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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楠懷孕十八周，一切正常，胎兒很健康。B超顯示，是個男孩。

走出診室，她把單子拍到列安手裡，打趣道：「喏，你們家的香火。」

列安聽著，沒有作聲。

列安問她：「什麼事？」

列安看著單子，看不出名堂，只問：「醫生怎麼說？」

列安帶佳楠去和睦家醫院做產檢。

佳楠說：「我看你是愚孝。」

佳楠心情有點矛https://m.hetubook.com.com盾，其實她一直很喜歡女孩，想要個女兒，但若是個男孩，養起來又到底少些擔心，多些方便。

佳楠看他一眼。這人真有意思，照理說這個孩子跟他是半點關係也沒有，是男是女他真的關心嗎？哦，就因為男孩能哄得他母親更開心一點？怎麼這麼幼稚，不，這麼愚昧呢？

「咱先不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研究的那些A.I. 呀，高科技的東西了，就光說說這染色體配對的事兒吧，那都已經是上世紀的科普常識了，都進小學生生理衛生課本了。生男生女跟女人的肚子沒關係這事兒，農村裡養雞的、餵豬的、種土豆茄子豆角的勞動婦女都明白了。你母上大人卻不明白？她裝不明白，你一個清華高材生和圖書還捧著她？真是不嫌丟人。」

回去的路上，佳楠還是忍不住吐槽：「周列安，有件事我想不通。」

佳楠道：「像你這麼一個高新技術人才，清華和劍橋的高材生，研究人工智慧，製造以假亂真的機器狗，開著公司，上天入地，每天十幾台電腦工作開會，養著人，交著稅，賺著錢，關心著人類的未來，怎麼會跟你那封建王朝的老母親一樣信奉生兒子傳和-圖-書宗接代那一套？」

佳楠聽了這番話，沉默了一會兒，說：「周列安，你別搞科研了，你去寫詩吧，准能成個大詩人。」

「真的？」列安笑了。

列安說：「科學是理性的，甚至是冷酷的，但科學以人為本，我對A.I. 感興趣，也是因為，A.I. 的終極，是比人類還感性的存在，一個完美的A.I. 也許最初只是始於一個小小的程序，但它最終有可ｗｗｗ•heｔuｂook•cｏm•com能在數據和規則的積累下，演化成真正的生命，擁有比碳基生命更複雜精緻的生物演算法和博弈策略，擁有比人類靈魂更細膩柔軟的情感。」

佳楠瞥他一眼，「不懂。」

列安這時淡淡地說：「我只是盡孝。」

「醫生說，都挺好，如你母親所願，男胎。」

列安說：「其實，我並不信奉什麼傳宗接代，也稱不上是愚孝，我只是尊重生命和情感，願意體諒和共情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