訓他。

「好，不見不散。」

雪兒的觀點跟我的不謀而合，許多不堪一擊的「網戀」，就是因為沒有達到能夠承受的標準，而夭折。

風的顏色甘心讓我們奚落，只怪他太不謹慎，跌人網路陷井。我差點給忘了，我還要去找雪兒哩！

「你怎麼看待愛情的？」

我一看，他是西裝革履，皮鞋鋥亮，髮型賊酷。

玫瑰花瓣悄無聲息地落下一片，飄飄蕩蕩，落在腳下的雨水裡。花瓣被浸濕，又被雨水無情地抽打……

「在現實中我們有太多的壓抑，太多不能做的事，而在網上卻能恣意談笑怒罵，甚至改頭換面，以一種理想中的形象出現。網路愛情只是藉助了一種特殊的媒介，實現在現實中不能做的事，只是往往在見面之後，網路愛情又會變得不堪一擊，所以見面不要太早，要等到能夠承受之日再見不遲。」

耍我？還是沒事找著樂？一個月，有那麼隆重嗎？他和燕子四年了，我也沒見過他這麼重視過。兩者的區別在哪？是平凡的日子平凡的度過，還是特殊的相識不一般地慶賀，即使這兩者有根本上的區別，也不至於如黎小軍所說，一月一小慶，一年一大慶，這是什麼哲學？

小雨打擊傘布的聲音鏗鏘有力，地上一片窪水。街上有跑動的人群，有汽車的鳴笛，有情侶頂著一件衣服賓士的跑步聲，如一首變奏曲不絕於耳，而我一顆等待的心卻是如此的平靜，在平靜之中又激蕩著熱情。

「你太謙虛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點。」

他一臉地懊惱：「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在網上偽裝得那麼好，我還以為遇到了知音哩。」

「是什麼，能告訴我嗎？」

「你瞧瞧，折翅天使就是斷了翅膀的天使，是墮落的意思，別看帶了『天使』二字，你就真以為是『天使』了，網上的名字跟本人是截然相反的。」我覺得不說他，心裏就窩氣。三個大男人竟被這黃毛小丫頭給耍了，還屁顛地跑去見面，讓人知道，豈不笑掉大牙？

長江路逛完，再逛蒙城路，就這樣干逛著，口水講幹了，話題也說完了，雪兒的家也到了。

於是，我決定不去想，不去猜，只管走我的路。晚上光線不好，視力也不好，路上又有積水，所以，腦子要集中。不過，腦子集中的另一個目的，是想問雪兒一些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她突然因故變醜了，不好看，也不再年輕美貌，甚至連一頭長發也沒有，你還愛她嗎？」

「你認為我該接受嗎？」雪兒說話。

雪兒突然問我：如果你愛戀的人要遠去，你怎麼辦？

我想了想回答：我跟她一起去。

和圖書「喲，什麼事那麼重要，玩一會兒再回家，難道還怕被爹媽打屁股？」風的顏色聽到我的話，像找到一根救命草，轉身對「天使」說：「對不起，朋友找我有點事，改天再約你吧。」

「那男朋友呢？」這是個很敏感的問題。

還是讓我知難而退？

「怎麼，不喜歡？我是認真的，不是讓你幫我拿。」

「你不說兩句？」我鼓勵沉默的寶寶發言，她一直用大眼睛，看著我和黎小軍相互吹捧。

不要認為我吝嗇那十幾、二十塊錢，而捨不得重新買花，只是因為我是一個極看重物品意義的人，卻不去想那個東西是多少錢買的。昨天有了一個「喜歡」的心愿，我想在今天完成。

「隨她去，但我依然愛她。」

怨不得風的顏色神情悲凄，你看那「折翅天使」在東倒西歪的後座上，雙手猛捶著他的背部，口裡念念有詞：駕，駕，驢……她是在使驢哩！她這個樣子，怪不得風的顏色沒讓她坐在前面。我的好意沒有被領受。

「不高興啦？」經過一段沉默后，雪兒又露出可愛、天真、燦爛的笑容，「別扔，給我，不是，是我幫你扔。」

「是啊，是啊，事業也要，愛情也要，最好來個兩全其美。」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特虛。一邊是自己喜愛的專業，另一邊僅僅是只有一個月的網路愛情，它們根本就不在同一層次上。僅僅一個月，而且是在虛擬的網上世界認識的，它能作為條件讓一個女孩放棄真正的自己喜歡的事業和前程嗎？這樣猜測毫無意義。也許每個人都知道孰重孰輕，結果絕不會如人所願，所以，暫時就讓我們好好地享受其中的過程吧！

最後，我還是借到了車一一黎小軍的破自行車。

「既然謝我，那就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不，我等你。」

「祝兩位的愛情天長地久，爭取實現網路情侶終成眷屬，開一代先河。」我謅了些祝福的話。

「可以，有我愛過，也有愛我的，不過，總不能在一起。」

「這隻是我個人的看法，你也可以發表言論呀！」

「打扮得很帥。」我說，然後向身後指了指，「車在那邊。」

—大早爬起來，迫不及待地跑去看花，幸好，玫瑰還未凋謝，只是顏色上不如昨天買得時候鮮艷。

我向停在那兒的破車走去，用手一拍座墊，說：「就這個。」

我先賣了關子，把花說成禮物，這樣聽來自然一些。

「不是他等不及，是你在趕我們走吧！」陌生女孩不把我和雪兒扯在一起，誓不罷休。

「客氣、客氣，哪天你和雪兒來個月慶，年慶，不忘了我倆，就很夠意思了。」黎小軍的話是代表著兩個人的。

「好了，湊合著吧，時間來不及，我走了。對了，你們在『逍遙津』等我，你們幫我參謀參謀。」風的顏色騎上車，向前騎去。看到他這個樣子，使我聯想到自己精心打扮騎著破車赴約的情景，看來他也要步我後塵了。

「不上課？那我能找你嗎？」看來，今晚花送定了。

「你想辦法，三點鐘在『友誼』門口見。」說完，風的顏色便掛下電話，好像他真的很急。

「重要的是見面的誠心，不必在乎是什麼交通工具。」我還冠冕堂皇地擺出自己的理由來。

「她是誰呀？」我問雪兒。

雪兒衝過來，讓我閉嘴，她小聲噓道：別吵著人家，你快回去，有空，我會給你打電話。

「看起來很精神。」我摸了摸西服，手感良好，不過硬梆梆地，大概熨得過久了。再翻開內襯，竟有針線縫過的痕迹，可和圖書以斷定，這是一件冒牌貨。

「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真被你們浪漫、溫馨、獨特的設想而折服，我羡慕得要死。」但凡吃人家的，總不能不說一些誇耀對方的話，雖然大腦中這樣的詞彙不是很多，可我還是揀了些好聽的傾口而出。

聽筒那頭傳來風的顏色心如火燎的聲音：秦偉，快來救我！

「對了，我還沒說謝謝呢，謝謝你幫我遮雨。」

陌生女孩擠眉弄眼地對雪兒說：「什麼時候交個男朋友？也不告訴我們一聲。」

我能理解到什麼呢？我能看到一片樹葉從老槐樹上落下來，我能看見藍天變幻為白雲，可我能看到愛情是什麼樣子碼？能看到它的顏色？溫度？以及它的姿勢，氣味？

我把唯一的一枝尚未凋謝的玫瑰花，從花瓶中抽出，周圍的幾枝已經枯萎了，只有這一枝能代表我的心意。

我們走得很慢，靠得也很近，不是我靠她的，是雪兒看到我的衣服被淋濕，主動靠向我的。雪兒將玫瑰花一片片摘下來又拋向空中，玩耍的性格又充分顯現出來。

摩托車我哪有？我向誰去借？沒車就沒車，幹嘛要講究排場，真是孩子性格。

「一邊畫，一邊學，其實我很想去深造……」沒等寶寶說完，黎小軍就搶白道：「其實她很想去深造，但為了我，決定愛帥男不愛學業。」

「你是不是想問我以前有沒有過男朋友？」

雪兒謹慎地伸過耳朵來，我小聲地告訴她：晚安。

仨人舉起酒蠱，「當」的一聲碰了滿杯。

在聽筒里，黎小軍告訴我，今天的日子不同尋常，我怎麼也不曉得今天，12月15日是誰的誕辰，抑或是某某名星的大喜之日。黎小軍告訴我，今天是他和寶寶相識、相知一個月。

「不，一定要送的。」我堅持要送。

在說話間，我收起了傘，再做「節子」（合肥話：欺騙）也太不像話了，任何一件事情，做過了頭就顯得造作，我深諳此理，所以，我順便來了一句：哇，雨停了。

她又問：她生病呢？你會離開嗎？

「別人說不好看，可我看習慣了，就沒有美與丑之分了；不再年輕美貌也沒關係，那時，我也老態龍鍾，不瀟洒不英俊，旗鼓相當；沒有長發，可以戴假髮嘛，效果都是一樣的。」

我們踽踽緩行，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雪兒。我們同時回頭，在於我，是一個陌生的臉孔，而雪兒已跟她打起了招呼：「你怎麼這時候才回去呀？」陌生的女孩回答：「下雨沒走，一直等男朋友來接我。」我不用尋找就能看到陌生女孩身後站著一位高大的男士，因為不僅高而且人才一表。

「是啊，能說嗎？」

風的顏色正東張西望，好像在等我，大概是等我的「車」吧，旁邊站著五月雪。

「對了寶寶，你現在畫畫得怎麼樣了？」我問。

「我當然希望你能接受，不過，你可以考慮。」

「你經常和男孩子一起去玩嗎？」

昨晚睡得很不好，大概是因為一番心意沒有當時了卻，帶人夢中，變得遺憾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怕精心呵護的玫瑰花在黑暗中凋謝，所以總是睡在半夢半醒之間。

「你能不能遲些再送給我？」雪兒說話了，聲音怯怯。

雪兒問：作什麼？

中午，有了一個意外的飯局，是黎小軍和寶寶請客，至於他們倆誰掏錢，便不得而知了。

「你既然愛過，也被人愛過，你又是怎麼理解愛與被愛的呢？」我像記者採訪著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