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 SEVEN·終極抉擇
第十章 比天使更重要
「路法，這個套路不對吧？現在我們不是去救人嗎？為什麼不跟對方交手呢？」
看到米迦的那一刻，小桃的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轉動，心脹痛得就像隨時都會炸開一樣。真的是好久好久沒有見面了，他瘦了，白皙的脖子上還留著淺淺的傷痕……路法說過，米迦是因為害怕自己受到傷害，動用了禁忌的東方魔物封印咒語，才受到了很重的懲罰。可是，什麼樣的懲罰足以讓他犧牲自己的婚姻來逃避？！
「啊？」小桃瞪大了眸子。米迦也迷惑地挑了挑眉。
「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蠢事，這樣怎麼可能成為天使。」
「去教堂，對不對？」
賓客們也齊刷刷地鼓起掌來：「米迦，恭喜你通過審核！」
「這下，米迦這個小孩可以通過天使考核了吧？」
「嗯！」小小的腦瓜毫不遲疑地往下點了點，「除了我，別人都不能跟米迦結婚！」
每當小桃以為自己就快看到驚天動地的打鬥場面，激動，不，是緊張得兩眼閃閃發光時，就被路法拉到石頭、樹木后藏了起來，最終也沒能成為武俠劇戰爭片中的主角，反倒是把一出冒險喜劇片演得繪聲繪色。
「有時間等你在這裏結巴，米迦都被綁進洞房了。」路法不耐煩地對她揮了揮手，然後拉著施雪就往外走，「走，救人去。」
指責聲鋪天蓋地襲來，讓站在眾人面前的米迦頭痛得快要炸開。他雙手撐在桌子上，額頭和手心滲出微微的汗珠，就像被告席上受到所有人唾罵的十惡不赦的被告。
滴答滴答。
「什麼你的？你只是一個普通人類，在我們眼裡就和渣滓沒有什麼兩樣！」新娘生氣地把花冠摘下來用力跺了兩下，然後緊緊拉住米迦的袖子，「你看你那飛機場一樣的身材？怎麼可能有男性喜歡你！」
熾天使米迦勒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消失在次元洞里：「如果你們以為是陷阱，因為害怕不敢使用它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米迦，你在想什麼啊？！你不是說A和C才合適嗎？你幹嗎跟別人結婚啊？！」小桃想用胳膊肘頂開抓著她的新娘子，但每次都像陷到棉花堆里一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難道為了變成天使，你可以不擇手段？！」
「剛剛我在咖啡廳，你根本就沒有注意吧？」揉了揉眉心，齊星淵苦笑兩聲，「我全部都聽到了。」
「好啦，別說啦！我們已經到水牢門口了。」雅美和施雪慌忙上前，一人拉開一個，免得他們打起來。
「你怎麼你？」
「什麼？！他剛剛被那個牛蹄子，不，我女兒帶到教堂了？！」水牢門口，變成亞巴頓的路法控制不住地大叫起來。
「我知道啦，我對你沒有興趣！我是讓你跟我一起去天界救米迦！別忘了你還欠他一份人情！」
「是啊，恭喜您。」不懂得看人顏色的門衛，眉開眼笑地說，「您女兒這次找了個好夫婿啊，長得那叫一個帥，就算是熾天使也沒有那樣的相貌！」
施雪滿臉黑線：「路法，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只是一時衝動……」
「那趕快商量出計劃吧。路法你先把地形圖畫出來。」雅美說，「我們抓緊時間攻其不備。」
「難道要用原子彈？雖然這個製作方法困難點，但花點時間也不是不可能。」雅美托起腮幫子想了半天，「我的智商應該沒有下降。」
「我要做天使。」
「她？」
「我……我會對他負責！」小桃再也沒有時間往下想，三個字脫口而出，「我娶他！」
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小桃差點以為自己的神經系統已經壞掉了。
他就是燦如黃金的花朵開敗之後，生出的那枚藍若寶石的果實。在張開眼睛，發出第一聲啼叫的瞬間，神說：「我給予你們最美麗的外表，最聰慧的頭腦，最強大的力量，你們按照自己的願望生活，但是這樣的特權，你們只能擁有18年。」
「米迦，你私自用了東方魔物的封印之法？太糟糕了。」
「不知道小桃那邊進展怎樣了？我們快點找到她，一起撤退吧？」
「嗯，這些年來，我看到過為了天使身份，向我行賄的人，傷害他人的人，拋棄愛人的人……但是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其實天使的身份對你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你已經具備了天使的心，就是拋開一切成見，毫無保留地去愛人類。」
第一次看到這樣壯大而肅穆的畫面，米迦忽然覺得有些呼吸急促。
牧師宣布：「新郎新娘接受客人的祝福。」
「我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我……」
「據我所知，仲裁團的核心成員之一的魔神亞巴頓正在招女婿。」熾天使米迦勒伸出手指颳了刮光滑的下巴，「他女兒有三百六十六歲，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體重三百二十六公斤……」
「竟然這麼快就回答出讓我不滿意的答案，你也太狠了吧！所以打死我也不做天使！」
「米迦勒大人，對不起，辜負您的期望了。」米迦深深地朝他鞠了個躬。
「是嗎……」雅美還在遲疑，施雪就拉著她跑掉了，「齊星淵，謝謝你！」
「親愛的，還等什麼？！」遲遲感覺不到對方動作的新娘，不耐煩地睜開了眼睛，然後猛地伸手壓住米迦的脖子，嘟著嘴就要親過去。
「不管怎樣，到了這一步，就不要後退了。」雅美揮了揮胳膊，「走，我們進去吧。」
「不當天使了？就為了一個連『愛』都沒有說出口的人類？」熾天使似笑非笑地嘆息了一聲，「連生命都可以不要？」
「雅美，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東方體系的魔物嗎？就算他們抓到了我，考慮到東西方的魔神關係，也不會對我怎樣的。」
與此同時，施雪張開嘴露出尖牙，雅美從包里翻出炸彈。三人的眼神中都透著破釜沉舟的戰士獨有的堅毅和勇敢。
「什麼！米迦要迎娶亞巴頓的女兒？！」第七咖啡廳里里，路法一拳打碎了收銀台，「那個老處女不是已經三百多歲，長得跟日本相撲運動員似的？怎麼和米迦扯上關係了？」
不是這樣，成為天使，是為了更好地守護你。可惜完整的句子說不出口，米迦咬了咬嘴唇，闔上了眼睛。在這樣混亂的地點，在這樣緊張的時間，用這樣hｔtｐs://ｗwｗ•hｅｔubook•coｍ.com的心情表白，很糟糕很不負責任，不是嗎？不結婚=放棄天使身份=18歲就會變成泡沫=以後不能守護小桃。這個可怕的等式折磨著他，快要讓那顆漂亮的腦袋「啪啦」一聲裂開！
「親愛的，別聽她胡說了。你不是說過為了成為天使你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嗎？只有我才是你的機會啊。」新娘勸說道，「離開我，你就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生命都會失去。」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路法白了小桃一眼，然後用手在臉上一抹，少年特有的線條柔和的五官立即變得硬朗起來，「我變成亞巴頓，你們偽裝成我的隨從，有問題嗎？」
「星淵你一個人可以嗎？」
4
掉落在手中的十字項墜閃著銀光，照得米迦幾乎睜不開眼，紅潤的嘴唇終於輕輕地顫抖起來：「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待在你身邊。」
「你要帶給我幸福，所以不能哭哦。」
「啊？」前面兩名美少年回過頭來，瞪大眼睛望著她。店裡的人也放下咖啡杯，怔怔地看著做出「愛情承諾」的少女。
過了一小會兒，米迦重新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不帶陰霾的笑容：「這個機會，我放棄。」
「還用商量嗎？」雅美盯著他的腳，輕蔑地嘆了口氣。
教堂的門被踢開了，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在那裡。
他最終的抉擇會是什麼？
「孩子，這是你自己說的。」熾天使眯起眼睛，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米迦也不知所措地咬了咬嘴唇：「等等！」
教堂里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都在等待他的答案。小桃咬住嘴唇，緊張得連腳趾都綳得直直的。華麗的桌椅、精美的壁畫、尊貴的賓客都像被定格一樣，連空中的灰塵好像都停止了舞動。
「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傷。」
可惡，他明明說過「不管什麼種族都一樣，只要有純凈的眼神就好」，現在還在猶豫什麼？劇情進展到這一步，他應該甩開路人甲乙丙丁，猛地衝上來抱住女主角，然後用盡畢生力氣狠狠地kiss她才對啊！
「米迦勒大人有何指教？」最先回過神來的人是路法，雖然話中充滿了敵意，但他的舌頭卻在微微打顫。真是的，為什麼每次觸犯法規的時候都會遇到米迦勒啊！他可是那個一夜之間殲滅進犯耶路撒冷的十五萬亞述大軍、阻止亞伯拉罕將獨子獻祭、在焚燒的荊棘中召喚摩西率領希伯來人出埃及的「不眠」熾天使米迦勒啊！雖然seven的戰鬥能力不低，但是跟有多年戰鬥經驗的天使比起來，也沒有辦法佔上風吧？！如果和他作對……後果不堪設想！
「米迦勒大人……」米迦無奈地笑了笑，「就算是這樣，也是我應該承受的，畢竟我用了那種咒語。」
「教堂只有一個，天界的人都應該知道啊，難道……」說到這裏，門衛眼珠一轉，馬上大叫起來，「有外來闖入者啊！」
熾天使米迦勒和地域魔神亞巴頓，微笑著站在天界牧師的身邊，那表情那神態是那麼的慈祥，和人類父母參加兒女婚禮沒有兩樣，而仲裁團的其他人則作為貴賓，在一旁聊天喝酒。
「我想和小桃一樣，普普通通地上學下學，參加考試，參加工作，然後慢慢變老。」
「算了，就當我沒有問過。」看到走神的米迦，熾天使米迦勒只是淡淡一笑。
「唉，那你就撕掉你身後的翅膀吧……」
一群身穿戎裝手持利刃的天使立即從水牢裏面和外面沖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說……你愛我？」受寵若驚瞪大眸子的同時，米迦懷疑自己的耳朵或是小桃的嘴巴出了問題，不然，兩者都有問題？
「是啊，現在我也是名人，要躲避狗仔隊嘛。」雅美有些得意地聳了聳肩。
「路法大人，您不要生氣啊。」在路法身前飛舞的鸚鵡戰戰兢兢地說，「我只是聽說，是聽說。」
「路法，注意你的言辭。」施雪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順便。」
「嘖嘖，真是女財郎貌啊！」
但，他們還是遲了一步——
突然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四人轉過頭去，看到那人的面孔，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路法和施雪是因為驚訝，而雅美和小桃是因為驚艷……
「……」
「聽說！」路法一把抓住它頭上的翎毛，嘴巴張得比鸚鵡的頭還大，「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人註定是她的！不管他是seven，是惡魔，是天使，是花草樹木，還是機器人、ET或者是其他，她都要定了！她不許其他人看到他溫和的笑容，不許其他人觸碰他的身體，當然也不許其他人欺負他——就算是面前威嚴的熾天使也不例外！金髮少年那髮絲間的花草香氣，胸膛上傳來的暖暖溫度，細長有力的手指，害羞、震驚的表情……全部都是她一個人的！
「謝謝誇獎。」金髮少年的嘴角有些抽搐。
胖乎乎的孩子的身影和面前瘦瘦的少女的身影漸漸重疊在一起，米迦的眼睛漸漸彎成一道縫，而僵硬的四肢也變得靈活起來。他用力甩開新娘的手，迅速分開人群向她跑去，湛藍的眸子里湧出了一種叫做「狂喜」的情緒。可是，就在他快要拉住她的手的瞬間，賓客們擁到他們中間，將兩人強行分開！
「天使們，放馬過來吧。」他說。
踏過次元洞回到天界的時候，米迦慢慢清醒過來：「米迦勒大人……我……」
小桃：「seven真的是被神寵愛的孩子，智商很高嗎？」
「電視兒童，現在如你所願，我們必須戰鬥了。」路法恢復了原來的面目，從他那飽滿的額頭上掉下來一顆豆大的汗珠，「你趕快去教堂完成華麗麗的搶親儀式吧，我在這裏擋著。」說著，巨大的半透明翅膀在空中展開。
「誰說的，我現在就說愛！我愛米迦！我愛米迦！」感覺到溫熱的鏈子重新貼在胸口上，身體驟然暖和起來。小桃用力地抱著他，一邊嗚嗚地哭一邊念咒似的大聲嚷嚷，「對不起，對不起，上次打了你。」
「熾天使米迦勒大人的提議很不錯哦。你是怎麼想的？」女人每說一個字和圖書，臉上的肉都抖動一下。
「哥……」
「哎喲，真是沒有意思呢！怎麼是這樣的結果呢？！」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響了起來，新娘扔掉頭紗走到亞巴頓的身邊，扭頭望向熾天使，「好啦，米迦勒大人，這場考試算完了吧？我和父親就演到這裏咯。接下來的言情劇就由你來喊『cut』了。」
什麼是心愿、夢想、理想？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通過審核成為天使，自己就會變成泡沫吧？那樣就再也沒有辦法見到小桃了，甚至連遠遠地祝福她和魔物的權利都沒有了！可是……
說出來了，顧不得周圍賓客頭來的詫異目光，顧不得熾天使的忠告，顧不得亞巴頓的憤怒……現在，他如果不坦白的話，小桃真的會哭吧？他說過不能讓她哭……
「……您不是讓我娶她吧？」
「是啊，就是結婚啊！渺小的人類，你的廢話怎麼那麼多！」
聲音大得足以讓教堂里的每個人都安靜下來。
小桃眨了眨眼睛，恢復了「謎樣個性美少女」的沉穩表情，開始用心觀察周圍的動靜。而被突如其來的表白沖昏了頭腦的米迦，臉一點一點地變紅，周圍的空氣也隨之一點一點地上升。
「你是不是腦袋被門夾過的電視兒童？其實越是重大的事情越是可以用很簡單的方法解決。」路法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的重點是，你想想你見著米迦后說些什麼吧？當時他可是被你氣壞了，才自願接受懲罰，跟熾天使米迦勒回到了天界。」
十分鐘過後，法槌重重地落下。
「不管你是天使還是魔鬼，你都可以待在我身邊啊！」小桃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了，「不要結婚了！你會痛苦的！」
次元洞的縫隙「砰」的一聲合上，第七咖啡廳旁的小角落又恢復了平靜。齊星淵愣愣地看著天空，然後咬破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圓……
絲絨般華麗的聲音此時聽起來無力而沙啞。用不為人知的心情唱出世界上最動聽的情歌——《I say》的齊星淵抱著她飛上了半空。
「……不……不是的……」他用力地搖了搖頭，反正她心裏只有齊星淵，就算她被他吃了，也和他沒有關係！不過為什麼還是覺得心口發痛？
「我不愛您。」
「我就是亞巴頓的女兒。」笑起來的時候，女人細細的眼睛被厚重的上下眼皮給蓋住，就像一道深深的皺紋，「米迦，你長得很不錯嘛。」
「新郎新娘到。」
「為了成為天使，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
身子搖晃了兩下后，她慢慢滑到身後的一張椅子上，好像生了場大病似的大口大口喘氣。
「新郎新娘開始祈禱。」
「水牢的陰氣很重，估計你的變化之術也持續不了多久。我們可得抓緊時間，別讓他們發現了。」施雪最後補充道。
就在米迦做出重大抉擇的同時，路法一行人還陷在苦戰中。雙方的戰鬥已經升級，很多不常用的武器都被搬了出來。
「有點奇怪呢？為什麼我們一直暢通無阻？一個士兵都沒有見到？」施雪停了下來，把雅美拉到一邊的草叢中，然後小聲問路法，「是不是有埋伏？」
「知道。沒有。不知道。」澆花天使微微顫顫地指了指東方。四人立即往那個方向跑，不，是貓著腰爬了過去……
「那有什麼關係。」米迦輕輕地低下頭，擦去少女臉上的淤泥，然後小心地把項鏈掛回她的脖子上，「只要我愛她就好。就算在她身邊待一天也可以。愛，是不需要回報的。」
路法挫敗地蹲在地上：「唉，我就知道，算了，反正我們是偷偷摸摸過去，不會和軍隊正面衝突。」
「我……」
「我們不能偏袒，就算你是神寵愛的孩子也不例外。」
接下來便是飛沙走石，槍林彈雨的混亂鏡頭。
「啊！」路法這才發現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次元洞里。
很難形容此刻的感覺，也許像陰雨連綿的時候看到了久違的太陽，也許像跌下萬丈深淵發現自己依然活著，也許像萬念俱灰的時候，在電影院里看到了笑容猶如向日葵的小女孩？
「謝謝……她也對我說謝謝……也許這個詞已經足夠了。」三人沖向教堂之後，齊星淵轉身看著蟲群般密密麻麻朝這邊湧來的士兵，露出一個淺淺的苦笑。
「那個是路法，我認識，可是那三個本不屬於這裏吧？」
「等等。」
「新郎新娘接受父母的祝福。」
一股巨大的喜悅從天而降，直直地擊中了小桃的心房。那感覺被雷擊、比中彩票、比餓得奄奄一息時看到麵包還要強烈一百倍！趁著新娘發愣的瞬間，她猛地從她手中掙脫出來，跑上去緊緊地抱住了米迦。
就在這時，颳起一陣大風，無數道黑影竄到天界士兵中間，緊緊地貼住他們的雙手，將兵器奪走。
「那個男孩是我的！」
推開白色的大門往裡走，可以看到四壁上畫著的各種西方神祗以及寬闊的圓形大廳。廳中央坐著的是仲裁團團長耶和華，大天使梅丹佐和地獄魔神亞巴頓端坐在他兩邊。而其他眾神魔的座位則密密麻麻地排在他們四周，呈現出一個巨大的馬蹄形。
一把尖尖的槍從她眼前飛過，接著一把利劍貼著她的腋下穿透了厚厚的棉服，然後一道光波襲來把她的頭髮削掉了五公分……儘管被當成次要目標，但小桃還是處在極端危險中。就在她的手腕被一名天使抓住的瞬間，一陣強烈的黑風忽然將她刮離了地面。
「沒關係，只要有人願意娶我，我就開心了。」女人呵呵地笑了起來，震得水牢里的水都跟著漾出幾圈漣漪。
齊膝的水，涼得透骨。米迦活動手腳的時候，粗大的鎖鏈被牽動，發出嘩啦嘩啦的刺耳響聲。
「因為本屆的仲裁團里，權利最大的就是地域魔神亞巴頓大人嘛。熾天使米迦勒大人就說服米迦大人和亞巴頓的女兒結婚，逃脫懲罰咯。」鸚鵡緊張得毛掉了一地，「而且那樣，米迦大人就能順利地通過考核，成為天使咯。其實那樣的政治婚姻對雙方都有好處啊。」
「放心，我對他很有信心。」米迦勒盯著不遠處眼神閃爍的少年，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濃，「這麼多年來，我沒有看到過比他更適合的人。」
和圖書「喂，我才不會害怕呢……等我們商量出計劃后，馬上就會趕到天界！」路法揮動著手衝著他的背影大喊。
熾天使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天使的主審核官是我。你在咖啡廳的業績我很滿意，在天界的表現也非常優秀。不管是在水牢里，還是在教堂里，你表現出坦誠的一面，更重要的是，你能為了重要的人拋棄天使的身份……」
「……對不起，哥。」這時候說什麼解釋的話都是多餘的，小桃咬了咬嘴唇從他的手裡掙脫出來，「米迦在那邊等我。」
2
熾天使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摸了摸下巴。
「嗯？」
「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沉默了一會兒，米迦猛地一收手腕，鐵鏈便嘩啦嘩啦地響個不停。抖動的金屬一下一下地划著他的皮膚，暗紅色的液體從傷口湧出滴落在水中，並隨著漣漪飛快地擴散開，水蛭們立即像看到大餐般瘋狂地涌了過去。
雖然「告白」通常指的是當著喜歡的對象說「我愛你」、「沒有你不行之類」的話，但偶爾也會出現當事人不在場的情況，比如現在。
他們竟然得出這樣的結論？也就是說，最後的審判結果得等到18歲生日那天才能知道？生和死都是個問號吧？
「渺小的人類，你想交手，我不會阻攔你的，」路法一把捂住她的嘴，小聲說道，「天界常規軍至少有5000名天使，他們殺過無數吃人的惡魔……」
「你去幹什麼？又扇他一耳光？」路法白了她兩眼，「人家亞巴頓的女兒雖然長得比較像動物，但至少有作為婦女的堅貞美德，不會朝三暮四，喜歡別的男性！」
下注的顧客們掏錢的掏錢，收錢的收錢，忙得不亦樂乎。
「見鬼！現在我終於明白路西法大人和天使作戰的痛苦了！這群只會用裝備壯膽的笨蛋！」路法罵罵咧咧地揮動著羽劍。
其實扇那兩巴掌的時候，她的心口更疼，不過現在說這些挺沒意思的吧？
「……我也不知道。」米迦的嘴角邊泛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不過這樣也好，心裏比較舒服了。大概是因為沒時間想她吧？」
「應該不會那麼倒霉的。」小桃摸了摸脖子上的十字項墜，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我覺得熾天使米迦勒是在幫我們。」
「啊？這是怎麼回事？有人類進入我們聖潔的教堂？」賓客們都慌了。只有熾天使和地域魔神處變不驚。
「總之，心動不如行動，攻其不備就對了！」滿臉通紅的路法乾笑了兩聲，接著不由分說地拖著三人衝進了次元洞，「大家一起上吧！」
「喂，你是在責怪我？！」
「米迦！你在胡說什麼？你不是一直都想當天使嗎？」小桃慌忙用肘子頂了頂他的腹部，然後對熾天使道歉，「米大人，您千萬別聽他的。」
「在害怕嗎？」熾天使米迦勒隔著鐵欄，看著他臉色發白的樣子，「每天會遭鞭笞，而且會被食肉的水蛭襲擊，每餐都不能吃飽。這樣的日子，你還能忍受多久？」
「我可以暫時讓門衛產生幻覺。不過如果在裏面遇到高級天使的話……」路法閉了嘴，不再往下說。
「然後……」路法擰著眉毛，難得耐心地等著她的下半句。
「他現在在水牢里。」
「沒有，不過服裝問題？」施雪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白色棉服，還有小桃她們穿的裙子。
「噗！」
「對不起，米迦勒大人，我……我不想成為天使了。」溫柔地看了眼身邊的小桃，米迦緊緊地摟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現在，我想跟她一樣成為普通人類。」
「……」路法沉默了一會兒，抓起施雪的手，把他拉到跟前，定定地望著他，「施雪……」
「那，就按照米迦勒大人的意思辦吧。」米迦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就在那瞬間他好像聽到胸口有什麼東西炸開了，那種疼痛是被鞭笞和被鐵鏈勒住、被水蛭攻擊遠遠比不上的。
「哦呀呀，原來她真的喜歡米大老闆啊，我贏了，給我五塊！」
「……」小桃像被霹靂劈到一樣，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米迦竟然要結婚了？也就是說，以後他不會對著自己一個微笑，不會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不會……
天界的教堂是用類似玻璃的材料建成的，漂亮得就像童話中的城堡。而裏面也比人類世界的任何建築物都來得輝煌。
熾天使溫和地伸出手：「孩子，恭喜你成為天使的一員，我現在就實現你的願望。」
米迦說得沒錯，「想象是人類的大敵」，見多識廣的施雪就不用說了，當肉眼凡胎的雅美和小桃看到天界的景象后大失所望。除了建築物的材料和花草樹木的顏色略有不同外，這裏看起來跟人類世界沒有太大的區別嘛！
「這樣也能通過？」
「哥？」
生怕他再挖苦自己，小桃漲紅臉，大聲嚷道：「我喜歡米迦！我真的很喜歡他！」
「哦……好。」瞄了雅美一眼，施雪輕輕地點了點頭。
電影院里，小女孩的笑容在眼前晃來晃去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從記憶中抹去。所以，金髮藍眸的年幼seven便毫不猶豫地做出了一生中最大的決定。雖然，他那時候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夢想，什麼叫做心愿，什麼叫做理想，但也了解了堅持的含義。
「談不上指教。」熾天使米迦勒伸出手輕輕一晃，一把明晃晃的金屬鑰匙在空中劃了道亮眼的弧線，然後穩穩落在路法手上，「這個給你們，水牢鑰匙。」
「不是，是人類。」
「小帥哥，快點說啊。」女人有些不耐煩地催促他。
「好處個頭！想到米迦一朵鮮花要被那牛蹄子給踩了，我就想吐！」路法把鸚鵡扔到一邊，「米迦勒和亞巴頓也不可饒恕，他們這不是逼良為娼嗎？！」
自動忽略掉黑壓壓的賓客、胖乎乎的新娘和木頭人一樣的司儀，小桃擦了擦眼睛一步一步地向新郎走去。雖然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百多米，但是路程卻是那樣漫長，足以讓不堅定的人一點一點地迷失方向……還好，看到對方湛藍的眸子時，心思就一點一點地變得堅定起來！
「將疑犯關押至水牢中。接下來的三十五天，和_圖_書就其表現決定處理方式。」
看見周圍投來的注目禮，小桃才意識到剛剛的行為比這些年看過的最狗血的偶像劇還要煽情十倍，立即緊緊咬住嘴唇，把頭垂得低低的。
被譽為天界禁區的溫暖花房裡，培育著連最高級的天使都沒有見過的seven之樹。繁茂的枝葉蓋住了天界五分之一的天空。糾結的樹根幾乎穿過了天界的地面。燦爛的陽光透過金色樹葉，在地上照出斑駁的光點，把整棵樹襯得猶如天界的生命支柱。
「米迦勒大人，你還記得嗎？以前你問過我為什麼要當天使。」米迦扭了扭脖子，細膩的皮膚便從黑色的鏈條縫隙中透出來，呈現出被金屬勒過的觸目驚心的紅。而赤|裸的上半身也布滿了青色紫色的傷痕，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面目，應該很痛吧。但本人不以為意，留有淤痕的嘴角泛起一個溫和的笑容，「就是因為她。」
經過剛剛的混亂打鬥，栗色的蓬鬆頭髮已經亂得不成樣子，白凈的臉上滿是塵土，一截瘦瘦的胳膊從髒兮兮的棉服袖口中伸出。儘管沒有人們想象中的女主角來得光鮮亮麗，但小桃的氣勢絕對不輸給任何一個想要得到真愛的人！她壓低了眉毛，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上冒出一層薄汗。
什麼「愛就是讓對方幸福」，「愛就是放手」，「愛就是微笑著參加最愛的人的婚禮」……那些狗屁不通的理論和歌詞都統統見鬼去吧！他是她的！沒有人可以把他搶走！雖然她曾誤認為他是少女早衰事件的真兇，雖然她經常和他抬杠吵嘴，但是……但是，每當她難過的時候，他都會面帶笑容地守護在她身邊，用最寬容的態度安慰她，這樣的他怎麼可能喜歡上別人？！
「迎娶？就是說把對方接到自己家，從此以後住在一起？也就是結……」
「這是什麼意思？」小桃不解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這位大哥是不是鄙視他們的戰鬥能力，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啊！您不是在開玩笑吧？」驚天大逆轉啊！這個結局是不是來得太快啦？小桃的嘴巴差點沒有掉到地上。
「米迦！米迦！」
清冽的嗓音響起，隊尾的小桃心臟猛地一震，在進入次元洞的瞬間停下了腳步，扭頭一看，有著充滿憂鬱的黑色眼眸的男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真是的，霉氣，給啦！」
「那你知不知道水牢在哪個方向？」小桃把抓狂的路法拉到一邊，壓住心頭的驚慌，柔聲問澆花天使，「你有沒有聽說米迦結婚的事情？知不知道亞巴頓的女兒到底什麼時候過門？」
「……喂，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天界是怎樣的地方啊？！」
每過百年，樹上便會開出各種顏色的花，然後再過百年結果。
毫不猶豫地，手指從他的皮膚上滑過，只留下冰冷刺心的觸感。
亞巴頓上前吻了米迦和女人的額頭，熾天使米迦勒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們，眼睛里閃過一道捉摸不定的光芒。
只有鍾錶上的秒針不急不緩地走動著。
「……我明白了。可總覺得現在的情形很詭異。」救人的人應該威風凜凜地站在比己方多出數十倍的敵人面前，端著機關槍四處掃射，或是用可以劈山裂地的利劍勇猛殺敵，然後以快于子彈的速度閃避對方的攻擊嘛！
「小桃……」米迦欲言又止。
因為在漆黑的水牢里呆久了，米迦的視力有些適應不過來。至少隔了一兩分鐘，他才看清了那個人。不，不能用人，而是應該用肉山來形容！
「你的想象你還真是豐富！」路法哆嗦了一下嘴唇，埋下頭繼續匍匐前進。
3
「我知道了。」米迦看了看小桃，看了看新娘，接著低下頭。漂亮的五官被金色的長發掩住，就算在他面前的熾天使也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米迦垂下頭，金色的髮絲散落在水面上，引來一群貪婪的水蛭。
「米迦勒，恭喜你。」亞巴頓握了握他的手，「你的眼光不錯。米迦果然是個難得的苗子。」
「您開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呢。」
「雅美姐，你隨時帶著這樣的東西？」小桃無語。
「就坦誠這一點看，你還真適合做天使。」熾天使米迦勒的眼中閃過一道讚許的光。
「咚！」
天空一下灰暗下來，小桃也顧不得兩人的身高懸殊，踮起腳用力抓住他的衣領：「教堂在哪裡？」
「米迦，你忘記了自己的願望了？」熾天使微笑著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定定地盯著他的藍色眸子，「你不願意結婚了？」
「小桃？！」金髮少年怔了半天，然後眼睛猛地亮了起來，「你來了？」
五年過去，天界的老師告訴他：「18歲的時候，你們必須作出選擇，成為天使，惡魔，人類，魔怪……或者其他任何你們能夠想到的種族。你們要到第七咖啡廳做出業績，並接受仲裁團的考核。如果順利的話，你們就能夠變身，如果不順利，那麼就會變成天空中最漂亮的泡沫。」
米迦機械地把手鐲般粗大的戒指套進新娘的手指。
米迦臉上的表情是叫做「猶豫」還是「遲疑」？難道字母表的故事，32A和34E的故事……他都忘掉了？可惡，怎麼可以這樣？！路法、施雪還有雅美，費了好多心思才把她送到天界呢——雖然在到達水牢之前，那三人的行為只能用「鬧劇」來形容，但是齊星淵一路上披荊斬棘把她護送到教堂，這個事實沒人敢質疑吧？！總之，她絕對不能辜負大家的希望，讓鮮花米迦插在亞巴頓女兒這坨牛糞上！更不能給他機會說「對不起小桃」、「我已經不喜歡你了」、「請你祝福我們」之類、言情小說中男主角移情別戀的廢話！
「米迦！」
齊星淵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小桃已經到教堂了，你們快過去吧。」
「那是怎樣？你說啊！成為天使的身份那麼重要嗎？」因為拉住他們的人越來越多，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小桃把十字項鏈摘下來用力朝他扔過去，「如果在你心中，人類、魔物永遠都要低你們一等的話，這個你就拿回去好啦！我受不起！」
「我還以為這裏到處都是插著刀、穿著忍著服的武士，或者和-圖-書是打扮成古羅馬士兵的居民呢。」小桃失望地嘆了口氣。
鮮花從屋頂上緩緩飄下，落在米迦的頭髮上，擋住了他的視線。
「雖說東方魔神現在沒有找我們的麻煩，但以後說不準那會成為他們和我們關係破裂的導火索。」
「發什麼呆啊，趕快走啦。」雅美拉著她的手追上兩名少年，「施雪、路法我也要一起去。」
雅美扔出幾個手雷后，無精打采地摸了把變得漆黑的漂亮臉蛋：「早知道，真的該做原子彈。」
就在這時，一名手捧聖經、長著白色羽翼的美麗天使從草叢邊的小路上經過。路法慌忙跳上去，卡住他的喉嚨把他拖到一邊：「告訴我，水牢有多少人看守？」
「……」這些傢伙真是很無聊啊！
米迦抖了抖濃濃的睫毛，努力向她伸去的手也慢慢停止了動作：「不是這樣……」
「那是你的心愿、夢想、還是理想？」
「總之我要去。」雅美束好濃密的酒紅色長發，把背上的包扔給施雪，「看，我準備了很多咒符，還有自製的炸彈，絕對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仲裁所位於天界的核心位置，像巨大的鳥蛋一樣匍匐在白金神像的腳下。每五十年，神就會組織一次甄選，從天使、惡魔還有其他種族中挑出最優秀的人才，組成權利與神相當的仲裁團，用以審核各種族的工作業績、確定成年seven的種族、管理天界的瑣碎事務……
「喂，你要幹什麼？」在不到兩公分的距離，被男性熾熱的視線盯著，施雪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我喜歡的是雅美。」
寒風過境。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小桃，打了個寒噤。「不對，我……我……我是說……」
「喂，我說，你們的對話是不是搞錯重點了啊？」路法的表情比剛剛緩和了很多，但說話的口氣還是很急躁，「你們以為天界的軍團和人類的流氓差不多水準嗎？用幾顆炸彈就能解決問題？」
「這場婚禮，我反對！」
「你們是誰？怎麼突然闖進天界？」
「倒是可惜了我的女兒呢。」亞巴頓望著頭戴鮮花、笑容滿面的肥胖新娘輕輕地嘆了口氣。
「抓住他們！」
「米迦在天界？怎麼去，我也要去。」神色恍惚的小桃聽到這話，立即打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這樣做好嗎？」在仲裁員們的議論下，亞巴頓淡淡一笑，微微朝左邊偏了偏頭，「米迦勒，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我也不知道。其實成為天使可能更好吧？」那樣就可以守護她了。不管她是不是和那個魔物在一起……想到這裏，藍色的眸子慢慢暗淡下去……只要能夠看著她，不讓她難過就好，「米迦勒大人，請您幫我，我必須通過三十天後的考核。」
他說愛，而不是用字母表，32A之類來敷衍！是真正的告白呢！
這種時候，「對不起」三個字便宜得像過期的麵包。小桃無論如何都不好意思跟同伴道歉，只好內疚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咬咬牙尋找人牆縫隙，打算從中間擠出去。
「現在後悔了吧？」熾天使米迦勒在他耳邊小聲問，「所謂的仲裁就是這樣。」
哎呀，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佔有慾開始變得這麼強烈了呢？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喜歡上了他……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吧？還是想想怎麼從眾人眼皮子底下逃走比較好！
「你的老師沒有教育過你嗎？天使學習教程的第一條是什麼？」
「米迦勒大人為什麼這麼問？」所謂的心愿、夢想、理想之類的詞，都是人類為了滿足自己的期盼製造的吧？那麼它們之間究竟有什麼區別呢？想成為天使，到底是心愿、夢想還是理想？想和她在一起，到底是心愿、夢想還是理想？哪個念頭更強烈一些？米迦蹙著眉，摸了摸下巴，思緒飄到久遠的過去……
1
「不知道。」小桃和雅美異口同聲地回答。
「咦？」米迦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是笨蛋嗎？所有的雜誌和電視上都說過，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最終會走向墳墓！既然他還喜歡著自己，幹嗎要裝作開心的樣子對著另外一個女人笑？他真的把自己當花魁嗎？！如果說不結婚他會受到懲罰的話，她會和他一起接受啊！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吧？！
「那你為什麼不變成人類？」熾天使米迦勒雙手抱胸，饒有興味地笑了笑。
看著對方撅起的肥碩嘴唇，米迦眨了眨眼睛，然後慢慢地傾斜了臉，但那動作馬上在下一秒定格了。
一路上險象環生，要麼是差點被天界警衛隊發現，要麼是周圍突然闖過來兩名偷偷談戀愛的小天使，要麼是差點被仲裁員養的狗咬到……
「你後悔了嗎？」走在前面的熾天使米迦勒突然回過頭來。
「她是天使？」
「啊……」小桃鼻子一酸，咬了咬唇，低低地問，「為什麼當時你不攔住他？」
「……好啦，我不想聽你們說肉麻話，米迦，決定權在你。」熾天使實在沒有時間看兩人卿卿我我了，遺憾地聳了聳肩膀，「米迦，500年來，你是第一個通過我審核的seven哦。」
「想好啊，孩子。」熾天使拍了拍他的臉，「這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機會呢。」
「新郎新娘親吻對方。」
要做天使啊……
紅地毯上，美麗的金髮少年和移動巨塔般的女人手牽著手慢慢地向聖壇走去。
「現在說這個已經太晚了吧。」雅美抓緊包，漂亮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女鬼復讎般的笑容，「實在不行，只能把炸彈丟出去了。」
旁人按下米迦的肩膀，讓他跪拜在女人身邊，感謝神的安排。
「亞巴頓這下可以睡個好覺了。」
「因為這不是玩笑。」一個女人嗲聲嗲氣的聲音從熾天使米迦身後傳來。
「雅美……」紅色的眸子猛然一亮，然後又暗了下去，施雪頭疼地擰起了眉毛，「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可是你也去天界的話，我會擔心啊。」
「你的身上已經滿是人類的味道了。還要成為天使嗎？」
「嗯？我是負責澆花的天使，對那些事情不熟悉。」天使抖動著翅膀，水汪汪的眼睛里流露出無辜小動物的凄美神情，「請你不要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