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們一起變成了人類
「她不是貓族那個被勸退的學生嗎？怎麼還在這裏？」
元晟睿正拿著一塊抹布，熟練地將抹布放到水桶里洗好擰乾，從這頭擦到那頭，再洗好擰乾，從那頭擦到這頭，如此反覆……
「雲妙可同學，你東西整理好了，來辦退學手續的嗎？」我們的屁股才剛落下，教導主任立刻開口問了。
「馬，馬上來！」我愣了一下，趕緊衝進廚房，把那一桌需要的炒麵端出來，一路小跑過去，畢恭畢敬地放到桌上，彎腰致禮，「您的炒麵，請慢用。」
我呆了，久久才回過神來，斷斷續續地問賢學長：「那個……元晟睿他……怎麼了？」
終於，在與抹布「博斗」了3分鐘后，我脫離了藍冰的魔掌，跳開5步，防備地看著一臉奸笑的藍冰：「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校長室里走出來的，連眼睛被一層水霧蒙住了都不自知，甚至沒有發現站在門口的元晟睿和賢學長。
坐在旁邊的元晟睿立刻抓住我的手，如星星在水裡神秘地閃光一樣的雙眸充滿了擔憂：「剛才……教導主任說了些什麼？」
整個天台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當中，尷尬的氣氛在不停地蔓延……再蔓延……
我拗不過小學部女生，只好傻笑兩聲，報上自己的名字：「呃……我就是那個學院里唯一的貓族女生雲妙可啦！」
努力了很久，我終於撥掉臉上黏糊糊的東西，得以重見天日。
「好像是拿天才的名義擔保她不會在宙皇學院惹事吧！」
我看了元晟睿一眼，動了動身體，示意他把我放下。
「不會吧！賢學長為這個貓女做了什麼事？」
「主任……」賢學長微笑著，嗓音清脆如黃鶯的歌聲般動聽，「關於雲妙可同學比賽名次取消和勸退的事情，我希望校方能夠重新考慮……」
「報，報答？」我愣了下，脫口說道，「我沒有要你報……」
「那個……」一時太過震驚了，我完全忘記了要和校長大人打招呼，困難地咽了咽口水，徑直看著小學部女生，「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在我和元晟睿齊心協力的合作下，食堂的地板很快就被擦乾淨了。
「哦！」我乖乖地張開嘴巴，吃下了那一小撮明明已經冰涼，卻好像一團火一樣滾燙的麵條。
好厲害哦！
「嗚嗚嗚……」我一邊抽噎，一邊抹眼睛，好幾次想開口說話，話一到喉嚨口，又被湧上來的淚水給淹了回去，最後什麼也沒說成，只好抱著膝蓋蹲在那裡號啕大哭——
我僵直著身體，直勾勾地看著校長大人，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宙皇學院空前的熱鬧，操場上，擠滿了前來觀禮的同學們。
我的話音剛落，現場先是一陣沉寂，接著全場一陣嘩然，像被扔了炸彈一樣，鬧哄哄地炸開了鍋。
「咳咳！」
「哈哈哈！笨蛋，竟然坐過山車都會把耳朵露出來！」元晟睿笑咪|咪地拍拍我毛茸茸的耳朵，抱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同時開口，臉同時一紅，又同時住口。
我嘟著嘴，看著一地的水，鬱悶地把掉在地上的抹布撿起來，伸進桶里——
如果變成人類……就要和元晟睿分開了……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要和元晟睿分開，我的心像刀絞一般疼痛，眼淚迅速地湧出來，模糊了我的眼睛。
元晟睿他，元晟睿他居然……
……
我用盡了一切辦法，始終沒有成功地見到元晟睿。他就像未卜先知一樣，永遠在我去找他的前幾秒離開，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舉行許願儀式的那天。
一想到馬上可以獲得1000名犬族同學的信任，我的心情就忍不住熱血沸騰起來，端著盤子送菜的腳步也輕盈了許多。
「嗯。」元晟睿點頭，又將我抱了起來，轉身準備去醫務室，卻被一個小小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我嚇得臉色發白，凄厲地尖叫起來。突然，一條長長的尾巴從背後橫到大腿上，我定睛一看——天哪！貓耳朵和貓尾巴被嚇出來了！
元晟睿重重地咳了一聲。
「嗚嗚……賢學長說，許願之後我就不能在宙皇學院讀書了……」我吸了吸鼻子，眼淚汪汪地抬頭，說話斷斷續續的，「元晟睿，我不想變成人類了……嗚嗚嗚……」
「我用我天才的名譽來擔保雲妙可同學不會在宙皇學院里闖出什麼禍來，更不會因為習性而引起貓族和犬族之間的鬥爭。」賢學長的臉色嚴肅得嚇人，眼睛里透出一股不容拒絕的光芒，「如果主任還不肯答應的話，我馬上和人類的那個女孩聯繫，告訴她一切！這樣，外界很快就會知道宙皇的秘密了！」
不知道是因為我的忍耐，還是因為藍冰覺得沒意思了，她「哼」了一聲后，就離開了食堂。
我猛地抬頭，果然發現藍冰像一隻鬥勝的公雞一樣，下巴抬得高高的，以斜角35°睨著我，那雙半閉的眼睛彷彿死魚眼般充滿了嘲諷。
我們很快地來到校長室門口。
我順著皮鞋抬頭一眼，發現元晟睿雙手環胸杵在那裡，擋住了我往前擦地的腳步。他皺著眉頭看著我的打扮和手裡的抹布，又大又亮的眼睛閃過一絲什麼東西，又迅速地消失不見。
「折騰了一個晚上，你也該餓了，先把肚子填飽再說……」賢學長紅了紅臉，不由分說拿起橫在碗上的筷子塞到我手裡，「至於比賽名次和勸退的事……放心吧，就算是異類，只要有自己存在的價值，就一定能被人認可的。」
我扭頭一看，是剛剛險些被熱湯燙傷的小學部女生！
「咳咳……」賢學長重重地咳了兩聲，引起我們的注意力后，才口氣古怪地說，「那個……元晟睿同學，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帶雲妙可同學到教務處走一趟。」
「咳咳咳！」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元晟睿，久久說不出話來！
「啊！沒事沒事！」我連連擺手，沒想到一動，差點從元晟睿懷裡摔下來，趕緊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地扭頭，尷尬地對著小學部女生笑了笑，「嘿嘿，只是一點小傷而已，不用在意啦！」
痛！痛！痛！我的皮都快被擦掉一層了！天哪，那可是擦桌子的抹布啊！
元晟睿有些尷尬地別過臉去，嘴巴若有似無地嘟了起來：「後來，後來和圖書堅持不懈地練習，從做群眾演員開始，不管多苦多累，都咬牙堅持下來，不斷地迎接新的挑戰……」
我抹掉眼角因疼痛而夾出的淚花，結結巴巴地回答：「好，好一點了。」
下面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我看見醫務室門口擠滿了人，為首的一個手裡拿著一個造型可愛的小本子。
我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被元晟睿拉下了車，一路牽到了過山車的售票點。
我不解地轉頭，只見元晟睿兩手一撐，一個漂亮的挺身，躍到了圍著鐵網的水泥欄杆上，整個人橫著，單膝屈起，雙手枕在腦後，平躺在欄杆上了。皎潔的月光正好在這兒和明亮的燈光交映著，似透明，又非透明，像一潭靜靜的春|水，把元晟睿白凈紅潤的俊秀臉蛋涵在其中，明晰而又有點朦朧，活像是一團被洗淡了的彩霞。
「那個——」
我愣了一下，急切地回答：「我想變成人類！」
「變成人類？」校長大人怔住，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想，教務主任或許會聽我說兩句吧。」賢學長笑了笑，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閃著某種堅毅的光芒。
我雙手托著下巴，崇拜地看著元晟睿，雙眼桃心閃閃。
原來……變成人類，這麼簡單……
元晟睿聽到我的話后，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彷彿失去光彩的珍珠，他看了我一眼，雙手插|進兜里，一語不發地扭頭走掉了。
哇！這個人怎麼這樣！有沒有那麼好笑啊？
我捂著被敲疼的頭，慢慢地扭過脖子，發現元晟睿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擠在一起，臉陰沉沉的：「如果你敢變成犬族，我就放狗咬你！」
經過處理和包紮后，原來疼得不得了的腳背一下子就不疼了！
元晟睿從口袋裡抽出一條幹凈的手帕，粗魯地在我臉上抹了幾下，才輕輕點頭：「嗯。」
教導主任答應要把我留下了嗎？
努力得到了回報……真是太好了！
「請問……」我才剛一開口，犬族同學突然手一揚，把手裡的小本子塞到我懷裡，紅著臉跑回人群，接著，把醫務室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像被龍捲風颳走似的，一下子跑光了。
「元晟睿？」我止住哭聲，疑惑地抬頭，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我拚命地掙扎，躲著那塊黑乎乎的抹布。
賢學長接過我的話，說了下去：「主任，是我帶妙可同學過來的。」
坐，坐在校長的位置上？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的皮鞋。
元晟睿不受導演青睞？這倒是個新鮮事啊！
「元，元，元晟睿！」看著蹲在地上擦地的元晟睿，我簡直被嚇壞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全身雞皮疙瘩瞬間都出來了。
清亮亮的水，嘩啦嘩啦地流在水槽里，把靜靜躺在裏面的青菜沖刷得乾乾淨淨，就像剛洗過澡，換上了一身鮮綠的新衣裳，顯得那麼生機盎然。
我伸出手，顫巍巍地指著坐在校長位置上的小女生，說話都結巴了起來：「你，你，你不是……」
我的腦子突然一懵，想也不想地將手裡的盤子往桌上一丟，嗖的一聲撲過去，接住那湯碗，飛快地往沒人的地方一丟。一時太過激動，沒注意前面，湯碗碰到了牆角，又反彈回來，碗里的湯盡數淋到我的腳上……
見我不是來辦退學手續的，教導主任的臉立刻黑了下來，彷彿有一場暴風雨就要來臨似的：「那你來做什麼？」
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食堂？
全場靜止30秒……
我深吸口氣，去夾碗里的麵條，可那些麵條跟我有仇似的，像泥鰍一樣滑來滑去，就是不肯乖乖地被我夾起來。
「我……」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在元晟睿懷裡，趕緊低下頭不動了，可是臉卻不受控制刷地一下飆紅，像包了一團火似的，心也怦怦怦地跳個不停。
「嗯。」元晟睿彎了彎嘴角，接過我手裡的抹布，輕輕一丟，抹布在空中劃了一條弧線后，完美地落入不遠處的水桶內，完全沒有濺起一絲一毫的水花。
放狗咬我？變成犬族的我被狗咬，那是什麼樣一種情形啊？
「咳！咳！」教導主任用力地咳嗽兩聲，眼睛鼓得像牛眼睛一樣，「但是——」
元晟睿看到我，愣了一下，馬上回過神來，他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微笑，黑寶石般的眼珠，在長睫毛下閃耀著真摯的光彩：「恭喜你終於可以變成人類了！為了慶祝這一盛事，我們去遊樂園吧！」
走了一小段的路后，我和元晟睿來到了位於食堂樓頂的天台上。
我抹了抹臉，看見藍冰飛揚跋扈拿著一個杯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我呆住了：「校長怎麼會突然要接見我？」
大腿突然被什麼東西戳了好幾下，我扭過頭去一看，發現元晟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一臉彆扭地收回了食指。
「我在，請進。」校長宏亮的聲音透過門傳了出來。
哇，一定是偷看被發現了！
「賢同學？」教導主任的眉頭皺成了鹹菜，「你應該知道犬族和貓族的習性不同，如果……」
「那我就給雲妙可一次機會好了。」
一股火燒火燎的滾燙感覺，從臉上一直擴散，緊緊地包裹住我的臉。
我看呆了，臉上火辣辣的都能把蛋給煎熟！
「堅持不懈……」我喃喃地重複著元晟睿的話，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頓時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了起來。
元晟睿沒有消失！
冰冷刺骨的水就這樣打濕了我的頭髮，滴答滴答地落下，一滴、兩滴、三滴……水又慢慢地從臉頰滑下來，順著脖子滲進衣服。
「主任！」賢學長突然提高了音量，「以前您也用這個理由，趕走了一個人類的女孩子，還不許我告訴她真相！因為這件事我一直很愧疚，都不敢再和她聯繫！但是這次，我絕對不會再錯下去了！對於身為異族的我們來說，不管是貓族還是犬族，都有自己存在的價值不是嗎？如果只是因為犬族和貓族習性上的不和而勸退雲妙可同學，主任不覺得過份了些嗎？」
「走？」雖然一頭霧水，我還是小跑幾步跟上了元晟睿的腳步，「上哪兒去？」
「好的！馬上來。」我刷刷幾下飛快地在紙上記下桌號和所點的m.hetubook.com.com菜，正準備笑盈盈地走向下一位同學，耳邊卻傳來了刻意壓低，嘰嘰喳喳的討論聲——
「嗯。」我點頭，把手放到門把上，扭開門，卻見到一個意外的人——剛才在食堂差點被熱湯燙著的小學部女生竟然也在校長室里。更令我驚訝的是，她竟然坐在校長的位置上，而校長大人，則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她旁邊。
「呃？嗯。」
他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運動服，很快就出現在我面前。
我動了動唇，張嘴慌張地要解釋，卻被藍冰嚴厲地打斷了——
雖然我很不喜歡藍冰趾高氣揚的模樣，但還是維持了一個服務人員應有的素質，深吸一口氣，朝藍冰甜甜一笑，問道：「這位小姐，您還需要什麼服務嗎？」
誰，誰，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元晟睿怎麼會突然跑來幫我擦地？難道是我眼花了嗎？眼花了，對，一定是我眼花了！
話才剛說完，腦袋立刻挨了元晟睿一顆響亮的栗暴：「白痴，沒有我你自己爬過來的嗎？」
我慢吞吞地走著，時不時地瞟著坐在對面的元晟睿，絞盡腦汁地思考該怎麼辦。
……
「好了，好了！」教導主任朝我揮揮手，「回去坐下，我的話還沒說完。」
我跳了起來，伸展雙臂，優美地旋轉了半圈，一邊旋轉一邊高興地大喊大叫：「我留下了，我留下了，我可以留在宙皇學院了！」
元晟睿紅著臉，耐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著我，我傻傻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吞下他餵過來的食物，一碗麵條，很快就被吃完了……
我縮著脖子，頭也不敢抬，靦腆地手指對著手指：「那個——你先說……」
透骨的寒意滲進皮膚，一絲一絲帶走身體里的熱度，不到10秒的時間，我的嘴唇立刻凍成了青紫色。
到底怎麼回事？
我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元晟睿，卻發現賢學長尷尬地把伸出來準備拍我頭、僵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
元晟睿回應我的是一串更大的笑聲：「哈哈哈……」
我背著包包，來到元晟睿的宿舍外，遲疑了一下，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哭什麼哭，醜死了！」
「需要什麼服務啊？」藍冰托著下巴陰陰地笑了下，像揮蒼蠅似的朝我揮手，「服務員，去幫我倒杯冰水來吧！」
元晟睿不自然地撇撇嘴，臉緋紅得猶如一朵初開的桃花：「看什麼看！快點吃！」
原來……元晟睿帶我到這裏來，是想告訴我，想要完成心目中的夢想，要一直一直堅持不懈地努力嗎？
我驚愕地張大嘴巴，顫巍巍地伸出食指指指元晟睿，再指指自己，咿咿呀呀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好，好，我馬上去……」
我一窘，頭垂得更低了，臉紅得就像關雲長轉世似的，心也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起來……
眼下，我就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在大家的指指點點下，在食堂里忙碌地上菜。
「笨蛋！」元晟睿看不下去了，他一把奪過我手裡的筷子，夾起一小撮麵條放到嘴邊吹了吹，湊到我嘴邊。
雲妙可，賢學長說得對，只要有自己存在的價值，就一定會被認可的！
剛剛廚師長走前交待了任務，今天之內要把食堂的地板全部擦洗一遍，明天他來檢查如果不幹凈的話，就把我開除。
……
我緩緩地抬頭看著元晟睿，渙散的目光慢慢地聚集，終於看到了靠著欄杆的元晟睿和賢學長，脫口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裏？」
我豎著耳朵將這些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小女生仰起圓圓的小臉兒，朝我甜甜地一笑，興奮地從校長的位置上跳下來，一邊朝我招手，一邊拍著校長的位置：「妙可姐姐！過來坐！」
嗚嗚……真是太好了，我可以不用離開宙皇學院了！
「聽說賢學長幫她做了擔保……」
在賢學長的帶領下，我重新回到了教務處。
「因為我以後一點也不想見到你！」
我大聲尖叫著，像被扔到開水裡燙的蝦子一樣跳來跳去，抓著臉上黏糊糊的東西，困難地睜開眼一看，竟然是那盤我端上桌的炒麵！
元晟睿把我的腳翻來覆去，盡量讓燙到的地方都淋到水。他一臉擔憂，連聲音都緊繃繃的：「感覺怎麼樣？」
這天，中午放學后，我和往常一樣，來到食堂打工。
我立刻被他的話題帶著走，完全忘記了要向元晟睿道歉偷看他的事，一臉求知地問：「為什麼啊？」
「賢學長……」
我張了張口，正想問元晟睿關於未來的打算，一想到那天在校長室門口賢學長說的話，神情一黯，整個人都變得陰鬱起來。
「呼……總算弄完了！」我挺了挺酸痛的腰板，滿意地看著在潔白的燈光下閃閃發亮的地板，自豪地拍拍手，轉過身對元晟睿說，「今天，真是謝謝你啦。」
「呃……」那個同學似乎愣住了，他頓了一下才說，「那個……就一盤炒麵吧！」
突然，一個想法在我腦海里浮現！
我屏氣斂息地看著教導主任，心「撲通撲通」地跳得不停……
元晟睿也很驚訝，腳步倏然停下來，頓了一會，腳尖一旋，朝校長室的方向走去：「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彎彎曲曲的隧道里瘋狂地轉了十幾分鐘后，過山車終於停了下來，我一手抱著頭，一手捂著尾巴，探頭探腦了一番，發現過山車裡和地上都沒有人後，才躲躲閃閃地跟在元晟睿身後下來。
哇！好漂亮啊！不過，元晟睿不是說要活動筋骨嗎？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那個——」
「喂！」我憤憤不平地嘟起嘴巴，一臉不快地看著元晟睿。
「是！」我飛快地站起身，向教導主任行了個軍禮，一邊行軍禮一邊朝賢學長眨眨眼睛，顛兒顛兒地奔到教導主任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氣紅了雙眼，頭上頂著火紅的火焰，朝藍冰揚著拳頭咆哮：「臭丫頭，你毀我容，我掐死你啊啊啊——」
「到外面活動下筋骨。」元晟睿把水桶放好，洗了個手后，步伐穩健地往門外走去。
哇嗚……人家剛剛擦過的地板！都怪元晟睿，沒事幹嗎突然出現？
一隻大手飛快地劈過來，一把搶走我手裡的抹布，三兩下擰乾，往地上一丟，利落地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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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但是？
是犬族的同學……他們來做什麼？
捧著書路過的元晟睿丟掉手裡的書，翻過幾個桌椅，飛快地衝到我面前，攔腰將我抱起來，奔到水龍頭下，擰開水龍頭，三下五除二地把我的鞋子脫掉，將被燙得紅通通的腳放到嘩嘩的水流下。
灶台前，賢學長忙碌著，手裡的刀飛快地切著菜，刀子碰觸到砧板，發出「咚咚咚」的聲響。隨著明快而有節奏的聲響，砧板上的胡蘿蔔很快地被切成了細如繡花針的長條……
擦擦眼睛！
聽到我這麼說后，元晟睿也不客氣，深吸了口氣，就說開了：「我剛開始去拍戲的時候並不受導演青睞……」
說完，我滿臉期待地看著他們，希望他們也替我高興一下。
我的臉紅成了番茄，樂呵呵地傻笑著，像旋風一樣衝進廚房的儲物間，拿了一片抹布出來，跑到元晟睿的身邊，朝他甜甜一笑，幹勁十足地蹲下來，兩個人肩並肩地彎腰忙碌地擦起地板來。
「啊……等等我！」我壓了些洗手液，搓了幾下手，沖乾淨后趕緊跟了上去。
我滿臉黑線地看著元晟睿，嘴角不停地抽搐著：「可是……我不想離開……」
賓士S600L在大道上飛速地賓士著，大概不到半個小時就在遊樂園的門前停下了。
「那……」我指了指散發出耀眼光芒的靈珠，「它可以把我變成犬族嗎？」
「嗯，真想不到，被那樣羞辱，她居然還會出現……」
元晟睿和賢學長面面相窺，不約而同地看著我。
就在我拿著空杯子，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感覺有一團東西朝我飛來，等我回過神時，整張臉都被黏黏的東西糊住了！
再也無法變回人類或貓族……
「因為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元晟睿動聽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響了起來。
下一秒，食堂上空響起了我殺豬般的尖叫聲：「哇嗚——好痛！」
「如果你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完成學院單獨設立的考驗，我就破例一次，把你留下來。」教導主任說著，揉了揉太陽穴。
賢學長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他雙手插在口袋裡，臉上掛著奇怪的尷尬紅暈，有些不自然地開口說：「去醫務室看下吧。」
竟然在這裏遇到藍冰，唉……真是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
「教導主任說，這裏不歡迎貓族的學生……所以……」我抽抽噎噎地說著，越說越傷心，越說越難過，眼淚止不住，像擰開的水龍頭一樣，嘩啦啦再次流了下來，「嗚嗚……我想見校長，我想變成正常的人類……嗚嗚……」
就在我發獃的時候，一記悶雷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差點把我的三魂七魄給嚇飛掉：「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去拿塊抹布來擦！」元晟睿轉頭，黑眸不悅地眯起，兇巴巴地看著我。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學部女生轉了轉圓溜溜的眼珠，小聲地問。
「喲——這不是雲妙可同學嗎，你怎麼會在這裏呀？」一個傲慢驕氣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我捂著自己紅得發燙的臉頰，飛快地轉過頭去。
下一秒，山車像離弦的箭一般，「咻」地飛了出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我被突然快速行駛的過山車嚇了一跳，心臟劇烈跳動，像是有人拿著把鎚子正重重地錘打著一樣！
「除了是貓族的身份，她好像……也不是那麼討人厭吧……」
我看見在司儀的指引下，陸續有人走上去，在校長大人的指導下，喃喃地念著聽不懂的咒語，然後每人在現場滾了一圈，達成願望后，向校長大人深深一鞠躬，然後下台，在旁邊的警務人員的護送下，上了一輛兩層的大巴，準備離開……
元晟睿說完，轉了一個身，大步地離開，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蹲在那裡……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不好意思地看著元晟睿，嘿嘿地傻笑了兩聲，趕緊把校長大人已經答應要讓我許願變成人類的好消息告訴他們：「元晟睿，賢學長，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你們走吧……」教導主任深深地看了賢學長一眼，無力地朝我們揮手。
看著藍冰陰陰的笑容，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火急火燎地衝進廚房，倒了一杯冰水，旋風似的刮到藍冰面前，一邊用手背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水，一邊把水放到桌子上：「你的水來了！」
我看著小女生消失的方向，輕輕搖搖頭，陷入思索。
藍冰伸出食指，好像戳堆了幾十年的垃圾一樣，輕輕地碰觸了下杯子，飛速地彈開，在我身上抹了抹：「這是什麼？你的汗嗎？食堂的衛生已經這麼差勁了嗎？叫個服務生倒水都能把汗滴進去？」
「呃……那個……不用在意啦！」我本來想擺手，想到剛才的教訓，只好改為眨眼。
「賢同學，你怎麼來了？」看到我和賢學長出現在門口，教導主任似乎很驚訝，他看了我們好一會，才醒悟過來，把我們叫進去坐下。
怒火攻心！怒火攻心！
嘻嘻，經過元晟睿的開導，我覺得自己對收集到1000名犬族同學的信任充滿信心，儘管因為擦地板而腰酸背痛，但我絲毫感覺不到累。
而我，則向廚師長請了幾分鐘的假，奔回宿舍換了件衣服，然後繼續在食堂里忙碌。
校長大人拍了拍小女生的頭，笑眯眯地替她回答：「雲妙可同學，謝謝你這麼勇敢救了我女兒！」
真是奇怪的女生！
「原來是這樣。」我剛從迷霧中回過神來，又陷入另一個迷霧當中，「那後來怎麼辦呀？」
「這……」教導主任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校長大人一揚手，像屠宰場一樣的現場立即安靜了下來，他轉過頭一臉嚴肅地看著我：「雲妙可同學，你真的想變成犬族嗎？變成了犬族，就再也無法變回人類或貓族了。」
賢學長看著元晟睿離開的方向，長長地嘆了口氣。
而知道向靈珠許過願的學生是絕對不能繼續呆在宙皇學院的我，整個人就如同被霜打過的茄子，再也提不起精神來。經過一番天人交戰的深思熟慮過後，我決定到元晟睿的宿捨去找他。
「當然。」
「賢學長……」我感動地看著一臉認真的和圖書賢學長，只覺心底有一股火山噴發出的岩漿，滾燙滾燙的。
「嗯！」我飛奔到教導主任面前，化身成為小丫鬟，幫教導主任捏捏肩膀，再捶捶背，爬上爬下忙得不亦樂乎……
獲得最後勝利的人，才有機會得到校長的接見，現在複賽還沒開始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變成犬族？她的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啥？她是校長的女兒？
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有主見嗎？
「不行嗎？」我失望地低下頭，果然，這個要求真的太過份啊！
雖然很想衝上去一拳把藍冰打飛，但是一想到打飛藍冰的結果會是失去所有犬族同學的信任，我打落牙齒和血吞，狠狠地在心底咬牙，把這股足以燃燒大山的火給吞了下去！
教導主任的話，像一隻無情的利箭，扎進我的心窩裡。我的動作瞬間僵住，慢慢地回頭，神情緊張起來：「主，主任？」
賢學長在煮麵……
可是事情並沒有我想象得那麼好，預期中的祝賀並沒有出現。
經過深思熟慮，我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一個博得同學好感的地方，那就是每個人都必須去的食堂！決定到食堂打工后，我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食堂，經過我苦苦地哀求，成功地從廚師長那裡求到了一份見習端盤子的工作！
「我一定會得到1000名犬族同學的信任的！」我對著教導主任，握拳做了個勢在必得的手勢，豪氣沖雲地說，「你就放心吧，主任！」
我樂呵呵地捧著本子走向下一位同學，由於心情很好，腳步顯得分外輕捷。
我看著被包得像粽子一樣的腳，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老師，謝……」
自從遊樂園一別，我再也沒有見過元晟睿。
會議廳里響起一聲足以翻天的抽氣聲，接著，掌聲、口哨聲、歡呼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止地響徹在食堂的上空，久久不息。
元晟睿撇下站在水龍頭旁有些落寞的賢學長，就這樣抱著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的我，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了醫務室。
教導主任看著賢學長，語氣里充滿了不解和疑惑：「賢同學？」
「游，遊樂園？」我愣了。
「那不是……」
這天，天空湛藍明亮，幾朵白雲像在海里漫遊的小帆船一樣，悠閑地在天空中遊盪。
「她……不是昨天被藍冰潑水又倒面的女生嗎？」
我更震驚了，眼睛瞪得比桂圓還圓，嘴巴都可以塞下好幾個雞蛋了。
就在元晟睿抱著我準備到教務處的時候，嘹亮的聲音通過廣播擴散開來，傳遍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初中部的雲妙可同學，校長要接見你，請馬上到校長室來！初中部的雲妙可同學，校長要接見你，請馬上到校長室來！」
就在這時，元晟睿陰沉的聲音從頭頂劈了下來：「不想掉下去的話，不要亂動。」
平常人想演戲，好像是有點難呢。
我和元晟睿同時扭過頭去，看見賢學長站在不遠處，微笑地看著我們！
慢慢地，幾天後，已經有犬族同學來食堂的時候，會和我打招呼了，哪怕只是幾乎不可見地點頭，我都覺得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報，每每都要興奮好久。
等到他終於介紹完許願的方法，校長大人請出了靈珠，大家便馬不停蹄地開始了許願的儀式。
「毀容？」藍冰冷冷地睨我一眼，什麼也不管了，重重地拍桌，衝著我狂吼，「你有容可以毀嗎？」
賢學長笑了笑，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他的嘴角似乎夾著一絲苦澀：「雲妙可同學，只要你許過願，就代表無法再繼續呆在宙皇學院，而我和元晟睿同學都是犬族，是不太方便長期待在人類世界的……」
高山上的夜空，美麗極了。極美的星夜，天上沒有一朵浮雲，淘氣的小星星，像寶石似的，密密麻麻地撒滿了遼闊無垠的夜空。乳白色的銀河，從西北天際，橫貫中天，斜斜地瀉向那東南大地。
想起被勸退的事情，我忍不住又是一陣難過，眼眶也痒痒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打轉似的，我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
元晟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輕輕地把我放下來：「我在外面等你。」
「考驗是，博得1000名犬族同學的信任，並讓他們心甘情願地簽名表明信任你！」教導主任頓了一下，「如果你能夠得到1000名犬族同學的信任，我就相信你今後在宙皇學院不會引起負面影響。」
「你好，這位同學，要吃點什麼呢？」我臉上掛著燦爛的笑，熱情洋溢地來到剛剛走進食堂的同學面前，準備幫他點菜。
靈珠不是什麼願望都能幫人達成嗎，那我可不可以……
為首的同學站在門口扭扭捏捏，不知道誰伸手推了他一下，他整個人重重地搖晃了一下，跌跌撞撞地撲到我的面前。
元晟睿伸出修長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雲妙可？」
這麼想著，我腳下的步子頓時輕盈了許多。我大步流星地來到校長面前，禮貌地向校長大人行了個禮，非常認真地問：「校長大人，靈珠是不是可以幫忙完成任何願望呢？」
我疑惑地翻開手裡的本子，看到裏面的密密麻麻的簽名后，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本來想罵罵她，想想還是算了……
「嗚嗚嗚……他們承認我了……嗚嗚……」我又哭又笑地揚著手裡的本子，激動地扶著床沿站起來，顧不得腳上的疼痛拉著元晟睿就往外走，「嗚嗚嗚……元晟睿，你看到沒有，我得到1000名犬族同學的簽名了！」
「喂！」元晟睿跟著蹲了下來，一臉緊張地看著我，「你到底在哭什麼？」
我抬起頭看元晟睿，過了好一會，舔了舔乾涸的嘴唇，慘兮兮地開口：「我，我……被取消比賽名次，還要退學了……」剛說著，我心像刀絞一樣疼痛，滾燙滾燙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悄然無聲地爬滿整個臉頰……
「也許，元晟睿同學可以許願變成人類……」就在這時，一個宛如天籟的聲音在我們耳邊響了起來。
那女生低著腦袋，眼睛不望人，像一隻膽小的兔子一樣，不安地扭著衣角：「那個……謝謝你救了我……還有，對不起，害得你受傷了！」
果然是被發現了！
「你敢說這不是汗？」藍冰兇巴巴地抓起杯子，「www.hetubook.com.com嘩」的一聲，把整杯冰水都迎面潑到了我的臉上！
「當然可以。」校長大人謙和地微笑著，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腦袋才說，「這學期結束后，你跟本校的精英學生參加統一的許願儀式吧！」
雖然氣得牙齒咯咯咯地打戰，為了1000名犬族同學的信任，我還是忍住了從腳底衝上來的火氣，柔聲細語地說：「我，我馬上去替你換一杯，可以嗎？」
「校長已經答應讓我這個期末和宙皇學院的精英一起許願啦！」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變成正常人，回家見爸爸媽媽，我樂滋滋地捧著臉，滔滔不絕，「我馬上就可以變成正常的人類了哦！怎麼樣，替我高興吧？」
「雲妙可同學……」校長大人笑了笑，嘴角露出兩個淺淺的小窩，「你有什麼希望想要我幫你達成嗎？」
「哎呀，對不起，一時手滑……」藍冰故作驚恐地向我眨眼，一個箭步衝過來，搶過我搭在肩膀上擦桌子的抹布，在我臉上亂擦亂抹。
我作為校長大人特準的「精英學生」，被安排在台上左邊的位置，對面則是通過自己努力換來許願機會的精英學生，元晟睿和賢學長也在其中。
我緊緊地咬著下唇搖頭，內心充滿了忐忑不安。
我擦！我擦擦擦！我把地板當成教導主任的臉用力擦！
一聽到他說下次不帶我來，我哭得更傷心了，眼淚就像決堤的黃河一樣湧出來，怎麼止都止不住……
經過一個中午和一個晚餐時間的努力，我終於獲得了廚師長的肯定，正式從見習端盤子到正式端盤子，成功地開始了食堂打工的日子！
「我一定要知道姐姐的名字！」小學部女生圓圓的眼睛里，閃著嚴肅剛毅的光芒。
所以，眼下——
元晟睿……真的在幫我擦地耶！
可惡！藍冰居然這麼做，她難道不知道，如果那盤炒麵再燙點，我就有可能被毀容嗎？
最可惡的是，餐廳里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嘲笑聲，卻沒有一個人救我！都是些什麼破學生啊！
「喂！你哭什麼？大不了下次不帶你來了嘛！」元晟睿被我的眼淚嚇到了，驚慌失措地伸手幫我抹淚水。
我頭頂綠色抹布，身圍綠色圍裙，手戴綠色橡膠手套，氣喘吁吁地拖著一個綠色的巨無霸水桶，佝僂著背，像一隻吃撐的青蛙，艱難吃力地移動著。
「嗯！姐姐，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小學部女生重重地點頭。
教導主任嘆了口氣，眉頭深深擰起又放開：「既然賢同學這麼說……」
「雲妙可，你不必為了我而放棄自己一直想達成的願望！」元晟睿說著，刷的一聲從地上站起來，眼神如無形的刀劍，一刀一刀地刮著我的皮膚。
因為我始終保持著熱情的態度和微笑，犬族同學們對我的抱怨和捉弄漸漸地少了。
元晟睿掏錢買了兩張票，拽著我來到了護欄前，輕輕一扛，把我整個人塞進過山車，接著自己也跳了進來，手腳利索地給我和他自己都扣上了安全扣。
元晟睿還在！
藍冰下巴驕傲地揚著，雙手環抱在胸前，像黑社會大姐一樣抖著腳，滿臉嗤笑地看著我的醜樣。
看著元晟睿臉上因彆扭而泛著如秋霜染過的紅葉般的紅暈，我內心頓時充滿了鬥志，揚了揚拳頭，信心十足地說：「嗯！我會很努力很努力地得到1000名犬族同學的信任的！」
突然，我的後腦勺好像被掄了一拳，一陣劇痛。
元晟睿長腳一跨，走過去提起水桶，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走吧。」
「怎麼回事？她不是想變成人類才到宙皇學院來的嗎？」
我深深地沉浸在記憶里，過去為了得到校長大人接見而努力不懈的畫面一幕幕地在腦海里重放……再重放……
「喂！上菜的，我點的菜怎麼還沒來？」隨著尖銳刺耳的質問，食堂的某個角落，有一隻手高高地舉了起來。
不過……在食堂工作真的好累啊！
痛哭中一隻溫暖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頰，輕輕地抹去我的淚痕。
「退學？」賢學長關掉爐火，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坐到我對面，和元晟睿對看了一眼，同時把目光移到我身上，「為什麼？你明明通過了比賽，學校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達成希望？
我看著熱情地朝我跑過來，牽著我的手把一瘸一拐的我帶到校長辦公桌前的小女生，驚訝得下巴都合不起來了。
看著他開懷大笑的樣子，我的心情忍不住也有些澎湃起來。
那麼刻苦地練習，戰戰兢兢地通過初賽，以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複賽，可是最後卻因為無意中救了一個小女孩，一切就輕易改變了。
元晟睿努努嘴，我會意地抬手輕輕敲了敲門，客客氣氣地問：「請問……校長在嗎？」
「你們……」
我根本沒有機會和他們說上話，因為司儀介紹許願方式的聲音不停地在現場迴響，久久不絕。
元晟睿重重一震，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幫我抹眼淚的動作也停住了，他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彷彿被潑了墨似的陰沉。
「元，元晟睿？」我吃了一驚，本能地往後退，由於動作幅度太大，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身邊的水桶因為我的動作濺出一團水花，嘩啦一下全部灑到地板上。
「嗯。」我點點頭，努力地保持平靜，抓著筷子的手卻不受身體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好一會兒后，我終於回過神來，緊張地看了看元晟睿，發現他並沒有注意到我的異常，趕緊憑著貓族良好的彈跳能力，很快地躍上欄杆，坐在離元晟睿的頭30厘米遠的欄杆上，雙腳搖啊搖的……
幾十分鐘后，終於輪到我上去許願了。
後面的話倏然消失在喉嚨里，因為小學部女生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元晟睿卻趁著我愣住的時候，一把牽住我的手，一路飛奔到賓士S600L前，打開車門，把我塞進車，跟著，自己也坐了進來，吩咐司機伯伯開車。
再用力地擦擦眼睛！
「嗯？」元晟睿抬頭，眉毛挑得高高地，「你要做什麼？」
這個聲音是……
「來嘍！這位同學，你的——啊，小心！」我正準備把菜放到桌子上，卻正好看到隔壁桌小學部女生一不小心把滾燙的湯打翻了，偌大的碗緩緩地傾倒，眼看就要朝小女生的身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