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色蝴蝶
那是一段甜蜜墮落的時光。
我看到了幸福的影子,
卻沒看到影子里隱藏的毒蛇。
——《樂小愛日記》
1、蝶變
紫夜笑得越發溫柔,「你這麼笨,說不定也會被男人騙。」樂小愛已經被鎖定為沈夢白的獵物,自己好歹要給沈夢白幾分面子。只是,到最後,樂小愛也許比媛媛還要凄慘。
天台的風消失了。
沈夢白拉著樂小愛的手,一寸一寸將樂小愛拉回樓頂。樂小愛仰頭看著沈夢白深幽的眼睛,有剎那的迷失。腳下傳來拉扯的吸力,樂小愛掙扎著。她不知道,她的眼睛在微微變色,而瞳孔里居然沒有沈夢白的倒影。沈夢白艱難地將樂小愛拉上了天台。巨大的吸力直到樂小愛重新回到樓頂才消失。就在這個時候,青青的手上多了一片柳葉!青青手指間的那枚柳葉居然有著碧玉的光澤。她將那柳葉扔進了灰色旋渦!
金色蝴蝶撲向了紫夜。數秒間,青青和紫夜已經戰了好幾個回合。身體無法動彈的樂小愛看得驚心動魄,卻忘記思考自己為什麼能看清楚普通人類根本看不清的超快動作。樂小愛轉過頭,拉著她的手的沈夢白一直睜著眼睛好似蠟像,長長的睫毛,溫柔的神情。
那旋渦自半空中消失,天台上突然多了一個裹著黑袍戴著鬼面具的高挑男子。
像沈夢白這樣不懼怕怨靈的命硬程度,和他在一起真是很有安全感。
金色蝴蝶紛紛切斷了紫夜布下的妖力絲線,阿空並沒有反擊,反而饒有興趣地觀看著這美麗詭異的一幕。
一切都那麼溫和而寧靜。
青青冷冷一笑,「不試試怎麼知道。」她和紫夜並沒有注意到,雕像一般凝固著的樂小愛居然眨了眨眼睛。唔,頭好暈,身體好沉重。她的視力漸漸恢復。老天,m.hetubook•com.com青青姐姐變成了蝴蝶!
五名高級靈異警察犧牲的代價是,終於部分了解紫夜的能力的真相。他是少見的高級妖怪,天生擁有強悍妖力。他隱匿在人海中,輕易施展常見的魅惑術和傀儡術,如魚得水。而遇到真正高手的時候,他展現的卻是特殊的技能。像蜘蛛一樣布下妖力絲線,然後靜靜等待獵物上門。妖力絲線能在戰鬥中吸收對手的靈力,然後在最適當的時機,牽制對手的肢體。被殺的五名高級靈異警察像提線木偶一般掛在牆上,紫夜把殺人當作藝術創作。血腥的藝術創作。
天台一角。
樂小愛發現,自己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視線所及處,儘是斷壁殘垣。風聲嗚咽,大地無聲。
大BOSS原來是重量級人物!
碧柳施施然自樓梯爬上天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他還是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像是漫步在自己花園裡一般隨意,飄逸出塵。
青青的整個身體居然從手指尖開始幻化成片片金蝶!每隻金色蝴蝶的翅膀上都有黑色的眼睛一樣的斑紋。金色蝴蝶群飛向紫夜。紫夜的紫眸微眯。幻覺嗎?不!不是幻覺!慘白月亮下,金色蝴蝶群像是一縷悲傷的夢,隨風潛入黑夜。紫夜只覺得每隻蝴蝶都像鋒利無比的刀刃,切入了他的結界。是的,結界。
媛媛垂下頭,卑微得如同塵埃。她隱沒在樓體中,不再出現。
他看了看被青青的保護結界罩住的樂小愛和沈夢白,眼底有一絲幽光閃過。
沒有一個人。一張報紙被吹到了樂小愛的腳下。樂小愛將報紙撿了起來www.hetubook.com.com,想看看日期。
「小愛,廚房裡有人在哭!」青青的眼底是微不可見的恐懼。剛剛和紫夜的激戰令她耗盡靈力,現在的她只是普通人。
戴著鬼面具的紫夜冷酷地輕笑,「青青,你就只是這樣而已嗎?」
就在這個時候,紫夜左臂上被柳葉烙下的靈印如火燃燒。柳葉的主人到了!
這一切在剎那間發生,青青正想變身,卻看到沈夢白抓住了樂小愛。剎那間,她做出了選擇——靜觀其變。
世界太寒冷,孤零零一個人好辛苦呢。媛媛的聲音似悲似喜,「是的。我只是想牽著一個人的手去地獄。只是,原來我一直都孤單一人。」紫夜溫柔地笑著,「碧柳,我從未欺騙過媛媛的心,我只是幫她找到去死的理由而已。」
她的眼神不再是那個開朗青青的眼神,而是一個異能戰鬥者的眼神,「終於找到了你!」樂城地磁變化複雜,適合靈界生物隱匿。這灰色旋渦就是靈異警察通緝令上的A級妖怪紫夜的幻影。紫夜最大的興趣是玩弄人心,以及找出人類強者殺掉。有五名高級靈異警察都死在他的手下。
不動聲色地將靈印用黑暗氣息包裹住,紫夜凝視著天台上的青青,「你很強。」
紫夜紫眸動人,帶著淡淡的嘲諷,「你覺得你能殺掉我嗎?」那個能夠馭使電能的小子的確比較棘手,所以殺掉他的時候,心中分外滿足。
那枚柳葉靈力驚人,居然直接在他的手臂上烙下了一個靈印。這意味著他在以後可能被追蹤。
就在這個時候,樂小愛被青青搖醒。她睜開眼睛,一時間分不清現實和夢https://m.hetubook.com.com境。
他有著一雙美麗邪異的紫眸,聲線低沉而旖旎,「樂小愛是你放出的一個誘餌。為了捉滓,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在他冷冷打量青青和樂小愛新手般的笨拙表現時,對手悄然布下陷阱。
媛媛的怨靈痴痴地矗立著,輕輕地叫了一聲,「紫夜……」紫夜溫柔地注視著媛媛,「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心底最深處想著要自殺。難道不是么?」妖怪從來都擅長看透人心。媛媛從奶奶逝世那天起,就一直想著結束自己的生命。
紫夜上下打量碧柳,發現自己不能看透他。「我其實是和平主義者,我並不覺得妖怪都該殺掉。可是,欺騙少女的心的妖怪,我很討厭。」碧柳走到紫夜面前,「小子,我聽說你有一百張臉。沒有人見過你的真面目。騙媛媛的臉是哪一張呢?」紫夜緩緩取下面具。
無數金色蝴蝶聚集起來,漸漸變成一隻人類大小的金蝶。她的翅膀上的鱗粉紛揚如星星的碎片。「青青,你已經不是人類了。為了復讎,你把自己變成了蝶妖。」紫夜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露在鬼面具外地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為了逝去的親人,為了無法熄滅的仇恨,由人變成鬼么?
這是一個可怕的夢。
她們回到媛媛的家,將沈夢白放在沙發上。「這大樓不會有事的。因為它和媛媛的靈體已經合二為一,堅固得連炸彈也無法摧毀。」青青低低地說著,她有些忐忑地看了看樂小愛的臉,「小愛,對不起,帶你來這裏的真正目的我並沒有告訴你。」樂小愛笑笑,「沒關係啦。一定是我媽媽聯合娜娜大姐一起設hetubook•com.com下的圈套。媽媽一直希望我能成為靈異警察。」青青嘆氣,「她希望你變強。」因為樂媽媽夢到小愛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夢裡的樂城是水泥廢墟。
樂小愛望著蠟像一般的沈夢白,在這兇險萬分的天台,居然覺得快樂。
青青揮手之間,雕像般矗立的沈夢白閉上眼睛,站在原地。「你牽著他下樓,他只會以為這發生的一切只是做夢而已。」青青心底有些愧疚。樂小愛今夜受了不少驚嚇。一切都是因為她把小愛當誘餌,誘使紫夜現身。牽著沈夢白的手,樂小愛下了天台。
樂小愛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停在了沈夢白的臉上。剛剛掉下天台,本以為自己會成為第二個媛媛,沒想到被沈夢白救了呢。
碧柳將樂小愛拉回身後,「你太吵。」樂小愛還真是靈異體質,居然可以突破青青的「繭之守護」。樂小愛瞪了碧柳一眼,「你和娜娜姐很熟吧?還把我騙得團團轉。」
那是青青的力量!
她憤怒小獸一般衝到紫夜面前,「賤男人!媛媛那麼那麼愛你,你是她矇著眼睛下地獄的唯一理由。」如果沒有在夢裡看到的那些媛媛和阿空相處的畫面,心也不會這麼難過。
樂小愛睜大眼睛。這正是她在夢裡見到的和媛媛手牽著手的阿空的臉。
恢復人形的青青拉住樂小愛的手,「我們下去。」樂小愛很是遺憾,「不能旁觀嗎?」她突然看到,天台上的水塔被看不見的線很整齊地切斷,可那洶湧的水流失去依託,卻詭異如冰塊一般呆在原處。
「青青是給我來這裏爭取時間。因為她知道本市的交通不是很好,趕到這裏需要時間。」碧柳由雜誌hetubook•com•com主編搖身一變為驅魔人,這讓樂小愛的下巴都快脫臼了。
蝶化的青青跌在天台上,她對面的紫夜居然毫髮無傷。紫夜是那種上千次實戰下成長起來的戰鬥型妖怪。即使妖化的青青也不是他的對手。
清秀的帶著微羞笑意的男子。
樂小愛覺得,自己的脖子肯定沒水塔的鋼結構堅固。她指了指沈夢白,「他怎麼帶走?」
樂小愛有些疲倦地敲了敲額頭,「我除了不靈光的夢見的能力,根本沒有其他強悍的地方。」
紫夜凝視著碧柳,眼神越來越熾熱,「你是靈異警察?沒想到靈異警察里居然有我看不透的人。」碧柳的氣柔軟浩大,宛如自然之力。這麼純凈的力量令人垂涎。「我是教官。弟子不成器被你殺掉,我這個當教官的自然要來討教一二。」碧柳的眼睛里是隱藏的怒氣,他的手心展開,一枚鮮嫩的柳葉慢慢浮到他和紫夜之間。
青青站在天台上,頭髮上的發繩「啪」地一聲自己斷開!她的頭髮無風自動,巨大的威壓自她身體里散發出來,穩穩罩住半空中的灰色旋渦。
這大樓的波動在瞬間死寂了下來。連沈夢白和樂小愛都如雕像一般凝固在了時光的縫隙里,被神秘力量裹住,與現實空間隔開。
青青雙目中有仇恨的光芒,「你曾經殺死過一個能夠使用電能的高級靈異警察。而他是我唯一的哥哥。」
樂小愛心中的憤怒如岩漿一般爆發出來,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在瞬間恢復了自主權。
好睏,為什麼突然覺得睜不開眼睛?樂小愛靠著沙發,沉沉睡去。
樂小愛望著廢墟一般的樂城。為什麼樂城會變成廢墟?空氣里是濃烈的塵埃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