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陪你慢慢變老
「不後悔嗎?」
時間彷彿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她也是這樣躺著,身邊有一個溫暖的聲音在對自己說話,叫著自己的名字。
姚梓潼拚命掙扎著,誰知道被綁著的手越發感覺到疼痛,繩子也越來越緊,她根本掙脫不開,嘴裏的毛巾也塞得很緊,沒有辦法用舌頭推開。
葉晨在一條小巷子里一步步摸索著往裡面走,突然腳踩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以為是石頭,就踢到了一邊。巷子里到處是垃圾、石頭,走了很久都沒看見一個人。
姚梓潼對此表示十分不屑,不過現在她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只有想辦法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要怎麼逃呢?
那個帶頭的女生可能是見姚梓潼十分老實,也不怎麼說話,於是拿掉塞在她嘴裏的毛巾,冷笑著說道:「姚梓潼,你終於落到我們手裡了。」
機械冰冷的女聲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我們快點走吧,不然一會兒于甜甜找回來,咱們就麻煩了。」帶頭拖著姚梓潼的女生壓低聲音說。
秋風微涼,他卻滿身是汗,額前的短髮被汗水沾濕了,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優雅。
于甜甜點點頭說:「咱們趕快去找吧,剛才寒墨已經去找了。」
姚梓潼看到這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不由得皺起了眉。雖然她在學校里人緣一直很差,但是她沒想到會有女生用這種方式約她出去。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如果甜甜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發生什麼意外,那她就會一輩子都過意不去。
她被一群人拖著走向巷子的最深處,她的脖子被衣領勒著,讓她喘不過氣來。她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靠著感覺找到于甜甜電話的快捷鍵,電話剛撥出去,有一個女孩突然轉過身,奪過她的手機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寒墨立時停住腳步,轉過身來,但依舊沒有出聲。
「你不懂。」于甜甜站起來說,「要去王子的城堡,我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行,我可不能在我的王子面前丟臉。」說著,她抓起包就要往外沖。
于甜甜掏出手機撥通了葉晨的電話,沒有客套的問好,直接問道:「葉晨,梓潼已經到你那裡了嗎?」
「甜甜,梓潼出什麼事了嗎?」葉晨意識到情況不對,著急地問道,邊問邊往車庫的方向走去,「是不是梓潼出什麼事了?」
當他趕到的時候,寒墨已經找到了姚梓潼。他幾次經過這個倉庫,都沒有想過要進去,他明明聽到裏面有聲音,也當成了是老鼠發出來的,這難道就是有緣無分嗎?
姚梓潼的悲傷也已經感染了她,她沒有辦法看到好朋友變成這個樣子而無動於衷,她繼續問:「寒墨真的是你獨一無二的選擇嗎?即使他對你這樣,你也想繼續下去嗎?」感情的事情本來就容不得其他人插手,只是她不忍心看到這樣的姚梓潼。
「于甜甜?」他不確定地喊了一聲。
至於寒墨,她已經很努力不去想他了。她每天找很多事情給自己做,甚至還去廣播站當兼職的播音員,為的就是能把腦子塞得滿滿的,不讓自己去想那個叫寒墨的男孩。
男孩抱著心愛的女孩出現在陽光下,那一刻,陽光照在他們的臉上,呈現出一幅美好的畫面。
想到這裏,姚梓潼也沒問對方是誰就準備去赴約了。這群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她不能讓甜甜去冒險。
她只能祈禱有人能發現自己失蹤了。
巷子里十分陰暗,姚梓潼看不清楚她的模樣,不過聽聲音似乎是熟人。
片刻之後。
與此同時。
于甜甜有些著急了,梓潼向來是不喜歡關機的,怕別人找不到她,這次怎麼會關機呢?難道她出事了?
姚梓潼抬起頭,迷茫地看著于甜甜,不知道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看了那顆糖一眼,是最甜膩的蜜桃味,她不確定地說:「應該是甜的。」
姚梓潼點點頭:「我決定了。」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曖昧的一幕被有心人看到,竟成了一場風波。
姚梓潼坐在靠窗的位子,雙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不同的表情,或喜、或悲,成對的情侶牽著手走過,偶爾會有女孩對著落地窗整理儀容,在看到姚梓潼的時候,會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笑容讓人心情頓時愉悅起來。
平時近二十分鐘的路程,葉晨只用了一半時間就趕到了,他那輛國際名牌跑車在關鍵的時候發揮了作用,一路狂奔,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該收多少罰單了。
「梓潼——你在哪裡——」寒墨大聲喊著,他能聽到自己的身後也有一個人在喊著這個名字。
姚梓潼終於看清楚了這四個人的模樣,其中兩個還是自己認識的,她相信簡訊就是從她們其中一個人的手機發出來的。
「老大,到了,咱們要怎麼處理姚梓潼?」一個女生向大姐頭請示道。
「你在哪裡?我馬上過去。」
葉晨無奈地說:「這是她告訴我的,我想知道這顆糖在你的嘴裏是苦的還是甜的。」
于甜甜轉頭看了那個女生一眼,她對濃妝艷抹的
和-圖-書女生向來沒有好感,於是冷聲回了一句:「這是從哪個動物園跑出來的猴子啊,屁股怎麼塗得這麼白?不過紅色的部分倒是塗對了。」
回家的時候,爸爸還是會問她:「你和寒墨在學校相處得還不錯吧?」
他第一次發現他會因為一個女孩變得這麼驚慌失措。
換衣服的時候她聽到手機響了一聲,當時以為是簡訊,就沒有理會。
一旁的女生小心翼翼地問:「你打算怎麼讓姚梓潼她們好看啊?」
「我不但能玩雙杠,還會爬樹呢。」姚梓潼說。
見到這樣的寒墨,于甜甜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寒墨也是喜歡姚梓潼的,只是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所以才一次次地錯過。
「奇怪。」于甜甜輕輕地說了一句。
也許會後悔吧,但是她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她算什麼東西啊,竟然勾引我的葉晨王子,真不要臉!」葉晨的粉絲團是學校里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因為喜歡一個人而組成一個團隊,這樣的事不是一般女生可以做到的。
「誰管你的寒墨怎樣,我們在乎的是我們的葉晨王子,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今天一定要給你好看!」大姐頭狠狠地說道。于甜甜之前羞辱她的話還在她的耳邊迴響著,她一定不會放過她們的。
「葉晨學長說要帶我去廣播站玩,我剛好也對廣播感興趣,想去看看。」姚梓潼想起和葉晨的約定,毫不保留地說了出來。
「梓潼,你醒醒。」
姚梓潼衝著她輕輕點頭:「是的。」
倉庫實在太大,大到她根本沒有足夠的力氣跳到門口,在即將到達的時候,她重重地摔倒在地,眼前冒著金星。
除了回聲,他什麼都沒有聽到。
「梓潼——」
曾經有好幾次,姚梓潼都想叫住寒墨問他一句,我在你心裏究竟是什麼?
這一點寒墨當然也想到了,他和葉晨一樣開始了地毯式的尋找。他發誓,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到姚梓潼,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姚梓潼努力掙扎著,想要弄出一點聲響,讓門外的人注意到自己,她聽到葉晨的聲音越來越近,她在心裏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葉晨、葉晨……
她也總是點點頭,然後轉過身,眼淚不停地流下來。
她的心裏有了自己的決定,她愛寒墨,這個毋庸置疑,但他不屑她的愛,她只好決定放開他的手。
「想要找人求救?你太天真了!」女孩在她的耳邊冷哼道。
他居然沒有保護好她!這個傢伙!
所有的完美後面都有一點瑕疵是別人看不到的。
艱難地往前跳躍的姚梓潼在聽到葉晨的呼喊時,在心裏焦急地喊著。
剛開始葉晨認為像姚梓潼這種女孩不能爬上雙杠,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姚梓潼的動作之快讓他刮目相看。
「姚梓潼該不會忘記了吧。」她把電話回撥過去,只聽見一個冷冷的提示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她聽出來了,上次秋遊的時候就是文藝委員讓她去撿柴,然後她被人推進了湖裡,如果不是因為葉晨碰巧出現,她說不定已經淹死了。
如果能夠這樣陪伴她到老,那該會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姚梓潼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剛走出咖啡廳,還沒走多遠,突然被幾個人拖進了小巷子里。
于甜甜看著他的背影,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和梓潼從小一起長大,梓潼又那麼喜歡他,說不定他可以找到梓潼。
幾個女生七手八腳地把姚梓潼綁起來,然後把倉庫的門關上,她的視線里又是一片黑暗。
她的眼神迷離,像一隻迷途的羔羊。
「偶爾也要嘗試一下不同的口味啊!」她繼續攪拌著咖啡,然後一口口地喝下去,從最開始的苦澀,到最後的習慣,「看吧,也沒有那麼難喝。」
于甜甜見來人是寒墨,表情立刻變得冷漠起來,她沒有忘記寒墨給梓潼帶來了多麼大的傷害,要不是她和葉晨一直陪在梓潼身邊,說不定梓潼……
愉快嗎?她現在這種心情只會給別人帶來不愉快吧,姚梓潼暗暗地想。但是這種心情並沒有在於甜甜的面前表現出來,她不想讓好朋友繼續為自己擔心了。
難道是因為寒墨?
姚梓潼覺得今天真走運,學校的女生她認識的本來就不多,但是今天竟然能夠只聽聲音就辨別出來兩個,剛才那個女生是自己班的文藝委員,而帶頭的這個是當初欺負于甜甜的那個大姐頭,雖然她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能夠聽出來。
可是文藝委員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女生強烈的嫉妒心也正表現在這裏。
「什麼?」于甜甜大呼一聲,惹得旁邊的顧客投來了不滿的目光,她有些尷尬地壓低聲音對姚梓潼說,「你怎麼不早說呢?」
今天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種只有在電視劇中才出現的事情竟然發生在她的身上,還是在她為情所傷、無法自拔的時候。
「好。」寒墨聽完,頭也不回地走了,此刻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馬上找到梓潼。
姚梓潼解和-圖-書釋道:「不過是去葉晨家而已,時間上來得及的,從這裏到他家坐車只要十幾分鐘。」
梓潼,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你最後一次見到梓潼是在哪裡?」聽到這一切,寒墨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一定要馬上找到梓潼,她從小最怕黑了,如果被人關在黑暗的地方,肯定會出事的。
夕陽把四個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大家都各懷心事。
現在是午後,街上的行人並不多,再加上這條小巷子十分偏僻,那群人用毛巾堵住了她的嘴巴,她根本沒有辦法發出聲音呼救。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只知道自己的心很亂。
既然這樣,于甜甜只能對葉晨說,你自求多福了。
姚梓潼和于甜甜不是喜歡一起行動的嗎?怎麼今天沒有一起呢?
怎麼可能是寒墨呢?他已經不理她了。
「這個姚梓潼不是一直都不要臉嗎?開始的時候她向寒墨表白,結果被寒墨拒絕之後就撲向了葉晨的懷抱,臉皮真厚!」幾個女生聚在一起,議論著姚梓潼。在她們的眼裡,姚梓潼是十惡不赦的。
原來帶頭的女生是粉絲團的頭兒,不知道她們支持的是寒墨和葉晨中的哪一個。
「他剛好路過而已,我們走吧。」
她不得不佩服這群女生的凝聚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也能湊到一起。
葉晨從車上跳下來,拉著于甜甜問:「這裏就是你最後一次見到梓潼的地方?」
是葉晨的聲音。
夕陽西下,晚霞照紅了少男少女的臉,他們並肩坐著,默默地望著遠方,沉默不語。
「你放學后幹什麼去?」于甜甜問。
「梓潼,你還要堅持嗎?」于甜甜輕輕地問。
「梓潼——」
姚梓潼艱難地跳著,在不遠處呼喚的葉晨不停地呼喊著她的名字。
姚梓潼努力安慰著自己,想要給自己一點逃出去的希望,不然她覺得自己會在這個到處充滿著潮濕、腐爛氣味的地方憋死。
「梓潼,你沒事吧?」葉晨看著她的表情,知道她又在想寒墨了,只有想到寒墨的時候,她的臉上才會露出這種痛苦並快樂著的表情。
和葉晨在一起的時間是愉快的,他總能想方法逗姚梓潼笑。比如現在,兩個人坐在操場的雙杠上,腿垂在下面來回地晃著,無比愜意。
她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是她只能說一句「對不起」,他們之間,只能是好朋友。
下水捕魚?
她走出門后,突然發現自己沒有葉晨家的地址,她事先叮囑過姚梓潼把地址發到她的手機上。可她拿出手機一看,只有一個未接來電,根本就沒有什麼簡訊。
寒墨在心裏發誓,這一次找到梓潼后,自己絕對不會再放開她的手,絕對不會!
姚梓潼知道她們都在氣頭上,也不再說話。這個時候如果還去刺|激她們,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到時候更不容易逃出去,她能做的也只有保持沉默了。只希望于甜甜能快點發現自己不見了,然後找到她。如果她還在這個地方繼續待下去,恐怕會窒息而亡了。
接著,他環顧四周,沒有發現自己熟悉的那個身影。
被她嘲諷的女生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說完這句,她沉默了。
姚梓潼並沒有因為葉晨一次沒有說完的表白而疏遠他,在她眼裡,于甜甜和葉晨都是很重要的朋友,在她最難過的日子里,是他們一直陪在自己身邊,讓自己笑,也讓自己過得舒心。
「先綁起來。」
她本著「清者自清」的態度一直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眼裡,但那些多事的女生根本不管她的態度,她們要的就是姚梓潼徹底離開。
她對於情緒的掌握、與音樂的配合都是恰到好處,就算平時經常播的人也不一定能做到這樣。
「葉晨學長,你……」于甜甜也趕來了,在看到寒墨抱著姚梓潼后,她拍了拍葉晨的肩膀。
掛掉電話后,葉晨直接上了車,他開著車在路上一路飛奔,另一隻手拿著手機不停地撥打著姚梓潼的號碼。
「梓潼?」葉晨輕聲叫著她的名字。
校園裡每次偶然的相遇,也不過都是擦肩而過。
「于甜甜,你不要仗著姚梓潼身後有葉晨撐腰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我一定會讓你好看!」女生氣急地說道。
總有一天她會習慣的。
「沒問題。」
「就在這裏。」于甜甜指了指頭頂上咖啡廳的招牌說。
她儘力撇清自己和寒墨、葉晨的關係,這樣一來對方也許會放鬆警惕,畢竟她們之所以會這樣對她,肯定和寒墨、葉晨有關係。
她像葉晨一樣,不停地撥打著姚梓潼的電話,得到的回復一模一樣。
「老大,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總不能一直把她關在這裏吧!要是讓人發現了就不好了。」文藝委員對大姐頭說。
她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也聽不到葉晨說了什麼,腦子裡只剩下兩個字——寒墨。
「梓潼……」于甜甜輕聲叫著她的名字,「你心裏是不是已經做出決定了?」
葉晨,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啊!
「老大英明。」其他幾個人諂媚地說。
姚梓潼無奈地躺和*圖*書在地上,她蜷縮著,地面的冰涼透過衣服慢慢地滲入皮膚,刺骨的寒意蔓延全身,終於她無力地閉上了眼睛,耳邊一聲聲的呼喊漸漸消失了。
當他找到這裏,推開沉重的鐵門看到蜷縮在地上的姚梓潼時,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衝上去搖晃著她,只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寒墨」。
「梓潼——你在哪裡?」葉晨大喊了一聲,狹窄的巷子里都能聽到自己的回聲,「梓潼——」
也許,他們從不曾牽過手。
姚梓潼剝開糖紙,把糖放進嘴裏,閉上嘴巴后滿口的牛奶味,她對著葉晨笑著說:「是甜的。」
她的視線逐漸模糊,最後變成一片黑暗。
眾人頓時頭冒冷汗。
葉晨驚訝地看著她:「你真厲害,每次見面都能給我驚喜。」
「葉晨約我今天去他家裡看碟片,那個碟是我找了好久的。」她沒有說那是寒墨最喜歡的一張碟,「我希望你可以陪我一起去。」
窗外陽光明媚,她趴在那裡唉聲嘆氣,轉過頭看了看于甜甜,于甜甜正在認真地做著筆記。她微微地扯了扯嘴角,轉過頭繼續發獃。
「梓潼她今天突然不見了,我打她的電話打不通,她的手機一直關機,你能找到她嗎?」
葉晨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肩膀,這種姿勢在外人看來極其曖昧,當事人卻全然沒有發現。
「葉晨?」姚梓潼問道,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和葉晨扯到一起了,「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你不要亂點鴛鴦譜。」
于甜甜趕到約定地點的時候,姚梓潼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于甜甜用了約半個小時才換好衣服,她穿著一條粉紅色的公主裙出門了,粉紅色襯得她白皙的臉蛋更加漂亮。她在樓下大廳的儀容鏡前轉了一圈,滿意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暗想著,這樣她才有資格去王子的城堡。
姚梓潼不禁自嘲,果然「自古紅顏多禍水」,像寒墨、葉晨這樣受歡迎的大帥哥還是遠離比較好,不然一不小心就連命都搭進去了。
于甜甜看了一眼一旁的賬單,無奈地說:「你明明不喜歡喝黑咖啡,為什麼還要點呢?」
「為什麼?」于甜甜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非要帶我過去啊?」
「你在笑什麼?」于甜甜坐在她對面的位子上,看著姚梓潼臉上的笑容,心裏也覺得舒服了許多。剛才那群女生的言論,還好沒有讓梓潼聽到,不然她一定又會難過的。
葉晨站在門口,背著光,陽光從他的身後照進倉庫,他站在那裡,猶如一尊雕像,一動不動。
她有時還是會想起他,一想起他胸口就隱隱作痛。
上一次他已經食言了,這一次一定不能再食言了。
寒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轉身就離開了。
葉晨愣住了,他沒想到現在城市裡的女孩竟然還有會爬樹的,而且還是姚梓潼這樣瘦弱的女孩。
幾個女生商量好對策之後,把毛巾塞回到姚梓潼的嘴裏,然後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葉晨轉過頭看著被晚霞映紅了臉的姚梓潼,心裏充滿了一種幸福甜蜜的感覺。他們坐得這麼近,近到可以看清彼此臉上細微的毛孔。
那個時候她身邊還有一個人,是誰呢?
如果真是這樣,那葉晨怎麼辦?
看到播完稿子的姚梓潼,葉晨心裏覺得有些難過。別人也許不知道,但他很清楚,這篇稿子憂傷的文字正好觸動了姚梓潼的心,那首歌他在寒墨的病房裡也聽過,據說是寒墨最喜愛的歌曲。
「我沒事。」
姚梓潼從進學校以來就一直是輿論的焦點,關於她和寒墨還有葉晨的事情被大家傳得沸沸揚揚。
「寒墨?」葉晨心裏滿是疑問,「他怎麼會在這裏?」
「朋友嗎?」于甜甜在心裏為葉晨感到惋惜,葉晨學長,你以後的路看來還很長,這丫頭眼裡只有寒墨,完全忽視了你的喜歡。
寒墨的力氣很大,抓得她有些痛,她使勁掙脫他的手說:「就是剛剛……梓潼要我陪她一起去葉晨學長家看碟,於是我回宿舍換衣服,讓她先走,然後她就不見了。」
「哼!我還以為這是誰呢,原來是姚梓潼的狐朋狗友啊。姚梓潼不要臉,她的朋友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吧!」看到于甜甜經過,其中一個女生陰陽怪氣地說。
她在心裏不停地喊著葉晨的名字,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了,她只能挪動著緩緩地站起來,朝著門口的方向一步步跳過去,心裏說著,葉晨,你一定要注意到我,不要離開。
這個時候姚梓潼應該是很緊張的,但是她的心裏多了一份希望,知道她出事了,寒墨會來救她嗎?
「現在是下午兩點,我們約的是三點。」姚梓潼說。
姚梓潼不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她一定出事了。
「喂——」
姚梓潼被她們拖進了一個很大的倉庫里,剛進去的時候,到處瀰漫著刺鼻的霉味,她不禁皺了皺眉。她向來是個愛乾淨的人,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處在這樣的環境中。
「我喜……」
寒墨抱起姚梓潼,俊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的目光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定,這一
和圖書次,他一定不會放棄。葉晨突然想到一句話——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陪你慢慢變老。
「梓潼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沒接到,後來打過去就關機了。她從來不關機的,除非她發生了什麼意外。我們是在一家咖啡廳分開的,我問過那裡的店員了,說是沒看到梓潼。你那邊也沒有,她也沒有去找我,我覺得她好像是出事了。」這隻是于甜甜的猜測,但是可能性很大。
葉晨?
姚梓潼臉上的神色黯淡下來,因為她一直在等著寒墨啊。她記得寒墨說過,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在她身邊,所以她不會游泳也沒關係。
姚梓潼變得沉默起來,每天上課的時候都在發獃,大多數時間都趴在桌子上盯著書本出神。
姚梓潼黯然轉過頭,于甜甜說得一點都沒錯,她的心是苦的。
葉晨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苦笑,這丫頭拒絕人的方式真笨拙,也真乾脆。
比如之前在廣播站的時候,梓潼說想要試試播稿子,剛開始大家並不看好她,但是礙於葉晨的面子不好意思直接反對,結果等她一篇稿子播完,所有人都愣住了。
有一瞬間的恍惚,姚梓潼以為是寒墨在叫自己,結果一回頭卻發現葉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那個位置了。
「嗯?」姚梓潼轉過頭看著他,「怎麼了?」
她從未想到他們之間會是這個結果,一首悲傷的離歌還未唱完,就已經散了。
「姚梓潼。」
葉晨邊祈禱邊加快車速,只希望能快點找到姚梓潼。
為了一個寒墨,值得嗎?
大姐頭考慮了一會兒,看了姚梓潼一眼,然後對其他幾個人說:「我們不過是想要教訓她一下,如果事情鬧大了,學校肯定會開除我們的。萬一寒墨和葉晨王子知道這件事是我們做的,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所以,我們就把她扔在這裏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徹底被你打敗了,好吧,我陪你去,記得要請我吃一頓大餐當回報啊。」
「說吧,你找我來幹什麼?」于甜甜岔開話題說。
而此刻,于甜甜正站在咖啡廳的門口來回踱步,時不時朝著路口望去,焦急地等著葉晨。
葉晨雙手呈喇叭狀放在嘴邊大聲喊著姚梓潼的名字:「梓潼——你在哪裡——」
姚梓潼看著他臉上的不可思議,笑了笑說:「不相信吧,我小時候可是經常上樹捉鳥呢。」
「我在學校附近不遠的那家藍調咖啡廳門口等你。」于甜甜報了自己的位置,然後等著葉晨的到來。
他會來嗎?
「寒墨——」于甜甜在他身後叫著他的名字,他也沒什麼反應。
「你找梓潼幹什麼?她不在。」于甜甜冷冷地回答,然後繼續望著路口的方向,一點都不想理會寒墨。
他答應過她一定要保護她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于甜甜立刻趕回咖啡廳,到了之後才發現,姚梓潼已經離開了。
「呃……就是,就是不見了嘛!」于甜甜面對這樣的寒墨,緊張得連聲音都在顫抖,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每一次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都很想轉身拉住她的胳膊對她說,我喜歡你。但是每一次,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在說,寒墨,你沒有這個資格。
「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去啊?」姚梓潼在於甜甜面前撒著嬌說道,「陪我去好不好?」
此刻的姚梓潼正坐在倉庫里,四周一片黑暗,她十分害怕,怕得有些喘不過氣。她記得媽媽死的時候也是這個場景,她一個人在無盡的黑暗中,找不到出口。
從藍調咖啡廳到學校不過幾百米的距離,如果她在學校里出現過,肯定會有人看見,不出事的,那麼出事的範圍就要縮小到藍調咖啡廳附近的兩百米之內了。
于甜甜收回手,從貼身的口袋裡拿出另一顆糖擺在姚梓潼面前問:「你說這顆是甜的還是苦的?」
是誰在叫她?好像是寒墨。
「時間呢?」于甜甜問。
「你說什麼?」寒墨快步走上去,用力握住于甜甜的肩膀,眼神冰冷,「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她突然不見了?」
「梓潼——你在哪裡?」葉晨絕望地大聲喊著,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話語里還帶著哭腔。
姚梓潼冷冷地說:「我落到你們手裡了,你們能對我怎樣呢?還是說你們想讓寒墨或者葉晨拿著錢來贖走我?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我和寒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他是絕對不會來的。」說完這句話,她的心裏有些疼,但還是勉強打起精神繼續說,「至於葉晨,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他更沒有必要為了我和錢過不去,我覺得你們還是打電話給我爸爸比較實際。」
姚梓潼搖搖頭:「苦的。」
「梓潼——」
下課鈴聲響起了,她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
「你怎麼和甜甜一個樣子,說出的話也這麼相似。」姚梓潼笑著說,看來葉晨和甜甜還是挺般配的,竟然這麼心有靈犀。
于甜甜把糖扔進自己的嘴裏,笑著說:「在我的嘴裏是甜的,但在你的嘴裏依舊是苦的,因為你的心是苦的。」
「姚梓潼,如果你以後還想在愛麗m.hetubook.com.com絲學院混下去,你就馬上乖乖地到學校後面已經被廢棄了的工廠來。還有,雖然你有葉晨撐腰,但葉晨能保護的也只有你一個人而已,你的朋友就不一定有你這麼幸運了。」
「我一定要讓她和姚梓潼好看!」女生大聲吼道。
說到碟片,姚梓潼又開始難過起來,那是寒墨最喜歡的碟,他一直在尋找,沒想到葉晨先找到了。當葉晨告訴她他找到了的時候,她高興得差點給寒墨打電話了,最後她還是冷靜了下來。也許現在,寒墨已經不喜歡了。
不知道為什麼,寒墨心裏突然湧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問道:「梓潼呢?她怎麼沒有和你在一起?」
或者是因為葉晨?
姚梓潼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她想要尋找寒墨的身影,卻發現他已經不見蹤影了。
一想到寒墨那冰冷的眼神,她的心就一片冰涼,苦澀也只是其中一種感覺而已。
可是她不敢,也不能,既然已經決定放手了,就不能再讓過去束縛自己的心。
「你……」女生大怒,又不知道說什麼話去還擊于甜甜,只能看著她慢慢走遠。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姚梓潼。
「和學長一起……」于甜甜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那祝你們玩得愉快哦。」
于甜甜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一顆糖塞進她的嘴裏問:「是甜的嗎?」
應該是葉晨吧,一個和自己一樣喜歡著梓潼的男孩。
姚梓潼拉住她問:「你要去哪裡?」
「醒了嗎?」姚梓潼下意識地點點頭,還沒等她開口,葉晨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遞給她,「嘗嘗是甜的還是苦的。」
他們的粉絲團一直是一個恐怖的存在,早在她進學校的第一天,她和于甜甜就領教過了。
要習慣一件事情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就像習慣黑咖啡那樣,她要習慣生命里沒有那個叫寒墨的男孩。
「去換衣服,你等一下把葉晨家的地址發到我的手機上,我換好衣服后就打車過去,你自己先過去吧。」
「我仗著葉晨又怎麼樣?你們嫉妒嗎?我有人撐腰總比你化妝成這樣還是孤家寡人的好。懶得理你們,我走了。」于甜甜不屑和她們說話,再說她已經和梓潼約好了要一起出去玩,可不能遲到了。
「不後悔。」姚梓潼的聲音很低沉,隨後她又打起了精神,「相信我,我一定會走出這個陰影的。」她安慰著于甜甜,心裏百味雜陳,想要走出陰影哪有那麼容易,不過是對朋友的一種安慰和對自己的一種期望罷了。
「你決定了嗎?」于甜甜望著她哀傷的臉問,這一次,她沒有想到姚梓潼會這麼堅定。
「既然都能上樹捉鳥,為什麼你不能下水捕魚?」葉晨問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寒墨的心都揪在一起了,他抓著于甜甜的胳膊問:「梓潼出什麼事了?她是在哪裡不見的?什麼時候不見的?」
于甜甜和葉晨在大街上開始尋找起來,這個城市不大,但是藏住一個人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還是可以的。他們倆分頭行動,一個往南,一個向北,約定好一找到姚梓潼就立刻打電話給對方。
她找到店員詢問:「請問你看到坐在那個位置的女孩去哪裡了嗎?」她指著靠窗的位置問。
她再打了一遍,還是這種情況。
沒有?那姚梓潼會去哪裡呢?難道已經去葉晨家了?
于甜甜不知道,在姚梓潼的心裏,為了寒墨什麼都值得。
「喂,甜甜……」姚梓潼的喊聲根本攔不住于甜甜,她有些無奈,只是看張碟而已,為什麼還要搞得那麼勞師動眾?
葉晨有些失落地站在陰森的巷子里,他找不到她,一點她的消息都沒有。
文藝委員!
葉晨被于甜甜問得一頭霧水,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沒有啊,我們約的是三點。現在時間快到了,她還沒來,我正打算去接她呢,可是她的電話關機了。」
「她開始打電話給我,我沒接到,然後我再打過去的時候,她就關機了。我們約好一起去葉晨學長家的,可是她也沒去那裡,所以我懷疑她出事了。」
葉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姚梓潼慌亂地打斷了:「學長,我突然想到我還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說著她跳下雙杠,匆匆離開了。
寒墨的太陽穴隱隱作痛。
葉晨也笑:「那就好。」
是寒墨嗎?他抱著她,像哄小孩子似的哄著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其實也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帥哥又不是只有他寒墨一個,我覺得葉晨學長也很不錯啊,你可以考慮一下。」于甜甜歪著頭說道。
她像一隻靈活的猴子一樣一下子就抓住雙杠,然後雙手一用力就坐了上去,動作乾脆利落。
「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生活還是很美好的,我不應該這麼消極。」姚梓潼轉過頭,端著咖啡抿了一口,黑咖啡的苦澀讓她不禁皺起了眉。
「梓潼——」
店員的臉上一片迷茫,想了很久才說了一句:「沒有。」
正好回學校辦理休學手續的寒墨路過咖啡廳,看到了一臉驚慌失措的于甜甜。
「暫時還沒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