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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聲音彷彿都變得極遠，他越來越清楚地看見了女子的面容，像初升的朝陽一般，是一張驕傲不減的臉。她勾唇笑了笑：「你便是才回京城承襲了王位的晉王楚曄？」

漫天日光彷彿傾瀉而下，浸染了他眼前的一切，唯有那個女子的身影格外清晰。

他抿唇微笑，一如三年前他們的www.hetubook.com.com初遇，只不過那時他心底壓抑的是血恨，而現在眉眼之中藏的皆是細碎而溫暖的光。

「我許你這一生。」

夕陽西下，春燕雙飛而過，不知多年前曾有一對璧人在此立過無人知曉的誓言。

耳邊彷彿有人在大叫道：「有刺客！護駕！」許和_圖_書多人一擁而上要將他拽走，楚曄奮力推開四周的人，只是定定地望著那女子，一步一步往長階那個方向走去。

楚曄像沒感覺到疼痛一樣，笑道：「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楚曄一怔。

一把利刃穿胸而過，塞北大將軍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皇上，莫怪微臣狠心，自來狡兔死和*圖*書走狗烹，你既然不肯立雲兒為後，讓臣不得不胡亂猜測……」

楚曄卻比之前更容易失神，眼中的感情越來越少，思緒沉澱下來之後，空洞與木然越來越控制不住地浮現。

不知可否有人記得，楚曄死去的這個地方正好在當時朝澈屍體的身旁，他手放的那個位置也恰恰是當初朝澈手指最後觸hｔｔｐs://www•hetuｂoｏk.cｏｍ.ｃoｍ碰的位置。

他又向前踏了兩步，力氣隨著血液流逝掉，他腿一軟，摔倒在地。他仰起頭努力地想要再看一眼朝澈的模樣，可她只是遙遙地望著他，而後一拂廣袖，轉身離去。

哀傷得使人顫抖的聲音：「朝陽公主，久仰大名。」

染了血的手指觸摸到了最底層的階梯之上，僵冷在那裡，以一m•hｅtubｏoｋ.ｃｏm•ｃom個求而不得的姿勢完結了生命。

「我一生只嫁一人。」

朝澈似乎真的從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不管是清醒時還是夢中，都不見了。

又是一年立春，楚曄走過承天殿下的青雲長道。清晨時分，天邊朝霞燦爛，楚曄抬頭仰望八十一級階梯上的承天殿，恍惚間彷彿有個身著一襲紅衣的女子站在台階之上，神色傲慢地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