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落荒而逃的再次重逢
04
我的名次,因為音響的忽然癱瘓而引起了評委們激烈的爭論,最後,終於因為大家的良好互動和我之後優異的表現而勝出,這一切都像一場夢。
那美麗到極致的邂逅,還有關於水瓶與雙魚的預言,一幕一幕隨著那單薄細碎的花瓣落下,一切都那麼清晰,我以為我忘記了,其實是因為,從不需要記得。
忽然,像幽暗的黑夜裡稀薄的火種,有人在輕聲哼唱我的歌,歌聲像投入水中的小石,慢慢盪起一圈一圈的漣漪,所有的人都哼唱起來,不論他們聽沒聽過,或者語調是否準確。
當金閩言問我,決賽想唱什麼歌時,我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秘密。」
我忽然開始有點懂得松奈宇了。作為偶像的幸福,我也懂了,那種幸福就是一直有人默默支持你,聽你的歌,讓你知道,在這世界上,你並不是一個人……
忽然,音樂突兀地停了下來,訝異、惶恐、緊張……彷彿被鎮痛葯壓制的和-圖-書隱傷,忽然都爆發出來,我用力地握緊話筒,直將手指握成青白,偌大的劇場忽然寂靜無聲,我忽然忘記了曲調,一心想著,為什麼會沒有聲音了呢?音樂呢?我不記得曲子了?眼前翻飛過一張張模糊的臉,我痛苦地閉上雙眼,等著倒彩的噓聲,我果然……永遠無法站在他身旁吧。
我默默看著韓國成均館里古色古香的黑白建築苦笑,裏面的修竹和木樨花繁茂,對了,我就是這個時候遇見松奈宇的吧,在這黃色的小花盛開的季節。
「上次,聽松奈宇先生的歌的時候,你不是哭了嗎?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變成他那樣的人,他是你的偶像吧。沒關係,在韓國,成為偶像是有可能的,特別是仁娜你有這麼動人的嗓音。」金閩言用不太熟練的中國話高興地說著。
我還恨他嗎?還恨嗎?一片木樨花的花瓣飛落在我的額頭,冰涼而清香,像他那晚在我額頭上印下的和*圖*書那個吻。
按在鍵盤上的手指輕微地抖了一下,我眯了一下眼睛,安佑西的話,我才不信呢。可是,在想起有可能與松奈宇在韓國偶遇時,我仍舊無法掩飾那快了半拍的心跳。
你看那天上閃閃的星
如天使的眼睛般美麗
人們說是戀人們的眼睛
墜落下來,落成了童話
在星光閃爍的夜
你告訴我,像是一個幸福的開始即將到來
只因有你,就在我身邊
還帶著最燦爛的微笑
當你抬頭仰望
你是否感覺到了我的心跳
如此真實的存在,閃耀著
像那天上的星辰,不想要遠離你片刻
只是,若有一天,我必須消失不見
那,請你不要哭泣,不要傷心難過地找尋
我將化作夜空里最明亮的星
默默凝望你的眼睛
……
和*圖*書如天使的眼睛般美麗
人們說是戀人們的眼睛
墜落下來,落成了童話
在星光閃爍的夜
你告訴我,像是一個幸福的開始即將到來
只因有你,就在我身邊
還帶著最燦爛的微笑
當你抬頭仰望
你是否感覺到了我的心跳
如此真實的存在,閃耀著
像那天上的星辰,不想要遠離你片刻
只是,若有一天,我必須消失不見
那,請你不要哭泣,不要傷心難過地找尋
我將化作夜空里最明亮的星
默默凝望你的眼睛
……
我天籟一般的聲音在描畫著巨幅巴洛克油畫的弧形屋頂上空縈繞,我低下頭,見到竟然有許多人舉著的熒光板上寫著——仁娜,我們永遠支持你。
我想要忘記的,但是,有的人有的事,像埋入地下的薔薇,春風席捲的時候,依舊燦爛地提醒著我們從前的美麗。
突然,耳中被塞入了東西,優美的旋律流瀉而出,熟悉至極的嗓音優雅地吟唱著,還有帥氣的rap,像一陣陣涼風吹散了焦躁的烈火,我對著金閩言笑了笑,是松奈宇的新歌《海水微藍》。
決賽那天,近一萬人擠在圓形的劇場里,鎂光燈無遮攔地打下來,絢麗的燈光,熱情的觀眾,我偷偷地從幕布后望下去,看著如海的人潮,身體不由得僵硬起來。
安佑西卻鍥而不捨地發來另外一條消息:「hetubook•com.com真的真的,還有人偷|拍了照片,話說,那不就是你參加的那個歌唱比賽的節目嗎?」
我早已想好的辯解和爭論竟然就這樣被埋葬在古堡幽深美麗的城牆下面,有些意外,但是,我對她還是討厭。
「一首《心愿》送給大家。」我的聲音在寬闊的劇場內回蕩,從緊張到坦然,我彷彿看到自己褪下蝶衣,翩翩飛翔。
推開金閩言遞過來的水,我的腦海里只要一想到那一眼望不見邊的人浪,就覺得呼吸困難。
「仁娜,仁娜,你看新聞沒有,有人說,松奈宇去了韓國呢,就是最近。」安佑西不知道怎麼的,最近很喜歡提到他,我發了個笑臉,準備轉移話題。
MSN上,我跟安佑西那傢伙聊得如火如荼,那傢伙聽說我也許很快會回來的消息,簡直高興傻了,一個勁兒地說著傻話。
幸運的是,我與經紀公司簽約了。本來以為媽媽知道的話,一定會對我深惡痛絕,甚至會因此跟我斷絕母女關係,和*圖*書但是,她竟然出人意料地答應了。
我鎮定地走向舞台,是誰?明明是自己參賽,卻一遍遍安慰我不要緊張?是誰,在擁擠的粉絲海洋里緊緊拉住我的手臂,讓我不再迷失?
所有的一切都讓我驚慌失措,松奈宇這個名字的出現,打亂了我所有平靜的生活,可更讓人無語的是,金閩言不知道從哪裡看出來我喜歡唱歌,竟然為我在韓國的歌唱比賽上報名了。
所有人都舉起了手中的熒光棒,那是一片泛著碧綠波光的海洋,海水輕輕搖曳,帶出我真誠的歌聲——
我也沒想到,自己在歌唱方面竟然有這樣的天賦,參加歌唱比賽以後,我竟然過關斬將,一路到了決賽。
一年後,他變得不一樣了。似乎沒有那麼五音不全,曲風也愈加成熟。
我悄悄地睜開眼,像膽怯的精靈誤入了人間,第一次看清那些友好的歡愉的臉,卻不期然想起那個追在車后的俊朗的少年,在陽光下竭盡全力地奔跑,即便知道結果,卻永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