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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那些東西就談不上一點發現都沒有了，倒是有點水楊酸類止痛藥的成分，我們從她舍友那裡了解到，那天她正『大姨媽』，有點痛經，就從舍友那兒拿了止痛藥吃，情況也確實是這樣。」

寧萌走後，徐志宇問紀念：「你去哪兒了？」

「每個案子里提供線索的人都會有這種顧慮，但是你至於那麼反應過度嗎？」

那年夏天的不告而別之後，整整四年的天各一方，再見面，他卻已經是她的老師。無論如何，他為此慶幸、為此擔憂、為此懊悔、為此感恩……然而，還沒等他做好再去愛她的準備，她卻又華麗轉身，將過去和有關他的一切忘得乾乾淨淨。

紀念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沒那麼簡單吧。」

「什麼情況啊志宇？現在可不是你休息的時候！」

寧萌本來都要睡了，聽說他來了，立刻興沖沖地衝下樓。

「去警局幹什麼？」

沈慕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打斷他：「我不同意。」

他無奈地笑了笑，他真的不希望她想起過往嗎？如果她真的永遠忘記過去，那麼有些事情就只有他一個人記得了。

「有心事？案子辦得不順？」

沈慕清微微皺眉：「你怎麼就這麼確定這個『兇手』真的存在？」

「我的判斷不會錯。」

「她們的確都是我的學生，可是一個已經死了，而另一個還活著。」

「是啊，我改天再來吧。」

出門之前他給紀念打了個電話，沒人接，他也沒當回事，等到了學校，再打給她時，發現她的手機竟然關機了。

「還是前段時間我同學墜樓那事。」

想到這裏，沈楓嘆了口氣說：「是找你。」

「你這是怎麼了？沒事吧？志宇？志宇？」

沈慕清看向窗外，不再回答。

徐志宇笑了笑說：「也沒那麼著急，我等會兒再走。對了，剛才寧萌說有個警察想找你去做催眠，讓你配合他們破案，什麼案子啊？」

沈慕清邊喝茶邊聽沈楓抱怨：「大https://m.hetubook.com.com家就一點保護現場的意識都沒有嗎？都是研究生了啊！這都不懂！再說，沒意識也會害怕吧？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去接觸屍體呢？」

紀念懶得多說，直接爬上了床。

紀念翻出手機來看，果然已經關機了。

「你是她老師，又不是她老公，這事我沒必要經過你的同意，我直接找她去！」說著沈楓便出了門。

沈慕清不否認：「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盲目自信的好。」

「那吳瓊還是你的學生呢，你就不怕她死不瞑目？」

寧萌有點不高興：「你不是來找我的啊？」

「沒去警局？」

「哦，剛才寧萌說的。對了，你的手機沒電了。」

「喲！這不是大明星嗎？」寧萌嘻嘻一笑，「找紀念啊？」

他深深吸了口氣：「幫我把最近的工作都往後延吧，我有點累，想休息一段時間。」

「怎麼了？病了？」對方猶豫了一下說，「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跟人家說改個時間，你看什麼時候方便。不過下一次可不能再爽約了啊。」

「你不去上課了？」

沈楓不置可否。

寧萌見自己就要成為超大瓦數的電燈泡，立刻告辭上了樓。

「為什麼要幫助她恢復記憶？」

寧萌見他這沒精打採的樣子就笑了：「你倆沒提前約好啊？」

宿舍里，寧萌正在刷指甲油，見紀念進門，隨口問道：「怎麼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問過了。」

「還沒，不過馬上又要趕回去，下午還有工作。」

「撿錢了？」

沈楓聞言，立刻就來了火氣。他從警校畢業之後辦了那麼多案子，不能說每次都很完美，但也至少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肯定。想不到身為他的親哥，沈慕清卻在這時候潑他冷水。

第二天，徐志宇結束了為期一周的拍攝回到N市，回來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紀念。

「警察叔叔，怎麼大晚上還來辦案？」

徐志宇沒有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伏在方向hetubook.com.com盤上，想到紀念對他的冷漠，他實在心累。

徐志宇有點鬱悶自己白跑了一趟，正猶豫要不要回去，就看到紀念的舍友寧萌晃晃悠悠地往宿舍這方向走來。

「那你去問問她唄？」

沈慕清的顧慮沒錯，如果紀念真的看到什麼對那兇手不利的事情，那麼她就危險了。但是即便如此，沈慕清的反應還是讓沈楓覺得不可理解。

「差不多吧。」

「那你們那兒的其他人怎麼說？」

沈楓將信將疑地看著沈慕清：「真的只是這點不同嗎？」

「被人甩了？」寧萌追問。

「昨天我聽我那位警察朋友說想讓她去做個什麼催眠，就是可以幫助恢復記憶的。」

「我還沒想好呢。」她說完，發現徐志宇似乎有點心不在焉，於是又說，「我知道你肯定特別希望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是……」

「我這不是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嗎？」

他疲憊地撫了一下臉：「幫我取消吧。」

然而，這條簡訊終究沒有發出去，或許他們應該當面談一談。

面對弟弟的質疑，沈慕清無所謂地說：「這一次，我們的立場可能不太相同。」

「她一早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哪兒。」寧萌想了想說，「哦，可能去警局了。」

徐志宇點了點頭，難得這一次一點都不留戀地離開了D大。

紀念老遠就看到寧萌在和一個高個子男生說話，以為是她那位「變態」的警察朋友，走近了才看清原來是徐志宇，她不禁有點意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剛到，第一時間就來看你。」

「那你同意了嗎？我是說催眠。」

寧萌抿嘴一笑：「我最近認識了一個人。」

沈楓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想到，如果他不直接接觸紀念，而是通過寧萌傳話，會不會好一些呢？

「啊？真的？徐大明星？」

寧萌低頭看指甲：「怎麼沒說啊？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警察。」

徐志宇下了車迎過去：「嘿！」

「沈慕清，幾個月之ｈｅtuｂoｏｋ.cｏm.ｃｏm後，你可別不記得我。」

「沒事，就是來看看你。」

「為什麼啊哥？讓她接受催眠對她也沒什麼壞處。」沈楓好奇，「你在這件事上的堅持特別奇怪你知道嗎？」

沈楓信口胡謅的一句話，倒讓寧萌有點不好意思。寧萌難得羞答答地朝他跟前靠了靠，過了一會兒才發現沈楓的情緒似乎不太好。

紀念無語：「就是你前兩天說的那個『變態』？」

「除此之外……」沈慕清還是那句話，「她還是我的學生。」

紀念說：「那你快回去吧。」

紀念從床幃里探出頭來，這才注意到她今天紅光滿面，看上去心情不錯。

「那好吧，我去幫你簽個到。」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

「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紀念放下書，疲憊地靠在椅子上。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前提是真的有『兇手』，而這個『兇手』也剛好看到她看到了什麼。」

「說什麼的都有，但大部分參与這案子的同事都跟我一個觀點——這不是簡單的自殺。不過還得講證據，單憑那箱零食和丟失的手機並不能證明就是他殺。現在更讓人鬱悶的是，死者家屬等著要結果，上面也催著我們趕緊結案……前兩天景林花園出了樁凶殺案你知道吧？那樁案子也歸我管，所以現在這樁要是再查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就真的要按照自殺結案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跟死者家屬交代。」說到這兒，沈楓頓了頓，瞥了沈慕清一眼，試探地說，「不過還有一線希望……」

「回頭我跟公司解釋。」

紀念話說到一半，被一陣來電鈴聲打斷，是徐志宇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並沒有立刻接通：「公司那邊的電話，應該是催我回去的。」

「什麼人？怎麼沒聽你說過？」

「怎麼不同了，不都是希望破案嗎？」

「昨晚忘充電了，我都沒發現。」紀念想到自己還有話要對徐志宇說，猶豫了一下問他，「你吃飯了嗎？和*圖*書」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下來，沈慕清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卻只能看到光潔如鏡的玻璃窗上自己那張略顯蒼白的臉。

他想了想說：「我想讓紀念做個催眠，有可能幫她恢復案發當時的記憶，但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沈楓心裏還在做思想鬥爭。其實他終究是不敢硬跟沈慕清對著來的，再說沈慕清說的也在理，萬一那兇手真的聽說紀念要配合警方破案而狗急跳牆，到時候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沈慕清了。

「不是自殺嗎？」

寧萌嘻嘻一笑：「找我什麼事？」

「下午談合約你別忘了。」

「那總得說個理由吧，不然我明天直接去找她。」

「好，謝謝你。」徐志宇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徐志宇不由得一愣：「去警局幹什麼？」

屍檢結果比沈楓預料的早了幾天出來，但是這結果一出，眾人的士氣反而更弱了。

寧萌走後，紀念拿出手機，打開和徐志宇聊天的簡訊界面，分手的簡訊反反覆復敲了好幾次，無論如何措辭，都覺得自己很過分。

沈楓冷哼一聲：「說來說去你就是質疑我們警方的辦案能力，認為我們沒辦法保護好她！」

「嗯，她的手機關機了，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沈楓又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鋌而走險了，於是說：「算了，回頭還是我自己跟她說吧，你早點休息。」

「估計跟之前那案子有關吧。哦，我是說紀念可能去了警局，但不一定啊。」

「好吧好吧。」紀念躺回床上，「你繼續樂，我累了，得睡一會兒。」

「男人？」

車子駛出D大時，徐志宇的手機鈴聲再度響起，還是經紀人的電話，他把車子停到一邊接通電話。

寧萌窮追不捨：「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啊！」

紀念從床幃中伸出手擺了擺。

沈慕清懶懶地瞥了他一眼：「正常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想看看她還有沒有救吧？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命案現場天天見。」

「沒別的？她生前吃過什麼類似於有和*圖*書致幻作用的食物或者藥物沒有？」

比如那年夏天她曾說過的：「我不喜歡這專業，但我爸他老人家喜歡，不過現在慶幸的是，你也喜歡。」

沈楓嘆氣：「這下好了，衣服上的指紋太多，沒辦法鎖定兇手的指紋，屍體的指甲里倒是留有少量的纖維殘留，只可惜也都是很常見的衣料上的，無從查起。」

到了紀念的宿舍樓下，沈楓卻沒出門時那麼堅決了。他左思右想，還是先給寧萌打了個電話。

沈楓自嘲地冷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死者在生前應該沒有跟別人發生過肢體上的糾纏。這結果分明就是站在兇手那一邊啊！」

「哦，那就是什麼都確定不了了？」

「跟我們老師去隔壁研究所談合作，怎麼了？」

「紀念，究竟是我欠你的，還是你欠我的？」

「她沒同意？」寧萌瞭然地點了點頭，「我懂了，你是想讓我幫你勸勸她。」

沈慕清無奈，只好說出心中的顧慮：「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吳瓊真是被人殺害的，而紀念也剛好看到了什麼，你覺得兇手會放過紀念嗎？」

沈楓想了想問：「所以你覺得兇手還沒有對她動手是因為她失憶了？」

「當然。而且以前沒覺著怎麼樣，今天發現他還挺帥的。」

沈慕清還是那句話：「不管你怎麼想，我還是不同意。」

紀念有點失望，但心裏似乎又有點輕鬆，畢竟提分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她說：「既然你這麼忙，那我們下次再聊。」

「如果忙，其實不用這麼著急來看我的。」

「警察叔叔辦案不分早晚好嗎？」沈楓說著朝樓上望了一眼，「紀念睡了嗎？」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答應他繼續做他的女朋友，哪怕是名義上的也不應該。如果那天他去醫院時她就提出分手，想必他也能夠諒解，那麼她對他也能保持最初那份尊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因為「沒感覺」而愧疚，因為「關係綁架」而厭煩。

這時寧萌朝他身後看了一眼：「看來不用改天了，說曹操曹操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