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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

作者:夏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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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年華的意義

第一章 年華的意義

下課鈴聲準時響起,打破了所有的沉默,也將走神的戚月拉回現實。
在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的短暫時間內,書包已經安全著陸了。
「你想讓它陪你一起上課嗎?」安夕看了看時間,「只有三分鐘了。」
「是!」戚月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她大家閨秀她漂亮她什麼好,我什麼都不如她,你去做她同桌啊,你轉班啊,你一個人在這裏欺負我有什麼用?」
「不是啊,可是,我怎麼一點不知道啊?而且就昨天你還說沒有呢。」
從正門回到教室的時候所有人都在低頭默寫課文,大部分人根本沒有抬頭看她一眼,只有最後一排的安夕凝視著她,從頭至尾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只聞「呱呱」兩聲,蛤蟆兄消失在一道漂亮的弧線中。
全班同學清一色地轉過頭,戚月在愣了一秒后捏著鼻子仰起頭,聲音悶悶地道:「我要去醫務室。」
擁有著戚月曾擁有過的所有,而現在就連讓她失去這些的那個人,也被那個「曾經的自己」擁有了。
戚月看著周圍沒人注意到他們兩,彎起手指朝他勾了勾,「誒,問你啊,有沒有興趣談戀愛。」
剛想開罵,突然想起了自己剛才立下的誓言,戚月在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后選擇不予理會。
「去吧。」老師給了她一個手勢。
「哈哈哈,看來你也是有害怕的東西的啊。」安夕更加得意,湊到戚月面前示威,「怎麼樣,求我啊,求我我就把它拿掉。」
「和你男朋友一個班的,他們班班長葉舞涼啊。」
堅持了大半節課,眼看著就要破一整節課沒和他說話的記錄,戚月更是抿著唇一臉期待地準備迎來這歷史性的一刻。
「那個五糧液,你真的和那個五糧液在一起了?」為了怕傳到別人耳朵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戚月說話的時候幾乎都要貼到他的身體。
這句話,戚月有些不太理解。
「誰讓他平時老和我吵老欺負我,我不欺負回去怎麼行。」戚月仰起頭,拚命解釋著自己對他的欺壓。
「那是騙他們的,我才不高興打什麼籃球。」安夕回答得不以為然。
「我知道我剛才的話說得不對。」安夕的懊惱無以復加,「你不要生氣了。」
安夕輕聲喃喃道:「什麼問題這麼神秘?」
就窗而坐的她,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沒有死角的美。那種不食煙火的氣質,是連戚月都忍不住欣賞的。
上課鈴聲響起,教室里的聒噪一下子消了音。
戚月抿唇偷偷笑,「是啊,女人的確很麻煩,你就一輩子光棍吧。」
雖然沒什麼重量,但是從幾千米高空墜落下來,還是有足夠讓人停止呼吸的力量。
女生猛地抬起頭,劉海在空中胡亂飛舞。
戚月坐回位子后舔了舔嘴唇,安靜地拿出默寫本來。
憤怒終於敗給了害怕,戚月最終妥協,「你先說什麼事。」
「喲,謝謝你的關心,做尼姑也不嫁給你。」戚月毫不客氣地反駁回去。
「對啊,有意見有問題不滿意啊?」
「我們今天和四班友誼賽,你不在,怎麼打他個落花流水啊。」一個人的抱怨最終變成了所有男生對於他重色輕友的討伐。
「夠了。」戚月按住了安夕的筆,「你super junior啊?」
如果說和安夕那樣的人接近只會讓自己變得越來越不堪,倒不如撕破臉皮,至少還能挽回點曾經的形象。
「你……你嘴唇流血了。」安夕指著她殷紅的嘴唇,有些手足無措。
你不會記得小學時和同桌的第一句話;不會記得初中第一次數學考試的成績;甚至記不得大學輔導員的名字,但是那些讓你無法忘懷的和*圖*書畫面還是會停止搖曳,最後定格在腦海里。
就像是培樂多彩泥,捏的好兩種顏色混合在一起會變成另外一種漂亮的顏色,捏的不好,就會變成一坨不堪入目的污穢。
首先找到的是韓軒,他正在認真記筆記,安靜的側臉讓戚月一下子忘記了嘴唇上的疼痛。文慧是他的前桌,正無聊地轉著筆。
「喂,下節英文課要默單詞,老樣子,借我看一下。」安夕的語調和平常一樣,不疾不徐。
「你動手在先的!你明明知道我最怕那種軟軟的東西了。」說著說著噁心的感覺又上來,戚月氣得抓起他的書包猛地往窗外扔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夕大笑的時候,戚月似乎感覺有一陣淡幽的香氣滲入空氣中。
「今天放學不行,有個妹子約我。」安夕隨意的一句話就把他們給打發了。
這場鬧劇最終在上課鈴聲響起的時候終結,安夕飛速跑到外面撿起自己的書包回到教室,看到身邊正垂著頭生著悶氣的戚月很識相地沒有開口。
「你不毒舌會死啊。」面對他戚月就是做不到落落大方亭亭玉立,看到他就做出一副包租婆的摸樣起來,「你坐坐好,我有問題要問你。」
「什麼問題啊?我可以選擇保持沉默嗎?」
「我見過她幾次,司令台領操的,似乎在學校人氣很高啊,好像被很多男生譽為女神,據說性格超級溫柔,幾乎沒怎麼見她大聲說過話。」戚月一邊回想,一邊嫉妒起來。
「還要不要我幫你找個律師替你回答了,啊?」戚月瞪大眼湊近他,整個五官被放大。
「安夕你快拿掉!」戚月幾乎要哭了出來,馬尾辮沒有規則地擺動著。
文慧的臉刷地紅起來,「我膽子小,怕被拒絕。」
「我一定要什麼事都跟你彙報嗎?」安夕冷哼一聲,「你當初不也偷偷摸摸和韓軒好的么?」
看到戚月臉上細微的反應,安夕更加大胆地配上動作舞動起來,一邊搓著手一邊還在輕輕哼著曲調,「騷里騷里騷里騷里內嘎內嘎內嘎內嘎。」
像是突然忘記了如何說話一樣,安夕好幾次用力想說的話,都在喉嚨口陣亡了。
「我才不道歉。」戚月整個人趴到桌子上,「睡覺了不理你。」
2005年秋。
「啊!」從高二三班教室里突然傳來了一陣匪夷所思的尖叫聲,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我以後都不想和你說話了。」戚月用力地在桌子中間劃了一條線,「不許超過。」
又習慣性地咬了咬嘴唇,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讓她整個臉部表情一收,苦笑了一聲。
「誒,雖然我們在一樓,你也不能總這樣吧,跑來跑去很累的是不是?」安夕看著自己又一次遭殃的書包哀哀地說。
「這下你默寫又要零分了。」戚月給了他個「可惜」的表情。
一聲不響地默寫完課文後,合上了默寫本。
「那好,你就先幫我問問他有沒有女朋友吧,要上課了,我先回自己班級了。」
「怎麼,被我說中了?」看她整個人怔在原地不動,安夕更是笑得不懷好意。
腦中條件反射般跳出那歡快的曲調,將剛才尷尬的氣氛緩和了一些。
「他們不關心我的。沒人關心我。」
「痛痛痛痛痛,你幹嘛啦,神經病啊。」戚月向來不喜歡別人抓她頭髮的感覺,所以安夕做出這個動作來的時候,她一下子怒火中燒。
「和你這種人做死黨真是太苦命了。」文慧無奈嘆了口氣,「什麼都被比下去。」
「怎麼樣,下次還借不借我抄作業?」安夕一點要把癩蛤蟆拿掉的意思也沒有,朝戚月做了個鬼臉。
「你……你你你……和*圖*書你?」戚月有些語無輪次,期期艾艾了半天還是停留在一個「你」字上。
還沒停住咳嗽的戚月仔細觀察著安夕的表情,似乎沒有提到心愛人會怦然心動的痕迹,一瞬而逝的倒是——木訥。
「好,好。」戚月試著平息了自己的憤怒,伸出雙手按著桌子,「我不和你說話,我發誓,我不和你說話了還不行么?」
「葉舞涼?」戚月的被自己的震驚給嗆得猛咳嗽,「就是那個五糧液?」
「我是沒蛋,你有哦。」戚月抬起鼻孔。
戚月咬了咬牙,捏緊了手中的鉛筆,此刻她覺得她和自己手上的鉛筆一樣,貨真價實的2B。
「你就準備這樣交?」戚月下巴指了指那張被SORRY填滿的慘不忍睹的紙。
在一邊被吵得無心看書的戚月終於忍不住開口,「你什麼時候輩分這麼大,變老爹了?」
「誒,你這什麼反應,我好心問你誒。」戚月不客氣地捶了他一拳。
「安夕我和你沒完!」恢復了行動能力的戚月立刻站起來追著安夕就大叫起來。
文慧走後,安夕正好從廁所回來,看到一路低著頭羞赧著臉回去的文慧,皺了皺眉頭,回到座位上吐槽起來,「你死黨怎麼走路要低著頭?想撿錢啊?」
「你多大啊,初中么?還玩什麼三八線,而且這線還是朝我這裏歪的,明顯對我不利啊。」
「你怎麼那麼八卦啊。」安夕的臉上似乎有些不耐煩起來,「沒有沒有沒有,才沒有你桃花那麼旺盛。」
安夕笑了,雖然這個笑聽上去那樣溫柔安逸。
「別亂給別人取綽號。」安夕用食指戳了她一下。
安夕敏捷地往身邊一挪,看到自己散落一地的書本,伸手制止了戚月接下去的動作,「別激動,別激動,君子動口不動手。」
腳步不聽使喚地走在樓梯上,在高二七班的後門口停了下來,從玻璃窗往裡面看去。
「安夕我警告你,你再不把它從我身上拿掉,我絕對讓你死得很難看,非常難看!」戚月看著自己校褲上的癩蛤蟆整個臉扭成一團,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不借他抄作業的後果會是這麼悲慘。
戚月長吐一口氣,把所有的情緒像裝到一個盒子里關上一樣,朝安夕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綿長笑容。
想到這裏,不由嘆了口氣。
「啊呀好了好了。」實在受不了群體鄙視的眼神,安夕擺了擺手,「打就打,可別像上次一樣打球變打架就行了。」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安夕一臉不服氣,「只許你早戀,就不許我八卦了?」
「討厭。」戚月努起嘴,像是在自己生自己的氣。
嘴唇上深紅色的地方由於接觸空氣太久凝固了起來,也因此,臉色顯得更蒼白。
「那我女朋友也是女孩子,人家也要低調,所以我只能跟著低調了。」
「誰讓你說我是雞,快道歉。」安夕故意做出生氣的表情來。
戚月強忍著想吐的感覺,沒有回答他。
意識到自己的玩笑有些過分的安夕不知道如何道歉,自我埋怨卻無處遁形。
安夕笑得得意無比,伸出手一把抓起癩蛤蟆,走到窗口把它拋了出去。
被這意料之外的力弄得整個人往前猛地一衝,字跡清晰的筆記本上霎時出來一條扭曲的黑色長線。
全班一陣鬨笑,齊刷刷地將頭轉過來。而安夕的動作突然收住,所有人只看到一個有些滑稽的定格而已。
「你……」戚月瞪大眼睛,氣得說不上話。
眼前戚月垂著頭臉色陰暗的樣子,還是他第一次見到。
無數細小的塵埃聚攏在戚月身邊,像是在安靜地聽她訴說心事一般。
灼熱的液體刺得眼睛根本無法睜和圖書開。
視線在教室里逡巡了一番,最終落在了耀眼的葉舞涼身上。
本以為安夕是開玩笑的,可當他凌冽的眼眸堅定不移地落到自己臉上的時候,戚月的質疑終究煙消雲散,「是誰?」
其實高一的時候戚月給人的印象也是如此,溫文爾雅、安靜如水,長著一張沒人捨得欺負的柔弱臉龐,名字會出現在各個和暗戀有關的角落。可自從和安夕做了同桌後人氣一落千丈,許多愛慕者也失望至極,最後為了去尋找新的精神寄託,找了個氣質和她當初如出一轍的葉舞涼。
戚月定定地維持了一秒,然後伸手到嘴唇上,濕濕黏黏的觸感讓她不禁眉頭一皺。
「我是有啊,怎麼,羡慕啊?!」
「安夕,你怎麼跳起舞來了。」英語老師看到有人在默寫的時候又唱又跳忍不住指過去。
折了回去,想去廁所躲一會。
「女人什麼的最麻煩的。」敵不過她的逼問,安夕最終敷衍道。
似乎早就習慣了差遣安夕為自己做事情,幫忙倒水、幫忙交作業、課本沒帶就把他的搶過來、冬天的時候把自己冰冷的手放到他衣服里或大腿下然後看著他蹙眉的表情,甚至有一次上課上到一半突然想吃火腿腸,就威逼利誘他裝肚子痛出校買了根回來。
「對了,上次那個來跟你表白的女孩子,有沒有接受人家?」
「無所謂的。」換來是一個和聲音一樣輕巧的聳肩,「我爸媽又不管我讀書。」
安夕漫不經心一笑,「這個我倒不擔心,我比較擔心你嫁不掉。」
回憶像個漩渦一般,把戚月整個人吸卷進去。一旦沉醉在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中,就怎麼都逃不出來。
「老師。」她突然舉起手,整個人站了起來,「我流鼻血了。」
女孩子都有與生俱來的佔有慾,就連同桌也不會放過。僅僅是共用同一張桌子而已,卻希望自己擁有別人沒有的特權。
「校花你個頭,你是個笑話才對。」氣急敗壞的戚月順手拿起他座位的課本就朝他砸去。
「你女朋友是什麼都比我好,但至少我男朋友什麼都比你好,我們也算扯平了。」戚月的口氣里似乎帶著一點鄙視和自我否定,「我比不過葉舞涼,但你也比不過韓軒。」
欲蓋彌彰。
「是啊,學學人家,多文靜多大家閨秀,你呢?整天這麼潑辣……」安夕又一次不經大腦思考的回答在看到戚月難看的臉色后戛然而止。
安夕明顯地猶豫了須臾,點頭。
安夕薄唇微啟,隨後肆無忌憚地笑起來,「你也太自以為是了吧,誰說過要娶你啊,你想嫁給我也不用表達得這麼直接吧。」
越是這樣聽上去正常的話,就越讓安夕覺得不正常。
而戚月覺得,他和安夕之間就像是白色和黑色融在了一起,本就代表著兩個極端的顏色,怎麼可能融成讓人暖心的色調。
忘記了那時候的天空顏色,忘記了那時候學校門外梔子花的香,忘記了那時校服一共有多少紐扣,卻記得一些鮮明的對話和表情。
連戚月自己都聽出來這樣的話有多假。
好在戚月的情緒沒有失控,她一再告訴自己如果現在哭就太丟臉了,所以即使她的下嘴唇被咬出血來,她的眼眶也毫無濕潤的痕迹。
緣分就像是上帝的手,會將兩個完全沒有交集的人莫名其妙地捏到一起。
安夕瞪了瞪眼睛,抓著她的馬尾一用力,戚月整個人在沒有預兆的情況下向後倒。
「那你先把它……拿走啊。」戚月兩隻手的食指拚命指著自己腿上的癩蛤蟆。
往昔沉澱的苦與澀,終會變成回味起來的酸與甜。
雖然又在意料中被毒舌了,但安夕的一番回答卻https://www.hetubook.com.com讓戚月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一直以來沒有女朋友的安夕,都被戚月明目張胆地視為自己的「私有財產」。
「想也不要想。」與平時無異,腦子還來不及做反應,嘴上的話就已經說出了口。
「超過了怎麼樣啊。」安夕毫不客氣地把半個身子湊了過去,蠻橫地霸佔了大半張課桌。
靠近門這邊有兩個男生竊竊私語著,前面男生轉頭的瞬間,注意到了在後門發著愣的戚月,一個對視后戚月立刻轉身逃離出了他的視線。
醫務室在另外一幢大樓,不可能因為嘴唇被自己咬出血這樣看上去很詭異的原因去打擾醫務室老師,戚月跑到兩幢樓中間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
安夕把剛才飛得亂成一團的課本整理好,支著頭毫不客氣地看著身邊的戚月。
「你和韓軒怎麼樣了?昨天看到你們放學的時候牽手了。」安夕一手支著頭,笑眯眯地看著戚月。
「啊呀,運氣比較好。」本不覺得什麼,被別人這麼一誇,戚月才發現自己是那麼幸運。
「誰管你,你活該。」戚月坐回到自己位子上,「跑死你拉倒。」
陽光從窗外透進來,把安夕皮膚上的紋理照得異常清晰,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最後以最華麗的白眼無視了戚月的問題。
「你有蛋啊?!」女生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你是雞啊,會下蛋!」
其實戚月自己知道,這樣的一句話,刺傷的人不只有對方。
「我就是因為談戀愛了才覺得女人麻煩啊。」安夕補充道。
「我拿掉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哈哈哈哈。」和女生尖銳的聲音遙相呼應的,是男生放肆的笑。
安夕舉起手道了個歉后,所有人有些無趣地轉回頭。只有一邊的戚月還忍不住笑意,用食指抵著鼻子低低地輕笑。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聽上去像讚揚的話讓戚月覺得渾身不舒服,和安夕做了一年又一個月的同桌,不僅僅覺得他越來越討厭,就連最開始對他「至少長得很帥」的好感都沒有了。
「我現在……還沒想好。」安夕拿起書本朝著自己扇了扇風,「想好告訴你。」
戚月就這樣在所有人目光的追隨下跑出了教室,終於來到了沒有一個人的走道,不知道為什麼最終流出液體來的地方不是鼻子,而是眼睛。
明明同桌是最容易日久生情距離,但和安夕在一起,戚月只感覺到了日久生厭。
如果是平時,默寫本早就被身邊的安夕給搶去抄了,但這次他沒有,自顧自低頭不停寫著什麼。
「不就是名字么,和灌籃高手裡的安西教練重名了,又因為籃球打得比較好,他們親切地叫我老爹,這是愛稱懂么?愛稱!」
「他不給你面子還能不給我面子么?」戚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心,交給我處理。」
「老爹老爹,今天放學打不打籃球。」 一下課,一群男生就蜂擁過來,安夕身邊總是在一秒之內成為全班最熱鬧的地方。
安夕修長的手指沒有規律地在課桌上敲打,沉悶的語文課終於奪走了他所有的耐心,趁著老師轉身寫黑板的時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拍了一下戚月的後腦勺。
「誰和你說我光棍了。」安夕抬高了音調。
由於他的個子高,被老師安排在了最後一排,雖然是考試和遲到的絕好地理位置,但卻拖累了視力日益下滑的戚月。
「你太幸福了,同桌是個對你這麼好的大帥哥,男朋友是個初中暗戀你三年的富二代,媽媽是歌唱家,爸爸是作曲家。」文慧一一細數著戚月的優勢。
戚月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嘞,老爹。」一群男生最終在歡呼聲中散了開hetubook•com.com來。
被這樣純粹的笑弄得有點發毛,安夕毫不客氣地打了個哆嗦。
「看什麼,不許你看。」戚月沒好氣地斜睨他一眼,整個人往旁邊挪了一大塊。
和他同桌到現在沒有得到半點好處,不寧唯是,連自己原本的好脾氣都被越磨越暴躁。
體育特長生的安夕三兩步就把她甩在了後面,為了提起她繼續追趕的興趣還故意停下腳步,轉過身對她說:「注意形象注意形象,你可是校花。」
「哄你真不容易,還要興師動眾全班同學來配合。」安夕嘴上嘆了口氣,心裏卻是落了一塊大石。坐了同桌那麼久,他很輕易就能分辨出戚月的心情,而這樣的笑很明顯地表示了他已經被原諒了。
「你怎麼這麼厚顏無恥啊。」戚月做了個厭惡的表情,「放學還準備禍害人家小姑娘?」
這,就是年華存在的意義。
「我那不一樣。」戚月的解釋是,「我是女孩子,要低調。」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愛管閑事啊。」戚月的臉上有明顯的羞澀痕迹。
「也是,你是體育特長生,到時候有這麼多加分,考個大學還不容易?」
「誒,你怎麼樣,不要緊吧?」完全不顧快要滾出教室的筆,關心的全部都是戚月這一個短暫而急促的呼吸。
「看校花啊。」安夕笑了笑,嘴角露出一個淺薄的酒窩。
安夕無所謂地把那張紙撕了下來,把空白的默寫本往前傳。
高二年紀一共有七個班級,前六個班在一樓,文慧、韓軒和葉舞涼所在的七班在二樓。
不知道為什麼,想上二樓是此刻戚月腦子裡跳出來的唯一想法。
「呵。」戚月突然的一陣冷笑,讓安夕本就拿得不穩的筆突然彈飛。
戚月倒顯得雲淡風輕,「我沒生氣,真的,我覺得上帝是公平的。」
戚月瞄過去,紙上的空間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字跡「SORRY」給鋪滿了,卻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每次都津津有味地炫耀著這些在她眼裡認為天經地義的事,讓一邊的死黨潘文慧只有羡慕的份,「安夕怎麼對你那麼好啊。」
「還好意思說,一個男人這麼八卦,當心以後娶不到老婆。」
「說什麼話呢。」戚月用手背拍了拍她的肩,「那個時候我和韓軒戀愛還多虧的你牽線搭橋,我欠你一個人情,你不是一直對安夕有好感么,要不我也給你牽個線?」
「你……你……」戚月怕怒參半,半點不敢動彈。
「不是這個問題。」下課鈴響起,沸反盈天的教室充斥著各種聲音,掩蓋掉了一些安夕的後半句話——
「我心情很好,好得不得了。」說完還很不自然地笑了笑。
再難忘的漫長時光,都會變成「一眨眼」的瞬間。
安夕的表情瞬間凝固,腦子混沌成一片。
似乎真的抱著說道做到的決心,戚月打開課本開始全身心投入到課文中去。
「傳——」老師的聲音一響起,所有同學都自覺地放下筆。
「好啊不要說啊,看你忍不忍得住。」安夕似乎有十足把握,無所謂地聳肩。
「是是,你快睡覺,多睡覺少發騷。」
記得一年前剛換座位的時候,戚月對安夕的了解並不多,從表象推斷出他是個話不多並且有點酷的男生,配上很討好的帥氣面龐,甚至還暗自得意過。但日久見人心,沒想到這傢伙在欺負人和毒舌上面倒是天賦異稟,就連一向好脾氣的戚月也被弄得「潑婦」起來。
「你又沒蛋,怎麼疼。」男方挑釁地回道。
「轉過你的頭去,看到你就蛋疼。」戚月用手把他看著自己的臉推回去,但對方不依不撓地又轉了回來。
說不出的鬱悶情緒漫過頭頂,對戚月而言葉舞涼就像是「曾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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