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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你。」

「我也是。」

「改變什麼？」

心中的執念也許這輩子都無法消除了吧……

「我……我……我出去透透氣……」

電話那頭，潘小夏一點沒有因為他的「失蹤」而生氣，反而很開心地問他在美國大學的生活，還很八卦地問他有沒有女朋友。

出於憤怒，他重重打了汪洋一拳，而潘小夏急忙抱住了汪洋，憤怒看著他。在看到潘小夏眼中淚水的瞬間，他突然害怕了。

「雪。」

沈若飛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潘小夏想逃。她急匆匆地往前走，沒想到腳一滑，重重摔在地上。

「那個……我站在地上很冷……反正機會還多，能不能以後再抱？」

「怎麼辦，還是控制不了……你在新的一年不想做點改變嗎？」

「樂意至極。」

「那你光著腳在地上走好了。可是，今天好像有點冷啊。」

「嗯？」

原以為他慢慢地靠近，會讓潘小夏在潛移默化中接受他，沒想到因為他的一次衝動，一切都毀了。

「不。已經開始了。」沈若飛說。

「總有個理由吧。比如說我漂亮，我溫柔體貼，或者是我一直很照顧你？」

潘小夏說著，從口袋裡掏出放著準備送給汪洋的領帶夾的盒子，突然用力往前一丟。

「沈若飛，你真的喜歡我嗎？」潘小夏問。

「是啊……但願有一個新的開始吧。」沈若飛也說。

寒風很配合地朝潘小夏刮來，冷得她真是瑟瑟發抖。潘小夏一向怕冷，看著冰冷的地面有些發憷，再看看沈若飛寬闊的背部，心一橫，說：「好，你背我！停車場離這可不近，你別怪我沒提醒你！」

她口乾舌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傻傻地站和*圖*書著，而沈若飛繼續說：「不，你不用拒絕，也不用急著給我答案。潘小夏，你喜歡汪洋十五年，我喜歡你二十年，我不覺得我會輸給他。你別說我對你的感情是什麼年少的依戀，我是個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也了解自己的感情。潘小夏，我給你時間考慮，你……不要忙著拒絕我，好嗎？」

「為什麼？」

潘小夏沒想到沈若飛會這樣強詞奪理，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看著沈若飛整齊的黑髮，突然想起了陳薇說的一句話，只覺得心猛地一顫，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不如做我的女朋友吧。」

那天，陳薇和她一起喝酒，說：「潘小夏，汪洋總是讓你哭，而沈若飛會讓你笑。雖說女人愛上的是會讓自己哭泣的男人，但是用淚水組成的生活有什麼意思？」

「這種事有原因嗎？」

回國后，他近乎無賴地住在潘小夏的家裡，一點點地、慢慢地接近她。他是那麼想讓潘小夏知道自己的心意，但又是那麼害怕被拒絕，不知道多少個夜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沈若飛看著潘小夏，終於大笑了起來。他在潘小夏額頭上輕輕一吻，說：「小夏，謝謝你。我會永遠記住這一天的。」

胸膛傳來的，是沈若飛有力的心跳聲。她閉上眼睛，說：「沈若飛……」

「潘小夏……」沈若飛突然抓住了她的肩膀。

潘小夏想起見到沈若飛才會有的由衷的喜悅，看到他身邊站著別的女孩時的酸楚的心情，還有他消失不見時的思戀，只覺得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間豁然開朗。

「不行。你既然說了，就要對你說的話負責。」

當看見汪洋和潘小夏和圖書又在一起的瞬間，沈若飛才明白了什麼叫作心痛。他的心好像被巨石壓著，悶悶地說不出話，只覺得整個人都已經支離破碎。

潘小夏……她永遠是他最愛的潘小夏。

潘小夏的手輕輕挽住了沈若飛的脖子，沈若飛慢慢站起身，托住了她的大腿。這樣親密的接觸讓潘小夏的臉又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她只覺得頭越來越暈，把臉貼在沈若飛的背上，看著天空上璀璨的星光。

「啊？」

「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你……是因為你以前救了我，是院子里唯一會對我笑，和我說話的人，還是因為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出現的女孩？潘小夏，你要對我負責。」

她看著遠處的盒子上漸漸沾滿了雪花，只覺得心中的大石終於被放下。她挽著沈若飛的手，說：「再過五天，新的一年就要開始了。」

在專屬於自己的懷抱中，潘小夏的緊張和羞澀慢慢被安全感所取代。她的手也勾住了沈若飛的腰，把自己的臉貼在了沈若飛的胸口。

美國的生活很豐富，每天都有各式各樣的PARTY，他也成了大學里PARTY KING。

「對不起，我沒想到今天會看見你，居然忘了準備聖誕禮物……你想要什麼？」

「潘小夏，你雖然長得不難看，但是論起姿色也只是中上；性格方面，對外人溫柔，對我暴虐；生活不能自理，路痴，家務白痴，自己生活會被餓死；頭腦簡單，容易輕信人，只會窩裡橫……」

沈若飛看著身邊閉上眼睛的潘小夏，想起自己被暗戀折磨地幾乎不能呼吸的時光，不由得苦笑出聲。

「啊？」

沈若飛突然停住了腳步。潘小和_圖_書夏趴在沈若飛的背上，重複自己剛才的話：「我們交往吧。」

「你照顧我？你再想想是誰照顧誰比較多一點？」

「沈若飛。」

「潘小夏你是不是白痴啊！周琴不是我女朋友，從來不是！我喜歡的人是你！」

風呼呼地吹著，沈若飛遲遲沒有回答，倒是讓潘小夏心中沒了底。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抽風，突然對沈若飛說出這樣的話，緊緊咬住嘴唇，真是後悔得不行。

沈若飛說著，突然把潘小夏放在了地上，然後緊緊地抱住她！潘小夏只覺得自己就要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了，但沈若飛就是不放手！

「什麼？」

「你說什麼？」

他很識趣地搬離了潘小夏的家。其實，要找個住所絕對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他能容身的地方實在太多、太多。但是，再沒有一個地方能稱為「家」……

她不會相信他一廂情願地暗戀了她多少年，也不會知道有多少個夜晚，他在窗邊默默看著她，直到對面那盞橘色的檯燈熄滅。

「潘小夏……」

沈若飛說著，指指自己的背，然後彎下腰。潘小夏一驚，臉也漲得通紅，說：「不要。」

「可我怎麼回家啊！我光著腳走回去？」

大他三歲有什麼關係，老得比他快有什麼關係，他受女生歡迎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他愛她，她也愛他就夠了……

「這場雪就是最好的禮物啊。」

「我們交往吧。」

她壓住心裏的失望，故意嬉皮笑臉地說：「嘿嘿，被嚇到了？其實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嗯。」

忍受了一年後，他忍不住給潘小夏打了電話。在等待著電話接通的時候，他的心緊張地就快跳出來了。當電話被接和_圖_書通的瞬間，他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

「嗯？」

「別鬧了。」

潘小夏……你還是選擇了那個傷害了你的男人嗎？

在桂林，和潘小夏一起看著太陽慢慢落下時，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那樣滿足過。從不相信宿命和鬼神的他在榕樹下許了一個心愿，固執地不願意讓潘小夏知曉，也在心裏播下了一個希望的種子。

昏暗的燈光中，潘小夏看不清沈若飛臉上的表情，但她此時的驚訝不亞於聽到韓國人承認世界上所有好東西都不是他們韓國的了。

「嗯？」潘小夏愣愣地看著他。

汪洋讓她哭泣，而沈若飛讓她微笑……

聽到潘小夏熟悉又歡快的嗓音，沈若飛有著一種一拳打空的鬱悶，但是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了弧度。

潘小夏，他最不想的，就是她恨他啊……

「潘小夏，你破壞氣氛的能力無人能及。」

知道潘小夏有了男朋友后，他回到賓館，一拳打在玻璃上，手上鮮血淋漓。那一刻，似乎只有肉體上的疼痛能轉移心裏的痛楚，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份感情埋藏在心裏，不敢觸及。

「潘小夏你在胡說什麼？」沈若飛皺起了眉。

離開教堂，潘小夏站在用彩燈裝飾的聖誕樹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對沈若飛說：「很抱歉，今天佔用你那麼多時間。」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今天是聖誕夜，你該陪著你女朋友，現在卻在陪我……我很抱歉，真的。」

「負……負責？」

其實，現在能光明正大地坐在她身邊，能和她一起平等地說話，一起玩鬧，已經是他以前所希冀的一切了。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不甘心？

「該死的，這ｗｗw.hｅｔuboｏｋ•coｍ•cｏm鞋跟怎麼掉了！這鞋子還花了我兩千多塊錢，我去找他們算賬去！」潘小夏憤怒地說。

他覺得需要點什麼來證明自己，需要用忙碌的生活來對抗刻骨銘心的思念。可是，就算是白天再喧囂，就算是酒會再熱鬧，為什麼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那個微笑著的身影？

「廢話。」

那麼多年過去，他終於如願以償地長高，慢慢地平視，甚至俯視她，但是在她心裏，他永遠只是一個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居然會覺得沈若飛的背很厚實，而他也是值得女人依靠的男人……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她在地上艱難地爬起，發現自己的胳膊都蹭破了大塊皮，生疼生疼的。沈若飛追出來，正好來得及把潘小夏扶起。潘小夏只覺得腳踝生疼，一看自己的高跟鞋，傻了眼。

「喂，你說完沒有？我生氣了！」

沈若飛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是下了極大地勇氣才說這些。潘小夏獃獃地看著他，問：「你是在可憐我嗎？看我今天丟人，所以故意來表白？你不是有女朋友嗎？」

在美國的那幾年，他故意忍耐，故意不和潘小夏聯繫，為的就是讓潘小夏著急、擔心，從而更加重視自己。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多麼幼稚，多麼無聊，但是他已經別無他法。

「我出生的時候你見過我，你把我就這樣看光了，能不負責嗎？」

潘小夏，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啊……

教堂的鐘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沈若飛的思緒。唱著「平安夜」歌謠的信徒們手持蠟燭站成一排，輕柔的歌聲宛若天籟。潘小夏靜靜地聽著，望著窗外的雪花，淡淡地笑：「下雪了……不管怎麼樣，新的一年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