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每個人遇見愛都會變傻瓜
誰在愛情里不是傻子呢?不瘋狂,不痛苦,不隱忍那還是愛情嗎?愛是這個世界上最苦的酒,卻能讓人越喝越沉溺。
——新恆蕾
01
待會兒要是遇見櫻井楓我該怎麼辦呢?我該如何面對昨天他說的那番話?
我歪過頭,嘟嘴說道:「憑什麼啊,你們怎麼都那麼喜歡管我呢!」想著上午見到星野源的事情,我的心裏又升騰起一股怒氣。
我一直以為那時只是他的無聊之舉,沒想到竟然是因為我……從認識櫻井楓開始,我似乎就已經習慣身邊有他的陪伴,心中的不開心,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只能告訴他。不管我什麼時候需要他,他總是會迅速趕來……眼眶有些濕潤,我站在原地更加無言以對。
「砰——」
「嘩嘩——」
「櫻井楓!好了,不要再牽著我了!你到底想要幹嗎啊?」經過剛才的事情,我有些惱怒。
「藤井惠,不管你想面對也好,不想面對也好,我都要告訴你,我,櫻井楓,喜歡你!這麼多年,我一直喜歡著你!」櫻井楓在我身後大聲吼著。
可是,似乎還不到半分鐘,雨就停止了。
這個傢伙真是奇怪啊!昨天晚上明明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說,他不想跟我當朋友,今天又跑來質問我。
看著櫻井楓,我也有一肚子的委屈。
「嗯!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讓你喜歡我的!」櫻井楓丟掉了外套,將我騰空抱起。
「藤井惠啊,幾點了你還在睡啊!趕緊起床,出來聚聚吧!」電話那頭新恆蕾的聲音顯得無比有活力。
該死的櫻井楓,討厭的櫻井楓,為什麼不該說的,他偏偏要說呢?
「我不會不理你,櫻井楓,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正不正確,可我顧及不了那麼多了,想著櫻井楓對我的好,想著星野源和那個可愛女生的牽手,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個深深的泥沼,讓我深陷。
「唉,蕾姐姐,我真的頭疼,不然我們過幾天再聚?」最終我還是像只鴕鳥逃避了。
「藤井惠,以後沒事不準喝那麼多酒!」櫻井楓頭稍微偏轉,嚴肅地說道。
「惠,我向你表白,不是為了加重你的負擔,我和圖書只是想讓你看清自己的內心。我喜歡你,是我的事,從今以後,我仍舊可以像以前一樣,一直守護著你,默默地愛著你。可是,惠,你不能一受傷就逃避,逃避你對星野源的感情。我不願你那樣……」櫻井楓的話輕輕地從我的耳邊飄過。
「櫻井楓啊,還能有誰?」聽見我的回答,新恆蕾有些吃驚。
「啪——啪——」
推開櫻井楓,我挺起有些搖晃的身體,強撐著往前方走去。
「好吧……」新恆蕾失望地掛掉了電話。
「藤井惠,我喜歡你!」剛剛向上天的祈禱被無情地駁回,櫻井楓這個傢伙還是對我表白了。
「藤井惠,你不可以一直把我當做忘記星野源的工具,我是櫻井楓,不是星野源!我也不想一直當你的好朋友!」
「藤井惠,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想一直逃避下去嗎?」藉著路燈的光亮,櫻井楓的表情清晰地暴露在我的面前。
躺在床上,看著被漸漸聚集的大團烏雲所佔滿的天空,我的內心有些惆悵。拿起枕邊的手機,我想給櫻井楓發個簡訊,可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低下頭,想要逃避他的眼神。
「啊——」在快要崩潰之前,我揉了揉腦袋,摸了摸乾癟的肚子,決定暫時什麼都不想,先吃了東西再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低著頭,悶聲說著。
唉……肯定被誤會了!
「為什麼不想見到我呢?」櫻井楓繞到我的正面,低下頭,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睛問道。
通往寢室的小路上,只有我一個人形單影隻地走著。不遠處還有幾處燈火在隱隱閃耀,我回過頭,身後除了孤單的路燈,什麼都沒有。
總是說喜歡我,喜歡我,從很早之前,我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幹嗎還一直在我耳邊念叨呢!
「嘿,櫻井楓、藤井惠你們去哪兒啊?」迎面同班同學彩芽正從前方走來,她開心地衝著我們打著招呼。
「沒,沒有啦……」我終於鼓起勇氣抬和*圖*書起頭,看著櫻井楓尷尬地笑笑,「哎喲,你不要拉著我,我很餓,想要吃飯。」
「我躲著你,是因為,你說你不想跟我當朋友啊!」我低著頭,踢著地上的小石頭,有些委屈。
這樣的想法讓我想再次衝進酒吧,喝到酩酊大醉。
藤井惠,從今以後,你就是大人了!你要勇敢,你要成熟啊!
「我讓新恆蕾打電話給你出來聚會,你為什麼拒絕?剛剛是想要裝作沒有聽見我的話嗎?」見我仍然不回答,櫻井楓繼續質問。
「可是我真的還想睡哦……蕾姐姐你饒了我吧,聚會啊?還有誰呢?」聽見新恆蕾的話,我抬頭朝窗外望了望,天色已經有些暗了,難不成我已經睡了快一天了?
在那些日子里,因為有他們的陪伴,我一點都不孤單,生活變得那麼簡單和幸福。只是,當時的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們六個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我躲開他的視線,有些不情願地說道:「沒有啦……」
為什麼那個傢伙可以對我說忘就忘?為什麼不到兩年的時間,他就可以重新愛上別人?
帶著微微的怒氣,我沒有回頭,堅定地朝著前方走去。
「哦,嗨,彩芽,我去外面吃飯哦!」與彩芽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眯起雙眼,微笑說道。
已經過去兩年了,我不能讓自己一直活在那些回憶中,我應該要走出來了……抬起頭,寬闊神秘的銀河像一幅絕美的畫,我擦乾眼淚,抬起頭,朝著寢室走去。
「玩得開心哦!」彩芽見到我和櫻井楓親密的樣子,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這些年,我一直迴避著櫻井楓的表白,我以為逃避了,就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以後不準這樣,聽見沒?」櫻井楓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聽見櫻井楓的聲音,我有些緊張,死死抓住裙角。不管了,就當沒有聽到吧。就這樣自欺欺人,我佯裝沒有聽見,繼續朝前走去。
跟櫻井楓在一起是個正確的決定嗎?
「沒哦和-圖-書,我還以為你約了黑澤翔了呢!」我坐起身,想著待會兒聚會會見到櫻井楓,就覺得尷尬無比。
「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好?你難道就不討厭我嗎?」低著頭,看著雨點將馬路打濕,此刻我的心裏也下起一場大雨。
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想都不用想,這個聲音的主人是櫻井楓。
積聚許久的烏雲,終於爆發,巨大的雨滴狠狠砸在我的頭頂。
他的話打動了我,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多麼自私的人。
「那是因為我喜歡你啊,我喜歡你,怎麼可以一直當你的朋友呢!」櫻井楓似乎有些怒了。
震動著的手機像是一個定時炸彈,在我的枕頭邊不停地發出讓人極其煩躁的噪音。
我的腦袋已經夠混亂的了!我不想再去面對更為複雜的事。
「嗡——嗡——」
我揉了揉他亂蓬蓬的頭髮嬉笑道:「我就是想喝酒啊,從小到大,我都是乖乖女,所以想試一下變化是什麼樣的感覺。」
櫻井楓的臉上慢慢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
「那我陪你一起去!」櫻井楓不顧我的意見,拉著我朝著學校大門外走去。
「你說什麼?」櫻井楓無法相信剛剛的一切,再次重複問道。
「沒幹嗎啊,就想問你,為什麼要躲著我啊?」聽見我略帶埋怨的聲音,櫻井楓終於放開了我的手,他的眉毛高高地往上揚著,那模樣有些怒氣,又有些哀怨。
這樣的我,很糟糕吧……
「沒找他呢!對了!你說了我才想起來,他還給我留了電話呢!不然,我給他打電話吧!一起出來聚聚。」新恆蕾再次提議。
櫻井楓這個傢伙到底想要幹嗎?
「其實從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喜歡你了。小時候見你的第一次我就喜歡你了,那時候站起身幫你頂罪,也是因為喜歡你。」櫻井楓的眼睛里有看不清的光芒,那些如同小水珠一般的光芒,折射出我們共同經歷的種種。
「喂,誰呀!」我揉了揉因為昨天喝酒有些發疼的腦袋,無比疲憊地說道和*圖*書。
雨水輕拍我的臉頰,真希望這雨水能夠衝去我心中的疑惑。
一陣涼爽的風迎面吹來,抬頭看了看黑壓壓的天空,我加快了腳步,看樣子暴雨待會兒就要來臨了。
定定地看著櫻井楓的眼睛,他的睫毛已經被雨水打濕,我輕輕幫他拭去臉上的雨水,堅定地重複道:「櫻井楓,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可我還是想要試一試。」
櫻井楓說得很對,對於他的表白,以及心中對星野源的感情,我都必須抬起頭面對,不能再一直逃避下去了。
聽著蕾興緻勃勃的語氣,電話這邊的我卻沉默了。
「怎麼不說話啊?生氣了?」見我不吭聲,櫻井楓低下頭定定地看著我。
他說過的,他並不想只成為我的朋友……「藤井惠?」見我沒有吭聲,新恆蕾叫喚道。
那麼久遠的事情,櫻井楓提它幹嗎?
面對櫻井楓的提問,我疑惑地抬起了頭。
為什麼他不讓我暫時逃避呢?為什麼不讓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呢?
解決這一切辦法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跟櫻井楓在一起,然後默默祝福星野源。
櫻井楓那個傢伙,此刻一定很傷心吧……「藤井惠,你總吵著要長大,要變成無堅不摧的大人,可是,你知道嗎?如果你總是逃避,總是拒絕,總是賴在原地,你是永遠無法長大的。」
聽見櫻井楓的話,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藤井惠!」
「嗯?」我愣愣地看著櫻井楓,不知道這個傢伙想怎麼樣。
到底想要幹嗎呀?
櫻井楓昨天說過的話,不停地迴響在我的腦海。
「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你肯定生氣啦!別想騙我,嘿,藤井惠,你還記得那時候打破玻璃的事情嗎?」
洗漱完畢,穿著拖鞋和弔帶小裙子,我拖著疲累的身體下了樓。
雖然關係很好,可是就這樣堂而皇之牽著我的手,走在校園裡,總是不太好吧。
「藤井惠!」可剛走了幾步,一股強有力的力量就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瞬間阻止了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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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吧?
天啊,被櫻井楓牽著的樣子,竟然被同學撞見,我真想立馬鑽進地洞里。我想要掙脫櫻井楓緊握的手,可這個傢伙絲毫不肯讓步,依舊緊緊握住。
夏日的夜晚,絲絲涼風像柔軟的絲綢滑過我的脖子,漫天繁星在黑色夜幕中撲閃個不停,周圍有大笑路過的少男少女,我安靜地趴在櫻井楓的肩膀上。
雨點輕輕拍打在我的臉上,眼前的櫻井楓高興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看得出來,這個傢伙很開心。
櫻井楓這小子,千萬不要在這種時刻,對我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啊!
是啊,我總是吵著要變成一個大人,因為似乎只有徹底的成長,才能夠讓我忘記星野源,才能忘記他帶給我的傷害。可是,不知不覺中,我沒有成長,反而把自己變成了一隻鴕鳥,一遇見傷害,就只會躲避,只會視而不見。
像是響應我的想法一般,櫻井楓蹲下身,我從他的背上滑了下來。
「啪——啪——」
抬起頭,櫻井楓正用他的外套幫我擋著雨。眼前的景象讓我的眼眶濕潤了,這麼多年,櫻井楓一直默默守護著我,從不離開我。而我對於他的心情,不是逃避,就是視而不見。
「肯定記得啊!我們六個人就是因為那件事才變成好朋友的呢!」回想起當年,種種美好一點點地浮現在我的腦海。
「我也想討厭你啊,可是我做不到。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我真的無法接受你不理我。」櫻井楓的聲音帶著幾分懇求,那樣的他讓我有些心疼。
看著有些認真和嚴肅的他,我抓了抓頭,將視線往一旁移去,不跟他對視。
算了,試試看吧,還沒有試過怎麼知道呢?說不定真的會喜歡上櫻井楓這個傢伙。
天色慢慢變得暗了一些。
討厭的櫻井楓,為什麼要說出我的傷口?我沒有回應櫻井楓,頭也不回地走掉。
唔……
一邊走,我在心中一邊警告著自己。
逃離開那烏煙瘴氣的酒吧,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我滿足地揚起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