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親密接觸 情到深處
「就是啊。我這次見的網友叫白薔薇,聽起來名字挺高貴,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名字都他媽的是假牙,這個人肯定又不是善類。」
管她呢,我要閃人了。
「找了,打電話給她,沒聊幾句又開火了。」
不一會,雪兒出來了,看到我撐著傘,手上又握著一把傘,她笑了:我帶傘了呀,你在CALL機里留過言,我沒忘,可你……你記性真不好。
下了線,肚子還空著,到哪裡去蹭頓飯呢?我想到了黎小軍。
「怎麼說?沒有一見鍾情?」我問。風的顏色苦笑了幾聲,悲凄地說:「白薔薇說我與她想像中的樣子截然相反,她對我很失望。」「弄巧成拙了不是?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回你遇到一個和名字一樣冰清玉潔、高貴雍雅的女孩,卻被你自作聰明給搞砸。」
有一個例外,這個人跟風的顏色聊了起來,她的名字也獨具特色,叫「小妖」。
他抬起頭,但眼皮動也沒動地說:「你看我這麼憔悴,還能怎樣?」
「我已經意亂情迷了。」
當一個人越沉默無語越能說明他內心的矛盾鬥爭的厲害。就在這安靜的時刻,電話鈴響了。黎小軍無精打採的拿起話筒,「哦」了一聲,鼻腔里懶散的「嗯哼」著。
「說得好。」我豎起拇指,贊同他的意見。不過,我見網友是絕不會那樣去做的。很多事,說別人是一套,自己做起來又是一套。
你每次都這樣簡單又敷衍的對她?
見過一次網友,他又要去見,看來,風的顏色不僅被轉化,而且還轉化得很徹底,竟然接二連三地去見。
「好個屁,都是虛情假意。」
「怎麼,小鳥飛走了?」我走上前,大聲地問他。
我也是那樣「痴情」的去愛,無怨無悔地去愛了嗎?
「我要你看我的眼睛,看一分鐘。」
總之一句話,風的顏色次次見次次失望,連朋友也沒得處,這好像是網路的悲哀,太不講人情,太不人道,冷酷!
一見鍾情是有的,無愛的婚姻也是有的。一分鐘的愛情的確存在,沒有愛情而走過一生也並不奇怪。這種「喜歡」或是「愛」的感情,怎麼才能說清楚?
「看到你的眼睛里有我呀!」雪兒天真的說。
「你知道她怎麼說?」風的顏色的眼睛里確實有些哀怨。
雖然雪兒回到公司里只需要走十幾步,但我還是撐傘送她到了門口,便轉身和-圖-書返回。雪兒回頭望了我一眼,便進去了。
時間:2000年12月19日中午11:30
「晚上來找我嗎?」雪兒問。
雖然我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但朋友相求又跟網路有關,我豈有不幫之理?再者,我也可以多長一些見識。
他竟然「親自」跑到我的家裡,說什麼跟我商討國家社稷之事。這個國家,這個社稷便是他自己。
沒二、三分鐘,黎小軍便掛了電話。
我把她拉到傘下,說:我怕你忘了,再說,我也想見見你。
經常這樣?
一根煙的功夫,一個女孩走到風的顏色跟前。也許因為距離有些遠加上本人視力極其糟糕,那個女孩我只能辨別出她是一位高個子、長發的女性。
「還有……還有你的眼睛有點腫。」
風的顏色說,不要打傘,小雨漫步,會給人一種深刻的印象,他不打傘,我可要打,一旦淋感冒,就不能和佳人有約了。
原來風的顏色又要我做「救星」的角色,救他于「危難」之中,他還挺愛面子,不是很惡毒的甩手而去,孺心可善也!
雪兒開始撒嬌,雙手使勁搖著我的胳膊,嘴巴撅得老高:再不回去,我要生氣了。
不一會兒,有眾多「見義勇為」者紛紛跟帖,有口誅風的顏色偏激的,有筆伐風的顏色「低智」的,更有惡者,說風的顏色純粹是一「假牙」。(「假牙」是一種方言流行語,意為欺騙、虛假)
「好吧。」雪兒知道我有事,便不再問了。
沒說別的?
我想看清楚那個女孩的面貌,就邊裝作等人,邊向前小步移動。視線越來越清楚,不錯,真的不錯,有氣質,一種高不可攀又讓人無法退步的氣質,像一尊冰清玉潔的雕塑。風的顏色這次算是碰上「善類」了,我心裏想。
「沒去找她,看她什麼反應?」
我問她:看到什麼了?
「和她怎麼樣了?」我哪壺不開,提哪壺,但又不得不提,我想看爐火究竟是什麼樣的。
「你怎麼穿這套衣服?」我問他。
女孩子總是喜歡姍姍來遲,那個白薔薇來遲並沒有多大關係,可把風的顏色給害慘了,白薔薇來遲一分鐘,風的顏色就要多淋一分鐘。我要幫他撐著傘,他又不允,說白薔薇隨時到來。
「對了,還有呢和-圖-書?」
雪兒握住我拿傘的手,柔柔地說:你說過的話,我怎麼會忘。你別傻了,走這麼長的路,又下著雨,別凍感冒了,快回去吧!
我湊到跟前,想知道是不是寶寶打來的電話,黎小軍將我猛地一推,我意識到傾聽別人聊天是不道德的行為。
「見網友?特意穿這身衣服?」我問。
經常這樣。
雪兒早晨還要去上班,雖然深夜的時候,雪兒靠在我的肩膀上小憩了一會,但大部分時間,雪兒都是飽含著熱情和我聊著天。那—晚,我們聊了很多。整個花園除了我們還有另一對情侶,他們顯然不是看日出的,太陽出來的時候,我找不到他們的影子。
這世界是怎麼了?誰整出個Internet?都吃飽了嫌律的慌,非要上來勾三搭四的,老子也是他媽的因為帥,被判了三年緩刑,那也不至於上天嫉貌,讓我夢斷網路吧!
雪兒也笑了,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為我開門的時候,不再有見到老朋友時的興奮,感情失意大概都是這個樣子,所以除了蹭飯,我還要盡朋友之責,勸慰幾句。
為了讓她好好地休息,昨天我沒去找她。
於是,雪兒就盯著我看,凝視、注視、默視著。
她在跟風的顏色說著什麼,風的顏色雙手又從褲兜里拿出,神情儼然。他沒有暗示我什麼,需要說明的是,我們約定的暗號是他雙手撓頭,我便過去,裝作碰上了熟人。
偏偏有人讓我不得安寧。除了黎小軍,他——風的顏色也挺鬧騰人的。
給你們機會,見見我尊容,你們倒開起染坊來,硬是把我熱情的希望打入冷窯?還有人道主義嗎?不開罵不行。別攔我,我非要痛痛快快地哭一次。
「你來找我,不是僅僅想告訴我你要去見網友吧。」我又問他。
此時,我的眼睛滿含著深情,我要她看出我的眼睛里全是她的影子,我想通過眼睛告訴她:我喜歡你。
她想打不就打唄!黎小軍回答。
「是燕子。」
今天我要好好地想一想,這個生日該怎麼過。
我和黎小軍都無語了。
不知她是不是風的顏色嘴裏說的「妖怪」。
發帖人:風的顏色
「誰知道啊!我都搞不明白我到底是不是喜歡人家。https://www.hetubook.com.com」
「是那個人。」
太陽從地平線升起的一剎那,我把雪兒的手抓得很緊很緊。
臨近中午的時候,天空果然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不知雪兒有沒有帶傘,她的記性不是很好,我怕她大意,就拿起一把傘,向她公司走去。
「人家是火眼金睛,連這個也能看出來。本來嘛,你說心裡話,你對見面重視不?看你穿的像剛掃過垃圾又來赴約的樣子,能不讓人家失望嗎?」
我每次都這樣簡單又敷衍的對她。
找你幹什麼?我又問。
屋子裡的氣氛驟然傷感起來,一個人遭遇感情傷害的時候,他周圍的一切都像受到感染一般,變得死氣沉沉。
「你果然很有一套。不見網友不死心,真佩服得五體投地,還有那個釣魚哲學,不知有沒有用,不過我可不想去試,那樣太花費精力了,也違背了咱們的職業道德。」
我「撲」一聲笑了,我的眼睛的確因為睡眠的問題有些浮腫,可我並不是想讓她知道我的眼睛有些腫,難道她看不出我的眼睛里「似水柔情」?
瞧,這就是風的顏色的大作,看起來無聊透頂,實際上把那種壓抑的網民心理道了個盡。
你們,你們全是妖怪,我要是不寫點東西說說你們這些無聊的人,我也是他媽的——妖怪。
她告訴過我她的出生年、月、日。明天,12月20日,雪兒的生日,而她自己卻忘了,我說過她記性不好的。
天氣:小雨
黎小軍一個字都懶得多說,他把我的問題用一種平調來回答,又無懈可擊。
我給雪兒打電話,叫她出來拿傘。
「我穿這身衣服,就是想說明我無所謂,見到什麼樣的怪物我也不會失望很大,再說,如果對方只看外表,即便兩人情投意合也難以長久。」
是她?!你們不是分手了嗎?我問黎小軍。
女孩撐著透明的油傘走了,好像還結著丁香一樣的憂愁,獨自走在雨中。而風的顏色呢?他看著女孩默默地走遠了,快走盡那條街道,他投出兩道嘆息般的眼光,哀怨又彷徨地在原地踱來踱去。
問我過得怎麼樣。
也許愛與不愛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那我走了。」我說。
上次去接她下班,也是撐著這把雨傘的。我還記得她靠我很近呢!還有騎車送她去上課和*圖*書,她那高興的樣子,頑皮的個性,還有她對感情是那麼的認真,連一束玫瑰花也不輕易接受,她的眼神,她的微笑,以及那雙充滿女性溫柔的手……
黎小軍一個人在家,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吃過飯了。他聽音樂聽得人迷,牆燈散發出淡淡的光,滿屋子裡瀰漫著那種與燈光極不和諧,讓人歇斯底里又不知所云的黑人打擊樂。
風的顏色為了「犒勞」我忠誠的跟班,決定請我上網。也許因為遭受此番打擊,風的顏色並沒有和什麼人聊天,而是在BBS上廣發英雄貼,在此全貼照錄,以饗看客。
「那個人?哪個人?說清楚點。」
我不應,只是看著她。
風的顏色沒有穿便服,他穿的是廠服,一套灰色工作服,這是公司統一的服裝,不管你三六九等都得穿這套衣服,不管是各色人種都要來個千篇一律,幾天後你會看見漂漂亮亮的臉蛋全都套著一身「油麻袋」,女人看起來像家庭主婦,男人看起來像家庭婦男。不過,也有好處,對於那些面目可憎者,可以來個濫竽充數,丑與美在這套衣服前實在很難分辨得出。風的顏色也算個頂天立地的帥男兒,可穿著工作服來我家,我便以為是油漆工來討生意了。
「今天你自己回去,明天來找你。」
怎麼,沒人理我?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心裏特虛,你肯定甩過人,也被人甩過,誰不是痛苦大於快活?別看你長得還不算難看,一見面一開口都成了妖怪。
上午,天陰得很,看來有雨。為了撻醒她,我給她的CALL機留了言:快要下雨,氣溫下降,多穿衣服,記得帶傘,注意路滑。
「有一點,很重要,你回去要小心一點。」
昨天是我第一次看日出,也是第一次和一個女孩看日出。幸運的是,昨天早晨的太陽異常的光亮和美麗。我們同時領略到太陽升起時瞬間的光輝,我和雪兒心潮澎湃。
「當初,你不是挺自信的嗎?」
風的顏色說得有些道理,可他見網友穿著這身衣服,又所為哪般呢?
燕子對黎小軍的愛,她一定認為很值得;黎小軍對寶寶的愛,他一定也無怨無悔。兩者在時間上有著很大的差距,在感情上兩個人又都是勝利者,他們都擁有了「愛」。
「當然不是,你跟在我後面,如果我想脫身,就暗示你趕快過來,跟上次的一樣。和圖書」
「你今天有事?」
我遠遠地看著風的顏色踱著步子,雙手插|進腰包,看上去很悠閑,他旁邊的風景不錯,我撐傘透過雨簾觀賞。
標題:都是妖怪
誰對誰痴情或許不重要,感情這東西是自私的,人們只求自己所愛,不管愛自己的人是什麼感受,也不管自己愛的人是不是也同樣深愛自己,只要自己付出了「愛」便是無怨無悔。
「是誰的電話?」我問他。
「好,我馬上就走,不過你要看著我。」
燕子還是那麼深愛著黎小軍,很顯然,她始終以一種朋友的身份在默默地關心著黎小軍,而黎小軍呢?也依然對那份逝去的情緣可有可無的消極逃避。一個深愛著過去的男友,一個深愛著網路上的她,到底誰痴情,誰重情?從這裏面,能找到答案嗎?
沒說別的。
風的顏色這次見面又黃了,真正碰上個絕倫的美人,卻把自己往土堆里整,誰還敢置疑網上希望網下失望呢?!
「既然知道不是善類,又為什麼去見呢?」我問他。
「你們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看著你幹嘛?你很帥嗎?還是有兩個鼻子,兩個嘴巴?」
或許我該試著去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愛」。
真是狼沒打到,卻招來一群狼。
在雨中一個人獨行,想想跟雪兒發生的一幕幕,我不自禁的笑了,甜蜜、溫馨、浪漫。回想昨天以及回想過去,並不是活在回憶里,而是對過去的美好事情作個盤存。如果過去的是美好,哪怕有一些傷感、悲楚,也是自我情感的解剖,甜蜜的就笑一笑,痛苦的也笑一笑,那都是生活的積累啊!
「是啊,我沒失望,她卻失望了,還說我對見面不重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晚上不去找她,是因為我有另一個重要計劃要實施。我必須做好準備,考慮周全。所以只能明天去找雪兒,明天必須得去。明天,是雪兒的生日。
「喜不喜歡你自己不知道?」
「懶得換,再說我還要見網友」他說。
正當我為風的顏色的好運感到慶幸時,女孩一扭頭,轉身,向前,起步走,三個步驟很連貫。——她倒先甩手而去!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找女孩子不能用魚桿釣,那樣只能釣出—條來,又沒有選擇的餘地。最好的辦法就是撒網,一網拖上來,肯定有不少條魚兒,再把小的、丑的放走,留下那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