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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網深情

作者:章無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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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次親密接觸 「瘋」一般的男子

第九次親密接觸 「瘋」一般的男子

我和雪兒分開整整有一個禮拜了。昨天我打她的CALL機,她沒回,上午又打了一次,她還是沒回,我想,她應該還在上海。
天氣:陰轉雨
「是的,去上海可能是個錯,也可能不是一個錯。」
「看到你,很高興。」她對我說。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再往前想想沒見面的時候更有意思。她叫我猜的歌,到現在還沒對我說,我也忘了問,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告訴我的。她的頭髮竟然長得那麼快,見面的時候,真正給了我一個驚喜,又讓我意外。不過她也是有脾氣的哦!在現實中以及網上,我們也常常會鬧矛盾,但幾分鐘后又會冰釋前嫌,她呀,就是愛耍小孩子脾氣。
我把外套披在雪兒身上,然後兩個人默默的走著。
只是,我的思念漫無邊際的瘋長著,我每天都要上一次網,不是去聊天,而是看看雪兒的頭像,一個髮型蠻酷的女孩頭像,可是她是灰色的,因為不在線。
「好,沒問題。」
她竟然懷疑起黎小軍的失戀是因為寶寶的遠去,因為黎小軍曾經是那麼痴戀著寶寶,而寶寶竟然置他于不顧。其實,我也懷疑,可事實如此啊!
她說,明白。我在話筒里笑了,她也笑了。
「你儘管說,只要能做到,十個也行。」
我的心裏掠過一絲不祥之感,雪兒此次上海之行必定給她帶來了許多麻煩和不快樂,以致和我產生如此大的隔閡。
剛下線,CALL機就響了,我去復了機。
「她也是女孩子,我怎麼能讓她來接我?」雪兒說完,頓了頓又擠出一句話,「我,我好想見見你……」
雪兒的嘴唇嚅動了幾下,終究沒有出聲。我的嘴唇也嚅動了一下,但說不出話來。
「真的要這樣?」我還想爭取她。
難忘的還有在逍遙津的那一天,雖然那是我們的第二次親密接觸,卻有初次見面時的心動,因為那天我從雪兒柔軟的手心裏感受到了溫柔m•hetubook.com.com。還是恐怖一點,刺|激一點好,那樣才會讓雪兒不自主的把我當一根「救命草」甚至在我的手背上留下她深深的指甲印,然而我卻認為那是幸福,而不是疼痛。
自從羊羊說不相信網路后,我就沒有生出要見她的念頭,卻沒想到她倒提出來要見我,彼此長什麼樣大概不是重要的,相互認識,不給自己的心靈留下一片空白,才是我們的初衷。12月31日,後天,現實中又將多出一對好朋友。
這段日子,她經常在網上跟我聊天。她知道雪兒去出差,便有意的不去提起雪兒,以免勾起我的思念。
「對不起,對不起,我就來,你千萬別走開。」掛下電話,叫了輛車,又向遙遠的北門駛去……
對於雪兒的突然出現,我也顧不得去追問,用毛巾把頭髮一抹,抬腿便跑出門外,因為我知道,雪兒是很怕黑的。
「我想見你一面。」
急促的CALL機聲又響起來。
「我最近很煩。」
那一晚,我沒有走。
偏偏這小雨又下成了中雨,不僅淋濕了頭髮,衣服上,鞋子上也全被淋濕。顧不得許多,我必須從一排排已經關門的門面房找出有公用電話的一間來。
她沒有帶傘,長發已全濕,衣服也冰涼的貼在身上,眼睛上、臉頰上,還有嘴唇上都灑滿了雨水,我想起一周前那個溫柔的晚上,那晚沒有雨,只有星光。今晚只有雨,沒有其他。站在我面前的依然是一個禮拜前的她,我激動的抱住雪兒,抱住分別一個禮拜的雪兒。
其實,我們心裏都明白。
雖然多了一些思念,可我的生活還是沒變,上班、上網,寫小說,我記得雪兒說回來看我的小說,所以我把思念寫進了小說。
三十分鐘的行程,終於到了北門所在的真正的「發電廠」。一片漆黑,仍然沒有發現雪兒的身影。
雪兒在哪呢?
這「深山野嶺」,連公用電話也沒有幾個。跑了一大段的路程,終https://m•hetubook.com•com於看到一間招牌為「公用電話」的門面房。
感謝雪兒離開的這七天,我因此有了回想的空間。一路走到今天,既是緣份,又是彼此的努力,這份網路情緣,我會全力讓它維繫一生。
這裏好像是郊區,沒有一絲燈光,不僅空曠而且恐怖。雪兒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大前天這座城市下了場中雪,天氣也寒冷了很多。從天氣預報中我知道,上海也下雪了,是小雪,但也很寒冷。不知雪兒衣服有沒有帶夠,她不僅怕黑,也怕冷,不知是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像她這樣,怕黑、怕冷。她曾經說我在她身邊,她感覺不到冷,也不怕黑,但現在我跟她在兩個城市,她過得怎麼樣呢?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問。
下午,我依然去了網吧。
「好,你別亂跑,我馬上來。」
「不過,在不上網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我一把拉住雪兒的手,緊緊地握住,雪兒的手掙脫出我的掌心,說道:「你走吧,我上去了。」
「是因為我嗎?」
我的叫喊變成了哀求,我說,求求你們,告訴我,那個打電話的女孩去哪了?然而,一點聲音也沒有。
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我關切地問。
也許因為環境的偏僻,雖然我聽見店裡有竊竊私語聲,卻不見有人應門。我歇斯底里的猛拍著,嘴裏大聲地叫喊:我不是個壞人。
每次一個人經過肯德基時,裏面熱鬧的氣氛常常讓我感受到心靈上的孤獨以及軀體上的無力。我和雪兒也曾經在裏面吃過東西呢,她還給我買了點心,教我如何去接受我不喜歡的東西,我驚詫于自己的可塑性,竟然那麼有模有樣的效仿著雪兒的吃相。
雪兒顯然沒有告訴我的意思,也許這也是她去找好朋友傾訴,而跟我避口不談的原因。她說話模稜不可,就好像一會兒在網路,一會兒在現實。
「我也是。」我還是老一套回應著她。
「你怎麼還沒來啊?」雪兒的聲音已和-圖-書接近啜泣。
「我呼你,怎麼不回?」
晚上吃過飯,想洗個頭。這幾天一直很忙,連洗頭也安排在晚上,以便擠出時間來做其他的事。
「我回來有幾天了,先不說這些,我在電廠旁邊,你快過來,這兒很黑,我好害怕。」雪兒的聲音愈發急促和恐懼。
我又問:「有什麼事不能和我說?」
我叫了輛車,讓司機師傅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快速駛往電廠。
「沒什麼的。」
我沖了過去,在她面前停住,映在我眼裡不再是燦爛的笑容,而是委屈的淚水,跟今晚的小雨一樣,不停地下著。
在線的只有那個平凡的女孩——羊羊。
其實,我對見面的要求只有一點:有所了解才見面。所以一有剛聊幾句或幾天便要見面的網友,我通常都會拒絕。但,羊羊,我有理由拒絕嗎?顯然,我找不出合適的理由。

「怎麼回事?你不是在上海嗎?」
「有什麼不開心?」
「前天」。
「為什麼?」我內心滑過一絲不安。
不能上網?!我即將失去一個真心交流的朋友,哪怕我跟她之間沒有擦出一丁點的火花,也沒有半點的激|情碰撞,可心裏卻仍然湧出一股悲傷。
我在那盞同樣亮了一夜的燈光下,守候了一整夜。
「因為我現在的學習很緊,只有半年多的時間就要高考了,新的一年到來時,我可能就不會上網了」
「我是在北門的發電廠,不是西門。快來找我,人家商店就要關門了,這裏很黑。」
當我停息了半秒鐘,想思考一下時,我聽見了背後有小聲的抽泣聲。我迅速轉過頭,不需定眼細看,我就知道那個身影是她——雪兒。
我有一個好朋友在這附近,我坐的車半途壞了,走到這裏天已黑了下來,而去那個好朋友家的路途中有一片樹林,我不敢過去。雪兒的聲音有一些膽怯。
這七天就是這樣掰著指頭看日曆,閉上眼睛就思念過來的。明天或者後天,雪兒應該回到這個想念她的城市來。
寬寬窄窄的日子擦身而過
像春夢了無痕
思念的雨絲已化為悲愁
披上無奈的肩頭
那葉不知所措的小窗
何時能洞開?
儘管我期期艾艾地
注視著
你了無花事的花期
《等待花開》
和圖書
從這個城市的那一頭來到這一頭,依然沒有雪兒,我怎能放心,我近似瘋狂的猛拍商店的門,我必須問清楚那個打電話的女孩的行蹤。
雨水澆在我們身上,不僅讓我的身上冰涼,心也冰涼。
我從這頭找到另一頭,又返回,依然一無所獲。
透過車窗,大街上行人無幾,陰沉的天空滴起小雨,而我的心焦急的一個勁地直催:快點,快點。
「是啊,我想你會理解的。」
商店已經關門,但雪兒必定是在這裏打的電話,因為方圓幾里,就這一家電話。
但,雪兒卻一把推開了我。
我說,不知道。
她就這般走了,留給我太多的謎,太多的不解,我忽然感覺像回到了網上,在虛擬的世界里,我迷途了……
雪兒說「沒什麼的」時候,竟然流淚了。我第一次看到雪兒在我的面前流淚,她的心裏一定承受了生命里最沉重的悲痛。看著她流淚的眼睛,我忍不住湊上臉去,將她睫毛上的淚滴輕輕吻住,不讓它掉下來。
「為什麼不說話?」
「可我以後不上網,見面也就無所謂了。」
是久違的燕子,她說跟我聊兩句,我知道她始終在關心著黎小軍,便將小軍的近況告訴了她,包括黎小軍的失戀。
終於看到一盞燈的光亮,那是從一幢二層小樓里透出來的,最後,我問她一句:為什麼不打電話叫你好朋友來接你,而打電話要我來呢?
她依然只看自己的腳尖,邊走邊回答:「是一些煩惱。」
她輕聲輕語的說:「我只是想和好朋友說說心裡話。」
www•hetubook•com.com是去上海遇到的嗎?」
「你送我去那個朋友家。」她終於說話。
坐在車裡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就潮濕的頭髮更是像落湯雞一般,從外濕到里。外面已經下起小雨,想起雪兒焦急的聲音,我的心裏也開始下起了雨。
她問,小軍去送嗎?
「可是我以後可能看不到你了。」
「你怎麼了?」
時間:2000年12月29日晚上21:00
剛在頭上揉出些泡沫來,拷機就響了。回了電話,那頭竟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我是雪兒,你趕快來找我。」
「見面?你不是不相信網路的嗎?」
車子到了大西門,拐進一條巷口。我從巷頭跑到巷尾,眼睛瘋狂地搜索著任何一個酷似雪兒的身影。終於看見,「大西門動力配電廠」的牌子,兀立在一片黑暗之中,可是沒有雪兒的身影。
裏面的人可以不管我的死活,不管外面發生多麼重大的意外,但不能不告訴我一聲,那個女孩去哪了,哪怕沒有看到她,也應該告訴我另一家有電話的商店在哪?
我說,你別不信,寶寶星期天,也就是31號就要坐飛機去北京。
我們面對面沉默著,雪兒低頭不語,我緊盯著她的眼睛,想找出答案來。
「我到了大西門,但沒找到你。」我趕緊解釋。
長江路有多長,我們就走了多長,而且是來回往返。每次送她到家門口,她都會丟給我一個含情脈脈的微笑。一想到那個微笑,我不知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那麼地讓我刻骨銘心,又讓我牽腸掛肚,想到她的笑,我總是不由自主的被感染,也笑了……
「對對,我理解,我不會忘記你的。」
「那我們就在本世紀的最後一天見吧,到時我CALL你。」
前面的一段路是從樹林的包圍中踩出來的,晚上的風頗大,又下著小雨,樹叢「簌簌」作響,雪兒有意無意的靠向我,我又忍不住問:為什麼到這兒?
「這個要求可以滿足。」我答應了她。
「沒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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