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念念不忘的氣息
安夕摟住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自己是聞不到的，只能聞到自己愛著的人的氣息……」
早已為被標了「The End」標籤的故事，竟然有這麼逆轉性的顛覆。
安夕嘴角微微抬起，「那天葉舞涼生你氣把你的鉛筆盒扔了出去，我去撿的時候發現戒指不見了，放學后一個人把樹叢找了個遍，終於找到了。」
「怎麼了？」安夕覺得她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擔心地問道。
安夕驀地抬頭看著她，「什麼？」
猝不及防的美好，浸透了本來快要絕望的世界。
從遇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那是你。
夢中有陽光、有白球鞋和打籃球的學長、有幾年來讓人朝思暮想的畫面；有課桌上兩人的名字、有學農時漫天的星辰、有磅礴大雨下搖曳不停的雨傘……
等待了太久了。
身體沒有緣由的發冷，快要供血不足，心臟在拚命加班。
是只有愛的人，才能從對方的呼吸中感受到的特殊的香氣。
戚月看著他，沒有說話，一半的身子在門裡面，另外一半被旁邊的牆壁擋住，她把手上的照片往安夕懷裡一塞。
和預想的事情不一樣，戚月有些茫然地睜開眼，「恩？」
戚月不知道安夕是怎麼做到的，但是真的如同度身定製的一樣。
「但是……」
安夕閉起眼，整理了一下腦子裡所有的線索。
安夕低著頭像是在思索著什麼，片刻，把她抱進懷裡。
氣息，就是只有愛著你的人才聞得到的呼吸中屬於你的特殊的味道。
所以兩人光是站在那裡，就會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遇到。
「我本來以為是下期上的，沒想到提前了。」他的臉上充滿歉意，「如果這篇文章對你造成困擾，真的很抱歉。」
戚月抬起頭，想再一次確認這個味道。
否則怎麼會在這麼久這麼久以後回國，第一個就想見他。
戚月的腦中飛速掠過一些場景，然後蹙眉，「那貌似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相見吧？」
這是一個漫長而美好的吻，這個吻像是一個漫長的鏡頭。
有一切一切可以見證他們過去的東西。
戚月回憶起來那時候安夕用癩蛤蟆捉弄自己時不得已的的妥協，才發現那似乎是很遙遠很遙遠以前的事了。
好似，曾經，遇見過。
「記不記得曾經告訴過你，我不擅於表白，死也不會表白？」安夕的眼睛睜了和圖書開來，卻變得無比深沉。
心中太多的感動紛沓而來，變成源源不絕的淚水。
手指抵著她的背部，重重地挪動起來。
戚月從衣服里拿出了一條項鏈。
她真的希望有人給她即使萬劫不復，也在所不辭的衝動。
安夕笑笑，「時間不還多著么？不要搞得以後見不到似的。」
「我一直覺得，你有一種很特殊的氣息。」開口的是安夕，「是一種讓人念念不忘的味道。」
原來從很久以前，他就愛著自己了。
「的確啊。」安夕點點頭，「要不要吃糖？」
安夕正躺在床上拿著和戚月的那張合照凝視著，一陣突兀的門鈴聲響起，下意識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正詫異著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人會來？
就像高中時同桌的距離一樣，手輕輕一抬起，就能和對方的十指相握。
「恩，初戀，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初戀。」安夕的解釋著，「雖然是暗戀，但是持續到了現在。」
「帶我走。」這次，戚月的聲音乾脆而決絕。
空氣中，一種特殊的香氣越來越濃烈。
「你在採訪里，說的那個人，是我嘛？」戚月說著往安夕所在的地方走近了一步，兩人只差一個手臂的距離。
希望他在身邊，希望他永遠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但是……我能認得出來。」屬於你的特有的東西，都能認得出來。
修長的雙腳從床上跨下來，走到門口，沒有猶豫就開了門。
雖然是極其浪漫的故事劇情，但是自己將要面對的，還是事實。
安夕從口袋裡掏出了戚月高中時最喜歡吃的糖，在臉頰旁邊搖了搖，「你高中時最喜歡的，來一粒？」
「你想得到的。」戚月遞給他一個無限信任而任性的眼神。
無可奈何地含著淚，離開了他的懷抱。
氣氛一下子冷卻下去，沉默橫亘在兩人之間。
就是他的氣息。
是所有觀眾心裏最美麗的結局。是從故事一開始就期待到現在的結局。
「還記不記得這個？」安夕舉起一枚用紙做的戒指。
近在咫尺，似乎一個攝取，都能聞到對方的呼吸。
想起了什麼來，擁抱被依依不捨地終止后安夕突然跑去抽屜里拿了什麼出來。
不僅戚月，連安夕，現在的心跳也異常猛烈。
戚月仍然保持著面無表情的臉，「怕後面你太忙，沒空見了。」ｈｅｔｕｂｏok.com.ｃom
安夕在原地不知道如何作答，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控制了一下情緒。
是一句大部分人一生只會說一句的話。
月光冷靜地著覆蓋了每一個角落，即便是夜晚也能被光線浸透。
似曾相識，是什麼感覺？
這樣的氣氛雖然很好，但是這種狀況不明的旖旎場合，讓兩人心中多少有些芥蒂。
多美好。
安夕顰眉想了半天，搖頭。
是來自記憶深處的，讓人難以忘卻的氣味。
「好久不見。」
一個意味著太多太多的數字。
戚月的腦子裡一團亂。
這樣的告白。
又原來從很久以前，自己就愛上他了。
戚月高興得不停大笑，「我早就不怕癩蛤蟆了。」
安夕不置可否，臉上寫滿了犯錯的表情。
「是啊，你是該道歉。」戚月的口氣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這次，是戚月抱緊了安夕。
第二字寫完，十劃。
安夕被她手上的雜誌吸引住，在發現了是有自己一百問的那本雜誌后，深吸一口氣。
第三個寫完，七劃。
三個字，二十四划，不多不少。
有自己，也有他。
「我想到了你，雖然沒想到真的有一天會把它給你，但是只有你會是它的主人。」
「這麼久以前答應的事，早就沒有效力了。」口是心非，永遠是戚月最擅長的事。
「初。」
「啊？」
戚月的情緒從一開始起就過於激動，站在安夕對面，看了很久很久他的臉，最後緩緩開口道：「我曾經聽說，只有最愛你的人才拍得出最美麗的你來。」
在一個觸手可及的地方。
「流浪在外國的時候，身邊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紙，我想著一張紙能做什麼，突然想到了你。」
戚月覺得他的表現很煞風景，不過無奈地攤出了手……
這個時候，她真的很希望有個人陪她一起義無反顧，陪她一起前往一個未知的世界。
低頭看到手心的那一刻，整個人怔在那裡不動。
像是終於鬆了口氣，安夕無聲地長吁一口氣。
沒有語言或眼神的害羞，心卻貼在這麼近的地方。
而所謂氣息，就是只有愛著你的人才聞得到的，呼吸中，屬於你的特殊的味道。
「那沒辦法了。」安夕搖了搖頭，「我只能再抓一隻癩蛤蟆來要挾你了。」
「你會遇到一個人，讓你奮不顧生地想為了她跑遍全世界，把自己見過的世wｗｗ•hetｕboｏｋ•ｃｏｍ•com界都照下給她看。」
感受到悲傷這樣的力度，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安夕也做過相同的動作，戚月問道：「對了，你那個時候……學農的時候，在我背上寫的是什麼字？」
如果說自己心裏還殘留這一些義無反顧的勇氣，那這「放心」兩個字，會終結所有的幻想。
否則怎麼會在他和別人戀愛的時候那麼吃他女朋友的醋。
一切就好像是昨日的光景，一切發生的事，好像就在昨天晚上做的那場夢中。
或許是因為這場暗戀沉睡得太久，蘇醒的時候才會那麼讓人感動得那麼措手不及。
戚月被牽起的嘴角，似乎再也回不到原位一樣。
安夕用手指緩緩地抹去她的眼淚，「高中的時候你說不喜歡太吵的男生，喜歡安靜的男生，然後我就去學了攝影，覺得那樣子應該是你喜歡的樣子。」
聽說只有最愛你的人，才能照出最美麗的你來。
戚月伸出左手來，「我還沒戴上戒指，也沒領結婚證，誰說我要結婚的？」
戚月還在為剛才安夕的話而迷茫，突然所有的空氣被侵佔，換來的是柔軟的觸感以及對方呼出的二氧化碳。
感覺到從背後傳來最後一筆的力度，聚集著他所有的感情。
空氣一下子溫暖了起來。
第一個字寫完，七劃。
「初？」戚月不解。
接過懷裡的照片的安夕還有些不知所然，睜大眼不解地看著戚月，「明天我來拿就行了，不用這麼晚還送來吧。」
安夕自己也無法解釋，「可能是想找個特殊的時候還給你吧。」
被封存已久的筆跡，經過了無比緩慢而冗長的時光，終於在光線下展現了價值。
「那個人，難道不是我嗎？」最終，兩人的距離只剩下一個手掌。
戚月強忍住想哭的衝動，翻騰著的各種情緒里被感動佔據了一大半。
或許在心裏就知道，終究會再次相遇的。
「啊，怎麼會在你這裏？」戚月興奮地接過去。
「你會遇到一個人，值得你用所有的勇氣，換來『我愛你』三個字。」
MARRY ME。
「最愛我的人，一直是你，是不是？」
戚月有些不解，「什麼感覺？」
安夕用著無比溫柔的動作，拿起了她的左手，把戒指輕輕推到最裡面，「禮尚往來一下。」
說出了和自己內心完全一樣卻羞於開口的獨白，讓戚月覺得有些吃驚，「我從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不知道我的氣息很特殊啊，倒是你……」
安夕一直最怕看到戚月哭，但這一次，他沒有想去安慰或勸說，只想讓她哭得痛痛快快。
對方似乎笑了笑，手上的力氣有些鬆散。
所以看到那個笑容時才會讓人那樣安心。
「這是……」
戚月手上的紋路明顯而光滑，視線稍稍往上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戒指後面那一行預料之外的字體吸引。
「那個人，真的是我嗎？」又走近了一步，只差半個手臂的距離。
愛情沒有煩惱，只有決定。
「這個做得不好。」安夕走到工作桌旁，打開抽屜拿出了另一枚精緻的紙戒指，「這個，才是獨一無二的。」
安夕愣在了原地。
「我愛你，但是我不會破壞你的生活。」安夕又一次寵溺地拍了拍戚月的頭，「放心。」
突然被說起了自己年少時的擇偶標準，戚月覺得有些害羞，「你不用改變啊，你這樣就很好。」
雖然沒有人給她做選擇題，但她卻在和自己做著激烈的鬥爭。
安夕驀地笑了笑，「突然想起第一次換你做我同桌事的感覺。」
每一個細小的動作看上去，都像一個無比漫長的特寫鏡頭。
上面水筆寫著的密密麻麻的SORRY，依舊清晰可見。
就好像長久時光里留下來，被沖刷不掉的感情。
基調一下子由悲傷的黑轉為最純潔的透明，讓所有人都不禁大鬆一口氣。
半響，安夕緩緩開口說道：「我一直在想，當某天我突然想見你，你會不會從我的相機中出現，對著我笑，做著各種各樣的表情。」
大小正合適。
「答應我，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這個哪有獨一無二了。」戚月看著它，感動快溢了出來。
「雖然很俗套，但是我想說，現在我怕，我怕再一次失去你。」
「是啊，以後是不會見不到的。」戚月往屋裡挪了點，但還是有一小半的身子在外面。
「誒。」
這樣獃著命令式口吻的質問，讓回答的人也多少帶著心虛。
迷戀已久的芬芳再慢慢靠近，戚月閉上眼，這一次，那氣息終於可以真實地被感受到了。
她使勁吞了吞唾沫，聲音澀澀地說道：「你的字真的很醜。」
戚月背脊一緊，渾身都輕輕發著顫。
他們究竟何時相愛？
一個數字的七。
安夕剛想開口，又被戚月搶過話去，「是不是如果我沒看到這篇https://m.hetubook.com.com採訪，你就一輩子不會告訴我？」
「但是你會遇到一個人，那個人讓你為了她忍不住想去變得更優秀。」
這句放心，讓所有的事都變得沉甸甸起來。
她一直是喜歡安夕的，她一直都知道。
一些滑稽的畫面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記得啊。」
在無限短的時光內，留下無限多的回憶，然後在無限長的未來里，去懷念屬於你的氣息。
只有，氣息知道。
在他的懷裡，想了無數無數畫面，嘴角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無法確定的身份，讓一切都變得又絕望卻又有希望。
「你不是要這張照片嗎？我給你送過來了。」語氣冷冷的，聽不出真實的情緒。
「那為什麼不還給我，一直保存在你這裏啊？」
「你說的是現在嗎？」戚月拿起他的左手，給他的無名指套上，有些偏大，「既然你替我保管了這麼久，就送給你了。」
否則怎麼會每次在自己失意難受的時候，總是想起他來。
——是氣息。
好像在等待著什麼歷史性的時刻一樣。
帶著一種名為「安夕的味道」的特殊氣體。
「恩。」安夕點頭「不過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眼睛里冒出的不受控制的溫度，讓戚月覺得自己沒有後悔，自己絕不會後悔。
戚月把所有的希冀都放在了安夕身上，須臾吐出一句話，「帶我去環遊世界。」
對方沒反應，讓戚月急起來，「喂，安夕，你到底準不準備好好表白？」
對方明顯有些失落，像是被拒絕了一樣，臉上的表情寫滿了難過。
「怎麼，你怎麼不說話了？」戚月把雜誌舉到臉的旁邊，抖了抖，「採訪的時候不是說了很多嗎？」
他們究竟何時遇見愛？
「怎麼是你？」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戚月，安夕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你馬上要結婚了。」
可不可以以為是——
這一場劇終。
沒有人知道。
戚月抑制住眼淚，慢慢走進了門。
鏡頭中是畢業后兩人的第一次相見，人海茫茫中只一眼就能將對方從千萬人中分辨出。
只有下定決心要去追尋的東西，才叫做|愛情。
安夕有努力回憶了很久，突然心有靈犀般地感應到什麼，湊近她的耳畔說道：「還記不記得你說要答應我一件事？」
有些出乎意料，心情怎麼都安靜不來。
「你快點想想，有什麼辦法，讓我可以順理成章地接受你。」戚月期待地看著安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