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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都是這麼厲害的嗎？」

「我早就知道他跟紀靜之間不清不楚的，可是只要他不跟我提分手，我就當沒這回事。你為什麼要捅破這層窗戶紙？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多愛他嗎？沒有他，你叫我怎麼辦？沒有他，我不如去死算了。」

「你送我回來叮囑我說有煩惱給你打電話，是不是早就料到……我朋友是那種反應？」

老闆走過來，放下兩盤烤串。孜然排骨和羊肉串十分香。簡維安拿了一根羊肉串，又遞給我一根。

他依舊送我到家門口，臨走前突然說了一句：「有煩惱也可以打電話給我，任何煩惱我都會傾聽的。」

「壓力大不大？」

我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只覺得沒有一點兒吃東西的心情了。

我沒有想到，那麼快我就撥通了他的手機號碼，全然不顧已經是凌晨兩點。

「還可以。大家都專心念書，氣氛很好。」

我覺得很茫然，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不是我第一次撞見了，給你看的照片就是上次撞見他們的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候拍的。可是，我一看到我朋友笑得一臉幸福的樣子就說不出口了。」

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我垂下眼帘：「那個男的，是我朋友的男朋友，那個女的，不是我朋友。」

「別難過了，佛還說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到，順其自然就好。」

雖然我答應了，但並沒有想過真的去向他傾訴什麼煩惱。他只是哥哥的朋友，對我很照顧，我並不想越矩，平白討人厭。

簡維安把手機還給我：「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你現在不說，她也遲早會知道。與其讓她變成最後一個才知道真相的人，不如你做一回惡人，搶在所有人都知道之前告訴她真相。」

簡維安「哦」了一聲，轉移話題：「你哥哥給了你我的手機號碼吧？」

簡維安承認得很爽快：「是啊。你抓到她男朋友跟別的女生在一起，她不憤怒，不生氣，反而讓你等她回來再說，就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她對這個男www.ｈetubｏｏk•com•ｃom生沒有什麼真心；二是她早就知道這件事了。綜合你的反應來看，你朋友顯然是後者。」

「你朋友怎麼說？」

「我先回答你之前的問題，就是因為她擁有的愛很多，所以她不會在意這些她已經得到的愛，而只會在意她沒有得到或者不小心被她遺失掉的愛。因為這些愛，她是沒有辦法再擁有的。」

手機設置了12點關機，屏幕亮起又暗下去。

我最終重新開機，撥通了簡維安的電話，說出心中的疑慮：「為什麼人們在擁有很多愛的時候，卻偏偏只盯著她得不到或者已失去的那份愛不放呢？」

米利突然打電話來，我接通后，就聽到她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質問：「為什麼你非要多管閑事？我都說了等我回來再說，為什麼你要跑去問顧森？」

「這是人之常情，佛都說了，人生八苦，得不到和已失去排在最前面。」

我記得她跟我說過：「寶兒，你不知道我現在覺得多幸福。你也知道我早上多難起床，他每天早上都打電話給ｈttps://ｗww.hｅtｕbｏoｋ.ｃom.ｃｏm我，當我的鬧鐘。連澈不是每天早上都幫你帶早飯嗎？我跟他說了一次以後，他也每天都給我帶早飯了。我真的覺得，你喜歡他，而他也正好喜歡你這件事真是太好了。寶兒，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不可能會跟顧森在一起。」

「就是……」我深吸一口氣，對簡維安抱歉地點點頭，起身離開了座位，躲在角落裡，「我看到顧森跟她在一起，兩個人很親密。」

米利很快打來電話：「顧寶兒，那照片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你應該告訴她現在這個情況。」

米利能跟顧森在一起是我一手促成的，難道他們分手也要是因為我？

「你讓我怎麼冷靜？顧森他跟我說要分手！我不想分手！」

簡維安頓了一下才回答我：「就如你所想的那樣，我事先料到了卻沒有告訴你，因為我告訴你了又能怎樣？你不會相信，只會覺得那是無稽之談。」

「看樣子你過得還不錯，一學期都沒有打電話過來。」

「還適應住校的生活嗎？」

「她說等她回來再說。我總https://www.hetubook.com.com覺得哪裡不對，可是我說不出來，就是有些不安。」

「不是的，我跟你說，他們……現在就在我隔壁桌一起吃飯。今天不是情人節嗎？」

我的臉一下子就發燙了：「不，不是，就是不好意思麻煩你。」

「什麼？」

「佛沒有說，是我說的。」

「哦，這沒什麼，他們是朋友。之前，我們還一起唱過歌呢。紀靜人很好，性格大大咧咧，跟誰都是哥們兒。是你誤會了吧？」米利的聲音很平靜，這一點兒也不像她。

這質問來得太突然，我完全莫名其妙：「米利，冷靜點，慢慢說。」

我艱難地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就是……朋友打電話來質問我為什麼要捅破那層窗戶紙，她說她不想跟他分手，就算他和別人在一起了。還有，她說她恨我。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我問。

簡維安的聲音低低的，好似一把低音大提琴：「怎麼了？」

胸口悶悶的，好似有千斤重石壓在上面，讓我透不過氣來。輾轉反側，依舊沒法入睡。

我還是很難過：「佛真的說過這樣的話ｈtｔｐs://wwｗ.ｈetubook.cｏm.com嗎？」

還是第一次被這樣細緻地關心著，我也只好把對米利的擔憂放在一旁，專心致志地回答簡維安的問題。

簡維安不急不緩地說著。

雖然不懂佛法，聽到這一句，我還是悵然不已。

最終，這個電話以米利飽含怨恨的一句「顧寶兒，我恨你」結束。

米利沉默了很久才說：「等我回N市再說吧。」不等我回應，她就直接掛了電話。

我知道的米利，擁有父母的寵愛，朋友的愛護，可是為什麼她現在在說她唯一不可或缺的是顧森的愛情？

這就是我躊躇的原因，米利暗戀顧森的時候，沒有一天不念叨他的。後來，米利跟顧森交往，更是恨不得時時刻刻跟他黏在一起。

我遲疑了。

我點點頭。

「把你剛剛給我看的照片發給她，她應該懂。」

我沉默了，手機里，他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然而就在我準備回座位的時候，我跟顧森迎面撞上了。他似乎剛從洗手間走出來。他瞪大眼睛看著我，突然低下頭快步走向還坐在位子上的女生。不知道他跟她說了什麼，他們很快就付了錢，快速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