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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限量發售

作者:公子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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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7 限量,因你安心?

Chapter 07 限量,因你安心?

老師點點頭:「對對,是你們家親戚吧?」
她沒有真想傷害昀昀朗朗,我又有什麼理由讓她接受法律的制裁呢?我和她之間的戰爭一點意義都沒有,與其魚死網破,不如及時止損,想到這裏我搖搖頭:「算了,就到此為止吧。」
我想了一會,覺得找肖碧瑤絕對比找神出鬼沒的老闆容易很多,於是給肖碧瑤撥了個電話,肖碧瑤冷淡而又不失禮貌地告訴我:「贊助的事情我不知道,十七沒有跟我講過,他現在在新城,我沒有辦法聯繫到他,他回來之後我會轉告他。」
「確實挺難的。」我忍著暴躁,將牢騷縮減成了五個字。
齊子墨將筷子塞到我的手裡:「好歹吃一口。」
「我聽說其中的一個是個KTV,叫什麼來著?太后?不對,格格?好像也不對?」
劇本的名字已經修改過了,原本很文藝,叫《一個和八個》,修改後的名字同樣文藝,叫《八王別姬》。
「角色都確定了,還全校海選什麼演員?」一口氣憋在心裏,我各種不痛快。
他們是我的孩子,無關血緣。
我頓時覺得汗毛齊刷刷豎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看到方圓五百米沒有帶著可疑人物,終於有一點點放心:「啊哈哈……」
等待的時間無比漫長,在這漫長的幾個小時中,我將人生記得的五年從頭到尾思索了一遍,爸媽、昀昀和朗朗、宋暖冬的面孔接二連三地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倏忽出現又倏忽隱沒,過往的種種如海浪般翻滾出來,又迅速如退潮般落到腦後。
昀昀小嘴巴一扁:「誰要感謝他來著。」
有人說:「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我滿心疲憊地站在窗前,對這句話深感戚戚然。
電梯門「叮」的一下子打開,人群有個人,臉色蒼白神情冷峻,于千萬中一眼就抓到了我的視線,是十七。
昀昀動了動,小手揉了揉眼睛,糯糯叫了聲:「姑姑。」眨巴眨巴眼睛附和了一句:「那個阿姨挺好的。」說到這裏往車裡看了看。
「你放心吧,昀昀和朗朗一定不會有事的,」喬曉玲頓了頓,「小說上都是這麼寫的,男主總能挽救女主于危難,所以遇難呈祥,逢凶化吉,否極泰來……」
齊子墨走進廚房,不一會端了兩個大碗出來,將其中的一碗遞給我。
「眼角是不是有顆痣?」我指了一下左眼角。
「嗯?」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定要問出個子午卯酉來。
去學校的路上接到了媽媽從九寨溝打來的電話。
「沒生氣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這句話說完,我才發覺自己矯情得緊,後悔已然來不及,我扭過頭去,恨不得把舌頭拽出來。
沒有回答,齊子墨正挾起最後一個餛飩,就像對著實驗數據一樣,一絲不苟的樣子讓我心碎。
「她說是昀昀和朗朗的阿姨,兩個孩子也認識她,難道不是?」見我沒說話,老師不安地追問道。
齊子墨探手將昀昀抱起來:「乖,那就養吧。」
修改劇本就像整容,面對整得這麼面目全非的,我只能暗示徐瑩瑩不要署我的名字,我這個要求太不符合分團委助人為樂不求回報的高尚品質了,徐瑩瑩斷然拒絕。
那廂徐瑩瑩和分團委的老師據理力爭,終於給了舒磊一個反串的機會,當然,全校的選角活動仍舊在進行,我看著那一張張花朵般的臉,深刻了解了娛樂圈的黑暗。
昀昀的小手一直指向轎車,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我,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我示意齊子墨等等。
「齊老師真是值得我仰慕,」晾涼了舌頭,我忍不住讚美,「這麼快就能變出美味的餛飩。」幾分鐘內切好蝦仁薺菜,包好餛飩入鍋煮煮熟,我只能感嘆:神乎其技!
「團委年年拉不著贊助,這也不是什麼新聞。」另一個小姑娘撇撇嘴巴,拿出化妝盒補了補粉,不大感興趣。
「我跟你講過我的父親,但是一直沒講為什麼我和父親的關係一直不好。」齊子墨熄滅了煙蒂,扭頭看向我,眼眸沉沉如波瀾不興的古井,我沉溺在他的眼波里,欲要詢問的話憋在了喉嚨里。
我迴避著他的眼神,月上中天又偏移下去,我們在等待中沉默著。
校報的記者姑娘對著我「咔嚓」兩下,將我流淚的倩影攝進了相機里,我能夠預想報紙出來之後的標題——劇本已如此,大戲更可期。副標題是感天動地的情感喲,讀者為你數度落淚。
「李妍養的,送給昀昀了。」「保鏢乙」跟我解釋了一句。
「這是主辦方的意思,」徐瑩瑩推了推鼻樑上的平光鏡,「為了擴大影響力唄,再說,女演員還沒確定呢!」
齊子墨接過朗朗,往前走了幾步回頭叫我:「走吧。」
我向宋倩倩提了提意見,那邊沉吟了一下:「姑娘,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上面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唄,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
「你知道在我的人生里最挫敗的是什麼嗎?」齊子墨嘆了口氣,放開我,卻沒給我答案,「逝者已矣,如果能夠救出昀昀和朗朗,尊嚴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設計的故事是這樣的,八個男青年愛上了一個女青年,女青年在無數天的迎風流淚對月傷心之後,難以抉擇,在說了一段我覺得特別文藝特別抒情的大段獨白之後終於毅然掛了東南枝。喬曉玲看后大加讚歎,她尤其喜歡那句:「我得不到,你們也休想得到!」這句特別利己的話當然被領導改了,順道還改了一下結局,女青年愛上了一個大款,迅速投懷送抱,八個男青年在愛情幻滅之後終於悟到了一切皆浮雲的人生真諦,毅然踏上了開往西北的列車,投身於時代的洪流做了支教老師。
「為了我的事情,讓你很為難。」
「切……」小姑娘拉長了聲,「今年可跟往年不一樣,今年兩個企業都要贊助,而且絕不兼容!」
我的m.hetubook.com•com心陡然一沉,耳朵里轟然作響。
通話結束,齊子墨將手機遞給我,神情有幾分嚴肅:「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孩子們和那個李妍在一起,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李妍就是你前任男友的女朋友。」
「少年,」喬曉玲將一張名片拍到我的桌子上,「拿好!」
「不許。」我盯著那隻狗,說得斬釘截鐵,這孩子怎麼這麼認不清形勢,齊老師那麼愛乾淨的人怎麼會同意養寵物,我恨恨瞪了昀昀一眼,「放回去,趕緊回家!」
聽不進去下屬想法的上司不是好上司,雖然宋倩倩不是我的上司。
「那另一家呢?」我追問道。
我將贊助的事情跟分團委老師提了一下,分團委老師轉著手裡的鉛筆,一雙精光四射的小眼睛眨巴良久憋出了六個字:「這個不好辦啊……」
「我真的沒別的意思,」嗓音發澀,我咽了口吐沫,「只是想問問。」
宋倩倩迅速給我想了兩個辦法:「第一,你可以去找另一家贊助公司,讓他們退出就可以了,第二,你可以找咱們老闆,讓他打消贊助的意思就可以了。」
「不會養著養著不喜歡了,就將小狗拋棄了?」
齊子墨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放下筷子:「為什麼這麼說?」
齊子墨以他固有的微笑回復我,並沒有搭腔。
「哪裡來的?」被人「綁架」了一圈居然抱回來一隻狗。
從十五樓望去,遠處燈火點點,每一處燈火大概都有一個故事。路燈下的小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的蹤跡。又將是一天的結束,或者又是一天的開始。每一天都是在複製前一天,但每一天又都是新的,人們在已知中麻木,在未知中期待,麻木與期待交替,這就是生活。
十七,對,我應該找到十七,可是我根本沒有十七的電話號碼,十七他去新城了,老闆娘絕對不會給我十七的電話,但是或許齊子墨知道他的電話?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想法。
李妍以為照片是我寄的?我忽然想到了十七——當時他說:「李小姐,你不聽話啊……」
為了符合修改後的名字,改編者順道將我這出話劇里的八個主人公都改了名字,第一個叫王一,第二個叫王二,第三個叫王三……我迅速翻到後面,看到第八個叫王小,終於放了心。
齊子墨將朗朗遞給我,走到昀昀跟前蹲下:「昀昀真的很想養狗?」
齊子墨的雙手摟緊我的雙臂,眉心的川字痕分外清晰:「孩子們等著你去接他們回來,這個時候要格外冷靜。」
齊子墨恢復了儒雅學者的風範,神色既嚴肅又認真:「姑娘,你不能歧視我的虛榮心。」走出幾步又回頭吩咐我:「別忘了把碗刷了。」
「嗯?」齊子墨示意我解釋清楚。
「就叫鄭重吧。」我用了一個肯定句式,兩個小朋友露出白牙粲然一笑:「姑姑取得好。」齊子墨臉色微變,也附和了一句:「鄭重不錯,你姑姑給狗取的名字都很有文化氣息。」接著開始向兩個小朋友灌輸鄭重其事的典故,我在一旁聽著,心底對自己有點鄙視,我只不過看到他們鄭重其事的樣子,覺得好笑……
「難道是黃裳?」我福靈心至。
齊子墨愣了一下,大概沒有想到我會忽然這麼無理取鬧,托著下頜苦笑:「我只是……」
齊子墨按住我的肩膀:「先不要著急,或許你表姐並沒有惡意。」
昀昀搖搖頭:「我最討厭喝旺仔牛奶了,才不要。」說罷扯扯齊子墨的袖子:「姑父,你說叫什麼好?」
聽說人死了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我小的時候一直深信不疑……
徐瑩瑩白了我一眼:「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左右老師是演不成了,他演不成能不對你懷恨在心?所以——」
老師的臉色一變:「他們三點鐘就被接走了。」
「怎麼了,不舒服?」齊子墨伸手在我的額頭上試了一下,掌心有些涼,理智提醒我應該避開,但是額頭傳達給我的信息是很舒服,等我的理智和情感交戰三個回合之後,齊子墨的手已經收了回去:「還好,不是很熱。」
我愁腸百結,最後還是被齊子墨拉上了車。
「我並不是為了你,」齊子墨看著我,往日的神采消失殆盡,有幾分我之前一直忽略的疲憊,「我是為了昀昀和朗朗。」
「小宋啊,你是T大的吧!啊哈哈,太好了,那就麻煩你去談一下贊助的事情吧,就是那個什麼雞呀鴨呀的話劇……」
「保鏢」甲和「保鏢」乙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乖,回去睡覺吧。」
讚美沒有得到回應,讓我有些受挫,我只好繼續沒話找話:「這個薺菜挺新鮮的,蝦仁也很新鮮,鹹淡適中。」
我一面往西側的教學樓走,一面琢磨,將女主換成男人的事不是徐瑩瑩乾的嗎,憑什麼不受待見的是我?不過想到殷切期盼的喬曉玲,我還是決定把這口氣忍下去。
「聽我說,」齊子墨打斷我的話,「求他,我做不到。」
我一點都不懂,我覺得這是無效益的能耗,掛了電話我忍不住跟齊子墨發牢騷:「你說我們老總的腦袋是不是被門夾了?」
宋倩倩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你解決得怎麼樣啊?副總在催了,這種事情不是很難吧?」
薺菜將蝦仁的香提到極致,我咬下一半,囫圇咽下去,汁水燙得我嘶嘶吐舌頭。
我向車子里張望了一下,覺得昀昀一定是在期待十七,小朋友這麼小就知恩圖報,回去我得好好獎賞她。
「你這倒霉孩子,語氣里一點欣喜的意思都沒有。」我媽不忿指責,「跟你那沒良心的哥哥一樣。」
「喂,夏夏啊,出事了出事了。」表姐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夏夏啊,爸媽明天就從九寨溝回來了,你對即將到來的團圓感到欣喜不?」
保鏢甲咧嘴一笑,臉上的橫肉聚到一塊,露出了兩顆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板牙:「我們老闆不在,回來的路上老闆娘一個電話把他叫走了。」說罷用一種特別欠揍的眼光看著我,我猜他大概聯想到了什麼狗血的三角戲碼。
「昀昀和朗朗呢?是不是淘氣受罰了?」我探著脖子往裡面看了看,沒看到人影。
我和齊子墨對視一眼,心裏有些不大好的預感,阿姨?昀昀和朗朗只有姑姑和舅舅,怎麼會有阿姨?
「誰知道呢,算了,不該你問的事情你就不要問了,多說多錯。」
「你蹲在這裏做什麼?」
「嘿,你哥不說他去韓國出差了嗎?我告訴你,他早就回來了,不知道在做什麼不著四六的事情。」
徐瑩瑩給我打電話說,劇本已經修改好了,現在正在面相全校選演員,讓我如果有時間的話,去蒞臨指導一下。「指導」這個詞讓我的虛榮心迅速爆棚,我立馬給天源打電話請了個假,順帶著想了好幾套能夠悄無聲息將舒磊安排進去的指導方案。
徐瑩瑩跺了跺腳:「女主都變成男人了,還需要什麼包養的大款!」
「簡單得很,李妍根本沒我想的那麼簡單,之前做過坐台小姐,結婚前我收到了一些照片,簡直不堪入目,」蘇躍恨恨說了一句,「我這是什麼命啊,遇上一個是這樣,遇上另一個也是這樣……」
我抬頭望了望天,深信「沒有辦法聯繫到他」云云都是謊話。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本科學的就是中文,這些話說起來比我明白多了。我們這些小職員,所要做的就是服從,難也不應該說難才對,時刻把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才是你應該做的,懂?」
香氣喚回了我的味蕾,我往碗里瞧了瞧,餛飩。
我瞬間覺得有點下不來台,昀昀掙開我,拉開後車門,小心翼翼地從裏面抱出什麼,待她的小身子探出來我才發現,居然是只巴掌大的小土狗。
我接過來,還未待表示,電梯門倏然合上。
我攔住「保鏢甲」,指指懷裡的小孩子:「昀昀想向十七道謝,我也想謝謝他,方便的話……」
黑襯衫,黑西褲,白的沒有血色的臉,我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心疼,十七走出電梯跟我點點頭,又向兩個孩子笑笑,昀昀和朗朗怯怯地往後躲了躲,在我的逼迫下終於叫了聲「叔叔好」。
「姑父,叫旺仔還不好?跟我喝的牛奶叫一個名字。」朗朗托著下巴靠在齊子墨跟前建議道。
對於表姐帶走兩個孩子的事,表姨矢口否認:「怎麼可能?你表姐一直不喜歡小孩子,你弄錯了吧?」
轉眼這兩個孩子已經快要上小學了……喬曉玲說,看著他們大了,就發覺自己老了,我明明沒有老,心裏還覺得自己是個小孩子,可是嬌嬌弱弱的他們迫使我成熟,促使我長大,我要給他們依靠……
大概是由於晚上睡得太晚,昀昀和朗朗一起賴床,好不容易將他們倆折騰起來,已經快要遲到了,幾個月如一日的早鍛煉今日取消,我一邊雀躍,一邊督促兩個小朋友快點,快點再快點。
齊子墨皺了下眉,隨即笑了起來:「小姑娘,話不能亂說,萬一被你們老闆知道了就不好了。」
掌心的手機震動起來,我掃了眼名字,是天源的宋倩倩。
「李妍說一直氣不過你,讓我把兩個孩子帶出來藏起來兩天嚇唬嚇唬你,我……我腦子一抽就答應,結果,結果我出門一趟再回去的時候,李妍和孩子們都不見了!她……她不能把孩子們怎麼樣吧?我真不是故意,夏夏……」
「我並不討厭財富,但是我討厭財迷,父親在我心中,一直就是個財迷,我握著他的手,心裏五味雜陳,我們一直疏離,對他,我說不上有多深的感情,甚至在他再娶的時候有一些埋怨……後來他的律師跟我說,他早就立下了遺囑,將財產的百分之七十都留給了我,他說,在齊家,我終歸是外人,要有自己的錢傍身才好。我這才明白他說那個字的意思,原來他一直並不遺憾自己一無所有,而是——」
齊子墨俯下頭,神秘兮兮地在我耳邊小聲說道:「這可難說。」
「居然會出現這種事情?」太陽不會從西邊出來,我嗅到濃濃的八卦氣息。
猛的站起來眼前有些發黑,模模糊糊中覺得齊子墨擦乾了脖子上的水,等我眼前再次恢復光明的時候發覺他連衣扣都已經扣好了。
老師想了想:「身材苗條,個子挺高的,鵝蛋臉,大概二十七八歲。」
如此巧合讓我倒抽了一口氣,忘記了琢磨,肖碧瑤明明說過他倆就差結婚來著,也對,結婚之前要先訂婚。
昀昀扁著嘴巴點點頭。
第三點老師沒講,那就是門口早就承包出去做了停車場,開過去也很難有車位。
我被這個結局摧殘得淚流滿面,徐瑩瑩一邊給我遞紙巾,一邊得意地告訴我:「分團委老師改的,怎麼樣,不錯吧!」
這個消息讓我大不是滋味:「你怎麼知道的?」
他一定生氣了,我確定以及肯定,將回憶往前推了推,大概是為了十七的事情。齊老師用偉大成功襯托出了我的自私,我端著碗,忽然覺得有些難以下咽。
「如果不放心的話,就報警吧。」齊子墨搖下車窗,空氣似乎凝滯了,悶得厲害,我抬頭看了一下天,灰白的顏色,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
我理解天源想要推廣考研課程的想法,不過我個人覺得在學校大門口發發購物袋,圓珠筆,筆記本,免費單詞書什麼的比這個靠譜。
他走過來,在距我一步遠的地方站定,張開雙臂將我抱在懷裡,酸澀的感覺蔓延到我的心臟,我僵了僵,伸手圈住他。
「李妍也算不上什麼壞人,沒真心想難為這兩個孩子,」「保鏢甲」撓了撓頭,「她藏那地方真隱秘呀,要不是給這兩個孩子訂了兩份肯德基的兒童套餐,我https://m.hetubook.com.com們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
「那你為什麼生氣?」吃到半碗的時候我忍不住再次開口。
「昀昀,走吧,十七叔叔不在,以後有機會我們再感謝他。」
懨懨欲睡的鄭重頓時興奮起來,挪到齊子墨跟前,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
我裝作沒看到他避開了。
「你能在經受怎麼大的悲痛之後直面慘淡的人生,夏夏,你是我人生的楷模。」喬曉玲掏出紙巾擦了擦眼角。
「那好,就讓我朋友反串女的!」我賭氣反擊了一句。
養什麼養,你還真不知道你姑姑幾斤幾兩,現在寄人籬下你知道不?齊老師愛乾淨得很,地板從來都是光可鑒人,連一根頭髮絲都不放過,你整一隻狗過去,又拉屎又掉毛的,齊老師還不氣死。
昀昀怯怯地看了我一眼:「不……不會。」
「你聽說了嗎?」身旁一個小姑娘跟另一個小姑娘爆料,「拉贊助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昀昀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頓時變得濕漉漉的,淚水吧嗒吧嗒掉下來,小狗可憐巴巴地看了看我,往昀昀的懷裡縮了縮。
徐瑩瑩將我扯出了辦公室,悄悄在我耳邊私語:「你不知道,團委老師一直想親自上陣飾演大款那個角色來著。」
「那他幹什麼費大力氣把我的劇本改成這個樣子?」想到那個劇本我就忍不住肝疼。
「娶我母親前,他一無所有,是齊家給了他地位、財富和名譽。」齊子墨抬頭看了看天,指指天上稀稀落落的星星,「聽說人死了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我小的時候一直深信不疑,在我母親過世之後,每到晚上我就對著星星說話,一說就是一整個晚上。」
表姐雖然跟我的關係一直不大好,但也犯不上折騰兩個孩子,可是心底總有中莫名的恐懼,隨著時間的流逝,恐懼越放越大。
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我痙攣了一下,手機掉到了腳底下,齊子墨彎腰拾起來遞給我。
李妍=新歡?一切霍然開朗,李妍和表姐是朋友,所以能夠說動表姐將孩子們接出來,可是她究竟想做什麼?回想起之前在茶社門前,李妍看我時那恨不得生吞活剝的表情,我忍不住一陣戰慄。
「少年,我決定了,我要幫助你成就你。」喬曉玲丟掉紙巾,將我拉到座位上,一臉的義憤填膺,「不就是錢嗎?姐最不缺的就是錢。」
齊子墨倚在車門上,摸了摸衣兜,點起了一支煙。我關上車門,靠在車前看了看他,夜色給他的輪廓添加了一絲冷硬,印象中,他好像從來沒在我面前吸過煙。
「一個爛到要死的話劇,給贊助個什麼勁兒,而且非得獨家贊助,這東西又不是娶媳婦。」我拽著手機鏈將手機在手上轉了個圈丟在了包里。
齊子墨先一步下樓取車,我一手拖一個,以百米快跑的速度衝到電梯門口。
一口老血憋在喉嚨里,我撐著欄杆各種無力。
因此當喬曉玲提出要給我贊助三萬塊錢的時候,我覺得我的耳朵太不靠譜了。
齊子墨的身影隱沒在夜色中,像一道倉促塗抹在天地間的油彩,孤獨、蒼涼。我忽然想起了曾經的夢境,他俯身站在我身邊向我遞出手來,夢裡的他和現實的他忽然重疊在一起,讓我瞬間的茫然,彷彿很早之前我們就曾相識,正當我準備進一步思考這個「很早」早到何時的時候,昀昀和朗朗回來了。
大紅色的請柬設計的非常藝術,居中是一顆飽滿的紅心,左側嵌了肖碧瑤的名字,右側嵌了……我才知道,十七的原名叫鄭重。
於是我明示加暗示,全方位多角度告訴她,其實話劇不演也罷,但就是沒有進入到喬曉玲的大腦里,她一邊敷衍我,一邊埋著頭做預算。
「姑姑,」昀昀仰著小臉看著我,眉梢眼底寫滿了懇求,「我想養……」
「怎麼像個孩子一樣?」齊子墨低語一聲,用手拍了拍我的背,「一切交給我,我會把昀昀和朗朗帶回來的。」
「不對呀,」我繼續費解,「萬一天源這邊的贊助黃了,黃裳那邊的贊助也黃了呢?」
我沒搭理他們,勾手讓小狗過來,小狗扭頭看看我,大概聯想到我在樓下時對它的不待見,有點遲疑。
「欣喜,欣喜。」我連連點頭。
警方迅速就李妍經常出現的地方搜索了一番,兩個小時之後還沒有消息。值班警察安慰我:「你也不用太擔心了,這年頭損人利己的人多,損人不利己的人少。李妍不會對兩個小朋友怎麼樣的,不過她不是本地人,所以警方排查比較困難。」晚飯時候,值班民警還給我和齊子墨一人叫了一份盒飯。
接昀昀和朗朗的途中我接到了宋倩倩的電話,對方的聲音有那麼幾分不情不願:「喂,小宋啊,上面說了,贊助的事情不用你管了。」
蟬在樹梢聲嘶力竭地嘶喊著,除了那時斷時續的幾個噪音,天地之間靜得讓我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前者,壞消息是後者。
我搖搖頭,頹然坐到車裡,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五點十分。
「哦,沒事,沒事。」我看了眼窗外,指指拐角處,「就在這裏停車吧。」今天早上送昀昀和朗朗的時候幼兒園的老師警告我們,千萬不要把車停在門口,一來擋了來往的行人,二來不要滋生孩子們攀比的心理。
昀昀用下巴在小狗的頭上蹭了蹭,就是不鬆手。
「喂!」「保鏢甲」在身後叫了我一聲,「李妍怎麼辦?我們沒把她怎麼樣,你可以把她交給警方處理。」
我搖搖頭,大腦卻清醒了許多,李妍……我居然沒問李妍是誰。
對我來說,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都是小問題,沒錢才是最大的問題。按說我倆要面對的問題不一樣,應該沒什麼共同語言,但是我倆有一個共同的特質,就是對錢狂熱的喜愛。不過我的喜愛僅僅就是喜愛,畫餅充饑https://www.hetubook.com.com型的,喬曉玲的喜愛卻是實打實的,那就是緊緊攥住每一分錢,毫不放鬆。對於這種有錢買跑車,卻捨不得費油,總向我暗示要蹭齊老師車的主,我還能說什麼。
這根本與命運無關,如果一個人永遠都不省察自身的話,命運永遠不會好。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眼淚,似乎心中有很多無法言明的委屈,耳邊齊子墨的安慰變成了催化劑,我咬緊下唇,淚卻越流越多。
齊子墨嘆了口氣,起身走出辦公室。
「這個分團委老師有什麼關係?」徐瑩瑩粉|嫩的手指頭戳了一下我的額頭,「劇本署的不是他的名字,演不成他更痛快。」
小姑娘羞澀笑笑:「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齊子墨停頓了一下,唇角泛起一絲縹緲的笑意:「遺憾沒有給我留下一分錢。」
我蹲在西教的樓下給宋倩倩打了個電話:「團委不答應,黨委不管,你看這事怎麼辦合適?」
最神奇的部門是有關部門,比有關部門還神奇的就是我們學校的黨委,比黨委更神奇的就是黨委書記了。我將辦公大樓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這位剛剛上任,我還沒有榮幸見到的老頭。
「你……」開口才發現,作為一個外人,我沒有任何立場指責,於是只好緩和語氣,「我去求他,你給我他的電話,我去求他就好了。」
我扭著脖子看著她,覺得她這豪氣雲乾的樣子真美,尤其是說「不就是錢嗎?」的時候,那種從骨子裡面透出來的咱是有錢人的氣質,相當欠揍。
齊子墨作勢想了想,嘴角帶著笑意:「取名字可是大事,姑父要好好想想,要不你們讓姑姑幫幫你們?」
我扭頭看了看,發現齊子墨從裏面走出來,手裡拿了張紙巾,衣領破天荒地解開了一顆,脖子上有些水漬。
除卻了一個大麻煩讓我相當開心,順道鄙視了朝令夕改的老總一番:「我們老闆有病吧,資本家真是各種罪惡。」
「放回去,聽到沒有?」
「對對對!」
徐瑩瑩的嘴巴一陣張合,沉思了一下:「八個男人發現自己愛戀居然是個男人,終於幻滅?不錯不錯,太具有戲劇性了!」
又坐了兩個小時,值班的小民警有些不耐煩地暗示我,讓我回到家裡等消息,警方會給我一個交代的。
喬曉玲,對對,我得給喬曉玲打電話,如果喬曉玲的爸爸肯幫我……
十七點點頭,摸出了一張大紅色的請柬遞給我:「我訂婚,請你去。」
既然劇本我無法「指導」了,我只能從演員上下功夫,但是當我委婉提及要安插一個演員的時候,徐瑩瑩更委婉地表示,分團委的幾個幹事毛遂自薦,並且默默排練了幾日。知難而退不是我的性格,我幾經交涉,徐瑩瑩就是不鬆口。
太陽如煎蛋一般掛在天上,托海洋氣候的福,還沒有熱到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我穿過通往教學樓大道的時候,驚訝地發現是十字路口的噴泉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不時有情侶在此流連,用手機拍照。我們學校的噴泉除了特別值得慶祝的節日之外,從來都沒打開過,我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上面,果然發現兩樓之間掛了一個大紅色的條幅:歡迎莘莘學子報考我校博士研究生。
兩個小朋友頓時無精打采地垂下頭,不時拿眼睛瞄瞄我,看我有什麼表示。
「宋昀昀,給你三秒鐘時間,快點把狗放回去,要不然你就跟狗一起流浪吧,姑姑不要你了。」昀昀膽子小的很,一耍賴撒嬌我就拿這個嚇唬她,屢試不爽。
年輕的女老師含笑將一個嚎啕大哭的小朋友交給了家長,看到我打了聲招呼:「昀昀姑姑。」
之前我設想了一個感天動地的重聚場面,昀昀和朗朗撲在我的懷裡痛哭流涕,然後是我的特寫,我數度哽咽之後,摸著兩個孩子的小臉說:「姑姑再也不打你們了。」但想象和現實的差距太過於讓人悲憤,昀昀和朗朗睡到口水橫流,被十七的那兩個保鏢帶了下來,感謝加交流之後我才知道,那兩個保鏢根本不是保鏢,人家也算得上是公司的技術型人才,但是每次都因為長相被十七拉出來傍身,這倆人也相當鬱悶。
「那人長什麼樣子?」齊子墨沉聲問老師。
「哇……」昀昀嚎啕大哭,小身子一抽一抽的,懷裡的狗被她捂得緊緊的。
「啊?」我有點沒大聽明白。
我在腦中迅速勾勒了一下,忽然想到了我表姐。
齊老師這回頭也沒抬,專心吃著碗里的餛飩。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覺得徐瑩瑩的話有點偏頗,「大款也可以喜歡男人的,這和性取向有關,和有錢沒錢沒有關係,你不能歧視富人。」
說起我那沒良心的哥我忽然反應過來,將近一個星期沒有他的消息,這太不符合他以往三天不招惹我就不舒服的猥瑣作風。
「喂,你好,我是宋冷夏的朋友,她現在的狀態不太好,有什麼話可以跟我說,」齊子墨奪下我的手機,向我比量了一個安心的動作。
身後,孩子們正拉著齊子墨絮語,不知道他們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話想跟他說,甚至可以忽略了姑姑。此時那隻小土狗,熟悉了環境之後,正在沙發上上躥下跳,給乳白色的沙發上印上了無數黑色梅花印。
「呃……」這不符合齊老師的性格,齊老師對待大人謙恭有禮,對孩子細緻耐心,對狗都柔聲細語,對我怎麼會這麼冷淡?
好不容易將孩子們哄睡覺,我一麵筋疲力盡,一面精神亢奮,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鄭重對視。兩個小主人不在跟前,鄭重也懶得賣萌,小腦袋枕在爪子上偷窺我。
吃完后,齊子墨端起碗,似乎遲疑了一下:「我並沒有生氣。」
作為楷模的我茫然失措地看著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能讓她這麼心肝肺疼。
「對不起。」我放下碗,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裡面才擠出來,鄭重得驚醒了趴著和*圖*書的鄭重。
左手被他一帶,身子摜了回來,額頭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撞,疼痛讓我的眼淚唰的一下子落了下來,齊子墨的手卻將我圈緊,柔聲安慰我:「不哭不哭。」
我看了下手機,下午四點三十二分,小朋友們背著書包三三兩兩往外出了,又過了三分鐘,昀昀和朗朗還沒出來,這實在不符合這兩個小朋友歸心似箭之後的行為,我逆著人流走過去,在人群中找到了小羊班的老師。
我有些茫然地看著齊子墨,摸不準表姐為什麼要帶走兩個孩子,只好摸出手機給表姐打電話,對方的手機一直關機,我翻了一遍電話簿,又往表姨家裡打過去。
所以我被故意刁難了?
「為什麼不用我管了?」我很詫異,對於這件事情我已經想好了幾種方案,比如說去黃裳門口蹲點,總能蹲到十七回來,當然最好的辦法是守在十七家門口,雖然在我的印象中,他很少迴文暉苑。
我四下里瞅了瞅,悄聲問道:「你不會說出去吧?」
提到昀昀和朗朗,瞬間讓我清醒過來,我一把推開他,別過頭去:「那個……真不好意,快點去報警吧。」
我搖搖頭,將飯粒翻到菜上,抬頭看看齊子墨:「你說李妍會不會給昀昀朗朗吃飯?他們會不會挨餓?」
「李妍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蘇躍聽明白我的意思之後,冷冷回了我一句就要掛斷電話。
我不再跟她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只是問了表姐的老公大志的手機號碼。大志的電話倒是撥通了,但他表示一直沒看到表姐,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這世上的一切有因有果,我無法指責十七所做的種種,但是作為兒子,我有權力恨他。」齊子墨的聲音一如往昔,淺淡得聽不出喜怒。
「據說當年他讀大學的時候,被一個大款搶了女朋友,所以一直懷恨在心。」徐瑩瑩把我拉到轉角處,繼續小聲跟我嘀咕,「我勸你也別在他那兒費力氣了,找找別人,比如黨委什麼的。」
齊子墨拍拍他的頭,悉心跟它解釋:「你晚上已經吃很多了,乖乖睡覺吧。」鄭重不甘心都瞄了瞄湯碗,看出齊子墨將碗往外挪了挪,終於搭下了眼皮。
看到條幅才想起來今天齊子墨要來學校招生,正想著迎面走來一行人,其中一人的襯衫衣扣扣最上面一顆,正式中帶了幾分古板,人卻不時對身側的老人頷首微笑,正是齊子墨。
我甩開他的胳膊,一隻手去推車門:「說什麼冷靜?他們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冷靜!別跟我說那些沒用,我要找他們回來!」
我掛斷了電話。不過從喬曉玲這段沒有邏輯的話中,我倒理出了一些門道,新歡為什麼會這麼恨我?按說我才是受害者,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我馬上撥通了蘇躍的電話,聽出我的聲音,電話那側顯然一滯。
我在攔阻無望的情況下忽然明白了喬曉玲的真正想要贊助的目標——舒磊。
我剛進教室,就被喬曉玲撲了個滿懷,她兩手不斷揉搓著我,雙目中流露出滿滿的哀戚,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不知道即將出現什麼慘絕人寰的壞消息。
其實他可以不實話實說,我癟著嘴巴,不知道是該為了這句回答開心還是失落。
在喬曉玲那缺少主謂賓的句子里,我終於在課上到一半的時候領會了她的精神,簡而言之兩句話:繼天源撤資之後,黃裳也撤資了,我那出話劇成了無源之水,面臨著即將倒台的危機。喬曉玲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決定拉我一把,給我贊助一筆錢,讓這出話劇能夠繼續演下去。
「我只是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實情。」齊子墨指指掌中的碗,「餛飩是你在樓下等待昀昀和朗朗時,我讓助理送過來的,包好的,過下水就可以了。」
月亮明晃晃地映在深藍的天幕上,色彩鮮明得像朗朗那本圖畫書。我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他們才那麼一點點大,小手小腳,淺粉色的嫩嫩的指甲,戳一下酒窩會咯咯沖我笑。昀昀小的時候膽子小,最怕見陌生人,喬曉玲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我反覆叮囑她,不讓她看昀昀,結果她耐不住好奇偷瞄昀昀,昀昀也正在偷瞄她,倆人一對視,嚇得昀昀漾了個奶嗝嚎啕大哭,調皮的朗朗不住笑妹妹,氣得昀昀哭得更厲害,全家齊上陣都沒哄好,吃奶的時候眼角還掛著淚珠。
「又怎麼了?」齊子墨扭開音樂,掃了我一眼。
「父親一直在齊家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包括我,他唯一的兒子,也姓齊……他極力擺脫齊家給他帶來的陰影,最後他終於成功了,娶了第二任太太,有了完完全全以他為尊的家庭。其實沒有人看不起他,只是他自己看不起自己罷了。」齊子墨長嘆了口氣,反手撐在車門上,「秦家的沒落並不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我……」
「啊?」我一臉狐疑。
嗓子裏面像塞滿了棉絮,所有的聲音都憋在了胸腔里,手不控制地一直在抖,直到手機從掌心滑下來。
「我怎麼知道?」老媽在電話那端冷笑數聲,「你們做什麼我不知道?」
電話那邊的喬曉玲嘆了口氣:「他只是個商人,雖然認識的人廣一些,但是……齊老師也在幫你想辦法不是,齊家在新城很有勢力的,不過這是江城……」
事後證明尊師重教是當代青年所要具備的必不可少的素質,因為就在我的躲開之後,終於摸到了西教的時候有人告訴我,黨委書記去參加博士招生考試的複試了,我估摸著八成就是齊老師身側那位老頭。對方知道我的來意之後,順道告訴我,這事找黨委書記是沒有用的,既然拉了贊助那就屬於商業演出了,而黨委這邊只管組織教育,談錢真俗。
「他一輩子驕傲,沒想到最後落得個那樣的下場,臨終前他一直攥著我的手不鬆開,那時候他已經說不清話,我只能聽到他好像在不斷說『錢』『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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