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覺得我似乎完了,因為我連AWM都給了她
褚悠坐在餐桌邊,單北楊就坐她旁邊,也不吃自己的東西,就支著下頜一臉痴漢地看著褚悠吃。
褚悠只得一攤手,做無謂狀。
褚悠看到這熟悉的笑,也笑了起來。
褚悠不想合他意,假裝無奈道:「可是我喜歡女孩子呀。」
「我都要嚇死了,她就那麼一動不動躺在那兒,流了滿地的血,呼吸聲好像都聽不見了。」
褚悠看著床上那聽說身子十分嬌弱的近一米九的壯漢,不禁陷入了沉思。就在她不知道是睡床還是睡沙發的時候,睡著的單北楊卻忽然醒來了,醒了也不說話,只睜著一雙喝過酒後更加潤澤的眸子盯著她看。
內容千篇一律,全是在問他「受什麼刺|激了,發那樣的朋友圈」。
「你是我夢裡的褚悠。」
褚悠咽了咽唾沫,自覺地拿了只枕頭,滾去沙發睡了,她怕自己一個獸|性大發,玷污了單北楊這隻純潔青澀的小白兔。
褚悠氣得捶床,單北楊給她暖著那隻在打點滴的手,溫柔安撫道:「別生氣,等你好了,我帶你去玩。」
單南桑他們把鎖了一夜的房門打開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番讓人嘔吐的畫面。
「快點答應!」
這二人互相看著對方笑,在清晨的陽光中,就像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兩個傻子,空氣中都是戀愛的酸臭味。
單北楊這才發現自己險些謀殺掉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人,連忙放開,低頭去仔細看她有沒有事。
單北楊知道她昨晚躺了一晚沙發,還沒有被子蓋,十分自責,心疼道:「你怎麼不把我踹下去啊,還自己睡沙發。」
他低聲控訴道:「你真的太過分啦。」
難怪他昨晚做了一整夜的噩夢,夢到他穿著像芭比娃娃穿的晚禮服https://www.hetubook.com.com水晶鞋,一頭栗色大|波浪長捲髮,和褚悠親密地挽在一起跳舞,他舞步輕快,高興得像是要飄起來,然而,午夜鐘聲響了,他本來白凈的下巴上突然不可抑制地冒出黛青色胡楂。
褚悠俯下身看著他精緻俊美的臉,睫毛纖長卷翹,薄唇紅艷,身上的居家服因為睡姿不好還往下喇了一點,露出半邊精瘦白皙的肩膀,看著就十分香艷。
「那我是誰?」
褚悠一臉無語地看著單北楊得意揚揚地比出個「八」的手勢。
他心裏一甜,但依舊正色道:「以後再這樣,你就把我踹下去,我皮糙肉厚的,經踢。」
單北楊坐在床上一臉崩潰。
褚悠:「……」
他高興得難以言喻的聲音還在響徹耳際。
因為褚悠要在醫院吊水,計劃去的旅遊景點都去不成了,她本以為管姣她們也去不了,卻沒想到管姣和苟妹在醫院陪了她十分鐘就和單南桑出去玩了。
在她身後的人紛紛彈冠相慶,其中還有她的親表妹管姣以及她親愛的隊友苟妹黃梓慧。
單北楊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裏又脅迫道:「現在,我要你答應做我女朋友!
坐在原地的眾人面面相覷,管姣絕望道:「媽耶,不是懷了吧,小幺會打死我姐的。」
「告訴你,哼,我現在已經十九歲了。」
不要用這種讓人誤會的字眼好嗎!
「同志們,作戰成功啦!這兩人有一腿了!」
「你嫌我幼稚,不夠穩重,行事衝動。」
他抱得特別緊,像是一個小孩兒得到自己失而復得的玩具,又像是一個長途跋涉的旅人,終於找到了傳說中的稀世珍寶。
褚悠心頭一痛,點頭贊同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啊,真的挺過分的。所以,我後來不是遭報應了嗎?從樓梯上摔下來,傷得那麼慘。」
難怪她今天早上一起來就頭痛咽喉痛的,她還以為是被單北楊氣的。
褚悠卻風流一笑,調戲道:「乖,我們以後就睡一張床了,不用踹你。」
說完就絲毫不留戀地抽身離去,只余被她甩在身後的短髮紅裝男子坐在地上掩面嚶嚶抽泣。
「變性人能生育嗎?」
她慌張解釋道:「我不討厭你,我怎麼會討厭你呢?」
單北楊被自己那出荒誕離奇的夢境驚出一身冷汗,手抖得像帕金森,趕緊把那些朋友圈裡發的鏈接毀屍滅跡。
褚悠心裏一塞,沉默了。
褚悠已經衝進洗手間嘔吐去了,單北楊愣怔一秒,快速起身跟了進去。
單北楊:「……」
褚悠:「……」
單北楊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回答,但轉念一想,這是他的夢境,歸根結底由他來做主,於是他像個惡霸般挺直了腰,威脅道:「我不管,你趕緊答應!」
「不知道她還好不好?她最怕痛了,肯定都要痛死了。」
「你是褚悠。」
單北楊被突然出現的褚悠嚇了一跳,抱著被角像個小媳婦兒似的驚道:「你怎麼在這兒?」
不提這個還好,單北楊雙手掩面,淚水流下來,潮濕了他的掌心。
褚悠停下舞步,一臉震驚:「你長鬍子了?」
「怎麼了?」他擔憂道,「不好吃嗎?」
夢裡的他手忙腳亂,一不小心又扯掉了自己的假髮,露出了一頭短髮。
「兒子變性成女人,一身女裝登上舞台,父親心生震動卻顛三倒四?」
單北楊還在那裡自顧自地說:「你才不會和我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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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討厭我。」提起褲子?翻臉不認人?
早飯吃的是單家廚師做的杭州有名的美食—片兒川,以及一些鮮肉生煎。
萬幸的是,褚悠還沒有進化到無性繁殖的地步,只是有些傷寒和腸胃不適,她昨晚東西吃得雜,又沒蓋被子躺沙發上睡了一晚,就算是在暖氣充足的房子里,依然有些著涼。
「哦,對了,你還覺得我有暴力傾向。」
她面無表情地穿過門口擁擠的人群,回到她自己的房間去洗漱了。
他原原本本將褚悠當時說的那些違心話複述了出來,字字錐心,讓褚悠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一耳刮子。
單北楊卻搖頭道:「不,你不是她。」
他剛刪完,卧室里洗手間的門就被打開了,褚悠從裏面走了出來。
單北楊哆哆嗦嗦打開朋友圈,看完之後只想跑到西湖邊兒上一頭扎進湖底。
「變性人能活多久?」
他的眼圈紅了,一滴淚珠就那麼滾落了下來,砸在純白的被子上,氤氳了一角。他以前最多在褚悠面前紅個眼圈,醉了的他卻不設防地在她面前哭了起來,那一記眼淚像是重重砸在了褚悠的心上。
褚悠的頭髮都亂了,一張臉憋紅了,看上去有些病態,她看著面前滿臉緊張的單北楊,胡亂揉了把他晨起時還沒來得及整理的呆毛,幾乎有些寵溺地說道:「為什麼要反悔?」
「我捨不得啊。」
一分鐘后,他一臉肯定地下了結論:
單北楊被她這番生猛的話鬧了個大紅臉,片刻后,彆扭地點了點頭。
單北楊被她這輕飄飄的兩個字激起了頑強的求生欲,整個大腦開始高速運轉,居然真的讓他找到了一些線索,昨晚醉酒的記憶迅速回籠。
褚悠勉強笑著道:「你為什麼m.hetubook.com.com要用『她』這個字,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嗎?」
褚悠身高將將到他肩膀,被他一把扣在胸前,大手還壓著她的後腦勺,讓她動彈不得,一時以為自己要在這大清早的投懷送抱中英年早逝。
單北楊馬上變臉,勃然大怒道:「不許擦!」
褚悠卻沒吃幾口就停了。
「好吧,那我只好答應啦!」
下一秒,他大逆不道地湊上前去親了親褚悠的嘴唇。褚悠萬分震驚,也不知道怎麼地,竟鬼使神差地抓起袖口擦了擦。
單北楊理所當然地回答:「你怎麼可能願意和我待一起?」
總之,「算了」這個詞蘊含了說者無盡的失望與恨鐵不成鋼。
單北楊捏了捏「夢裡的褚悠」的臉頰,嘴裏讚歎道:「手感還挺真實。」
「嘔……」
褚悠心裏一窒,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原來,原來,那晚真的是他,從天而降,宛如一個英雄。
單北楊心裏像打翻了蜜罐般,不受控制地泛出一股甜倒牙的甜蜜,不自覺地就露出個傻氣的笑來,像只忠實的大狗。
這是意識都不清楚了,褚悠有些好笑地反問:「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
褚悠有些頭痛,也不知道怎麼去處理這種情況,只得說道:「算了。」
他抬著頭,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嘴角略往下拉,是一個委屈受傷的表情。
她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他一把攥住她的衣角,苦苦哀求道:「你別走。」
蠻不講理,對牛彈琴。
「算了」這兩個字包含了太多意思,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父母在意識到自家孩子頂多能上個山東藍翔的時候,會自暴自棄地說一句「算了」,學霸給學渣悉心教導微積分,卻發現對方怎麼也聽不懂的時候,也大多會破罐子破摔地說一hetubook.com•com句「算了」,還有女孩兒在撩自己心愛的男孩兒,卻發現對方是個宇宙鋼鐵大直男的時候,往往也會生無可戀地說上一句「算了」。
褚悠側頭看著他,忽然—
褚悠莫名其妙地看了他許久,嘴裏咕噥道:「什麼呀?難道斷片兒了?你想提起褲子翻臉不認人嗎?」
單北楊得到肯定的回答,心滿意足,往後一躺,繼續睡覺去了。
褚悠一臉嫌棄道:「你是個男人?」
褚悠崩潰:「我不反悔!但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要憋死了!」
褚悠只得聽話放下手。
單北楊夫唱婦隨,一臉冷漠地跟在她身後,經過單南桑時,卻不經意地丟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單北楊像是自嘲地笑了一下,眼淚順著臉龐肆虐。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單北楊。
褚悠:「……」
單北楊:!!!
單北楊醒來時,房間中早已大亮。他被這肆意闖入的陽光刺得眯了眯眼,幾秒之後才適應,看房間擺設,才發現這是樓下客房,並不是他自己的卧室,他從被子里摸出手機,發現竟收到了幾十條微信信息。
褚悠卻毫不留情,冷冷道:「我喜歡女孩子。」
「你不能反悔的!」
果不其然,單北楊蹙著長眉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也就只能這樣了,她最近運氣背得很,摔破頭摔斷腿的,打牌還總輸,現在她那顆鐵胃居然都出了毛病,不過,可能她所有的運氣,都花在了遇見單北楊上,她心裏美滋滋地想。
「變性手術是如何進行的?動畫揭示整個手術過程?」
他掀開被子跌跌撞撞跑下床,一把抱住褚悠,激動道:「什麼算了!不算了!你昨天答應我了,我記起來了!」
得,這會兒倒不叫她學姐了,依過往的經驗來看,怕是要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