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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答應我，不許跟他結婚。」

「行，那我答應你好了。」

佳楠對付陳聰的辦法，只有迂迴，避免正面衝突。她甚至還和他吃了一次飯，理性溫和地與他交談。她說感情不能強求，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以後大家就做普通朋友，也蠻好，他想來看孩子也可以看。人生這麼廣闊，沒必要弄得彼此都難受。她又說他，這麼年輕有為，以後還可以找新的女朋友，還可以再結婚生子，沒必要非咬著她不放。

「啊，明確說過啊？」吳嫂露出又驚又喜的樣子，「那多好啊，那你們還不抓緊？」吳嫂跟佳楠處久了，處得既像姐妹又像母女，心裏也巴不得佳楠快些有個依靠，家裡多個男主人。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保證不跟他結婚，我就不管你。」

於是他花很多時間來陪小漢子。白天佳楠出去上班，他就到吳m.hetubook.com.com嫂這邊來幫忙。吳嫂做飯，他就抱著小漢子去花園散步，去超市買東西。樓上樓下的鄰居，都以為他是孩子的爸爸。

佳楠不語，如果母親還在，現在也會像吳嫂這樣勸她吧。

總之周列安成了閑人，除了在海灣研究院還掛職，有時出席一些學術會議，基本上大部分時間他都待在家裡。

「不算吧。」

「你答應我，我就不煩你了。」

「你心虛什麼？」

等佳楠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的樣子都有些變了。瘦了，卻精神了，眼睛里有了光。大概是終於從一種巨大的恐懼和疲憊中解脫出來。由此可見，恐懼或許比悲傷更消耗人。

「那你說，你會不會跟他結婚？」

周府治喪，周列安前前後後忙了十多天。

只是……

佳楠不以為意，淡淡道：「是吧。」

「那你說怎麼辦和*圖*書？」

小漢子滿三個月的時候，佳楠在列安的介紹下，去他朋友的一家手游公司擔任助理工作。這是她大學畢業之後，擁有的第一份早出晚歸的正式工作。佳楠十分開心。收入倒是放在其次，單是每個項目最終出來的成果和收穫的好評，就讓她覺得自己的存在十分有價值。

「反正我不能接受我的兒子認別的男人當爹。」

「你本來也管不著我。」

陳聰情緒不穩定，時而聽勸，時而不聽勸。他多次反反覆復追問佳楠，不肯回心轉意是不是因為喜歡周列安。

佳楠看了陳聰一眼，不想再搭理他了。

「那等於沒答應。」

佳楠一聽這個就煩，「你怎麼又來了？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又不是幼兒園小朋友。」

「想得美！」

「我憑什麼答應你？」

「不怎麼辦。」

「是我自己心裏還不太確定。」佳楠和-圖-書平靜地說。

幾個月里，陳聰又找過她幾次。堅持不懈，軟硬兼施，往往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給她打電話，發信息，到她家樓下堵她，到她上班的公司樓下堵她。他甚至給他們共同認識的老同學、老朋友打電話，大唱各種苦情戲，說自己六代單傳，得了一個兒子，卻被佳楠搶走了。

「看，你還是想跟他結婚。」

「唉，別只是啦。這年頭，一個男人，對你的孩子，能像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好，已經很不容易啦。更何況，周先生相貌端正，儀錶堂堂，也還有一些錢。你可要抓住他。」

「哦，你知道啊？」吳嫂笑道，「我看他老來幫忙帶孩子，老來陪你吃飯，那麼多暗示，可你老不接翎子……」

自己究竟在猶豫什麼呢？她想，是因為受過一次傷害，輕易不敢再相信一個男人的承諾了嗎？還是因為兒時原生家庭的陰影和圖書，讓她恐懼那種彼此親密聯結、綁定的關係？或者，是害怕陳聰？

「那你們在談戀愛嗎？」

「怎麼？你是嫌周先生還不夠好？」

「如果反悔怎麼辦？」

類似這樣的對話，不止一次在他們之間上演。

佳楠幾次想報警，又怕事情鬧大了影響太壞。她不想孩子這麼小就惹上官司，或者上社會新聞頭版，一輩子背著父母奪子大戰的陰影。上一次的新聞故事，不過陳聰一面之詞，沒有實錘，沒有照片，並沒有引起多大關注。這次如果她主動報警，勢必將曝光更多信息。

「我哪兒有心虛？」

吳嫂私下裡就跟佳楠說：「周先生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他們開始經常在一起吃飯，帶小漢子去公園散步、曬太陽。

兩人誰也沒再提醫院里發生的事，沒提那張報紙，沒提鹿靖南，沒提陳聰。那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再和他們有關係。現在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們，站在一個嶄新的十字路口，沒有秘密，也沒有包袱。

「我沒想跟他結婚。」

「用不著暗示啦。」佳楠說，「他明確跟我說過。」

列安的工作倒是不太忙了。佳楠也沒怎麼跟他打聽，但知道「劍客智能」要上市了，列安卻轉讓了所有的原始股，徹底退出了公司。從此，「清心劍客」的三劍客，只剩下兩個。佳楠沒問列安為什麼退出，猜想要麼是因為他對A.I.發展的前景理念和老萬、鹿靖東不同，要麼就是因為鹿靖南的事，他和鹿靖東徹底掰了。

又過了三個月，佳楠已能獨立統籌項目，自己當設計師，還帶兩名實習生。工作忙了之後，她陪伴兒子的時間明顯少了。好在吳嫂十分得力，把里裡外外都照應得非常好，佳楠每天回家就有熱飯熱菜吃。

「沒有啦，他挺好的，只是……」

「如果反悔，你就得把孩子的撫養權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