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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跑到他家裡去？」

陽光透過百葉窗灑進來，空間里到處飛舞著灰層粒子。

楚聖賢慢慢收起笑容，眼神變得嚴肅了。那雙咖啡色泛著流水般邪氣的眼眸，此時涌動的暮霧般的憂傷：「你在問我嗎？」

相片里的我眼睛彎彎、嘴角上揚，果然笑得很燦爛也很漂亮的樣子。緊挨著我腦袋旁邊的楚聖賢雖然也是笑著的，可眼睛紅紅的，兩條清淚順著臉龐滑落！

我鑽出楚聖賢的臂彎，緩慢站起身：「你會解釋這一切的，對嗎……」

我僵硬地站在樓梯口，手指一根根握緊，然後再一根根鬆開。楚聖賢，你說「對不起」，我可以理解為「喜歡，但是你也很無奈」嗎？

在楚聖賢將相薄從我的手中抽出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張「十三少」的合影。相片可能是好幾年前的，他們的年齡都還小，可是李英俊那張熟悉的臉龐，只一眼我就能認出！

這傢伙，該不是一晚上沒睡，專程守在這裏等著我吧？！

「嗯。」

眼淚從眼角滑落，砸在相片的畫面上，模糊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那張笑容燦爛的臉。

回去自己的別墅，才一射門，就感覺眼前一黑，一個高大的身影徹底將我籠罩在陰影處。我驚愕地抬頭，看到一臉兇巴巴表情的江少倫。

「打起精神來啊，你現在的表情巨丑！看著照相機。當我喊123的時候，你要微笑，盡最大努力微笑成你認為最漂亮的樣子。」

我盛了一碗粥，小跑著進了主客廳，將瓷碗擱在楚聖賢面前。然後我也坐下來，就坐在楚聖賢對面的位置，雙手托鰓看著他：「我等你吃完。」

「楚聖賢……」我急了，剛準備邁向第一級台階，楚聖賢在光線中緩慢回過頭來。

他俊眉緊皺，喉頭動了動，再次聲音嘶啞地說道：「對不起！」

他上了樓，哐門進房。

「不要去。」江少倫再度抓緊了我的手。

我在楚聖賢的房間里翻箱倒櫃地找著相薄。聽說「十三少」從小就是在一起的，他們一定有合拍過相片！如果真如陳旖蕾所說，李英俊其實是「火麒麟」風宇和圖書哲的話，那麼相片里一定會有他的存在。

「當時太急了嘛，哪裡還想得到這一層。」

「嗯？」

我疑惑地抬起頭：「為什麼？」

楚聖賢不說話，已經上了樓梯間。

楚聖賢背對著我站在階梯上。

江少倫突然伸出另一隻手，抱住我，將我的腦袋按進他的胸口，他的聲音低低的，就好像從他心髒的地方傳來：「因為，你是我的。」

第一張相片，是聖誕夜我要離開「十三家族」時，我和楚聖賢用手機合拍的一張相片——

原來，當時照完相后他頭也不回地走掉，是因為在哭啊……

「哎呀，痛，你輕一點——」我使勁甩著手，想要甩脫開江少倫的手掌，「他昨天發燒了，病得很嚴重！我本來是要找你幫忙的，可是回到家裡你正好開著車走掉了，我叫你你根本都聽不到！我只好一個人照顧他了，真辛苦，你看我的熊貓眼……」說著，我無比委屈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昨天一晚我都在楚聖賢家照顧……」

楚聖賢呆坐著沒動。皮蛋瘦肉粥冒著白色的hetubook.com.com霧氣，他的臉在氤氳的霧氣中俊美得不真實。

「為什麼？」我急急地站起來。

皮蛋瘦肉粥已經熬好了，滿滿的一鍋，正擱在爐子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因為……」

「楚聖賢！」我朝前邁動了兩步，望著楚聖賢的背影，焦急地喊道，「前面幾條問題，或許你有苦衷不能告訴我，我可以等，等你可以告訴我那天。可是最後一條呢，我問你是不是喜歡我……我喜歡你，即使被你拒絕了，可是現在……還是無法忘掉你……」我再度朝前走了幾步，在樓梯間下停住了腳步，仰頭看他，「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的呢……」

「告訴我為什麼李英俊會變成『十三少』的『火麒麟』風宇哲，告訴我陳旖蕾用什麼東西威脅你，告訴我『十三家族』埋藏著一個怎樣的秘密，告訴我……」我停頓了一下，睫毛輕輕抖動，聲音也顫抖著，「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楚聖賢依舊獃獃地坐著，不說話也不動作。粥的熱氣慢慢散去，香氣在空間里瀰漫開來。

找了沒多和-圖-書久，果然讓我翻出一本厚厚的相薄。可是一打開，我就愣住了！

好半天，他才抬起頭來看我，彎起嘴角，一如往常地微笑：「告訴你什麼？」

「你沒睡覺嗎？眼睛都腫了耶，快去補眠吧，我也困了……」我打著呵欠側身從江少倫經過，進了屋。

這時，從天而降一隻大手，將相薄從我的手中抽走了。我驚愕地抬頭，楚聖賢一手撐著柜子，架空地籠罩在我的頭頂上方。他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只是嘴唇還有些許的蒼白。逆光中，他的臉刀刻般硬朗，如古希臘神話中的絕美少年。

「他發燒？」江少倫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一點，握著我的手也沒那麼緊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因為一隻鴿子飛到家裡來，把你送的那個戒指叼走了，所以我才……」說道戒指，我這才猛然記起，「糟糕，戒指都還沒有找到呢。」我一邊小心翼翼觀察江少倫的臉色，一邊一點兒一點兒地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掌抽離，「我現在就去把它找回來——」

他站在一片璀璨的光芒中，沒有回頭。

「以後，和_圖_書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去那幢別墅。」江少倫表情凝重地看著我，「也不準再跟賢說話。」

不是「喜歡」，也不是「不喜歡」，而是「對不起」。

汲了汲鼻子，我抹掉眼睛下的淚水，然後翻開相薄下一頁——

我愣住。

一種痛驀地在我的心間炸開，就像有利刃狠狠地朝心臟劃過！

「快吃呀。」我催促道，「吃完了，你有力氣了，然後告訴我這一切。」

江少倫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氣惱地看著我：「你沒睡覺？昨天晚上跑哪裡去了！」

「對不起。」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少倫憤怒的聲音打斷：「你一晚都在楚聖賢家？」他握著我手腕的那隻手不自覺地用力，差點沒把我的骨頭捏碎了。

「你覺得我會回答你嗎？」

我的聲音靜靜的，響在同樣寂靜的房間里。

「嗯？」

「如果我能回答你，我早就告訴你了。」楚聖賢站起來，慢慢朝前走去，「笨蛋，別再問了，沒答案的。」

才走到大廳中央，手腕便被一隻手扣住了。

他瞪著我，臉色不太好，眼睛浮腫，好像很困的樣子：「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