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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一切愛上你

作者: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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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他從來沒有這樣想念過一個人,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想立刻見到某一個人

第六章 他從來沒有這樣想念過一個人,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想立刻見到某一個人

只是,韓美晴越想心裏就越疑惑。說到親密關係,她和原希圖才是欒宇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不是嗎?有什麼事情,欒宇應該對她和希圖說才對,為什麼要在醉成這樣之後,去找舒荷呢?
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的金欒宇的臉,舒荷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因為明天!明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原希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振臂一揮,大聲說,「明天,我安排了一個非常浪漫的告白儀式。我要在最完美的地方,對舒荷說出我最真心的心裡話。我要讓舒荷,真切地感受到我的心意!」
「舒,舒荷?」韓美晴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吃驚,「那個,欒宇的電話為什麼在你那裡?」
溫暖,他的身體是這麼溫暖。
金欒宇就這麼看著它,等待原希圖的到來。
金欒宇很不舒服地蹙起眉,看起來是醉酒後頭開始痛了。
舒荷把電話仍舊放進金欒宇的口袋裡,把他的頭扶起來,讓他靠在椅背上。她自己則站了起來,等待韓美晴的到來。
「我喜歡你,舒荷,從很早很早以前,也許是第一次見面就開始萌芽了。」金欒宇的眼眸閃亮,那一刻,舒荷幾乎以為他是清醒的。
和美晴的關係,對舒荷的感覺,一齊衝擊著他的心,迫使他不得不認真想清楚。
他深吸了一口氣,腳步踉蹌地出門,一邊大聲朝電話說:「舒荷啊,是我,欒宇,金欒宇!」
「會長?」金欒宇醉意矇矓地大聲嚷嚷,「喂,不是說不要叫我會長嗎?你要我說幾次才能記住,是欒宇,你是傻瓜嗎?」
「啪嗒」,手機掉在地上,觸亮了彩屏。
「欒宇,你在哪裡,我們喝一杯吧,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原希圖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好像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喜事一樣。
「怎麼是這首歌?」舒荷好奇地從金欒宇口袋裡拿出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正閃動著「美晴」兩個字。
舒荷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接這個電話。可是如果不接的話,難道讓金欒宇在公園裡睡一夜嗎?
電話那頭的舒荷一愣,奇怪地看了手機一眼,說:「我知道啊,看號碼就知道是會長了。會長……」
金欒宇依靠在舒荷肩膀上,呼吸有些粗重。他的手,緊緊地握著舒荷的手不放。
原希圖笑著推了金欒宇一把,說:「唉,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討厭猜謎。好吧,我告訴你……舒荷的媽媽對我說,麗奈不是舒荷的小孩。麗奈和舒荷一樣,都是他們家收養的孩子!」
輕輕地捧著金欒宇的臉頰,看著他那令人心醉神迷的面容,韓美晴的心既幸福又疼痛。
她不是沒有注意到,金欒宇平時就對舒荷有些特別的地方。但她總不願意那樣想,因為舒荷是那麼不起眼。她一直以為,像金欒宇這樣的男生,是不會喜歡舒荷那種既粗魯又不懂規矩的女生的。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陽台上的幾盆盆栽上。其中有一個空花盆,那裡面原本種著一棵稀有的上品蝴蝶蘭,可惜被鄰居的貓爬過來毀了。後來,這花盆就一直空放在那裡。
心裏有一絲莫名的惆然,有那麼幾秒鐘,舒荷甚至希望韓美晴不要那麼快到來。
在他頓住的這幾秒,舒荷感覺自己的呼吸停止了、心跳停止了,時間也停止了。
可是,他說完這一句話,眼神又矇矓了起來。他繼續靠在她的肩膀上,說著醉酒後含糊不清的話。
金欒宇迷迷糊糊的,聽到舒荷的聲音,他渾身一震,人也清醒了一點兒。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是我見過最不聽話的人。叛逆,我說一句你要頂十句,總是和我抬杠。經常遲到,違反紀律,總是讓我為難要不要舉報你。但是,正是這樣的你,才讓我喜歡,真的很喜歡……」
金欒宇的身體被韓美晴晃動著,他卻依舊睡得很沉。
遙望著璀璨的星空,舒荷彷彿又回到了在冰雪島的那個夜晚。
「不,我不回家,我要看著你。」金欒宇耍賴似的圈著舒荷的肩膀,孩子氣地說,「你,就像長了翅膀的鳥兒,會飛……會飛走……」
「欒宇,你知不hetubook.com•com知道這段時間,我為什麼不像以前一樣天天跟你和美晴在一起?」原希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迫不及待,但又偏要故作神秘。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常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他好幾次不知不覺地走到舒荷的教室外面,卻不清楚自己到底有什麼目的,或想要幹什麼。
可是,從他手掌上傳來的溫度那麼真實,他依靠在自己肩上的重量也那麼真實。那麼,他說過的話,她可以當真嗎?
韓美晴見他這樣,放開了他,再次啟動車子,徑直開往金欒宇住的地方。
從小區延伸過來的青石板小路旁,只有幾盞稀稀拉拉的路燈。
掛了電話,金欒宇有點兒悵然的感覺。他的心,好像猜到了希圖為什麼這麼高興。
「咦?手機里也有舒荷?」金欒宇撿起手機,擦了擦,按了數字鍵「5」,那是舒荷的快捷號碼。
她把金欒宇放在沙發上,打了一盆水來,用濕毛巾敷他的額頭。
韓美晴這樣猜測著,心裏很不是滋味。
「喂,欒宇,你是不是喜歡舒荷?快告訴我……」韓美晴懊惱地逼問著,伸出手,本來想去揪金欒宇的衣領。可當她的指尖觸碰到他的下顎的那一剎那,她心裏的怒氣突然全部化為烏有。
車內的光線忽明忽暗,像韓美晴腦中交替閃爍的念頭。金欒宇的臉就在這樣的燈光中,時而清晰可見,時而隱沒于黑暗之中。
「為什麼?」金欒宇重重喘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有些頭暈目眩。
舒荷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疑惑地問:「什麼?去哪裡?」
金欒宇開始有些相信宿命的傳說——註定會遇上的兩個人,無論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隔著怎樣的千山萬水,他們終會相遇。
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可他竟然一直隱瞞著,沒有告訴希圖!
金欒宇點頭,喝著酒,卻覺得這酒和他的心一樣苦澀。
那麼,昨天晚上,自己有沒有做過什麼傷害美晴的事?
舒荷頓了一下,有些為難地說:「沒有,希圖沒有來,會長一個人來的。可能會長喝醉了,所以走錯了路。」
舒荷看見這樣的金欒宇,心裏既驚訝又生氣,拍了拍他的額頭也大聲教訓他說:「我是傻瓜?你才是傻瓜!好端端的幹嗎喝醉,到底為什麼?天塌下來了嗎?金欒宇是那種借酒澆愁的人嗎?趕快給我回家去!」
舒家。
窗外,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翩翩起舞,輕盈的身影伴著花影,在窗子上搖曳生姿。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韓美晴將小車停在了路邊。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有些氣急敗壞地搖著金欒宇問:「欒宇,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舒荷?是不是?」
再往下,原希圖還說了什麼,金欒宇一句也聽不進去了。
「在我家附近的公園裡,文景路這邊……」舒荷的話還沒說完,韓美晴就掛了電話,可以想象,她心裏有多著急。
金欒宇見她這樣,心更揪緊了,他問:「美晴,你怎麼……」
陽光,從來沒有這麼寂寞過。
「當然不是!」原希圖發誓似的說,「你知道的,除了你和美晴,我原希圖從來不單獨去獵奇,和別人也玩不到一塊兒去。再猜!」
「希圖呢?希圖也喝醉了吧?」韓美晴試探性地問。
「哦,原來是這樣。」金欒宇仰頭,喝光了一罐啤酒,心情很複雜。
舒荷不知道她和金欒宇在公園裡坐了多久,就在她的眼皮幾乎要合上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旋律。
韓美晴頓時僵在原地,她驚訝地微微張開嘴,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會長,電話真的是會長本人打來的嗎?」舒荷實在忍不住,把心裏的懷疑問了出來。
「就在你家外面的路口……你要馬上出來見我!」說完,金欒宇已經按下了掛斷鍵。
吱——
「什麼?會飛的鳥兒?」舒荷哭笑不得。
沒有開大燈,屋子裡很暗,只有桌上一盞精美的小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那橙色的燈光,灑在那張搞怪的大頭貼上,大頭貼竟然像電影m.hetubook.com.com膠捲似的轉動了起來。
原希圖在桌面上抓了幾個酒罐子,都是空的,終於抓到了一罐有酒的,他舉起來對金欒宇說:「來,欒宇,為我向舒荷告白成功,乾杯!」
他努力地回憶著,卻只能記起原希圖來找他喝酒的事情。他甚至連原希圖是什麼時候走的,誰來接他走的,都記不太清楚了。
從冰雪島回來之後,金欒宇心裏總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心裏彷彿充滿了浪漫和溫柔的情懷,想要寫出最美麗的詩句,提起筆來卻又毫無頭緒。
「舒荷……我,真的很喜歡你。」金欒宇半眯著眼睛,好像看見舒荷的身影就在眼前。他把韓美晴的手抓得更緊了,誠心地說,「喜歡你,都不知道怎麼辦了。我和希圖一樣,都快瘋了……」
有那麼幾秒鐘,金欒宇的腦中一片空白,手臂上忘了用力。靜靜地,內心卻無比驚訝地看著她。
舒荷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目送韓美晴帶著金欒宇離開。
「還是你和美晴最了解我,美晴也是一下子就猜中了呢!」原希圖高興地拍了拍金欒宇的肩膀,大口喝著酒,「不過,美晴是女孩子,喝酒的事就只能找你了。」
金欒宇接通了電話,問:「希圖,什麼事?」
踉蹌起身,他的手指無力地從桌面上掃過,碰掉了手機。
「舒荷不是未婚媽媽!她卻肯讓麗奈那樣叫她,這證明舒荷真的是個很好的女生!她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生,對不對?」原希圖絲毫沒發現金欒宇的異樣,越說越開心,「知道這件事之後,我激動得都不知道該怎麼再去面對舒荷了。她是那麼完美的女生,我怕自己做錯了什麼,讓她覺得我很輕浮,讓她討厭我。」
「我獨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糕點帶給外婆嘗一嘗……」
她那一頭如海藻般美麗的長發,柔軟而優美地披散著,讓她看起來如同高貴的公主一樣神聖不可侵犯。
「哦,你來了。」金欒宇看見舒荷,想離開那盞路燈走到她面前。可是因為醉得厲害,他一個踉蹌又跌了回去。
雖然摔得很痛,可是很開心,他們的心裏都是溫暖的——至少,她的心裏充滿了異樣的情愫。
本來以為金欒宇喝得很醉了,他不會聽到她的話,更不會回答,但他卻睜開了眼睛,那狹長柔美的眸子中流光浮動,引人入勝。
她看著金欒宇——就像第一次看見他那樣,心裏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動和溫暖。
「會長!」舒荷幾乎是立刻沖了過去,用自己比他柔弱很多的肩膀支撐著他。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面而來,藉助微弱的燈光,她發現他的臉很紅。
他的腦子裡最後只剩下兩個字——舒荷!調皮的舒荷、生氣的舒荷、笑著的舒荷……他從來沒有這樣想念過一個人,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想立刻見到某一個人。
金欒宇抿了一口酒,目光從原希圖的臉上閃過,淡淡地說:「是因為找到新的消遣方式了嗎?」
「呀,你來我家找我喝酒,就是為了不停地讓我猜難懂的謎題嗎?」金欒宇假裝不耐煩的樣子,別過頭說,「要不是你,我早就走掉了。快點兒吧,把話一次說完。」
今天的金欒宇到底怎麼了,說的話一點兒也不像是他?會不會是聲音和名字都相同的人,撿到了他的手機搞惡作劇?
如霜的月色籠罩著大地,青石板小路映著銀色月光。在昏暗的夜幕中,小路就像一條銀灰的紐帶,一直到達燈火通明的彼岸,彷彿能把人帶著奔向幸福。
回想起早上美晴醒來的樣子,金欒宇越想心裏越不安。他想打電話去問原希圖,但想起他昨晚說今天會向舒荷表白,只好又放下了電話。
而且,韓美晴一來,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攙扶起了金欒宇。舒荷想幫忙,卻被她擋住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和不滿,好像舒荷對金欒宇做了什麼,才讓他醉成這樣。
和他這樣近距離地接觸,也只能是在他醉倒的時候。
金欒宇的聲音越來越含糊、越來越小,舒荷的心卻越來越慌亂。
他,也醉了。
https://m.hetubook.com.com美晴立刻緊張了起來,她問:「你們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然後他便見到了舒荷,目光接觸的瞬間,一顆埋在他心裏很久的種子,突然發了芽。
「為什麼?」金欒宇的聲音有一絲醉酒後的矇矓和沙啞,「因為……」
舒荷小跑的腳步漸漸減緩,最後停在離金欒宇十步之外的地方。
依舊是這樣的風景,依然是這條幽暗的小路。
韓美晴的五官長得很精緻,有一種典雅的、大家閨秀的美。金色的陽光照在她的臉龐上,她長長的睫毛渲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
原希圖一本正經地回答:「對,你和美晴是我最好的朋友,當然是!可是,這是我對舒荷的心意,我一定要完完全全地用自己的意願去表達。採用了朋友的意見,那就不是我自己的心意了,這樣對舒荷就不真誠了。」
房間也從來沒有這樣空曠過。
這怎麼可能!他不是總和自己抬杠嗎?他不是常常看到自己時,眼神都是那麼淡漠嗎?可是,他為什麼要來說這些?是因為喝得太醉,是因為神智不清,所以才說這樣的話嗎?
腦海中斷斷續續地浮現出昨晚見舒荷的畫面,但金欒宇不能肯定這是真的,還是夢境。
於是,這痛,就慢慢地、一點兒一點兒地往深里加劇,痛得她不能喘息。
花圃的草叢裡,秋蟲不時發出幾聲低鳴,聲音幽遠,越發顯出夜的靜謐。
「我獨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
為什麼美晴會躺在他身邊?
金欒宇又抿了一口酒,垂下眼帘說:「去……舒荷家了?」
「為什麼喝得這麼醉?為什麼要來找我?金欒宇,為什麼?」她的聲音,像夢幻中的囈語。
金欒宇幫忙擺好東西,取了一隻杯子給他,順手將桌面上和舒荷照的那張大頭貼放進了抽屜里。
「呃……」電話里傳來金欒宇懊惱的長嘆聲,「你,果然是舒荷,早就知道你不會乖乖聽話。你,馬上給我出來!」
彩色的手機寬屏上,閃爍著原希圖的名字。
希圖說得對,舒荷是那麼完美的女生,完美得讓人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拿她怎麼辦……「所以,欒宇,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過得有多不安,我想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給舒荷,可是我又不能向你和美晴討主意。」
「什麼?欒宇?」舒荷怔了一下,有點兒莫名其妙。
舒荷的心悸動著,好像有誰在她心裏藏了一根柔軟的羽毛,不停地在她心裏撩撥著,讓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心跳聲也越來越清晰。
像這樣睡在外面,很可能會感冒的。
可是,韓美晴很快就趕來了,快得有些出乎舒荷的想象。
韓美晴扶著他進了屋,看見玻璃茶几上的空酒罐子,亂七八糟的,連地上都有。
韓美晴緊咬著薄而紅潤的下唇,糾結的眼神時不時地投向金欒宇的臉上。
舒荷輕輕搖了搖頭,心裏輕輕地說:「不,不能當真。因為喝醉了才說的話,不能當真。」
金欒宇喉嚨中的一口酒吞咽不及,差點兒嗆到,他愣愣地看著原希圖——希圖要向舒荷告白了?
「你好,我是舒荷。」電話通了,舒荷的聲音在金欒宇耳邊響起。
她走了很久,金欒宇才想起來他應該問的都沒問。
那一瞬間,金欒宇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不想讓它們滑下去,是當時心裏唯一的念頭。
秋日的清晨,陽光特別明亮溫和。
這樣一想,舒荷接通了電話:「你好,美晴,我是舒荷。」
他們就這樣怔怔地看著彼此,目光停留在彼此眼眸的最深處。
金欒宇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奇怪,我怎麼趴在地上?看電影,電影裏面還有舒荷……」
聽原希圖說,他和韓美晴、金欒宇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韓美晴應該知道金欒宇住在哪裡吧?
這一刻,或許只有幾秒鐘,舒荷卻覺得它像永恆那麼漫長。他像是她無法仰望的高度,每向他靠近一步,就會覺得空氣更加稀薄,她好像產生了缺氧的高原反應。
到了舒荷家附近,金欒宇搖搖晃晃地下車。
www•hetubook.com•com美晴……」金欒宇的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慌亂。
韓美晴非常自然地起身,走到洗手間洗漱了一下,然後笑著和金欒宇說聲「再見」,就走了。
握著舒荷的手,這讓金欒宇感到很滿足。
原希圖面前的酒罐子也不比金欒宇的少,而且他的酒量比金欒宇還差,說的話已經有些含含糊糊的聽不清了。但他還是又猛喝了幾口,宣誓似的說:「但是!欒宇,從明天開始,我再也不用過那樣坐立不安的日子了!」
手機鈴聲響起來,硬生生地把金欒宇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回。
「怎麼……」金欒宇探究地看著原希圖,很想快點兒問清楚,他和舒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看樣子,不像是吵了架,那……「記得我們去冰雪島旅遊嗎?」原希圖問,見金欒宇點頭,接著又說,「回來之後,我送舒荷回家。你猜,舒荷的媽媽對我說了什麼?」
這種感覺就像心被一隻小貓輕輕抓著,讓人心癢難耐。
好半晌,她回過神來,已經是淚流滿面。她看著洗手間的方向,不停地低聲問:「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的心裏,現在一團亂麻。
「會長他喝醉了,沒辦法聽電話。」舒荷說著看了金欒宇一眼,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美晴,你知道會長住在哪裡吧?我不知道要怎麼送他回家。」
金欒宇嚇得立刻彈坐起來,瞪大了眼睛,失神地看著韓美晴。
車子穿行過一條又一條道路。
金欒宇吃驚地迅速與身邊的人拉開距離,發現睡在他身邊的人竟然是韓美晴!
瘋了!原希圖喜歡舒荷快要瘋了!
舒荷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靜謐而浩瀚的夜空。
長長的睫毛微動,韓美晴睜開美麗的眼睛。她見金欒宇在自己面前坐著,微微笑了笑,用極其淡定的語氣說:「欒宇,你醒了?」
原希圖離開后,金欒宇便獃獃地一個人坐在桌前,看那張大頭貼。
他衝過去的時候,韓美晴被他無意中撞到,失神地跌坐在地上。
「為什麼?」金欒宇疑惑地問,「你不是說我和美晴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什麼?」韓美晴一愣,難以置信地說,「你以為我是舒荷?」
「什麼?你再說一次?」金欒宇再也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那晚,她和金欒宇躺在雪地上看星星,兩個人都幾乎凍僵了。下山的時候因為四肢太僵硬,兩個人幾乎是抱成團滾下來的。
「醒了就起來吃早餐吧,我今天還有事,約了重要的人,就不陪你了。」
金欒宇嗤笑了一聲,同時卻也是笑自己的,他何嘗不是快瘋了呢?面前的酒罐子已經一大堆了,今天的酒好像特別容易下咽。
「很驚訝吧?」原希圖酒意濃濃地跌坐在金欒宇身邊,笑著說,「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我自己也很驚訝。可是,我還是安排好了這一切,也已經約好了舒荷。欒宇,我要向舒荷告白了!」
金欒宇每次澆花,總習慣性地淋一下那個空盆,現在裏面長出了一層碧油油的小草。
他跳下床,找到自己的手機打給韓美晴,電話卻轉接到了語音信箱。韓美晴的聲音依然那麼溫婉淡定,一次次陳述著——「您好,我是美晴,現在不方便接聽您的電話,有事請留言……」
一直在很好的環境中長大的韓美晴,有些小小的潔癖,可是對金欒宇身上的酒味,她一點兒也不覺得討厭。感覺到他的呼吸,她甚至有些甜蜜。
金欒宇喜歡她!
就是那一眼,他看見了在碧綠的苔蘚上掙扎的,幾根纖細頑強的手指。它們那麼努力地向上攀爬著,卻無奈地一點兒一點兒向下滑下去。
心,滿滿的;心,又好像是空空的。
她呢喃著說:「對不起,欒宇,因為太喜歡你所以這樣對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太亂、太痛了。我一直那麼喜歡你,卻不能對你說,你知道這有多難過嗎?每次親近你一些,你都以為我只是在講笑話,我的心真的很痛。」
他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見一隻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這隻胳膊的皮膚白皙細膩,顯然是女生的胳膊https://www.hetubook.com.com
「嗯!」金欒宇突然捂著嘴,踉蹌著衝進洗手間。很快,洗手間里傳來他大聲嘔吐的聲音和流水的「嘩嘩」聲。
是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想到他的時候,她心底就是一片柔軟。永遠暖暖的,就是此刻指尖下的這種溫度。
別墅周圍的綠化做得很好,金欒宇聽著熟悉的晨鳥嘰喳聲,舒服地嘆了一口氣。想伸個懶腰,卻發現左邊有什麼東西佔據了他的空間。
舒荷看看身邊已經睡熟了的麗奈,想了想,還是輕輕地從房間走了出來,往路口的方向走過去。
夜色隨著金欒宇的緩緩抬頭而變得明亮,因為他的眼睛,完全照亮了舒荷的心。
這裏很安靜,長椅的不遠處,有一盞路燈。清清淡淡的燈光不算太刺眼,卻剛好能看清金欒宇完美的五官和微醺的表情。
從小一起長大,金欒宇自認為很了解韓美晴。
金欒宇的話,像一把鈍了的刀子,那麼重、那麼重地劃過她的心。要割碎她的心,卻因為太鈍,不能一下子割透。
扶著金欒宇走了幾步,韓美晴才又轉過身來對舒荷說:「希圖是個很好的男生,看起來無憂無慮的外表,其實有一顆比別人敏感的心。舒荷,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好好照顧一下希圖。欒宇,我會照顧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手機還沒接通,金欒宇就開始自說自話:「舒荷啊,你為什麼那麼不聽話,到處跑?一會兒跑進電影里,一會兒又鑽進我的手機里。你這樣走來走去,我會跟不上的,你知道嗎?走慢一點兒,等等我,嗯?」
金欒宇木然地將自己握著酒罐的手往前湊了湊,嘴裏木訥地應和著:「乾杯!」
也許是因為冷水的作用,金欒宇好像清醒了一些。他一把抓住正在替他換毛巾的韓美晴的手,呢喃著:「舒荷……舒荷……」
司機很擔心他,想去扶他,卻被金欒宇阻止了。他揮手趕走司機,高一腳、低一腳地往約定的地方走過去。
在他心裏,她一直是個堅強而且聰明的女生。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她總會有辦法解決。他從來沒看見過美晴脆弱的一面,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她也有小女生俏皮的一面。
他就像從天堂神秘墜入人間的天使,渾身散發著一層淡淡的、朦朧的、讓人無法轉移視線的溫柔的光。
現在希圖從舒荷的媽媽那裡知道了,他又覺得自己對朋友有隱瞞,心裏很愧疚,感到莫名的慌張和害怕。
金欒宇不肯回家,舒荷又不能把這樣的他帶回自己家。她想了一下,只好把金欒宇先帶到附近的公園,讓他坐在公園裡的長椅上,這樣會舒服一點兒。
這是金欒宇單獨住的別墅,他的爸爸媽媽常年在國外忙碌於家族事業。所以除了白天菲佣和司機會來,這裏通常都只有他一個人在。
那天,他本不應該出現在楓林,而是留在學生辦公室處理文件才對。到現在他都搞不清楚,那天為什麼去了楓林。而一向目不斜視的他,為什麼突然抬頭看了一眼圍牆。
金欒宇就站在燈火通明的地方,輕輕靠在一盞昏黃的路燈下。
或許是腦袋一時迷糊了吧?有時候他這樣安慰自己,每天放學后,他都早早回家。然後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原希圖帶了兩紮啤酒和一些小吃過來。
他微垂著頭,斜碎的劉海兒在夜風中微微飄動著。發梢的陰影遮去了他的大半張臉,卻讓他絕美的側麵線條更添幾分神秘感。
「不要叫我會長!」金欒宇招手叫了司機,突然大吼一聲,把司機嚇了一跳。他給司機報了舒荷家的地址,又繼續對著電話說,「我,叫金欒宇,不叫會長,知道了嗎?你要叫欒宇,欒宇!」
「哦,好,我在家……」
陽光、小草,多像第一次遇見舒荷的那個早晨。
好像,有些想念,卻又不知道在想念誰、想念什麼……韓美晴把醉倒的金欒宇放在副駕駛座上,細心地替他系好安全帶,他粗重的呼吸帶著濃濃的酒味,噴在她的臉上。
他說他喜歡她!
電話這邊的金欒宇聽見舒荷叫了他的名字,卻很滿意,說:「嗯,就是這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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