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宇波念念
對面的茶茶看到琉璃一臉感激涕零地吃著蛋炒飯，忽然又皺起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位，你要臆想隨便啦，拜託不要隨便給人配對好不好？還『最佳』！你是評委嗎？
天籟一般動聽的聲音，讓琉璃渾身一激靈。原來是茶茶見他發獃，正招手讓他回魂呢。
「姐姐！你要是想叫人陪著吃午飯，叫我就可以啊！幹嗎找這種不相干的人？」
「笑話！憑什麼說我配不上她？」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琉璃也不再容忍下去，索性站起來和她們理論。
琉璃疑惑地抬頭，原來是佐為。
哎？怎麼會有牛奶？難道是佐為的？
「就是啊！現在女生看我們的表情就像看路邊的石頭一樣，她們眼中只有夜間部那些蝙蝠人妖！」這位男生A果然滿腹牢騷，竟然直接把吸血鬼叫成「蝙蝠人妖」，要是被女生知道了，肯定會把他從「路邊的石頭」扁成「你是風兒我是沙」……
只見以佐為為首的男生整整齊齊地站成兩排，那個昨天還打趣過他的頑劣男生拉響了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響炮，彩條、銀粉撒了他一身。就在他愣住的時候，佐為一揮手，兩排男生一起向他鞠躬，大聲喊道：「恭迎琉璃大人！」
僅僅如此，琉璃便已經覺得幸福得熱血上涌了。眼前的茶茶彷彿渾身都鑲上了太陽光環一樣，美得耀眼。
「還好吧……」一聽到佐為提到中午吃飯的事，琉璃就不由得又想到了茶茶還有她親手做的蛋炒飯……可惜還沒等他完成今天第十七次回憶，就被佐為一巴掌拍在肩膀上。他渾身一震，終於又把注意力放回佐為身上。
至於念念的怒吼，另外兩個女生的驚叫，都已經遠去……他耳邊現在只聽得到丘比特歡樂的號角聲，眼中只盛得下茶茶嬌艷的笑顏。
茶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只好出聲提醒：「這裏，飯粒。」
琉璃獃獃地看向面前的女孩，只見她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狀，看起來不知道有多甜美可愛。如果這是漫畫的話，他都能看到她的背景上出現含羞帶怯的清香百合了！
「等一下！」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琉璃和校醫都望向聲音的源頭。
「茶……」就在他架不住「吐真劑」的效力差點兒真的跪下來前，茶茶轉過頭來，微微一笑說：「看來，去食堂的話，似乎會造成不小的騷動呢，不如去學生會使用的教室吃飯吧？」
不過接下來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學校突然發布了一項緊急通知：所有日間部的學生都要迅速集合，統一接受測試。
琉璃盯著面前的牛奶發愁了。從小到大，他最討厭牛奶。只要一聞到牛奶味，他就會覺得不舒服，完全沒有胃口。怎麼今天會發給他一瓶牛奶？
看著校醫把抽血用的橡皮筋扎在他的上臂，給針筒裝上一次性針頭時，琉璃還是想不通，宇波念念為什麼會那麼討厭他，非要這麼誣陷他不可。
沒想到男生八卦起來也這麼厲害，真是不可小覷啊……琉璃悠閑地望向窗外，沒想到茶茶和他分開之後，並沒有直接進教室，而是站在教學樓下和幾個女生說話。琉璃貪婪地看著茶茶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個人傻傻地笑了起來。
「咳咳，饒命饒命，是小的從校園網上下載下來的，下面還有茶茶答應告白的片段……」
反而是被老師叫起來的佐為慢了其他人半拍。他十分好心地向老師解釋道：「剛剛第一個跑出去的就是琉璃……」
「極光病毒自從那次爆發后，自然存活的幾乎就不存在了。聽說只有國家科學院里保存了一些，沒想到X大竟然能借到這麼珍貴的東西做研究啊。」佐為繼續興高采烈地大講特講，極光病毒的神秘來歷，還有吸血鬼的種種不靠譜的傳聞。琉璃強忍著沒有打呵欠，但這些聽佐為講了無數遍的陳年八卦實在是越聽越無趣啊。幸好，在他的忍耐到達極限前，佐為終於又繞回了正題。
「你剛才在叫我？」
拜託，我對你翻白眼和對你流口水是兩個概念好不好，我看你的眼鏡根本度數不夠啊！再加個兩千度比較好哦！
琉璃趁著茶茶看不到的時候，猛地回頭對那些湊熱鬧的男生張開了「血盆大嘴」，彷彿是獅子守護自己的領土一樣。男生們趁機又打趣了他幾句，總算很有良心地放行了。
聽到茶茶這麼說，琉璃心中緩緩淌過一陣暖流。接觸到茶茶擔憂的目光，他竟然還能輕鬆地笑出來。
「我覺得不是機器出問題這麼簡單。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讓這個同學再詳細檢查一下？」
「你……」眼鏡妹氣得胸口一起一伏，聳起肩膀，惡狠狠地瞪著琉璃。這時另一個女生連忙上來幫腔：「流氓！無恥！我們剛才進來明明看到你強握著茶茶學姐的手！說，你要對茶茶學姐做什麼不軌的事？」
「好了好了！」校醫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只好出來打圓場，「要不這位同學，你就順便檢查檢查好了？反正再過幾個星期又到全校體檢的日子了，你就當提前完成好了。我會跟你們班主任說，那天你就放假休息好了。怎麼樣？」
「砰！」
「不要裝了，機器是不會說謊的！」校醫步步緊逼。
茶茶作為學生會會長當然第一個通過檢查，然後就跟著負責此事的教導主任一起安排工作，因此念念和琉璃在操場上吵起來的事她沒有第一時間聽到。直到有人向教導主任報告情況后，她才知道發生了這麼一事，趕忙從會議室跑出來，趕到這裏。
「笑話，做檢查又不是做概率題，還管你幾比幾嗎？只要響過一次就代表有問題，難道校醫你要放過偷病毒的嫌疑犯嗎？」
校醫給他擦上黃色的碘酒，手臂上一陣涼意襲來。正在此時，門「砰」的一下被打開了。
「茶茶？」琉璃驚訝地站了起來。
「你們學生會的人都是這樣的素質嗎？我才沒有糾纏茶茶，我們是好朋友，你們沒有權利阻止我和茶茶交朋友！」琉璃不想跟女生吵架，不過他覺得只要自己有道理，就不怕這些蠻不講理的女生。
琉璃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兒強人所難，想想不就是一瓶牛奶嘛，不愛喝……就不喝唄。想到這裏，他就把牛奶放到一邊。然而他不小心手一滑，已經開口的牛奶瓶晃出了幾滴牛奶。琉璃連忙屏住呼吸，但一絲淡淡的奶香已經飄進了他的鼻子。奇怪的是，平時一聞到這個味道就要反胃的他，今天卻完全沒有絲毫不適的反應。嗯？難道不知不覺間，我已經不那麼討厭牛奶了嗎？琉璃小心翼翼地吸氣，再次聞到了那股淡淡的奶香味。
「琉璃！」
琉璃恍惚地端起飯碗，恍惚地把茶茶夾給他的蘆筍扔進嘴巴，恍惚地咀嚼著，恍惚地想著：這樣，算是告白成功了嗎？
琉璃一回到教室，就被眼前詭異的景hetuｂoｏｋ.cｏm.coｍ象驚得愣住了。
因此，琉璃一衝到門口，還沒跟茶茶說上兩句話，就發現他們兩人簡直像是站在舞台上表演話劇一樣，全班二十來個男生都擠在門口，眼光灼灼地望著他們——如果真的是在舞台上的話，這些目光就足以媲美兩千瓦的聚光燈！
琉璃聽到這裏，才後知後覺地明白大家是在打趣他和宇波茶茶的關係，霎時一顆名為「害羞」的原子彈在他臉上炸開，騰起一朵紅雲。
「砰！」
「啊，氣死我了！你怎麼那麼鎮定啊？」佐為抱頭哀號。可惡，八卦什麼的最有趣的地方就是看到對方吃驚的反應啊！一個人聽完你的八卦還一臉不明白你在興奮什麼的樣子最討厭了！
茶茶歪著頭看了看琉璃，問：「為什麼問這個？」
「呵呵……這位同學……可能是機器有點兒小小的故障……哈哈……」
「啊啊，看看你這張得意的臉，真不順眼！可惡！即使你是我們日間部的驕傲，我也要詛咒你，詛咒你很快就被你的『女神』甩掉！」佐為假裝傷心地抹眼淚，其他男生紛紛很「哥倆好」地摟住他的肩膀，假意安慰他說：「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不過，琉璃可是已經和女神一起上學了喲，哎喲喲，說不定也已經約好要一起放學喲！」
以金茂大廈升降電梯下降的速度，琉璃的少男心猛地沉到了地底一層……兩層……十八層……
排隊等候的時候，琉璃出神地想，好像不久之前，吸血鬼還是恐怖的代名詞，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被「感染」從而變成吸血鬼。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吸血鬼竟然成了很多人憧憬的目標。「感染」也變成了「甄選」，尤其是青少年大多數都抱著這種想法，覺得吸血鬼很酷，千方百計想要成為夜間社會的一員。所以極光病毒一直都是被監控的。
「啊？」
半晌，茶茶的聲音很平靜地響起來：「是的，我喜歡他，所以我在乎他，不希望他有事。」
琉璃無辜地看向他說：「要麼你來？」
兩秒。
「我聽到其他人都在議論我還不敢相信！姐姐你怎麼會和這種人在一起？」
如果人生真的像阿甘說的那樣，是一盒各式各樣的巧克力，只有當你吃到嘴裏才知道是哪一顆的話，那麼琉璃相信，他一定是手氣好到抽中了最高級的松露巧克力！
被別人冤枉的感覺可真糟糕。
「嗯，你們在下面說什麼悄悄話呢？」
宇波茶茶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門口。
校醫怎麼能容忍別人質疑他的專業水準呢？呃，就算是質疑機器的專業水準也不行！他立馬跳起來大喊：「就是他，趕緊抓住他！」結果驚慌之下，校醫被機器的電線絆倒，摔了個「狗啃泥」。
輕輕點點自己的下巴，茶茶又向琉璃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那裡粘了一顆飯粒。琉璃卻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還是衝著茶茶傻笑。
只見宇波念念雙臂交叉在胸前，昂著頭走了過來，琉璃覺得她好像還特意給了他一個白眼……
「你們夠了！如果我是向你們表白，你們大可以隨意鄙視，隨便你們。但我現在要表白的對象是茶茶同學好不好。不管是喜歡還是討厭，不管你們怎麼說配得上配不上，只有茶茶能做這個決定，不是嗎？」琉璃一聽到她們說別的男人才配得上茶茶，腦袋一熱，就爆發了。
來到學生會辦公室后，琉璃還在擔心他們沒去食堂打飯該吃什麼。沒想到茶茶已經端出了滿滿一盒蛋炒飯，還有一碟蘆筍和雪菜，綠的、黃的，再加上雪白的飯粒、蒸騰起的清香，一下子就讓琉璃胃口大開。根本想也沒想過的幸福滋味在嘴裏蔓延開來。而帶給他這種意料之外的幸福感覺的，當然是女神茶茶小姐！
「哎喲，好痛！」
語文老師搖頭晃腦地點了其中一個講得最起勁的人——就是「八卦王」佐為同學啦！
「廢話，我怎麼會不知道？我是怕你不能理解好不好。唉，你知道X大就好。不過你肯定不知道，X大其實一直在研究極光病毒！」
琉璃彷彿受到了什麼鼓勵一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猛地抓住了茶茶的手，用壯士斷腕的決心結結巴巴地開口：「茶……茶……那個，我，我會對你好的，所以，那個，嗯，就是那個……」就這麼幾句話都讓他憋得滿臉通紅。
「可惡！你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傢伙！你根本不了解我們這些少年心！」
這種故意顛倒黑白、強詞奪理的人還真是少見，怎麼這種人竟然會和那麼溫柔可愛的茶茶是姐妹？琉璃憤憤地說：「你一口一個誰知道，一口一個可能，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琉璃還是很冷靜地想了想，招手讓佐為靠過來一點兒，然後趁機把自己脖子上的觸點拿下來貼到了佐為的脖子上。
「姐姐！你在乎他嗎？你比在乎我還在乎他嗎？」
「不是哪種關係？」佐為從手指縫中露出一隻眼睛，灼灼地盯著琉璃，眼中閃爍著毋庸置疑的八卦之光。
茶茶又一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接過琉璃手上的餐巾紙，溫柔地替他擦去了粘在臉頰上的飯粒。
「就是，就是，你難道不知道只有伊藤谷達宗才配得上茶茶學姐嗎？」
說實話，那一瞬間琉璃是有點兒緊張，渾身不由自主地一顫，但他很快又放鬆下來，因為——機器確實沒有響，非常正常，沒有一點兒異樣。
「對啊，當然要打你，我要知道你是不是幻覺嘛。」琉璃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理直氣壯地回答。
琉璃一把勾住佐為的脖子，目露凶光：「說，是誰乾的？」
「極光病毒？」琉璃艱難地從記憶里找出「人+極光病毒=吸血鬼」的公式，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就是會讓人變成吸血鬼的病毒嘛。」唉，人類真是好奇心超強的品種啊，這麼危險的東西一轉眼就成了研究室里的素材了。
佐為根本沒注意到語文老師的點名，直到旁邊的同學覺得情況不對，一肘子撞在他頭上，他才猛地回過神，像一根彈簧一樣蹦了起來。
那兩個女生還想再說什麼，茶茶只是揮了揮手，她們就乖乖閉嘴後退，只不過仍然不放棄嘗試用眼神殺死琉璃。
奇怪，平時要是拖堂，這幫皮猴子早就鬧起來要去食堂打飯了，怎麼今天倒還安靜得很？
「我都是按照統計的結果去食堂領的，現在已經分完了，我這裏一份多餘的也沒有。你要是一定要換，請自己去食堂搞定。」說完，他就攤開作業本，繼續和立體幾何糾纏起來。
茶茶的手柔軟又微涼，就像……就像抹茶果凍一樣滑膩柔嫩。琉璃一個激靈，才發現自己的手跟茶茶的握到了一起。彷彿受到了某種鼓勵，一直徘徊在他嘴邊的問題脫口而出：「茶茶，你說喜歡我，這是真的嗎？」
「如你所見，是https://m.hｅｔubｏｏｋ•ｃoｍ•ｃom我請『這種人』一起吃午飯的，不可以嗎？」茶茶慢悠悠地說著。
「喂喂，你打的是我好不好！」佐為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門嚷嚷著，其他人都毫無同情心地大笑起來。
琉璃看到她不由得呆了呆，如果不是她臉上的表情太過生動，衣著打扮又跟茶茶差得很遠，他真以為自己又看到了一個茶茶！
這個男生的問話就像打開了大壩的閘門一樣，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向琉璃抱怨起來。
「哎哎！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再說明白點兒，能讓人變成吸血鬼的病毒可能就近在咫尺啊！這麼刺|激的事你竟然無動於衷？」
一片安靜。
佐為被他的突然襲擊嚇了一大跳，「哎喲」叫了一聲，不過機器倒是秉持著「沉默是金」的原則，沒有一點兒動靜。
「哎喲，你還跩起來了！」戴眼鏡的猛推了琉璃一把，琉璃一時重心不穩跌坐到位子上，但很快又站直了身體。
校醫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不可能啊，沒道理啊，難道機器也會偶爾抽風？難道它在太陽底下太久也會導致系統紊亂？」
「你為什麼那麼在乎他！難道說你真的喜歡他？就這麼個運動白痴、一無是處的男生？」
「琉璃，快吃呀，獃著幹嗎？」茶茶溫柔的話語響起，打破了屋子裡的寂靜。
聽到這裏，琉璃的心裏彷彿有千百隻螞蟻爬過，他忍不住把耳朵貼到門板上，心臟怦怦直跳——他想要聽到茶茶的回答。
安靜……不，終於有個聲音響了起來！不是機器的蜂鳴聲，而是校醫嘶啞的嗓音：「不可能！肯定是你動了手腳！」
「兄弟，解釋就是掩飾，早點兒交代吧，怎麼才能追到那麼漂亮的女生？」
他看了看左右，才驚覺現在已經到下午茶時間了。其他同學已經一手一個蛋糕，一手一杯牛奶或者果汁，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了。
路上茶茶告訴他，想邀請他一起吃午飯，他還沒來得及為這句意料之外的邀請飄飄然起來，就發現自己像是置身於叢林之中一隻落單的獅子一樣，各種各樣的動物都好奇地圍攏過來看他……看就看吧，還時不時發出一陣陣的議論……議論就議論吧，拜託你們不要用我「正好」能聽到的音量好不好！琉璃一面流淚，一面暗暗腹誹。
完了……其他人也就算了，竟然連妹妹都反對……看來茶茶是肯定不會接受我的告白了……
今天上午最後一堂課是尤其愛拖堂的語文老師上的，下課鈴打了N分鐘了，他還是充耳不聞，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搖頭晃腦地講解著。但就算他那麼遲鈍，還是感覺到教室里的氣氛有點詭異。他不情不願地從文學世界中回到現實中來，皺著眉頭看向講台下的那幫皮猴子。
「你……」
折騰了半天，機器就是像吃了啞葯一樣不響，校醫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了，揮揮手就要讓琉璃過關。
琉璃剛走到外面，反身把門關上，就被人猛推了一把，一時站不住腳撞到了牆上。
「啊？呃，哦！」琉璃彷彿剛剛從夢裡清醒過來一樣，慌忙用手邊的餐巾紙胡亂一擦。結果飯粒沒擦掉，只是挪了個位置。
其他男生一開始見到茶茶出現在教室門口也都十分吃驚，不過馬上就想到她應該是來找琉璃的。雖然茶茶女神找的不是自己，但八卦之心又怎麼會因為這種小挫折而有所減少呢？更何況，琉璃是誰？是他們天天一起上課打鬧的同學呀，這樣的人竟然「釣」到了日間部的會長——茶茶女神！一想到這裏，他們都恨不得與有榮焉地挺起胸膛來！
「那你有本事就去證明呀，你要是敢去做詳細檢查，那我沒話可說，你要是怕事迹敗露，不肯進一步檢查，哼，那就是心裏有鬼！」
「哦。」琉璃想了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一臉抱歉地看向佐為，「可是，就算這樣，和我們也沒關係吧？總不見得是你偷了吧？」
想到這裏，彷彿有所感應一樣，茶茶正巧抬起頭來看向這裏，琉璃趕緊朝她揮揮手。茶茶也向他微微一笑，朝他搖了搖手。
「還有……」茶茶咬住了下嘴唇，稍微躊躇了一會兒就爽快地說了出來，「昨天晚上他一直跟我在一起，絕對沒有時間去拿什麼病毒！」
「咦？你怎麼知道我和茶茶一起吃飯？」琉璃瞪大了眼睛。
「這件事，已經成了全校皆知的消息啦。」佐為誇張地嘆了一口氣，「只有你這個真正置身其中的幸福的人不知道這個消息多有爆炸性！」
琉璃的臉漲得通紅，他只是想跟茶茶告白而已，居然被人誤會成流氓。拜託，會有人在公共場所耍流氓嗎？這些女生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可惜琉璃還沒來得及慶幸，就發現這種情況根本就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嗯？你要做什麼證？怎麼作證？」
雖然他並沒有刻意想要聽到裏面的對話，但念念的聲音實在太大，穿過門縫直往他耳朵里鑽。
「什麼好意？你這不是在玩什麼『國王遊戲』嗎？」
轟！
「不是約好的，難道是心有靈犀？還是根本就……一起過夜了？」其中那個頑劣的男生向琉璃扮鬼臉。
琉璃下意識地想要跟進去，但想到茶茶的微笑，突然心中升起一種篤定的感覺。他咧開嘴笑了笑，輕輕把門關好。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迎接他視線的，是宇波茶茶那張溫柔清麗的笑顏。那一刻，他彷彿還沉浸在自己的妄想中沒有清醒過來，忍不住輕觸面前的嬌顏，好像要確認這是不是真的。
「我……我只是……」不過琉璃不知道該不該老實回答，他的勇氣早就被這些可惡的女生消磨光了……
還是安靜。
琉璃直視著宇波念念的眼睛，冷冷地說：「有膽你再說一遍。」
奇怪……難道真是我有什麼問題？琉璃皺起眉頭，再次把觸點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琉璃趁著他們自己浮想聯翩的時候，偷偷地溜到了位子上。
琉璃一下子沒了面對這兩個女生時的咄咄威風，他忐忑不安地看著茶茶，甚至還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琉璃嚇得手一顫，茶茶很自然地收回手臂，扭頭看向門外。
「你——」見對方步步緊逼，琉璃也火大起來，「你不要隨便污衊別人，什麼叫偷病毒的嫌疑犯？第一，病毒是不是被偷的還沒有確定，現在的檢查不過是學校以防萬一而已；第二，就算病毒是被偷的，你怎麼能確定是我偷的？第三，如果你認定機器那麼可靠，那你怎麼解釋它現在對我沒反應？」
「我覺得沒有必要吧。剛才校醫試過那麼多次了，機器都沒響，已經可以證明我這邊沒問題了吧？」
「嘿嘿嘿……」不知道該說什麼，琉璃只好露出都快成為他「招牌」的傻笑。
「醫……醫生，我可以為他作證！」
琉璃一臉茫然地看著校醫聲音嘶啞著對他說：「罪犯就m.hetubook.com.com是你！」突然有種彷彿《名偵探柯南》里的毛利小五郎站在面前的喜感……
只見下面幾個平時最調皮的男生就像中了定身術一樣，獃獃地看向教室門外，而其他男生則低下頭來竊竊私語，臉上顯出又興奮又迷惑的表情，整個就跟搞情報戰一樣。
琉璃卻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一臉那又怎麼樣的懵懂狀。
琉璃為難地看了看自己桌上的牛奶，又看了看那行字，用商量的口氣問：「呃，可能是我自己搞錯了。不過我真的不能喝牛奶，是不是能換一下？」
「哼。」宇波念念冷冷地看了一眼琉璃，「誰知道你耍了什麼卑鄙的手段？故意推倒校醫讓他絆到電線造成機器運作不正常，難道沒這個可能嗎？」
「啊，那個，我完全沒聽見……」琉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陶醉的琉璃沒有注意到，茶茶的眼神在看到遠處一個人時，變了。
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後，琉璃的臉立刻紅得像要燒起來一樣。他眼神晶亮地望向茶茶，茶茶咬住下嘴唇，看了他一眼，賭氣似的說道：「你那麼好，我為什麼不能愛上你？」
教室門猛地被打開，同時一聲「流氓啊」的叫聲也從門口的女孩口中發出。
真是冤家路窄，來的原來就是那兩個對琉璃品頭論足的「恐龍妹」！
「笨蛋，你的智商早就沒救了，就算被病毒變英俊了，也遲早會被夜間政府當作廢品回收的，哈哈哈！」
「你不相信我是認真的？」茶茶的口氣嚴肅起來。
「抽過血也不代表什麼。」
琉璃一瞬間渾身充溢著狂喜，每個細胞都彷彿過電一樣酥麻酥麻的，這……這……茶茶竟然會對著別人說她喜歡他，在乎他！
就這麼想著看著，天就亮了。當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他還奇怪，怎麼天亮得那麼快呢？
茶茶撲哧笑出聲來，她伸手握住了琉璃停在她臉頰旁的雙手：「大白天的，你怎麼就夢遊起來了？現在清醒了沒？」
那一刻，你的眼燦若星辰，於是我的心變成銀河。億萬顆星辰同時閃耀，銀河裡只銘刻得下你的名字……
「就是茶茶……是茶！」
茶茶聽到這聲音，甚至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是誰，她帶著寵溺又無奈的語氣說了句：「念念，你到這裏胡鬧什麼？」
「啊？不是我啊。」他立即否認。
茶茶瞭然地看了看他背後的「人牆」，笑著率先離去。
校內廣播？他今天下午根本就一直在茶茶小姐和蛋炒飯的「結界」內，什麼消息都沒聽進去。不過看在佐為那麼熱切地想要跟他探討的分上，他也不好太過絕情。唉，勉為其難聽一聽吧。
「這也算是新消息？不會吧！我們學校和X大作鄰居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你不會是沒注意過操場後面的通道吧？」
「你過來。」
茶茶根本顧不上跟琉璃說話，一臉焦急地向醫生做保證。
佐為徹底敗了，突然之間，他覺得一個勁興奮的自己確實很白痴……更白痴的是，竟然還要去碰琉璃這個釘子。可惡，聽說茶茶小姐接受了他的告白，兩個人正式開始交往了。難道就是因為琉璃稍微會點兒推理嗎？
「你心裏有鬼！」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太美好了，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突然間他又懊惱起來，怎麼沒有把這麼重要的一刻錄下來呢？說不定以後還可以給兒子給孫子聽呢！他突然又自我懷疑起來，難道茶茶真的說過這樣的話嗎？是不是我太緊張聽錯了？
「X大就在隔壁哎！也就是說，偷病毒的人可能會到我們學校來！或者，換一句話來說，偷病毒的人也可能是我們學校的人！」佐為眼巴巴地看著琉璃，這次，總要給點兒表情了吧……
耶穌基督！聖母瑪利亞！My Lady Gaga！
「琉璃？琉璃？」
與其說這次檢查是為了全校師生的安全，不如說是追查珍貴的逸品比較合適。
「琉璃！你看你，頭髮比銀時還翹，眼睛比土方還小，說到存在感，還沒有新八來得多，你……你怎麼就能得到茶茶小姐的歡心呢？」
昨天，這個可愛的女孩就靠在自己的懷裡呢，現在想起來都仍然覺得難以置信。小小的，軟軟的，溫溫的，香香的……原來可愛的女孩子就像棉花糖一樣呀，茶茶……是抹茶味的棉花糖嗎？甜甜的，又有點兒澀澀的，清新的口感，一點兒也不膩，彷彿聞聞味道就會上癮一樣……
琉璃囁嚅著說不出話來。不得不承認，宇波念念雖然非常討人厭，但她的話還是很一針見血的。琉璃並不出眾，茶茶到底喜歡他哪一點呢？
「嗯，會痛就不是幻覺了。」琉璃點點頭。
「怎麼啦？我們可以走了，別發獃了。」茶茶看著眼前傻愣著的琉璃，笑意不由得又加深了一層。
「我……請跟我……交……」
他跑到生活委員的位置上，問道：「今天是不是發錯了？我不喝牛奶的。」
「沒辦法啊，吸血鬼的基因實在是太好了，比韓國整容還好用呢……」
哎呀，不知道茶茶現在是不是和那些女生在聊自己的事情呢？
「哎？啊！不是啦！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就像想要把真相從一堆打趣他的話中扒出來一樣，琉璃徒勞地在空中揮舞著他的手，再配上兩隻「蚊香眼」——看來他已經毫無招架之力了。
「哼，你們也知道什麼是茶？」語文老師抬了抬眼鏡，「你們喝茶不過是喝個味道，根本不知道茶文化中寄託了中國人的心靈。就算同樣一杯茶，同樣散發出花一般的香氣、草葉一般的清新，然而杯中再也不見唐時的浪漫，或是宋時的禮儀了……」
琉璃早就看到了在門口張望的茶茶，茶茶向他微微一笑，他就恨不得插上雙翅飛到她身邊。他的屁股都離開了椅子半寸，好第一時間衝到茶茶身邊。他就像是等待裁判發號施令的短跑運動員一樣，「下課」兩個字對他來說就像發令槍，因此一聽到老師說「下」這個字，就激動得搶跑了……
「哦，誰？」
琉璃想要捂住佐為的嘴巴都來不及，他突然間感覺到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實在是很有壓力！看到周圍男生露出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琉璃不由得覺得……這個隊伍實在是太長了！
「嘀嘀嘀！」突然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起，操場上霎時騷亂起來。原來是感應器有反應了！犯人抓到了！
茶茶並沒有因為琉璃抓著她的手而生氣，而是帶著一絲調皮的笑意，微側著頭看向他。她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在琉璃眼裡，茶茶的眼神正催促著他快點兒說出最關鍵的那個詞……
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突然覺得口很渴。奇怪，剛剛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怎麼一下子就覺得那麼渴？看著眼前這杯液體，如果忽略它是他討厭的東西的話，那不過就是某種可以解渴的液體嘛。
「可是，仔細和_圖_書想想，如果有人特地去偷病毒的話，肯定已經想好要怎麼使用了吧？根本不可能偷出來后就隨便扔掉的啊，這樣一來，病毒在哪裡有關係嗎？反正擁有病毒的人絕對不會讓普通人接觸到就是了。在X大還是在我們學校都無所謂啦。」
「哦……我早就說過，學姐這麼好的人，只有伊藤谷達宗大人才配得上……沒變成吸血鬼的男生……哼，根本就是被病毒挑剩下的次品啦！」
一屋子的人都被茶茶突如其來的發言驚到了，彷彿茶茶剛才說的根本不是一句話，而是一句讓人石化的咒語！
「就憑你也敢跟茶茶學姐表白？」矮個兒女生環起雙手，仰起頭，拚命地想用鼻孔「看」人，可惜實在是由於身高局限，脖子拗不過九十度，鼻孔只能「看」到琉璃的胸口……
琉璃呻|吟著一拍額頭，說：「你怎麼連這事都知道了？」
學生會的門慘遭第二次重創。伴隨著「開什麼玩笑，就憑你這樣的垃圾」的怒吼，又衝進來一個女生。
「對啊對啊！」佐為一開頭，其他人都像見到肥羊的狼群一樣虎視眈眈地圍攏過來。琉璃這才明白，原來大家是向他「取經」來了。
「你就用這種方式來回報兄弟的好意嗎？」
「哎？可是，那是X大的事嘛……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說到爆炸性，雖然有個消息和你那個比起來有點兒相形見絀，不過也算是大事件啦！看你一臉懵懂，剛才的校內廣播你肯定沒聽吧？」
可惡，你也是次品，你們全家都是次品！身為人類，竟然羡慕起吸血鬼這種殘疾品種！真是太沒尊嚴了！
昨晚他都不捨得睡去，拚命維持著自己的姿勢，以免茶茶睡得不舒服。他呢，一點兒也不困，只是痴痴地看著茶茶的睡顏就很滿足了。嗯，原來茶茶的睫毛這麼長，像把小扇子似的，好想摸摸看……嗯，原來茶茶的眼角有一顆很淡很淡的痣，有點兒像一顆眼淚呢……嗯，原來茶茶睡著的時候會悄悄皺眉呢，是夢到什麼為難的事了嗎？好想跑進她的夢裡面幫她啊！
阿門！婆娑羅！耶路撒冷！
他細細地咀嚼著嘴裏的蛋炒飯，嘿嘿，蛋要黏著飯，這就是蛋炒飯，最簡單也最困難！那種鮮咸香韌的口感實在是讓人回味無窮，而一想到這飯是眼前這個可愛得像公主一樣的女孩做的，就更是彷彿吃著山珍海味一樣讓人恨不得把飯粒一直嚼到原子狀態……不對，是電子狀態……啊，哪個狀態更小一點兒？
校醫不信邪地站起身來，先對著機器左右擺弄了一下，確認所有數據正常，所有功能都開啟了，才慢條斯理地再次把觸點貼到琉璃的脖子上。
琉璃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手忙腳亂地把佐為的手機關掉后，難以置信地問：「你……怎……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姐姐，別開玩笑了，他算什麼東西啊？」
三秒。
「可惡啊！難道連病毒都看不起差生？我不過就是考試考不到六十分而已！」
喂！我好歹是年輕有為、正值花季年華的十七歲翩翩少年好不好！琉璃狠狠向她們瞪了一眼。
啊，不就是牛奶嘛，喝就喝！
「不是的，那個，哎呀，就是……」琉璃馬上慌了起來，語無倫次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敢情現在他就是那個被無辜冤枉的路人甲？
琉璃迷迷糊糊地又向前走了一點兒，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覺得手上有股力量把他向下一拉，一種溫暖馨香的觸感從他下嘴唇上一擦而過。
「對啊對啊，學姐和伊藤谷達宗明明是『最佳情侶配對』，怎麼會有人那麼無恥想要破壞這麼唯美浪漫的愛情呢……」
「那……你一定是有同夥，說，是誰？是不是你？」校醫抬起頭惡狠狠地看向佐為。
「尊重……他憑什麼讓我尊重？難道這麼個外人比我這個妹妹還重要嗎？」
連教育部部長親臨都不可能享受到這樣隆重的歡迎儀式，琉璃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因為昨晚沒睡好而產生了奇怪的幻覺。他毫不猶豫地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琉璃差點兒一口血吐出來。喂，你們可以說我不起眼，不夠拉風，但請不要隨便貶低人家的人品和人格好不好！什麼叫「這種人」？虧你還是茶茶的妹妹，根本就及不上茶茶的一根手指頭……等等……茶茶的妹妹！
琉璃看了一眼提問的男生，原來是班裡有名的動畫迷。同樣看過《銀魂》的他真想直接反駁回去——你根本就是「阿通後援會」的標準路人甲啊，拜託你不要隨便鄙視人家人氣角色的長相好嗎？
感慨完，發現下面的學生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佐為還在跟其他人擠眉弄眼，語文老師心灰意冷地嘆了一口氣，正要揮揮手宣布下課，沒想到佐為被他一揮手的動作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喊道：「我知道有個同學真心喜歡茶！」
「茶茶……我們換個地方吧？」琉璃盡量表現出鎮定、紳士的樣子，可惜他略帶顫音的話語以及額上冒汗、臉頰飛紅的模樣早就把他的緊張出賣得一乾二淨了。
「再說一遍！」
「茶茶，真的是你嗎？掐我一下，不然我會以為我還在做夢。」
戴眼鏡的那個一馬當先，衝到琉璃面前就是一通搶白：「喂，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裏可是神聖的學生會辦公室！你一個沒官沒職的人怎麼能坐在這裏？還吃飯？你當這裡是你家食堂嗎？」
靜。
佐為露出促狹的眼神：「嘿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是誰？我是『八卦天王』佐為啊，這種東西怎麼會搞不到？」
「讓開讓開，好狗不擋道。」宇波念念冷笑了一聲，走進房間。
「總之就是，這麼珍貴的極光病毒，今天不見了！」佐為終於講到了最關鍵的地方、最高潮的階段、最勁爆的消息，他興奮地瞪大眼睛看著琉璃的反應。
總之，亂七八糟的想法來來去去，就像有一百隻非洲大象在他的腦子裡跳踢踏舞一樣，他根本顧不上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是學生會會長，剛才檢查時，我聽教導主任說的。」
看到宇波念念一臉「你馬上就要原形畢露了，看你還有什麼話說」的表情，琉璃超級不快地點了點頭。
琉璃乖乖地向前挪了幾步，低著頭作認罪狀。
「笨蛋。」
佐為鬼鬼祟祟地拿出手機按下播放鍵，只聽裏面傳出了琉璃的聲音：「你們夠了！如果我是向你們表白，你們大可以隨意鄙視，隨便你們。但我現在要表白的對象是茶茶同學好不好。不管是喜歡還是討厭，不管你們怎麼說配得上配不上，只有茶茶能做這個決定，不是嗎？」
「砰！」
佐為一臉瞭然地點點頭說：「也是，全校最不可能偷極光病毒的就是你了。」
「你為什麼那麼包庇他！他算什麼東西！」
「再近一點兒。」
「琉璃，我正等你呢。」
還不等琉璃回話，另一個hｔtps://wｗｗ•heｔuｂooｋ•ｃom•ｃｏm矮個兒的女生也衝上前來：「就是！你不要再來糾纏茶茶學姐了，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校醫盯著茶茶看了一會兒，慢悠悠地開口問：「你怎麼知道病毒是昨天晚上不見的？」
「因為……因為……」
如果是其他人說出上面這番話，校醫都不會有反應，但學生會會長的話還是有一定效力的。他皺了皺眉頭，對琉璃說：「你先出去。」
「不是啦！哎，我……我們不是大家想的那種關係。」琉璃急忙解釋。
猶如在沙漠里走了七天七夜突然看到前面出現一片西湖一般，琉璃心頭的火氣在琉璃的笑容下，一下子就被徹底撲滅了。他突然也能很自然地笑出來了，連忙跟著點點頭。
從開吃到現在，他的傻笑就沒停過，在茶茶眼裡，他就像一隻找到主人的忠犬一般，如果長著尾巴的話，肯定要搖得跟風扇片一樣。
琉璃目送佐為悲慘的背影離開后，才把視線收回來。這時，他發現桌子上放了一瓶牛奶。
「是不是機器有問題？」琉璃左思右想，覺得只有這個結論比較可靠。
「討厭，那個猥瑣男對著我流口水呢，茶茶學姐怎麼會和這麼沒品的人走在一起？肯定是被他纏上了，好可憐哦！」
生活委員抬頭看了他一眼，嘩嘩嘩地翻開手邊的本子，翻到某頁時，他指著上面的一行字說：「琉璃，牛奶，今天。絕對沒錯。」生活委員是班裡最認真的學生，每天的下午茶都由他統計每個同學要的點心和飲料，然後取來分發給大家。每個人要什麼他都一絲不苟地記在隨身的本子上。琉璃看了他指著的那一行，果然沒錯。但他再怎麼使勁回憶都想不起自己曾說要喝牛奶，這實在是太不合邏輯了。如果生活委員沒搞錯的話，那就奇怪了。難道真的是因為太興奮而稀里糊塗地點了牛奶？
所以，今天早上他們才會一起出現在校園裡。為了掩人耳目，他們還特地從學校後面的樹林溜出去，再繞到正門進校，結果，還是引起了轟動。
琉璃無奈地看著醫生一邊說話一邊反覆地把觸點拔下貼上、拔下貼上，他覺得自己的頸動脈都要被戳穿了……
佐為幽幽地說：「你當然是沒聽見啦……肯定還在回味中午和茶茶小姐一起吃飯的事吧……」
只聽到不遠處的兩隻「恐龍」在說：「呀，那不是茶茶學姐嗎？她身邊跟著的那個猥瑣男是誰啊？」
「哦！『那種』關係！」其他男生聽到佐為意有所指的問話，紛紛有樣學樣地咬住「那種」兩個字。
就算琉璃再怎麼粗神經都有點兒吃不消，反而是茶茶落落大方地跟他打招呼。
語文老師年紀大了，被這一連串列雲流水的動作驚得目瞪口呆，一口氣還沒緩下來，就見其他學生也一鬨而散了。
琉璃望向茶茶，茶茶對他點點頭，鼓勵他說：「我會跟老師仔細說明情況的，你先出去等一下。」
「哎？為什麼？」
佐為做了個仰面朝天受不了的姿勢，一臉憂鬱地說道：「你知道嗎？我已經叫了你一下午了……你現在才給了我一點兒反應。我還以為你靈魂出竅，神遊世界去了呢。」
琉璃一頭霧水地眨眨眼睛。說到「少年心」，他絕對要比粗線條的佐為有發言權多了吧！而且，他可是正值心動時期的少年啊，那心旌動搖的滋味……
「哦？」語文老師喜上眉梢，說道，「沒想到還有同學有如此悟性，那下……」其實他正想說「下面請琉璃同學給我們講講中國的茶文化」，沒想到，一個「下」字剛剛出口，就見一個學生以飛一般的速度站了起來，猛地一鞠躬——「砰」——如果他沒聽錯，這學生鞠躬太用力直接撞桌子上了——大聲喊了句「老師再見」就一溜煙地打開門沖了出去。
「我……我們不是約好的！」想到昨天那種混亂的情況，琉璃只覺得自己的腦中也一片混亂，他手忙腳亂地急著解釋，卻越描越黑。
沒事。沒有反胃的感覺。
「算什麼東西……」茶茶夾起一塊蘆筍，輕輕地放到了琉璃的碗里。琉璃呆愣愣地看著她，一臉受寵若驚，茶茶露出最完美的微笑，朱唇輕啟，輕輕說道，「算是我的男朋友，可以嗎？」
「可我今天根本沒去過X大，你問其他人。」琉璃冷靜地辯解。
「咦，琉璃你不是最討厭喝牛奶嗎？怎麼今天竟然選了牛奶？琉璃？琉璃！」
「昨天，他已經為我抽過血了。」茶茶連忙說。
可惜，所有的不滿琉璃都只能默默咽回肚子里，他可不想在茶茶麵前顯得那麼沒度量，被這些沒營養的閑言碎語影響到，只會讓自己的格調也下降啊。可沒想到，這些酸溜溜的話被吞回去后，似乎和心裏那個莫名的渴望產生了化學反應，產出了一種強效「吐真劑」——他本來還想再和茶茶多接觸接觸再找機會表白的，但現在，他甚至恨不得當場跪地求婚。呃，都是被圍觀群眾給逼出來的啊……
好不容易輪到他，琉璃已經快要被太陽曬暈了。校醫忙了一個下午，也累得不成人樣，滿頭是汗地把感應器的觸點貼到琉璃的脖子上。
「其實，我……」
哈利路亞！
同班同學是放過他了，但路上碰到的其他班級的人可沒有這麼好心！
全校師生都被趕到操場上集合，而檢測極光病毒的機器卻只有一台，可想而知，隊伍的行進速度有多麼讓人心煩，琉璃看看眼前長得看不到頭的隊伍，不耐煩地撇了撇嘴。
琉璃滔滔不絕地說完才發現自己說了些什麼……表白……表白……表白……完了啦！他一臉蒼白地看向旁邊的茶茶，只見茶茶正掩嘴而笑，並沒有什麼不快的神色，他才稍微放心一點兒。
「你知道我們學校是X大的附屬高中吧？」
佐為到底還是琉璃的好兄弟，他扒開其他人，走到琉璃身邊，拍拍琉璃的肩以示安慰。琉璃感激地看著他，卻在下一秒被他的話驚到——
一秒。
「茶茶已經接受了你的告白嘛，難道你要變成吸血鬼從此唱『白天不懂夜的黑』嗎？嘿嘿……」
「不相干？」茶茶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琉璃，他的心情全都表現在臉上，現在的他就像一隻被遺棄的大狗一樣，渾身充滿了陰鬱的氣息，「誰說不相干？」
「同學們！大家不要氣餒！琉璃同學已經給我們做出了最好的榜樣！我們跟夜間部那些傢伙差什麼？不就是一些病毒的距離嗎？這些病毒連顯微鏡里都看不到啊！我們之間的距離其實只有這麼點兒啊，不要被表象迷惑了！看看琉璃同學，不就勇敢地跨越了這道『微不可見』的障礙，得到了茶茶小姐的芳心嗎？」男生B的煽動力果然不是吹牛的，其他人聽到這裏都熱血沸騰，一個個都兩眼放光，許久以來受到壓抑而萎縮的自信心不可遏制地膨脹起來。他們各自瞄準自己的目標，恨不得直接衝上去表白，成為繼琉璃之後的第二個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