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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時光深處綻放

作者: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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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每段青春都會蒼老

1、每段青春都會蒼老

「艾瑪是難得的人才,跟著她好好學,以後必定有作為的。」溫柏言漫不經心的附和著,語氣也聽不出起伏,彷彿只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要不要跟上?」他竟然難得的小孩子氣的拿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
溫柏言一定也是喜歡艾瑪這一款的吧?除非他不是男人。正沾沾自喜的舒茼還來不及為自己可笑的想法辯駁,腦袋上突然被什麼不明物體砰的砸中,當下痛的她齜牙咧嘴彎腰抱頭。
「非常嚴重。」舒茼一定以及肯定的回答。
同事A又說:「小姑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可別看人家長的帥就覺得是王子了,這可是現實人生,不是偶像劇。」
T台上的模特在展示些什麼當季流行時裝她壓根點點都不記得,一整晚過的渾渾噩噩,腦子裡反覆都是溫柏言淡漠如冰的神情。她終於認識到,這才是平常的溫柏言,偶爾在她面前面露孩子氣的他才是非正常情況下的他。
才怪,周末的事可大了,原本幻想著會跟溫柏言度過一個愉快的周末,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偏偏這個程咬金她還拒絕不得更得罪不得。
林晶說的沒錯,舒茼聽完果真想死的心都有了,這會兒她非但想死,還覺得自己應該死無葬身之地,溫柏言那麼乾淨傲驕的男人,當時得有多大的能耐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一拳砸死她?更可怕的是,他還是自己的……老闆。
結束時將近凌晨,舒茼一直跟著艾瑪等在大堂門口。艾瑪沒有告訴她究竟在等誰,但舒茼自有身為助理的本分,至少上司沒有說她可以下班,即便累死她也沒法走人。約莫過了四十多分鐘,才有一輛車緩緩停在他們面前。車窗搖下,露出昏黃光線下溫柏言略顯疲憊的側臉。
「恩?」溫柏言愣了一下,隨即彎起嘴角笑了起來。
林晶畢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連忙笑著迎上去,十分熟絡的樣子:「溫總大忙人,約了幾次可算把你給約到了,這幾年的錢都被你幾天給掙光了吧?」
「就知道你思春,平時特反應靈敏的跟狗似的,今兒居然毫無察覺,舒茼同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任何一個正常女孩子在這種時間被你這種男人搭訕都會認為是有企圖。」除非是她不正常,腦子被驢踢了。舒茼語氣不善,把溫柏言給她的憤懣全送給了面前這個不知道是誰的男人。
舒茼這才發現整個辦公室里已經空無一人,不知不覺她竟然在女神辦公室里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剛過下班時間。
「慢點吃,不夠再要。」溫柏言看她吃的歡快滿足,也忍不住跟著心情愉快起來,已經很少有人與他一起吃飯時可以露出這麼簡單滿足的笑容了。
表姐林晶的表情說不上的怪異,看怪物似的看著她:「你打哪兒看出來他是富二代了?」
身份壓人,她小小混飯吃的小助理哪有說不的權力。舒茼耷拉下腦袋,懨懨回答:「知道了,其實周末我也沒什麼事。」
舒茼和車裡的男人皆一震,舒茼震的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居然會是溫柏言,以至忽略了溫柏言對那男人的稱呼。她驀然轉身,眼睛正好撞進他幽深的瞳孔里。他含著笑,雖然蹙著眉,可還是掩蓋不了與身俱來的儒雅氣質。
「恩,知道了。」他淡淡回答,車速不斷上升,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溫柏言不在意的擺擺手:「出了公司可以不必這麼拘謹,叫我柏言就可以了,工作還習慣嗎?」舒茼輕輕點頭:「大家都對我很好,總監她也教我很多。」
舒茼皮笑肉不笑,果然跟這傢伙談心永遠是對牛談琴,似乎從她認識西悅開始西悅就是這樣的性子,從來不肯認真說話,總是弔兒郎當的樣子,總是把自己隱藏保護的很好,身上塗滿了保護色,即便交好如舒茼,也從未能看透過西悅的真心。
「吃什麼不是吃,何況這玩意兒我愛吃,比你剛才那什麼高級餐廳的東西有味道多了,雖然這屬於垃圾食品的範疇,但那些標榜高級食物的東西也不見得有多乾淨,你說是不?」她笑眯眯的捧起碗小口小口的呼湯喝,真的像極了個沒長大的孩子。
溫柏言的車裡飄著古典的輕音樂,與他的氣質到十分吻合。舒茼歪著腦袋拿眼偷偷打量了他一會兒,忽而失神,腦子裡的話就那麼不經思考的脫口而出:「你真的有三十六歲了嗎?」
舒茼本來是不喜歡攙和這種八卦事件的,總覺得在背後說別人太損,可今天的主人公不是別人,正是溫柏言。
舒茼轉過頭看他,他專心的開著車,劉海貼著額頭,鬢角打理的十分齊整,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十八歲的外貌,三十六歲的年齡。
她原以為那只是溫柏言一時興起的問話,那天後來他淡漠的態度更讓她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於她而言,溫柏言是天使,她充其量不過是天屎,天上地下,他們終究不是一路的人。
舒茼呼吸一滯,他的面容越發清晰的印進腦海里,雖然就在眼前,可仍是認真的記住了他的模樣。她想,怎麼能有面容這麼年輕的老男人呢?
林晶暗暗在心裏叫苦,早知道就不該縱容這丫頭喝酒,明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非要逞強,一杯杯的往肚子里灌,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廝是千杯不醉呢?
成熟男人的魅力,果然與那些毛頭小子是不一樣的。
「頭好痛,奇怪,我才喝了那麼一點點就醉死成這樣了,昨天那該不會是劣質酒吧?要真是劣質的我非告死他們家餐廳不可。」舒茼忿忿低語,完全沒感覺到身邊驟然降低的溫度。
那次舒茼被表姐林晶帶去溫柏言的公司,透明的玻璃櫥窗遠遠的折射出裏面身形高大的男子,不能說高大,他看上去微微胖,很健康很有安全感的身材。然後表姐就指著那人對她說:「瞧見沒,那就是你以後的老闆,記清楚了。」
「我沒想到你會帶我來這裏,難道你沒覺得便宜我了?」
二十分鐘后,溫柏言尷尬的坐在了街頭的露天小吃攤里。對面的某人呼啦呼啦吃的不亦樂乎https://m•hetubook.com•com,從開吃后壓根也沒再看他一眼,他忍不住彎了眉眼:「你慢點吃,誰跟你搶了?」
舒茼皺眉揉著額頭,不明所以:「我怎麼他了?這就又是沒臉沒皮又是道歉的?」
那樣陌生又疏離,根本不是尚存在舒茼心裏的那個溫潤男子。他是怎麼做到可以裝做不認識如陌生人一般看都不看她一眼呢?舒茼的心彷彿缺了好大一個缺口,怎麼都填不滿。
男人居然噗嗤一聲笑出來,聳了聳肩說:「你還真有意思,真不需要我送?」
手腕驀地被人攫住,他略帶粗糙的指腹與她的皮膚貼合,震的她驀然之間一動不敢動。舒茼低垂著眼瞼,原來所謂心動,就是這樣子的……只要很簡單的一個動作或者一個眼神,就能讓你像神經病一樣止不住的歡喜和期待。
「是嗎?」艾瑪孤疑的看向她,美麗的臉上根本是不信的表情。
一路無言,靜靜的盯著窗外,第一次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饒是外向如舒茼,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其實說起來,似乎真的沒有可以和他彆扭的理由。
依稀間,他彷彿在舒茼身上看到了那人少女時期的模樣,美好純粹,不染纖塵,那時,世俗的一切都還沒有蒙蔽住那人的眼睛。那時,他們都以為在一起就是一輩子。
「怎麼可能。」舒茼下意識反駁,完后才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她憑什麼那麼肯定啊。
他看的突然間就失了神,彷彿記憶倒退到多年前,那些有午後陽光和溫暖笑容的美好時節。曾經他也小心翼翼的收藏過一個女孩子最簡單幹凈的純粹笑容,後來,還是不小心弄丟了她。命運這種東西,無常難測,當你以為會一輩子的時候,轉瞬便是離散。
「咳咳,溫總,我敬您一杯,謝謝您關照和提拔,那個啥,有時候我這人吧挺不懂事的,你千萬莫要見怪。」舒茼緊張的乾笑兩聲,一口喝盡杯子里的紅酒。紅酒杯倒印出來的溫柏言的樣子,說不出的動人。
溫柏言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顯然並不相信她說的話。舒茼硬著頭皮又道:「那個……昨天真是謝謝你……我……我一喝醉就犯傻,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這次好不好?」縮著身體小心翼翼的打量溫柏言,他今天神清氣爽,應該已經把昨晚那些杯具的事情給忘掉了吧?
事實證明,人倒霉起來的確連喝水都能噎著,正如每個月才來公司兩次的溫柏言破天荒的出現在公司一樣,舒茼將其定義為倒霉第一大事件。她根本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他,他居然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怎麼……怎麼不走了?是車子出了什麼問題?」
舒茼奸笑一聲,眨巴眨巴眼睛,拉起溫柏言迅速逃離現場。
「成,林晶,你這表妹我收下了。」他又轉頭對舒茼說,「我是溫柏言,學服裝設計的吧?那就暫且給你安排到設計部,明早準時去人事部報到。」
舒茼一下覺醒過來,驚覺自己竟然在這個男人面前發了好一會兒的楞,笑的有些尷尬,搶在表姐一步前自我介紹道:「溫總您好,我就是林晶那不成器的表妹,我叫舒茼。」
舒茼當場石化,看看周圍人同情的目光,明白這回遭殃的鐵定是自己了。這幾天心思全放在周末了,難道是工作上又出了什麼紕漏而她沒有發現?
同事A最先反應過來,搖頭說:「據說……沒有。」
「相信啊,天山童老不就是?」
舒茼跟自己兀自較了一會兒勁后才想起還沒有做最重要那件事。立刻來了精神,也不避諱,直接開口說:「溫總,我請您吃個飯吧,當作是我給您賠個不是。昨晚真的不好意思。」
「我下班……」
溫柏言這種條件的男人若沒有女朋友,那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瞎子了。
擺擺手,舒茼驀地眯上眼睛:「算了,就知道跟你討論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我說西悅,我們究竟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笑的這樣孩子氣的他,究竟哪裡像三十六歲的人了?年齡果然也是會騙人的。
但是溫柏言,我怎麼該對你有期待?又怎麼能期待?
就像林晶說的,溫柏言的確是個大忙人。舒茼進入公司至今半個月,從沒在公司見到過溫柏言。聽公司同事說,溫柏言極少來公司,每個月也就月初和月末那麼兩次,公司大小事物均由他的好友兼公司副總梁兆鈞負責。舒茼只見過傳說中的梁兆鈞一次,那匆匆一瞥也是在設計部總監的辦公室外,那是她被派到設計部給總監當助理的第一天,緊張之下連公司女同事都芳心暗許的梁副總的真面目都沒瞧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只留給她一個分辨不清究竟是帥是丑的後腦勺。
溫柏言孤疑看了她半晌:「酒還沒醒?」
結婚兩個字迅速鑽進舒茼耳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整個覆蓋到了她大腦的各個角落。她也不由的挪了挪位置,加入她們討論的大隊伍里。
「這詞不是這麼用的吧?」林晶古怪的瞥她一眼,拍拍她的肩膀,大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得,你閉門好好思過吧,我走了。」
非正常情況下,譬如今天,她也沒法保證自己會有時間。
舒茼定在原地傻傻的問:「你們認識?」
舒茼一驚,下意識的後退,可已經來不及了,艾瑪很自然的抓住她:「走,難得老闆肯親自送我們回家,千載難逢的機會,走過路過千萬不能錯過。」
「我說我自己可以回去。」舒茼嘟噥了一句,繞過他想走。心裏分明有一個聲音在警告她不該鬧這麼無聊的彆扭,更何況她是他的誰?有什麼權力和資格跟他鬧彆扭。
舒茼心裏咯噔一聲,不詳的預感慢慢浮起,不等她調轉自己的思緒,林晶已經組織好語言一股腦吐了出來:「昨兒你喝醉了沒錯,是我送你回來的也沒錯,不過送你回來的還有溫柏言,他見你路都走不穩,背了你一路,你個沒良心的倒好,末了還吐了人家一身臟,那味道連我聞了都覺得噁心,就是hetubook•com.com不知道溫柏言當時心裏是個什麼想法。」
舒茼沒搭理她,滿腦子都是溫柏言當時可能出現的厭惡模樣,他一定討厭她厭惡她了,這麼難堪醜陋的一面居然……居然曝露在他面前了……舒茼捂臉,覺得自己簡直可恥到了極點。
林晶已經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個舒茼,每次都給她丟臉找麻煩,不會喝酒還死撐,這大腦結構究竟是由什麼組成的?
溫柏言把菜單往她面前一推,說:「丫頭,想吃什麼儘管點,當作我失約的補償。」
一如那些年,那人陪他走過的許多年月,時光帶走他們年少時的愛戀,埋葬了他們的愛情。可是為什麼,縱使過去多年,他仍然忍不住,跟那個他不願意接受的世界抗爭?
他幾不可見的微微蹙眉,嘴角的笑容弧度卻越發的擴大:「有這麼嚴重?」
小女生驚訝的啊了一聲:「難道溫總是不婚主義嗎?可他那麼一個人,不像是那種讓女人等了十年還不肯結婚的不負責任的男人啊。」
「後天晚上有沒有時間?」溫柏言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對上她探究的目光,忽然一愣,她歪著腦袋打量他的模樣在昏暗的光線下甚是可愛,像個孩子一樣。
事實是,的確與他溫柏言關係不大。
「設計部可是公司的核心部門,不能得罪的丫頭。」
她的頂頭上司艾瑪是個優雅美麗的女子,一身幹練,長發波浪卷垂直而下,任是同樣身為女人的舒茼都不得不感嘆艾瑪就是很多男人心目中完美女神的樣子。
溫柏言聳肩:「我不餓,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胃不經常餓,大概是胃功能太強大的緣故。」那哪是胃功能強大,那是胃被你折騰壞了吧?舒茼暗自腓腹。
可是偏偏,這個三十六歲的老男人如此不羈的笑著走向自己,卻一點也沒讓她覺得他欠抽。
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林晶驚愕抬頭,見溫柏言輕鬆的把舒茼從她身上帶到了他身邊,他微微蹙著眉,臉頰上還染著酒後的緋紅,卻口齒清楚的對她說道:「我送你們回去,她醉成這個樣子,你根本沒法把她弄到家,可別最後兩個人都找不到家了。」
如果舒茼嘴裏此刻含著一口水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往她表姐臉上噴去。三十六歲?那個隔著玻璃窗看去面目清俊,細皮嫩肉,留著大學生頭染著微黃顏色頭髮的男人?他明明看上去就像隔壁大學念研究生的大學生。
飯畢,最後來的舒茼竟然喝了最多的酒。或許不能說她喝多了,與溫柏言比起來,舒茼實在算不上喝的太多,只不過她沒什麼酒量而已,明明溫柏言還氣定神閑從容得體,她已經醉的東倒西歪,連走路都走不穩。
艾瑪口中的時裝展定在市中心高檔飯店的大型宴會廳進行。舒茼趕到的時候門口已經被各路人士擠的水泄不通,她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突圍出去,又發現會場內的人實在太多,根本不見女神的影子。
舒茼沒動,又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小女生臉上明顯受傷的表情,挫敗的嘆氣:「不會真是GAY吧。」
「那既然是你想補償,在哪裡吃是不是該由我來決定?」
他一句話,順利就化解了林晶的尷尬,林晶一面乾咳著賠笑,一面恨恨瞪了身邊這位家裡人口中不成器不學無術的小表妹。
曾有好幾個知心朋友問過舒茼一個相同的問題: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腦袋上突然撫上一隻大手,舒茼啊的一聲跳了起來,一回頭,乖乖,原本自己正偷窺著的人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活脫脫的到了自己背後,他略彎著腰,笑眯眯的問她:「做什麼躲在這裏?」
「那個……」舒茼尷尬的說了自八卦以來的第一句話,「難道……他連女朋友都沒有嗎?應該不會吧?」
不需要三個字來不及說出口,突如而來的低沉男聲已經代替了她的回答:「我送她,不用麻煩時先生。」
心裏分明是有些埋怨他的,可她壓根就沒有理由埋怨,即便溫柏言不來這個電話,到最後她仍是要失約的。她在意的,不過是誰先放誰鴿子而已。
「我只記得我醉了,不是你把我送回家的么?有話快說,別整的神神秘秘的,我還上班呢?」舒茼舒展了一下筋骨,正準備起來梳洗,冷不丁聽身後一句:「我要是說出來你會不會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舒茼瞪著他,兩天不見,他的下巴處已經冒出點點的鬍渣,縱使如此,他看上去還是十分乾淨整潔,一點也不影響整體美觀。
舒茼迅速在腦子裡搜索一圈,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傢伙,回身想走。
他輕笑著,半蹲身子,胳膊使勁把舒茼往自己背上一拖,三下五除二就把這個醉死過去的女人輕鬆帶上自己的背。
她躲在一盆綠色植物後面偷偷看裏面的人,陽光照射下溫柏言的臉部線條柔和分明。好看,他真好看。尤其是認真與人談話的時候更加顯得有魅力。
秋日的涼風逆襲而來,趴在溫柏言背上的某人滿足的發出一聲囈語,兩隻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紅唇輕輕在他脖子處摩擦。溫柏言立刻僵住身體,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意興而來的舉動。她顯然是睡著后的無心之舉,可他卻是清醒的。
舒茼吃痛,反口道:「跟就跟,你以為我怕?」
但的確,溫柏言是那種見過一次就很難再忘記的男人。他三十六歲,卻有一張十八歲不老的臉,他三十六歲,卻擁有比十六歲更熾熱的夢想。
乍聽溫柏言如此親昵的叫了她一聲丫頭,舒茼才褪去紅暈的臉又火辣辣的燒起來,該死的,怎麼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引以為傲的厚臉皮功夫一點也無法得到施展?偷偷瞥了他一眼,發現他渾然未覺她的異樣,已經跟林晶聊起天來,兩人皆一副相聊甚歡的樣子。
「沒有,絕對沒有。你這麼親切我怎麼會怕你呢。」
沒錯,就是這個不知道算是損友還是好友的西悅,活生生把一小盒酸奶往她腦袋上砸,完了還沒事人似的笑眯眯等著審她。
溫柏言動動唇hetubook.com.com畔,正欲開口,舒茼已經搶在他前頭道:「您千萬不能拒絕啊,要是不請您吃這頓飯我肯定吃不下睡不著不安生好一陣的。」
「可是周末我……」
「有些交情,走吧,該回家了。」他拍拍她的頭,掌心微涼。
一陣輕笑傳過來,他又說:「半天沒聲音,我還以為打錯了。是這樣的舒茼,周末晚上我臨時有事,不能赴你的約了,你看咱們改天怎麼樣?」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帘照在床上的人身上。舒茼下意識的抬手去擋光線,眯了眯眼,頭痛欲絕,正待再次睡去,手背被人狠狠一打,痛的她哇一聲叫出來:「誰那麼缺德大清早擾人清夢?」
「我的確三十六歲了,你表姐可沒騙你。我這個年紀當你叔叔正合適。」
「真是有趣的丫頭。」溫柏言忽然沉默下來,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喃喃道,「我若當初肯結婚,如今孩子也該比你小不了幾歲了。」說完,仰頭飲盡酒水,他手中的紅酒,整整的大半杯。
「年輕?」林晶皺了皺眉,「三十六歲還能被劃到年輕的行列?舒茼,那你可得往幼稚那塊兒使勁挪了。」
他發現,經過多年,他還是像從前那樣貪戀著某一時刻的某點溫情,抓在手裡不捨得放開。
舒茼看清之後忽然頓住,細細看著溫柏言,這樣的他,一點也沒有公司老總的樣子,身上沒有過多商人的痕迹,簡單到似乎能讓你一眼看透,又似乎他眼底的迷霧誰都無法穿透。
「你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我怎麼會怪你,小丫頭心思還挺多,這個點怎麼不上班跑這裏來了?」
「請問你是哪位天王又或者是哪個名人需要全世界都認識你?」
「那你怎麼表情僵成那樣?連我讓你坐你都沒聽見,站了這麼一會兒不累?」
他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起來:「你說的對,本該由你定地點,現在換地方應該還來得及。」
「不……不用了。這裏離我家很近,我走走就到了,你們去吧。」
舒茼一口水噴出來,咳的臉紅脖子粗。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有這麼詆毀自己老闆的嗎?可……一個正常男人,一個三十六歲的正常男人,總是有那方面的需要的吧?幾年都沒一個女朋友,著實有點說不過去。
她是覺得冷,才圈緊了他依偎著他無意識的取暖的,他又何嘗不是呢?溫柏言苦笑,原來他需要的,從來也不是某段感情或者某個人,他需要的,不過只是溫情。即便無關愛情,即便給予他溫情的人不是他想要的某個誰,他仍是會感到滿足。
其中一個比舒茼還晚來公司的小女生不怕死的問道:「我們溫總究竟是不是三十六歲啊?怎麼還嫩的跟個小夥子似的,噯,他到底結婚了沒?」
「沒有,飽了嗎?帶你去個地方。」
舒茼也不理會好友的諷刺,爬到西悅身邊問:「你覺得世上真有容顏不老的人嗎?」
至此以後他再也不相信所謂天長地久。假如愛了十年的人都能捨得與你分離,還有什麼感情是可以長久的?
溫柏言瞭然,退後一步道:「我正好要走,送你一程吧。」
舒茼跟著艾瑪就坐,才沒一會兒,忽然用力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那個剛才在不遠處一閃而過的人影,不是溫柏言是誰。他口中的事情難道也是這次的時裝展不成?若真是那樣,這緣分牽扯的可只是深。
他笑著眨眨眼:「談錢俗氣了啊,這位就是你表妹?」
舒茼一陣失神,原來……原來溫柏言貧起來……比笑起來更孩子氣。
「那以後可得麻煩你溫總多關照了。」
艾瑪忽的探過頭來,低語幾句:「忘了告訴你,老闆也會出席。」
可有時候,你越沒有殘念,越有驚喜等著你。比如……公司樓下眾目睽睽中坐上溫柏言的車。
林晶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啪的一下把一張名片扔到舒茼懷裡,沒好氣的說:「這是溫柏言的電話,等你酒醒徹底了找個機會跟人好好道歉,記住了,別又跟以前那樣沒臉沒皮的,他畢竟是你老闆。」
話落,溫柏言已經在艾瑪身邊的位置落座,見著舒茼,眉心微微一挑,沒事人的別過視線。彷彿……彷彿他從來不認識她這個人一般。
「這……」怎麼好意思五個字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見溫柏言已經轉身,獨裁道,「我去開車,你在公司門口等我。」
對方冷笑一聲:「你還有臉睡?巴巴的吐了人一身還能這麼臉不紅心不跳的睡死過去,舒茼,你真的贏了。」
她總是將這些事情看的無比重要。沒氣度又沒風度。
溫柏言朝車窗外努了努嘴:「你到了,還是這不是你家?」
女神根本沒給舒茼拒絕的機會,看似無意實則語氣強硬道:「你可是我的助理呦,不會這麼不給上司面子吧?」
閃光燈,絢麗的舞台,各種模特明星,舒茼承認自己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大場面,之前就聽聞這個時裝展是由國內某新晉設計師舉辦的,那是第一個打入國際市場並且得到認可的服裝設計師,難怪會迎來那麼多人的捧場。
從舒茼嘴裏咬牙切齒喊出兩個字:「西悅!」
「這不是你林大小姐一句話的事么?」他忽然笑眯眯的沖舒茼說,「告訴你個秘密,我以前學畫畫的時候家裡人也老說我不成器,我那時還以為我真不成器,不過無論怎麼樣,告訴你,不能怕。」
這邊廂舒茼還在暗自跟自己較勁,那邊廂表姐忽然一個胳膊肘甩向舒茼,皺眉道:「小茼,柏言好歹幫了你,還不快給人家敬杯酒?」
這麼簡單又輕易的滿足。怪不得多年前,那個人會說,他是個感情淡薄的人。這些年,他也終於肯誠實的面對,他的確是感情冷淡的男人。
舒茼覺得自己的名字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好聽過。她木訥的點點頭,半晌才發現對方根本看不見她。「是的,溫總,我是舒茼。」
舒茼一聽當下就窘了,回頭一看,這可不就是她家?臉刷的一下全紅,忙不迭地的開門下車,差點沒把自己絆倒。
來接你。真溫暖的三個字,可https://m.hetubook.com.com是這個時候竟然溫暖不了舒茼的心。舒茼想起剛才他頭也不回的開車離開,他不知道,他也許無心的舉動卻刺傷了她。
原來不管是多強大的人,背後都有著一段無法言語的過去。而有些苦,只能自己承擔。
有什麼了不起的?他溫柏言又不是全世界,她憑什麼要被他的態度左右自己的心情?舒茼這麼忿忿的想著,以為心情能開朗一點,過後才發現比剛才變的更糟。
路燈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漆黑的眼睛微微一閃,說:「你不認識我?」
舒茼懵了一下。知道了?然後呢?溫柏言的沉默告訴舒茼,沒有然後了。她索性閉目養神,既然看不懂這個男人,那乾脆就不要看,省得惹自己心煩。
「溫總。」舒茼在溫柏言對面坐下,小聲喚了他一聲算是打了招呼,心裏卻在誹腹林晶為什麼不提前告訴她他也會來。
該死,這個男人真是隨時隨地都喜歡放電,關鍵他自己還不自知。
溫柏言這麼和顏悅色的跟自己說話,再堅持下去似乎有些無理取鬧。舒茼撇撇嘴,跟著他上了車。
「又耍小孩子脾氣,二十四歲可不是孩子了,這麼晚,一個人回去不安全,走,我送你。」
「合上你的下巴,他來了。」林晶碰了碰舒茼的胳膊,立即對來人的方向堆起笑容。舒茼對自己這個表姐唯一佩服的地方就是,表姐林晶永遠知道面對什麼樣的人該用什麼樣的表情態度,按照舒茼她媽說的,這人跟人精似的。
接到電話的欣喜瞬間被一股巨大的失落淹沒,原來,打算失約的並非只有她一個。
舒茼被他盯的渾身寒毛都豎立起來,冷不丁一個哆嗦,咽了口唾沫說:「應該有。」想想又加上一句,「正常情況下有。」
舒茼等著艾瑪看完桌上所有的文件,艾瑪一抬起頭,她就如臨大敵,立刻崩緊神經。
路過十字路口的時候舒茼聽到有喇叭聲在自己身後響起,她回頭瞥了一眼,銀白色跑車在身邊停下。車內的人緩緩開啟車窗,露出一張清爽俊朗的臉,的確是個好看的男人,特別是他偏西方化的深刻五官,讓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尤其剛毅。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舒茼只得乾笑兩聲沉默,可是車子為什麼停了?身邊的人居然也不聲不響,她疑惑的去看溫柏言,發現溫柏言也正看著自己。
「酒後亂性,酒後亂性啊……」她仍舊睡眼惺忪,喃喃自語。
你相信么,這世上真有一種人,他們不會老,他們永遠的十八歲,他們滿腔的熱血抱負,保留一顆完整的赤子之心。
舒茼撇著腦袋看了半天,才不屑的努嘴說:「我當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原來也不過是仗著家裡有錢才開的服裝設計公司,嘖嘖,這年頭的富二代多的跟天上的星星似的,真不稀罕。」
不知是不是錯覺,舒茼分明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那麼一瞬間臉部線條柔和的能溢出陽光來,事實上,早在他走近,她清楚看清他面容的時候,便覺得像是一下子被什麼擊中一般,思緒放空,眼睛沒法控制的膠在他身上,這個老男人,看上去簡直比正直青春的少年還要青蔥。
舒茼連忙擺手:「夠了夠了,再吃就變豬了,減肥很不容易。」
「不不不……」舒茼連連擺手,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是……是身體有點不舒服,艾總監就放我回去休息了。」
溫柏言挑眉,轉身就走。他不需要回頭,因為清楚的知道身後的人一定會跟上來。
「我才不要你做我叔叔。」舒茼小聲咕噥,聽到叔叔兩個字讓她打從心底不舒服。
多少年了?自從那人離開他之後,再也沒有過的歡愉。
舒茼還想說些什麼,正欲開口,忽然接到表姐林晶的電話,約她去某某高級餐廳吃飯。她本能的想拒絕,可再怎麼說林晶畢竟也幫她找到了工作,想起那時她媽只不過隨意提了一句,林晶就上心了,單單是這樣,舒茼也不好直接拂了人家的面子。
坐?女神剛才賜過座么?怎麼她一點都不記得,還是真緊張的沒聽見?
西悅搖搖頭,又點點頭,把舒茼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才不緊不慢的開口:「嘖嘖,我才離開半個月而已,沒想到你不但工作有著落了,還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男人連春都思上了,這一下可把一年的事兒都做了。」末了還不忘對舒茼豎起大拇指。
「好好休息。」溫柏言眼睛含笑,看她進屋才又驅車離開。臉上的笑容久久沒有散去,還真是個可愛又有趣的丫頭。
「你好象很怕我?」艾瑪原本冰封的臉稍有緩和,嘴角若有似無的牽起一抹笑。
周五的傍晚,原本的晴好天氣忽然烏雲密布,不多時就下起了傾盆大雨。艾瑪出去開會遲遲未回,辦公室里的女同胞聚在一起聊開八卦。
溫柏言,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男人越走越近,他嘴角掛著暖暖的笑意,往上微微翹著,有點拽拽的樣子,偏生讓人討厭不起來。舒茼是最討厭看男生耍的,明明長的不怎麼樣卻死活要裝出一副天下我最帥的樣子,那模樣要多欠抽有多欠抽。
車子揚長而去,舒茼獃獃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往家走。街道上已經少有人煙,整個城市比之白天寂靜無比。舒茼覺得有些冷清,溫柏言,他居然就真的開車離開了,她對他來說,真的只是和陌生人一樣,他在公開場合甚至連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溫總很器重總監?」舒茼小聲的試探的問,同時又厭惡自己對這個還算陌生的男人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和探究心。
舒茼被溫柏言盯的全身不舒服,咳嗽一聲,小聲問:「我的吃相嚇到你了?」
整個辦公室瞬間鴉雀無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象誰先出聲誰就是罪魁禍首似的。
「這是我家,謝謝溫總送我回來,溫總再見。」舒茼直覺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太丟臉了,她居然在他面前丟臉兩次……
幸好這個時候艾瑪回來了,聚集在一起的人紛紛作鳥獸散,一個個跑的比猴子還快。舒茼看了看艾瑪,發www.hetubook•com•com現她臉色不好,這個時候去招惹女神的結果就是死。正想縮回自己的桌前,艾瑪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卻招呼了她一聲:「你來一下我辦公室。」
「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回去。」他的表情極其認真,完全不像那種隨便與人搭訕泡妞的公子哥。
舒茼覺得剛才的場景分外刺眼,胸口驀地升起一股無名酸意。
那表情就好象在說:你這娃怎麼這麼不懂事?
可誰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何況她根本不認識他。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舒茼懶得搭理他,欲走,又聽他說:「還是你覺得我對你別有企圖?」
舒茼悶悶的應了一聲,最後連怎麼掛電話的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溫柏言說一定有機會的。機會,什麼機會?一起吃飯還是一起幹什麼?
人生不是電視劇,縱使轟轟烈烈,也不一定會是大團圓結局。
溫柏言看看她,理所當然的回答:「來接你。」
「難道溫總喜歡的是……男人?」角落裡的同事C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來。
林晶打量了她一會兒:「你真不記得了?」
還是林晶眼尖,一眼就瞧見杵在身後的舒茼,立刻起身招呼她坐下:「愣著做什麼?溫總你又不是不認識,什麼時候變這麼矜持了?」原本是取笑她的話,沒想到舒茼居然毫不含糊的紅了臉。
小丫頭的樣子逗樂了溫柏言,一腳踩下剎車,點頭說:「那就周末吧,成全你,免得以後你要瘦了一大圈全賴我身上來。」
「原來是溫先生,既然這樣,那麼我們就後會有期了。」銀白色的跑車在黑夜裡迅速拉開一條弧度,如來時一般去的沒影沒蹤。
舒茼扶了扶額,這聲音自是林晶的無疑,只是她一向很少來家裡,怎麼今兒大清早就跑來諷刺挖苦她來了?
女神看上去那是相當滿意她的回答,大手一揮就讓她出了辦公室。
愧疚一下子寫在臉上,舒茼蠕動了下手指,拉拉他的袖口問:「你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舒茼半點不敢怠慢的點頭:「是,就是這樣的,很晚了你們趕快回去吧。」她不著痕迹的把艾瑪推上副駕駛座的位置,關上門的那一刻,連心都空了。
女神拖著下巴又開口:「周末晚上的時間騰出來,跟我一起去一個時裝展。」
同事A和同事B同時乾咳了幾聲,表情各異,但傳達出來的訊息卻是一樣的——她們還真的曾經懷疑過。只不過從來沒人敢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有這麼年輕就能自己開公司的主兒?」舒茼那時萬萬也沒有想到,那個在第一眼被自己認為是富二代的男子,其年齡都足夠做自己的叔叔。
同事B說:「聽說他有個曾經交往過十年的女朋友,可惜後來分了,我們溫總也不知腦子是怎麼想的,愣是不打算結婚,那女人覺得自己等不下去了,分手後轉眼就嫁給了別人。女人吶,十年吶,十年的青春付諸流水,想想就覺得心疼。」
舒茼漲紅了臉,仍然嘴硬:「哪……哪有……我只是剛巧站在這裏而已。」
可是要怎麼跟溫柏言說?本來是她自己約人家的,結果現在又放人家鴿子?舒茼輾轉了一夜,第二天決定先發制人,打探打探情況再作計劃。
目光一閃,舒茼總算擠到了與人交談的艾瑪身邊。艾瑪在這個圈子裡也算小有名氣,認識的人自然不少,她優雅得體,看的旁人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我不習慣吃辣的,你吃的開心就好。」他笑著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溫柔起來,舒茼獃獃的看著,臉上竟然不由自主的燒起來。
說西悅虛偽嗎?舒茼卻明顯能感覺到西悅對於朋友的真誠。這樣的西悅,舒茼從來不知道該怎麼來定義她。
舒茼撇撇嘴,這感情可進展的真迅猛,不到半刻鐘的功夫就已經從溫總變成了柏言,不愧是她人見人愛人見人誇的大表姐啊。
誰知手機還沒按下最後一個數字鍵,溫柏言卻先來了電話。舒茼心臟撲通撲通直跳,顫悠著接起來,電話里傳來溫柏言特有的嗓音:「是舒茼吧?」
舒茼忍不住嘀咕,這場面,也不知道找她來當什麼電燈泡,心裏一下子酸酸的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她才不承認自己是吃醋,吃一個陌生男人的醋?開什麼玩笑。
那些他的倔強,最美,最驕傲的倔強。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這世上哪裡來那麼多強求的東西。
舒茼盯著溫柏言消失的方向呆了老半天,怔怔的想要不要順道請他吃個飯?畢竟吐了人家一身,這實在是一件太窘的事情。
舒茼記得當時自己的回答是:這玩意兒遇見的概率比中福利彩票還低。即便後來她遇到了溫柏言,她也從來不肯承認自己對溫柏言是一見鍾情,彷彿一見鍾情這樣的事情多麼丟人似的。
同事A說:「當然沒結婚,我來公司幾年了,從沒見過有太太或者女朋友來公司找他的,別說,我們溫總那臉,還真能騙的無數少女團團轉。」
舒茼這才瞥他一眼說:「這麻辣燙一定得趁熱吃,不然就沒味道,吃不到它的精華所在了。咦?溫總你不吃?」
溫柏言不得不承認,這是這些年他見過的唯一有些不同的女孩子,這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從高級餐廳拉到路邊攤吃東西,而他看她滿足的表情,也會跟著開心起來。
只不過舒茼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林晶約吃飯的不只是自己,還有一個男人——松垮的牛仔褲,隨意的格子襯衫,可不就是多次跑進舒茼腦海的溫柏言嗎?
舒茼立刻來了興緻,凡是跟溫柏言有關的事情她都有一百二十個好奇心,但目光一斜,發現他面前的麻辣燙完好無整,動都沒動一下,所有的笑都頓住。她是不是太自私了?自己喜歡吃就把他拉到這裏來,根本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他這麼一個儒雅有氣質的男子,如何會吃這些街頭小吃所謂的垃圾食物?
西悅的話猛的躥進她腦子裡去。難道是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溫柏言了?舒茼猝然頓住腳步,懲罰似的用力搖頭。不會的,她才不會這麼隨便喜歡上一個男人,還是個老男人。一定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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