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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快從周家的公寓搬走，不許再見周列安，也不許再去周列安父母的家，也別再讓我聽到和看到任何關於你的事。」

「上位？上的是什麼位？周家是有皇位缺繼承人還是怎樣？」

佳楠徹底怔住了。這鹿靖南，這麼惡毒。

這下輪到佳楠語塞了。人窮志短，這件事她確實落了話柄。

「前兩條我可以答應你，可是後面兩條，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等於要了周列安母親的命了？」

周列安開發的新型葯取得臨床成果，獲得國際獎項，治愈了無數病人，可唯獨他自己的母親，他無能為力。這實在是悲劇。

於是她開始找工作，起步也是困難重重，像樣的工作都是全日制且需要經常加班。現在她有吳嫂幫忙，她自己也全天不得閑，一天要喂孩子吃八頓，上頓和下頓之間只剛夠喘口氣，半夜要起來幾次，沒有一晚可以睡一個整覺。這就是陳聰說的，單身媽媽的代價吧。

「犧牲？騙她的人是你，不是我。」

「好，我信你。」鹿靖南說，「可你要是毀約，就別怪我不客氣和-圖-書了。」

「當然還有，周列安的父母，要是知道了你和你兒子都是冒牌貨，又會作何感想。」

鹿靖南頓時氣急敗壞，「你少狡辯！你就是耍心機釣金龜。現在又三天兩頭往他爸媽家跑，你就是想上位，別不承認。」

「我什麼？誰的男人誰自己管教，管不住不要賴別人。」

然而意外就在她放鬆戒備的時候來了。

「那你住進他給你安排的房子里？」

是，她的確住了周家的房子，佔了些經濟上的便宜，佳楠無語反擊。

「呵，你當騙子還當得理直氣壯了？周家想要孫子，我會給他們生的，你這招搖撞騙算怎麼回事？」

各種頒獎、研討會、講座，他統統推掉了。他誰也不見，每日陪伴在他母親身邊。佳楠眼見他也一日日消瘦下去。

用周父的話說，小漢子就是奶奶最好的安慰劑，每次一聽說小漢子要來，奶奶提前好幾小時就開始高興。小小嬰兒竟能幫助老人延年益壽。

「我生的是誰的孩子不關你事。你未婚夫怎樣也不關我事。」

鹿靖南hetubook.com.com得意地笑了，「講實話，蘇佳楠，你這種女人，我是不放在眼裡的，也犯不著給你打這種電話，掉價。我今天打給你呢，無非是想給你提個醒，在企圖破壞別人關係的時候，也別忘了想想你自己身處的關係，想想你自己的未婚夫，你孩子的爸爸。」

鹿靖南乘勝追擊，「我就說呢，這世上哪兒有什麼白蓮花？若沒有真金白銀的好處，誰願意攬事上身？」

佳楠還想反駁什麼，卻又忽然失去興趣。

「蘇佳楠，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打給你吧。」對面的女聲傲氣十足。

「可你知道老人家的身體狀況，你知道她需要這個安慰，你知道我和周列安的做法是對的，而你做的事情是錯的……」

佳楠著手在網上看房子，打算搬家。她本以為列安給她的錢足夠她過渡一年半載了。可是一看她才知，上海的房租原來這麼貴。別說租一個跟現在差不多條件的了，就是把面積減少一半，裝修全部從簡，一個月也要五六千塊。如果要繼續聘請保姆帶孩子，面積m.ｈetuboｏk.ｃｏm.cｏｍ還不能太小，至少也要租一個每月八千的，加上吃用開銷，數字令她望而生畏。

「你少給我裝蒜。」對面氣焰更盛，「你破壞了我和周列安的訂婚宴，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她不敢問他，訂婚宴后，鹿小姐如何了，他和鹿小姐之間的關係如何了。鹿靖南這個人，像是忽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我回來可不是為了他……」

「你和你未婚夫的事情，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周家的事情，我也一點興趣都沒有。我現在去周家，純粹是看老人家可憐……」

這一句令佳楠心驚。

「你所謂的不客氣，是以犧牲周列安的母親為代價嗎？」

這天她抱著孩子從周父周母家出來，剛坐上計程車，手機上就進來一個陌生來電。

「是鹿小姐吧？」佳楠保持冷靜，「我不知道你的訂婚宴上發生了什麼，如果說有人破壞了它，那個人要麼是周列安，要麼是你自己，無論如何不會是我，因為那天我在醫院生孩子。」

「怎麼不關你事，明明是你……」

抽空她還是帶小漢子去看望周https://www.hetubook.com.com父周母。老人家很歡喜。

她只能在網上繼續接兼職的工作，儘管收入微薄，但好處是可以在家工作，技藝也不會就此生疏。至此，除了照顧孩子，她空余時間全部趴在電腦前苦幹。吳嫂都心疼她，然而她樂在其中。她發現，這世上有兩件事情可以叫人忘卻煩惱，一是孩子，二是喜歡的工作。

「就是不知道，你那個未婚夫，你孩子的爸爸，知不知道你和周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的女人帶著他的孩子在外頭這樣胡鬧，他知道了會作何感想？他的兒子被抱到別人家認祖歸宗，他又會作何感想？」

「所以，你現在要我怎樣？」僵持片刻之後，佳楠說。

佳楠無言以對。所以，這個世界的真相就是，道理在哪一邊根本不重要，這個世界拳頭大過道理。

「是啊，生孩子，多好的借口啊，你生孩子就能把別人的老公拉在身邊照顧你嗎？你生的是周列安的孩子嗎？」

那一邊，鹿靖南重重掛斷了電話。

「這就輪不到你管了。」鹿靖南冷笑一聲，「以及，無論和我列安以後在不在一起，都httｐs://wｗｗ.ｈeｔｕbook.cｏm.cｏm輪不到你和他在一起。」

「喂，您好。」她對未知來電一貫禮貌。

「您哪位？」其實佳楠聽出來對方是鹿靖南了。

可佳楠卻覺得，那間屋子的味道越來越重。老人的呼吸，帶出病體難聞的氣味。這生老病死人間之苦，每每令佳楠心痛。

「別油嘴滑舌了，蘇佳楠，我現在正式警告你，沒事別往周家跑，別企圖勾引周列安。那天的訂婚宴雖然鬧得不愉快，但我和他的婚約還在，我希望你離我未婚夫遠一點。」

「算了吧，別裝得跟個白蓮花、大善人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元旦的時候周列安去阿根廷，就是為了你，後來你從阿根廷回來，也是為了他。你大著肚子還能跟別人的未婚夫不清不楚，你能是什麼善茬？」

佳楠咬牙，思忖良久，說：「好，我答應你。」

佳楠沉默，許久，嘆了一聲，說：「好，只看戰果，那麼，就算你贏了，又怎麼樣？就算你的要求我全都做到了，周列安就會願意和你結婚了嗎？愛情是可以通過這種手段得到的嗎？你覺得你真能贏嗎？」

「拜託，成年人不講對錯，只看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