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黎素萍還想說什麼，人心肉做，看著姚晨東和簡西艱難地相守，她的心怎麼會不軟。

「你說得倒輕巧，你沒看看你把我們一個個都嚇成什麼樣子了！」

「小西，你快聽，這是衛斯明錄給你的。」姚晨東幾乎聲淚俱下。

「嗯。」簡西答應了，沒有任何的猶豫，她可以很自由地和姚晨東在一起，永遠地在一起。

黎素萍看著簡西，她很放心把兒子交給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的女人，她一直錯怪了簡西，錯判了他們的愛情，也險些讓兒子錯過了這樣一段美好的姻緣。也許，她真的老了，老到需要停下來重新看看身邊的孩子。

姚晨東走到簡西的床邊，用手在她的掌心間摩挲著：「你都救了我一命了，我媽還能拿我們怎麼辦呢！」

出於肺腑，黎素萍很感謝簡西的奮不顧身。

鬼使神差般的，姚晨東打開了手機。黑暗的屋子裡，手機閃爍著唯一的燈光。姚晨東點開了視頻。

「阿姨……」簡西有些驚慌失措，她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景下見家長。

「說實話，我曾經很討厭你。」黎素萍說著這樣的話語氣卻依舊平緩和睦，「我討厭你改變了我的兒子，顛覆了我的家庭。但是就在你昏迷的時候我真正看清了我的兒子。其實我接受你並不只是因為你救了晨東，也因為我真正開始選擇去了解他。以前我總以為，他對你的感情是源於對家庭的叛逆，和對我們的不滿。我們覺得他不成熟，不安定，更覺得他不孝順。可當我看到你願意為他犧牲性命，他也能為你魂不守舍的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一切都是我看輕了我的兒子。他已經不再是被我呵護在手心裏的那個孩子了，他已經漸漸成長為一個有擔當，有責任心的男人。簡西，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采采把你和晨東的故事都告訴了我，我不再怪你，也不再阻擋你們相愛相守。」

「您放心，我會一直陪著小西，直到她好起來為止。」姚晨東深情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簡西身上，「我相信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姚晨東被攔在了手術室的門口，滿手的鮮血，充滿著簡西的餘溫，他絕望地蹲在了手術室的門口。

「我早上起來真害怕這又是一場夢。自從你昏迷之後，每晚我的夢裡都是你醒來的場景，我很清楚我在做夢，但是我哀求我自己不要醒來，因為一醒來，這就真的是一場夢了。」姚晨東的聲音有些發抖，他低頭輕吻簡西的手背，「小西，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嗎？我害怕你永遠都不會醒，我害怕你會永遠離開我。」

姚晨東拜託路璐照看簡玉珍，他的痴情路璐看在了眼裡，她無數次祈求上蒼可以讓簡西快點好起來，希望她和姚晨東能夠走到最後。

要麼同生，要麼共死。

葉琛聞訊趕來，他剛做完另一台手術就被通知有一名生命垂危的女病人需要緊急搶救。

劉湘滿臉的黑線，她沒想到姚晨東竟然還真好意思說這話，她「切」了一聲：「懶得理你們，我先走了。」說著揮了揮手，和簡西道別。

簡西釋然地一笑：「這不都過去了嗎？」

「啊？我媽和你媽？」簡西沒弄明白，「你媽媽怎麼也……」

「小西，你知道嗎？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你醒了，我們結婚生子，幸福地在一起。求求你，別讓這些成為夢境好嗎？這樣真的很殘忍。」

「好很多了。」簡西輕聲https://m.hetubook.com.com說，「阿姨，聽晨東說您也剛做完手術，您沒事了吧？」

簡西出院那日，劉湘本來安排了一場盛大的「重生Party」，可姚晨東卻替簡西推辭了，他有個更加重要的地方要帶簡西去。

姚采采趕了來，衝上前，拉開了姚晨東。

「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晨東……」簡西不由得喚出聲，姚晨東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繼續說道：「現在，小西就在這兒，我們兩個就應該在這裏了斷。我知道你選擇退出不是因為你懦弱，而是為了成全小西的愛。所以，即使我在愛情的勇敢上輸給你了，但是我會用今後的日子向你證明，我愛簡西，跟你一樣愛她。我給你一個承諾，也給小西一個承諾。我愛簡西，一個人，一輩子。」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簡西，從采采口中得知簡西是為了救姚晨東才會這樣，黎素萍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對簡西再也反感不起來了。

簡西不由得俯下身去，撫過衛斯明的遺像，他的笑容，他的溫柔，不僅僅銘刻在了這冰冷的石碑上，更是刻在了簡西和姚晨東的心裏。

姚晨東笑笑：「這還沒過門，就開始同仇敵愾對付我了，哎，看來以後我要被家裡這三個女人煩死咯。」

簡西不解地看著姚晨東。

簡西笑著沒有說話。

「我是姚晨東的母親。」黎素萍想了很久，還是想和簡西談一次。

簡西看到姚晨東一臉緊張不禁覺得好笑起來：「你以為她會和我說什麼？」

姚晨東的心好累，他害怕所有的將來會在某一天清晨隨著簡西的離去而永遠逝去。他不敢入睡，害怕每一次清醒，又害怕每一日的到來。

姚晨東細細看了下袋裡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都是我媽和你媽讓我帶來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葉琛走了出來，四處找尋著姚晨東的身影。

「什麼都別說了。」黎素萍了解自己的兒子，此時此刻，還有什麼比簡西的生命安全更重要呢？

簡西住院的日子里，姚晨東奔走于工作與醫院之間，又要操辦婚事，忙得團團轉。簡西幾次勸他弄得簡單點就好，可他執意要給簡西一個最完美的婚禮。簡西好想告訴他，她最完美的婚禮，只要有他就已經足夠。

「斯明。」姚晨東突然開口，「今天，我們兩個要當著簡西的面來一場男人間的了斷。」

姚晨東看著簡西被推出手術室，他跟了上去。再不理別的，這一次，他一定要和簡西在一起。

「簡西，我把我們晨東交給你了，你們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黎素萍握著簡西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帶著手機衝出了家門，開車一路疾駛來到醫院。他走進簡西的病房，激動地握住了簡西的手，他把手機打開，播放著那段視頻。

姚晨東拎著大袋小袋地走到簡西的病床前。

「這是要帶我去哪裡？」簡西問。

「你媽媽來看過我了。」簡西突然說道。

簡西壓根不知道姚晨東在外面，連忙解釋：「胡說八道，我都不知道他來了。」

簡西主動地擁抱了黎素萍，所有的恩怨，所有的對錯，都在愛的感動下一一化解。

「你這樣劉湘不生氣嗎？」簡西對姚晨東推掉了劉湘的安排有些疑慮。

「我的孩子跟我一樣呢，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嚇壞！倒是你，讓我時時刻刻https://m.hetubook.com.com都放心不下。」

姚晨東彷彿已經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他腦里不停地浮現出簡西的身影，他的心像是在和簡西對話，但卻始終開不了口。

姚晨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不好，我該站遠一點，不讓她看見的。」

簡西沒有說話，姚晨東繼續安慰她：「小西，讓過去的都過去吧。我們經歷這麼多就是為了往將來飛奔，不要再回頭看了。」

「我們已經儘力了，現在只能靠她自己。」葉琛看向姚晨東，「你不能放棄，她的生命力很頑強，現在只有你和她一起打這場仗。」

簡西怎麼也不會想到，她還能聽到衛斯明對她的祝福，她還能感受到這個陽光大男孩在愛中最後的退讓和犧牲。

「小西，你知道嗎？你可嚇死我了。」劉湘還是一副一驚一乍的樣子。

姚晨東握住簡西的雙手：「真的，千真萬確。小西，我們有了衛斯明的祝福。」

簡西鄭重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要向前看，美好的未來等待著我們！」簡西突然意識到姚晨東開的路線，「你是要帶我去衛斯明那兒嗎？」

「暫時還沒過危險期，簡單來說就是失血過多，大腦暫時性缺氧導致了腦部受損，現在還在昏迷。」

黎素萍打斷了她的話：「你先聽我說完。久而久之，我發現我根本不了解我的兒子，從來就沒有走進過他的世界。也許，我們為他的人生安排了太多，鋪設得太完整。我們都以為他的人生就應該按照既定軌道行走。可人生總有很多意外，你就是他人生中的那個意外。」

簡西回憶了下：「我也不知道這算是我進了他的夢，還是他入了我的夢。反正那種感覺很真實，好像是我真的在和他說話。他說他早就知道了我和姚晨東的事情，他不怪我，而且祝福我們。」

劉湘還想再說什麼，眼角的餘光瞅見了在病房外踱步的姚晨東。

姚晨東從口袋中拿出衛斯明的手機，遞給了簡西。

黎素萍感嘆道：「晨東從小就是個好孩子，他聽話，乖巧，學習也好。我和他爸爸都以他為傲。可自從退伍之後，我們都覺得他變了。」

姚晨東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洶湧而至的寒冷席捲了他的內心。他腦海中不斷浮現簡西推開自己的身影。簡西的叫聲，貨車的剎車聲，所有的聲音都透徹刺骨的絕望，姚晨東徹底崩潰了，他站起身來，用手揮向牆壁，雪白的牆壁沾染著一個個血痕，分不清是簡西的血，還是姚晨東的。

簡西也被姚晨東的話語所感動，她對著照片中的衛斯明說：「斯明，我欠你一句對不起，也欠你一句謝謝。我會記住你的愛，你的付出，你的犧牲，你的勇敢，你的執著。你一切的一切，我都會記在心裏。我會把我的歉意和謝意帶進我對你的記憶，珍藏在心裏，一輩子。」

不久，兩人攜手來到了衛斯明的墳墓前。

「不，阿姨，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把晨東帶到了這個世界上，謝謝你同意我和他在一起。阿姨，我也請你相信我，無論何時何地，晨東依舊會是那個讓你驕傲的好兒子。」

姚晨東抬頭對上簡西的眼睛：「小西，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你是真的醒了嗎？」

衛斯明的聲音再一次傳入了她的大腦，就跟她夢裡的聲音一樣。她靜靜地聽著衛斯明的一字和*圖*書一句，淚水還是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就像是劉湘說的那樣，衛斯明就是這樣一個人。

簡玉珍從老家趕來，看見女兒這個樣子差點哭暈過去。

「阿姨，謝謝您。」簡西由衷地感謝黎素萍，解開他們相愛相守最後的束縛。

姚晨東突然站了起來，衝到葉琛身邊，問道：「簡西怎麼樣？」

陽光斜灑在簡西和姚晨東的側臉，他們不禁對視，看見彼此頸中的項鏈，直指著彼此的內心。

「小西，你昏迷的時候究竟想了些什麼？」劉湘好奇地問。

簡西繼續說道：「她和我說，讓我好好監督你，一定要你對我好，不然就告訴她，她從軍區趕回來打你這個不孝子。」

這是他們愛的方向，也是他們永恆的幸福。

「她會沒事的。」采采安慰哥哥。

雖然他極力地安慰著自己，簡西會醒，可事實的殘酷也將他一次次地擊垮，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好似都不足以喚醒沉睡的簡西。她就像一個睡美人，可他卻不是那個能吻醒她的王子。

簡西笑笑道：「是你怕劉湘弄什麼花樣來折騰我，還是怕她又出什麼怪招來折騰你啊？」

「阿姨，對不起，我不知道……」簡西急著想要道歉。

劉湘聽著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說道：「小西，你不會傻了吧？」

簡西伸手從頸間掏出了那根項鏈：「你看，這也好好的。」

「怎麼可能沒事？」姚采采搶著說道，「你都幾天幾夜沒睡了。哥，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吃得消嗎？」

黎素萍看著姚晨東： 「還是回家休息吧，否則簡西醒了，你也倒下了。」

簡西醒來的時候，劉湘的孩子已經百日。她抱著孩子激動地來探望簡西。

黎素萍搖了搖頭：「你不用謝謝我，是晨東的不顧一切打動了我，是你的奮不顧身感動了我，是你們對愛的執著讓我重新審視這個世界。也許我們那代人的觀念真的已經老了。」

「晨東，你知道是誰把我叫醒的嗎？」

簡西抬手拂過姚晨東的臉龐，本就消瘦的姚晨東由於這幾個月來的恐懼，兩頰已經瘦得明顯凹了進去。簡西心疼地撫摸過他臉上每一寸肌膚，像是要用手記住他的輪廓，用心撫慰他的恐懼。

簡西看著不禁覺得好笑：「都當媽媽了，還這副樣子，也不怕嚇壞你的孩子。」

「怪不得要轟我走呢！」劉湘指了指外面，「看人家才站了幾分鐘啊，就心疼了是不是？」

「阿姨，您別這樣，小西會沒事的。」姚晨東安慰著，這是簡玉珍第一次見到姚晨東。

姚晨東不停地播放著視頻，他的眼淚浸濕了簡西的雙手，他等待著一個奇迹。

「是簡西？」葉琛問道。姚晨東點了點頭，看著他滿手的血，葉琛神色凝重地走進了手術室。

「媽。」姚晨東沒想到母親會來。

他一遍遍地回看著衛斯明對簡西的求婚，他居然已經感受不到那時的難過，取而代之的是羡慕。他奢望有一日，簡西也能看到他對她的求婚，他對她的誓言，然後幸福地笑著答應和他一輩子在一起。

一日，簡西在病房裡無聊地玩著手機，一個陌生的女人走了進來。

黎素萍繼續說：「我曾經以為，他忤逆不孝，大逆不道。氣死了他的父親，卻還是一意孤行。」

葉琛一臉凝重，姚采采也忍不住了： 「你倒是說話啊。」

「你就說一下嘛，就當滿足下我的好奇心。」劉湘纏著她不肯放過她。

姚和*圖*書晨東逞強道：「我沒事。」

姚晨東見簡西一臉輕鬆，便已經知道沒事。

姚晨東嘴角微微上揚，說道：「嗯。」

劉湘瞪大了眼睛：「告訴我告訴我唄，也好讓我多點寫作的靈感。」

姚晨東搖了搖頭。

劉湘故作可憐地抱起自己的兒子：「兒子啊，你乾媽都不待見咱們了。我們還是識趣地走吧。」 走了幾步，劉湘突然轉過身：「小西，我覺得衛斯明是真的原諒你了，像這傻小子的性格。」

簡西微笑著，她想著應該怎樣和這位未來的婆婆打開話題，可她本就不善言辭，此時更是說不出話來。

在車上，姚晨東全程沒怎麼說話。

姚晨東笑而不語。

簡西急著說道：「劉湘，你說什麼呢？！」

「小西，還記得你當初說的那些話嗎？你說你希望你的戀愛是自由的。我有努力，我努力地去掙脫我的命運，只為了你，所以你現在也要為了我好好地活著，我會等你醒來。」

「簡西，謝謝你。」黎素萍終於開了口，「謝謝你救了我的兒子。」

姚晨東還是不肯，姚采采只能使出殺手鐧：「媽才動完手術沒幾天，你這樣不是要她為你擔心嗎？」

「……」簡西什麼都沒說。

簡西反覆地播放著這段視頻，幾乎是聲淚俱下地問著姚晨東：「這……都是真的嗎？」

黎素萍走到簡西的床邊：「身體好一點了嗎？」

姚晨東看著母親，黎素萍拍拍兒子的肩膀：「你也要注意身體，采采說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休息了。」

「這是？衛斯明的手機？」

空蕩蕩的屋子裡，姚晨東極力地想要睡著，可眼睛一閉上就是簡西的影子。他根本睡不著。

救護車呼嘯而過。

姚晨東微一皺眉，問道：「她和你說什麼你都別太放在心上。我媽這個人，嘴硬心軟的。」

簡西狐疑地望著姚晨東，他的眼裡透著認真，他蹲下身子，擺上鮮花，用手撫過埋葬骨灰的石墩，嘆了口氣，說道：「臭小子，是我輸給你了。」

「人老了，就是這點毛病，不礙事的。」黎素萍語氣平緩。

真的，只差那千分之一秒，他們就有機會走到最後。

「嗯。」簡西笑著點了點頭，她目送著劉湘走了出去，神情交錯間看見了姚晨東提著兩大包的東西走了進來。

姚晨東退後兩步，姚采采抓著葉琛問：「這是什麼意思？」

姚晨東沒辦法，這才同意回家好好休息一晚。

「小西，你嫁給我好嗎？」姚晨東忽然說道，帶著一絲沉沉的忐忑，也帶著一種無法割捨的眷戀。

簡西滑動著手機，拉到了最後，那段她曾經不敢再看的視頻，終於還是被她親自點開。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簡西安慰道。

「我也有話要對衛斯明說。」簡西閉了閉眼。

「是斯明，是他把我叫醒的。」簡西開心地說道，「他說他原諒我們了。雖然是個夢，但是真的好真實，我相信他是真的原諒我們了。」

簡西拗不過她： 「我夢見衛斯明了。」

「我從沒想過她還能原諒我。」

簡西問道：「這都是什麼呀？」

姚晨東和劉湘打了聲招呼，劉湘故意怒道：「姚大警官，你們家簡西現在眼裡可只有你了，連我這個好朋友和乾兒子都抵不上你在外面站個五分鐘。真是人情冷暖啊。」

葉琛搖了搖頭：「不知道。」

「對啊，兒子，趕緊回家睡一覺吧。」

「是我輸給你了，斯明。你比我勇敢。」姚晨東鄭和*圖*書重其事地說道，「我們都愛簡西，但是你比我愛得更加勇敢。就連分開，你也要比我洒脫無數倍。你贏了。」

簡西回了劉湘一個白眼：「是是是，我是傻了，才會跟你說這些，趕緊帶著我的乾兒子回家，孩子這麼小，帶他來醫院幹嗎。」

看著看著，姚晨東突然發現還有一段他和簡西都沒有看到過的視頻。他點開了那段視頻，心裏頓時五味雜陳。

簡西笑眯眯的：「不告訴你。」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采采搶先一步問。

簡西笑得舒心暢然：「晨東，我覺得你媽媽挺不容易的。」

「喂，你這人還有沒有良心，拿我的昏迷當靈感啊？」簡西嗔怒。

姚晨東直起身來，順勢扶起了簡西。他用手緊緊地將簡西的擁住，對著衛斯明那個陽光的笑容，說道：「斯明，你放心吧，我們會好好地，我們會連帶著你的那份愛，一直好好地，一路走下去的。」

「就劉湘那個性子，她能生氣多久？再說了，你身體才好，經不起她的折騰，誰知道她要鬧出什麼花樣來？」

他走到桌子前，打開抽屜想找煙抽，無意中又看到了衛斯明的手機。

「這沒什麼。」簡西停頓了片刻又說，「當時我也沒想什麼，我想，救晨東也許是出於我的本能，換作是他，也會奮不顧身地來救我的。」

簡西微微點頭，說道：「說什麼傻話呢？」

「哥，你這是做什麼？」采采看著滿手是血的姚晨東，心疼不已。

「嗯。」

「小西，今天隊里破了件大案子，局長答應我給我一個月的大假。你不是說你喜歡巴黎嘛？等你醒了，我們去巴黎！」

說到這裏黎素萍不由自主地看向簡西，簡西愧疚地低下了頭，她知道，姚晨東所有的改變都是為了她。

「你是？」簡西奇道。

簡西恢復得很快，葉琛說這也算是醫學史上的一大奇迹了。是姚晨東和簡西之間的愛讓簡西蘇醒，是他們的執著，讓所有的痛苦隨之煙消雲散。

「你聽見了嗎？小西，他原諒我們了，他早就都原諒了我們。」終於，當他們的愛再沒有了任何的阻礙，卻要面臨生與死的考驗。

姚晨東笑著吻了簡西的額頭，說道：「傻瓜，這不是夢，他真的原諒我們了。」

姚晨東點頭應了聲：「是」。

姚晨東走到牆角，蹲下身子，蜷縮成了一團，他將頭靜靜地埋入雙腿里，整個人不住地顫抖，姚采采想要做些什麼，可是此刻，再也沒有人能夠拯救哥哥的內心，他的心跳彷彿已經和簡西的連在了一起。

在采採的告知下，黎素萍也來到了簡西所在的病房。

姚晨東一把將簡西摟了過來，嘴唇輕輕掠過她的雙頰，姚晨東的呼吸在簡西的耳邊均勻而有力地流淌，像是在訴說著他所有的愛意。

接下去的幾日幾夜，姚晨東陪在簡西的身邊，他不停地和簡西說話，雖然只是自言自語，但他始終相信簡西能夠聽見。

「從來就不是你的錯。」姚晨東打斷了簡西的話，「你什麼都沒做錯，錯的是我，她不是原諒你，只是接受了你。」

姚晨東低著頭，他通紅的眼角透著憤慨和悲傷，他轉過身來，對著采采說道：「你知道嗎？只差一點點，我們就能在一起了，真的只差一點點。」他的聲音蒼白無力，透著揪心的痛楚。

……

「啊？」劉湘張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你們說什麼了？」

「對，你打開最後一段視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