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結婚吧!老婆!
我心裏琢磨著,之前他跟我說過幾次出差。我看他這公司裝修得金光閃閃的,估計花了不少錢,可是看著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賺錢了沒有。聽小青年說秦征過來的次數不多,估計也就是好看罷了……
我獃獃看著他,伸出手去:「還我。」十塊錢呢!
我突然覺得很是悲傷,我說:「那你就是那傾國傾城貌的崔鶯鶯,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的張生。」我表示自己成分清白,貧下中農絕對不假。
我們剛同居的時候,兩個都是大學剛畢業,沒多少錢,家裡的錢是不屑拿的,只能自己想辦法,後來就在比較好的地段租了這套兩室一廳。後來秦征錢多了,住習慣了也沒有想過搬,現在要搬走了,才後悔當初沒咬牙買套房子等升值。
甲方的義務:包括但不限於服從乙方命令。
秦征的眼神也防備起來,厲聲說:「衛翼,你媽的死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
秦征笑了一聲:「是,藏了你這個豬妖。」
我搖頭說:「不喜歡。」
我腦海中頓時冒出這個標題,完蛋了……
仔細想來,我還是微微有點理虧的,於是挽著秦征的臂彎,甜甜地說:「晚上請你吃肉。」
我憂傷地走出珠寶店。「我真的變得很胖嗎?」
「一眼就看出來了!而且你弟弟都跟我交代了……」
「他不來,老闆沒說什麼嗎?」
可能是看慣了老爸裝逼的辦公室,這間辦公室給我的感覺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書架旁邊還開了一個門,門后是一個完美的休息室。
秦征滿頭大汗說:「我沒想到你胖得這麼快……」
我心裏只有兩個字:求婚!求婚!求婚!
睜開眼睛醒來,秦征已經衣冠楚楚地站在床頭,手一揮,窗帘就這麼拉開了,陽光斜照進來,我半睜著眼睛看去,感覺金光閃閃的他好像快立地成佛了……
秦征抽了抽眼角,心情明顯更加沉重。「高健的爸爸是醫院的院長。」
可是20樓也不是頂樓啊……
當我們趕到學校的時候,白薇又來了電話,秦征把車停下,熟門熟路地領著我進舊宿舍樓區。
一整套米黃色的傢具,床、電腦、桌椅、電視、小冰箱,甚至還有微波爐。
當時我就呆住了……
難怪老媽昨天沒有催秦征和我去領證,她估計是被那假的忽悠了吧!
我疑惑地看看他,又低頭看自己手中的文件,隨意翻了幾頁后,說:「我看不懂,能翻譯一下嗎?」
上班高峰期,沒辦法啊……
就不能善始善終一下嗎!
乙方的權利:包括但不限於差遣使喚甲方。
欄杆那邊是一個斜坡,這麼摔下去,有一層樓的高度……
後來我問秦征,為什麼要去握那把刀,他可以選擇握衛翼的手腕啊,或者直接削他。
「什麼!」我跳了起來,咬牙切齒,「該死的周惟瑾!」
秦爸爸上前拉架了,試圖分開兩個人,「你們兩個別打了!回家再說!」
他肯定地點點頭,「信我。」
我斟酌了一下字眼,又問:「公司值多少錢?」
秦爸爸一張臉煞白,無力嘆息:「別說了……」
我媽看台劇,淚流滿面地抽紙巾,「噢噢噢噢……好慘哦……啊納誒按捏……」然後大聲地擤鼻涕……
為了不顯示自己的無知,我雖然很好奇,但還是真不太好意思問他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她喘了幾口氣,然後問:「你什麼時候辦婚宴……」
「你們都上班多久了?」
民政局排隊的人不少,但是像我們那麼拉風的一對不多。秦征鶴立雞群,險些拆散了幾對未成婚夫婦,我竊笑著咬他耳朵:「這年頭,哈利波特挺受中老年婦女青睞的……」
「為什麼要換?」衛翼反手拍開秦征的手,冷笑,「怕被其他人知道,秦教授原來也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真叫獸?始亂終棄,拋棄妻子,另結新歡?秦征,你大概也跟你那個爸差不多!」
這裡有三個姓秦的。
秦征皺了皺眉說:「那就不還了。」
昨天到今天,我一直找不到機會搜秦征的身,也不知道他準備了戒指沒有,其實這種時候了,他就算用狗尾巴草求婚我也都應了,但是沈楓一直說要浪漫……
我低頭看去,頓時晃瞎了狗眼。
我把信找了出來,交給秦征的同時坦白從寬。
衛翼一邊咳一邊笑,目光從秦征臉上移到秦爸爸臉上。「我真羡慕你,活得那樣心安理得。這世界上本該沒有你的……」
這就夠了,再詳細的解釋我聽不懂也不感興趣了,反正我只聽懂了最後四個字,估計大家也只要明白這四個字就夠了。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緊緊盯著衛翼,生怕他等一下從哪裡抽出刀來,聽他這話竟像是索命來了。
我也沒有很驚喜到啊……裝修雖然好看,員工也不多嘛。
秦征有些猶豫,我加重了口氣說:「老公!我跟你去!」
秦徵用餘光看我,「你指什麼?」
直到上了車,我才恍然想起哪裡眼熟了!
衛翼說:「今天是我媽的生日。」
我有沒有說過,我最討厭會計系的男生了,浪漫起來都一身銅臭,職業病起來最讓人受不了!我受不了地眼淚嘩嘩,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秦征開動汽車,眼神一動,忽地轉頭看了我半晌,勾勾唇角,笑得意味深長:「確實,像一出《西廂記》。」
我為自己的英明決斷長長舒了口氣,又問:「到底是什麼事?」
「秦總是個認真負責的人,跟著他我們學到很多。」這個小夥子說話挺委婉的,有前途。
我被水嗆了一下,咳嗽幾聲。
在商場逛了一圈,秦征又帶我上他辦公室的休息間午睡片刻。休息間的床是雙人床,由此可見他是多麼邪惡而有預謀。人前道貌岸然,人後……算了,我們家的人,不隨便罵了。
秦征說,當時來不及想太多,現在想想,就算握住他的手腕,如果他因為手腕痛而鬆開手,那刀也會因為慣性而飛向我,想來想去,如果重新來過,他也還是會選擇握住那把刀。
具體的就不用了解了,只要了解我現在很有錢,是個富婆就夠了。
我從來不想三天以後的事,所以毫無壓力對他說:「今天收拾行李,明天回家,等後天……」
「秦征這人還好相處吧?」
我舌尖掃過他的耳垂,輕聲說:「說嘛說嘛,你到底有什麼秘密瞞著我,不說就不讓你親……」
「衛翼,你鬧夠了沒有!」秦征壓抑著怒火,「你到底想要什麼,不如就說出來!」
我向來是不憚以最險惡之用心來揣測秦征的嘛,都是狗血小言看多了,天涯貓撲逛多了,這世界賤男雖多,也不至於就讓我碰上了吧。
最近在微博上看到某個裝逼犯針對「老公對老婆要向對黨一樣忠誠」發表了2B演說,其稱,新世紀女人的標準是:在外是人民公僕,在內是封建地主。愛剝削,尤其是剝削人民,愛勞動,尤其是看人民勞動。槍杆子里出政權,堅持黨在家庭里的絕對領導地位一百年不動搖,深刻落實無產階級專政。你無產,我專政。
終於,車有了減速的痕迹,我朝外張望了一下,只看到一棟很威武的寫字樓。秦征把車開進地下車庫,開了門讓我出去。
我狐疑地看著他。
我簽下自己的大名,他為我戴上戒指。
老爸抓狂道:「剛剛那步不算!不算!」
甲方:秦征
秦征一拳揮出,不偏不倚地打中衛翼的臉頰,衛翼向後退了幾步,站立不穩跌坐在地。
他低下頭,深情地看著我,說:「秘、密。」
我猜對了。
我碰了碰戒指,咬著唇問:「多少錢買的?」
我心有戚戚然:「我們和_圖_書下次換家醫院吧。」
我受傷地看著他:「你不信我……」
秦征默默坐下,陪他悔了一個下午的棋。
一夜操勞,我做了個關於蓋世英雄的夢。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我身穿鎧甲,腳踏七色祥雲去娶他……
因為他是秦征吧……
秦征很快想出解決辦法,我們到商場吃完午飯後去逛了珠寶店,買了條項鏈,把戒指當項鏈墜掛起來。
剩下幾天,我們在忙著解決各種後事……
「媽,你這法眼一開,火眼金睛一照,妖怪無處遁形啊!」我驚嘆不已,覺得自己過去那麼鄙視老媽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但是她這話里明著聽好像誇了我幾句,怎麼心疼的還是秦征那個未過門的半子?
秦征無奈又寵溺地嘆了口氣,搖搖頭。
衛翼被他拉著退開半步,冷笑說:「家?那是你們的,關我什麼事?秦教授,你也怕了嗎?怕你的真面目被其他人知道?」
秦總?
這休息室一點都不擁擠,我好奇地四處摸索,拉開窗帘,落地窗外大江東去,視野獨好。
他把我推倒在他的辦公桌上,我腳尖離地,坐在桌上,他雙手撐在我身側,微仰起頭看我:「喜歡這些嗎?」
秦征留院被圍觀了兩天,我本來還覺得住高級病房有資本家的罪惡感,但是去食堂遛一圈,看到秦征被狂蜂浪蝶慘無人道圍觀,我頓時覺得有時候犯罪還是很有必要的。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衛翼不但喝醉酒,而且還喝了不少,一身濃烈的酒氣,胡楂也冒了出來,頭髮凌亂,幾乎是不修邊幅,比上次被扒手光顧又被碰瓷還狼狽。不同的是上次他一臉想死的表情,這次卻是一臉想讓對方死的狠勁。
「沒有騙你。」秦征說,「你不用煩惱那些,安心養胎就好。」
他捏了下我的鼻子,說:「吃飯。」
我男人的腦袋還掌握在他手中,我只能好言好語。等到換藥完畢,秦征果斷拉著我的手就走,辦退院手續。
沈楓果斷說:「滾,不就是裝逼!」
咔噠一聲,門上了鎖。
「有沒有關係你自己問你那個道貌岸然的爸爸!」衛翼醉得不輕了,腳下微晃了兩步,秦征忙攔住他。
「什麼私有制,你這是挖社會主義牆腳,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我哽咽著說。
小青年笑了:「您真會開玩笑,秦總自己就是老闆。」
「師兄,別這個表情嘛,笑一個。」
在這種心跳加速,腎上腺素激增的時候,被堵車長龍卡在市中心實在是一種煎熬。
秦征耷下腦袋,有些喪氣地說:「就是這樣了……」
有沒有搞錯!
「秦老師,你大概是忘記了吧……七年前,我求你去見她最後一面,你是怎麼跟我說的。」衛翼的目光裡帶著強烈的恨意,「我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我答應過我媽,會帶你去見她,那時候我沒做到,這七年來我常常在想……在想,你怎麼就不下去陪她呢?」
秦征撿起信封,「原來是我們的房產證和一些公司文件,我想給你驚喜,所以讓這邊寄過去的時候不要寫地址和公司名字,也是不想你胡思亂想。」
我猛地轉頭看他:「你怎麼沒跟我說!」
所以晚上我在房裡一邊啃雞腿,一邊裝無辜。秦征無奈地在一邊生悶氣。
我覺得自己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是在故意藐視我的智商。
高健笑嘻嘻地說:「因為我什麼都略懂一點,生活才多彩一點。」
他說:「和XX銀行合作,為債務人在XX銀行辦理的融資業務包括但不限於貸款、銀票、信用證、貿易融資等業務品種提供擔保。」
「還不夠。」秦征說著,向我展示了所有文件。「公司是你的,我們新家的戶頭是你,另外兩處房產也在你的名下,我個人所有的存摺都交給你了,密碼是你的生日。以後利潤你拿,債務我背,我們家不實行股份制,所有財產為你個人私有。」他頓了頓,翻開最後一頁,「包括我。」
老爸繼續抓狂:「不算不算,剛剛那步我走錯了!」
秦征忍俊不禁,汽車緩緩滑出車庫,鑒定了倆字:「耍寶。」
「那你說該怎麼辦?」
我壓低聲音跟沈楓說:「我明天的飛機回A市,不用來送了,估計你過不久也要去吃喜酒了。」然後掛了電話回頭找秦征。
我手一抖,水灑了大半出來,幸虧不燙。
他是什麼時候跳槽到這裏的?為什麼瞞著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驚喜?
秦征倒是實話實說了:「嗯,有些手續要等銀行審批,還有房子裝修的事。X市那邊一直不放人,必須達到業績才同意解除工作合同。」
秦征笑了。「正解。原因就是你不記得,而不是你沒聽過。」他點了下我的額頭,「關於錢的事,你從來只記得小錢,不記得大錢。」
秦征說:「我有買。」
不得了了!終於從被剝削階層上升為剝削階層了!真正徹底地投向資本主義的懷抱了!雖然依舊不知道他是幹嘛的,不過老闆比什麼總監總經理之類的又讓人欣慰了點。
秦征沉重地嘆了口氣:「你總是會在關鍵時候說……唉……」
「嘴巴放乾淨點!」秦征居高臨下看著衛翼,臉若凝霜。
可是……
這情景,分明就是張無忌和周芷若拜堂光明頂,趙敏小妖精當眾搶新郎的戲碼!只不過周芷若那個二妹傻缺,當時就讓張無忌跟趙敏跑了,要我說怎麼不得跟大臉師太學說的那樣,搬出點女主人的架勢,這頭讓張無忌走,轉頭抱著「佳兒佳婦」的匾額上武當山找張三丰哭訴,或者直接跟著張無忌一起去救義父。
吃完飯,我橫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在廚房清理,然後切了個果盤送到我跟前,讓我徹底體驗一下地主婆的感受。
我的腦細胞幾乎都快死光了,完完全全想不出來他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拉我到頂樓求婚?我不答應他就跳樓?
我這個依然不知道總裁是個什麼玩意的小言忠實讀者對秦征的頭銜表示滿意。
不過問題來了……
乙方的義務:養甲方一輩子。
「那今天晚上在書房,你跟我爸說了什麼?」
不知道等了多久秦徵才談完,一出來就看到我,眼底閃過笑意,送客戶出門后,又把我帶回了他的辦公室。
我突然覺得,高健沒有選什麼婦產科,已經算是一個良好市民了。
我警覺地眯了下眼:「你想要什麼?我都肉償了。」
秦征薄唇緊抿,沉聲說:「大概就是想讓我爸身敗名裂吧。」
「別騙你媽我,你媽我跟你爸鬧離婚菜市場追殺小三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聽到他這句話,衛翼的臉色突然變得猙獰,終於亮出了不知道藏了多久的刀,抬手向秦爸爸刺去。秦征臉色一變,伸手推開秦爸爸。衛翼撲了個空,趔趄了兩步,刀尖直向我和白薇的方向刺來。白薇尖叫一聲,不知道是有意還是不小心,手在我背上推了一下,我踉蹌著向前兩步,直直迎向那把刀……
「喂……」我擦了擦油膩膩的爪子,摸到他身邊,「你到底想帶我去哪裡啊?」
於是周惟瑾就輕易地把他知道的一切泄露給我媽了,我媽再用她融會貫通了幾百部狗血港劇台劇韓劇日劇的大腦那麼一整合,整個事情的經過就出來了。
「你到底玩什麼花樣?」我把手伸開他,他握住了,領著我上樓,卻沒有回答。
我無奈地說:「你看,兒子現在能聽能感覺了,雖然我也覺得他應該想早點看到爸爸,但應該不是以這種方式和姿勢,你說是吧。」
秦征把我按在床上,說:「我先去見一下客戶,很快就回來。」
我回頭看秦征,正好他也百m.hetubook.com.com無聊賴地抬起頭來看我,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突然心生感慨……
我把電話拿遠了,悠長地問:「幹嘛……」
我倒抽一口涼氣。「你們還鬧過離婚!」
姐姐我的終身大事被衛翼和白薇這兩個熊孩子打斷多少次了!秦征估計就是害怕自己老爹真的對不起人家才不忍心出手,姐姐我可沒有心理壓力。這一次秦征要是不利落解決了他,姐姐我就親自出馬了!秦征要是出馬了,姐姐我就跟他一起男女混合雙打!
我打斷她,摸著下巴說:「我總覺得,他想給我什麼驚喜。」
「你歧視孕婦。」我嘟囔著插了一句。
「別怪你弟弟,其實他也沒說什麼,就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說『你姐夫外遇了』,他說『你也知道了』……」
我無辜地看著他,聳聳肩,咬了一口雞腿。「可能是,化X欲為食慾了。」
事實又證明,秦征這黨員沒白當。吃水不忘打井人,時刻想念毛主席語錄。
什麼!已經一個多月了!
秦爸爸和秦媽媽因為這兩天有課沒有回家,當我和秦征趕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就看到衛翼赤紅著雙眼冷冷瞪著秦爸爸,秦爸爸臉色尷尬,秦媽媽一臉氣憤,白薇遠遠站在一邊,手中握著手機四處張望,看到秦征的時候眼睛一亮,看到我又是一黯,但還是很快跑了過來。
他總算笑了,說:「所以你要補償我。」
「僵硬?」我愣了一下,「很明顯嗎?」
「一般多大生意他才會過來?」我又喝了口水,悠悠問。
「眼熟什麼?」老媽狐疑地上下打量我,「是不是誰跟你說她跟你像了?簡直胡說八道,我養你二十幾年,還不知道你長什麼樣?你跟你媽我年輕時候長得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那白薇能有你一丁半點漂亮?」
曾有人這樣給我解釋浪漫:就是坐飛機去香港迪斯尼買一支冰激凌然後趕在冰激凌融化之前送到你手中。
秦征說:「昨天媽拿給我了。」
秦征對王益說:「你跟客戶說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我變胖都是因為你!」
「什麼信?」
顯然他不會是問小秦和小小秦了。
秦征冷哼一聲:「誰知道。」
我無力扶牆,「高健學弟,麻煩你動作快一點。」
老秦尷尬地看著他,長長嘆了口氣。秦媽媽在我印象里一直是個溫柔知性的女人,但這一回是真爆發了,上前兩步抓住秦爸爸的手臂,指著衛翼說:「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就說出來啊!你就是欠他什麼今天你也就還了!」
他這是玩文字遊戲,實際上還不是他幹活我干坐。
四目相對,我深情地看著他,說:「喂,怎麼戴不進去。」
秦征的爸媽都是學校的老教師,學校也分配了一套兩室一廳的住房,不過是幾十年前的老房子了,破舊潮濕。一般來說有課的時候他們就會住在學校,周末放假的話則回小區那邊的新家。
白薇仍是站著不動。
乙方簽字:(粘了一枚戒指)
「你剛剛說我胖了。」
他是這世間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里,與我最親密的那一個。
甲方簽字:秦征
「沒什麼必要吧。」秦征皺了下眉,轉頭看我,「有必要嗎?」
電梯按倒20樓。
電話那邊一陣嘰里咕嚕過後,秦征臉色大變。
他上前兩步,從背後環抱住我,低頭親了親我的臉頰,笑著說:「你哪裡傻了,以為你傻的人才是真傻。」
不愧是夫妻,秦征理解我的問題了。「保證金一千萬是你的錢,擔保額度兩億是XX銀行的錢,也就是可以動用出借的錢是兩億。」
我臉上一熱,縮回手,忸怩地說:「其實你可以說得直接一點。」我說的也很直接了吧……
我不無遺憾地說:「現在房價翻了一倍,早知道就買房子,現在賣掉還賺一倍。」
「哦……」我悶悶應了一聲,用眼角瞟他,「那咱們這是往市內的方向呢?」
秦征上前一步緊緊抓住衛翼的手腕:「有什麼話換個地方說!」
我看了下時鐘,然後進浴室刷牙洗臉,拉開窗戶,隱約聽到老媽在廚房引吭高歌,唱著《童年》……
這件事,叔可忍,嫂不可忍了!
不會真這麼狗血吧……
秦征眼含笑意:「你還不了解你爸爸嗎?」
「他喝醉酒了。」白薇說。
我偷偷看向秦爸爸,卻見他一臉猶豫和掙扎,還幾不可見的愧疚。
據書上所說,孕婦的X欲在四到七個月之間是最強的,秦征終於開始質疑書上內容的真實性了。
衛翼抬手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血跡,大口喘著氣,神色陰鬱。秦爸爸拉住秦征說:「別打他。」
我要是都能看懂了,X大還設立會計系幹什麼!
不對,我有懷疑過嗎?我絕對沒有懷疑過!我只是懷疑有奸|情而已……結果還真有奸|情,只不過是我和秦征的。
「一般有大生意他就會過來。不過公司剛開張不久,還算在起步階段,所以秦總過來的次數不多。」
我怒了:「靠,你不去難道我去啊?你沒看到我大著肚子啊!衛翼可是你帶來的,還不快帶走!」
沈楓狐疑地說:「就他那標準理科生的思維,懂得什麼叫浪漫,什麼叫驚喜嗎?不會就是捧著一沓鈔票還是存摺向你求婚吧。」
她嗤笑一聲:「對,還是二逼。」
秦總?
這麼燒錢的浪漫,實在不符合可持續發展,不利於建設節約型社會。再甜的冰激凌都比不上他說的兩句情話。
作者你去死一死啊!
我委婉地說:「比如說要多少聘禮。」
秦征微微一笑:「我銷毀了。」
我想到上次他在廚房說的話,「應該算有吧,但是沒誠意,太委婉了。」
「你到底什麼時候買的啊,什麼時候帶我去看看?投資用的還是住宅用的?」我跟著秦征進了廚房,他轉身把我按在椅子上,下巴在我發心蹭了兩下,說:「等你姓了秦,我再帶你去看。」他這是在利誘我。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不記得我有聽過。」
秦徵收起信,說:「我信了。」
秦征在屋內一陣翻箱倒櫃,這時候走到門邊沖我問:「小琪,你有看到我一封信嗎?」
曾經我和沈楓的心愿是被男人包養,然後用男人包養她的錢去包養別的男人。我現在的錢夠包養多少個秦征啊……
雖然秦征一言帶過,但以我敏銳的直覺,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沒那麼簡單。那個崔鶯鶯的父親大人好像是要張生考取功名才能娶他的女兒?我爸應該沒那麼狗血吧……
他現在當然還理解不了我們周家的暗語,不過我會慢慢教導他的……
他喘著氣,抵著我的額頭啞聲說:「好久沒抱你了……」
秦征越來越像我的家人了,他說:「男人的事,女人少過問。」
秦征低頭看了下來電顯示,是一個沒有記錄的陌生號碼,接了起來后,眉頭一皺。
路漫漫其修遠兮,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早知道就不矯情了,他第一次找我領證我就不該跑,他在醫院跟我求婚我就不該拒絕——都是顧紹害的!
「你一點都沒有發展觀,難道不知道我會變胖嗎?」
「我也想幫你的忙。」
我愣愣抬頭看他。
秦媽媽緊緊握著拳頭,眼眶發紅,這時候終於看不下去了,轉身就走。
他不理我的胡言亂語,說:「以後所有錢都是你的,你肉償不夠,要養我。」我捏著他的賣身契,他把我緊緊圈在懷裡,抵著我的額頭說,「期限是,一輩子。」
秦征說:「沒什麼。」然後環在我后腰上的手一緊,仰頭噙住我的唇瓣,我捏著賣身契的手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張開m.hetubook.com.com雙唇迎接他進入我的世界。
秦征說:「我擔心別人以為我犯重婚罪。」
「沒有其他人的地方。」
完蛋了……
乙方:周小琪
《西廂記》講的是無產階級革命家張生欲挖封建主義牆角,最後和相國千金崔鶯鶯雙雙邁入愛情墳墓的革命故事。可惜故事里的張生最後失敗了,他背叛了自己的階級,投入了封建地主階級的懷抱,成為廣大貪腐機構的一分子,鍥而不捨地封建主義添磚加瓦,還生了一堆小地主,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你一副委委屈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我養你二十幾年沒見過幾次,肯定是出問題了。其實小秦那孩子話雖然不多,心眼挺實的,人是沒得挑剔的好,有問題肯定不能只是他一個人的問題,我偏幫你吧,都還心疼小秦。你這孩子雖然平時傻乎乎的,卻跟你爸像,都是吃小虧佔大便宜,你們兩個的事,我也不是太擔心,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我估計最後讓步的還得是他。」
雖然這是事實,但被他這樣鄙視,我作為一個優秀的文科生,覺得很傷心。
其實秦征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他那個私人空間里基本上都是一些證券資料,為什麼我之前會懷疑那封信是白薇寫給他的情書?
我終於有時間慢慢思考了。
我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仍然在狀況之外。
我追逐著他的舌尖,笑著說:「奸商,我簽了。」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家裡沒有菜,我們直接在外面打包了飯菜回去,剛好遇到房東來收租金。秦征和房東交涉,我把東西提進廚房,收拾了一下,出來的時候房東已經走了。
「我在A市買了,我記得我有告訴過你。」
「他怎麼突然來了。」秦征直直走向衛翼,問的卻是白薇。
原來我也認識他那麼多年啊,這些年裡,哈利波特都長殘了,他卻越來越有魅力,讓我那個澎湃啊……
周惟瑾如果是猴兒精,那都是毛還沒褪乾淨的,我果然高估他的智商了,可喜可賀,他還很有進步空間。
衛翼是我大伯?
我說不出來,因為他堵住了我的嘴。我一點都沒有渣滓洞里先烈們寧死不屈的氣節,他一用美男計,我就變漢奸了。
我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我覺得這簡直就是我爸媽之間的真實寫照,也是我和秦征努力的目標,我相信他一定會願意跟我一起努力的。
我淚眼汪汪看著他:「你前段時間那麼忙,是不是還忙著這邊的事?」
秦徵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握住我發涼的掌心,探頭看了一眼,安慰我說:「沒事,死不了。」
甲方的權利:陪乙方一輩子。
秦征正在和客戶洽談,透明的玻璃,完全隔音,從外間可以清楚地看到裏面談話的兩人。秦征手中拿著一份文件,微低著頭,淡色的薄唇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跟旁邊的人說些什麼,修長的手指在文件上劃過,指尖輕輕點在上面。果然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我躲在桌后偷偷看他,想到昨天晚上那雙手還在我身上游移,忍不住酥麻了一下。
我悲憤地瞪著秦征。
我湊上去:「那到底是什麼內容?」
「嗯。」秦征點點頭,「我們過幾天就回A市了,房租不用再續了,傢具帶不走都留給他,他會給個價錢。」
秦征一向是溫文儒雅的,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動手打架,終於知道他平常健身沒白做,出拳如風,迅捷有力。衛翼喝醉了酒,動作不穩,但是殺紅了眼比秦征更狠,像是在發泄著什麼向秦征揮拳。
我歪了歪腦袋,想了想,說:「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指哪些……」
吃完早飯,秦征左手拎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幫我打包好的行李,右手握緊我的手,果斷逃離我家。
「不會,抱起來剛好。」
我陪老媽做飯看電視,不斷聽到以下對話,
我傻乎乎地仰頭看他,點點頭。
「到底去哪裡呢?」
我為美色所迷,任他輕薄,決定相信他說的話。
但是我還得矜持地裝一下神馬都不知道,嬌弱無力地讓他扶我起來,他嗤笑一聲,在我臉上掐了一把,然後伸手拉我。「眼睛賊亮,還裝沒睡醒。」
「也是我媽的祭日。」
衛翼哼笑一聲,也說不清是冷笑還是苦笑,「姓秦的,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作為老闆最大的福利之一就是可以任意地遲到早退,想到以後秦征不用那樣拚命地朝九晚五回家還加班,我這心頓時飛揚起來。
「一個多月了。」
秦征幫我回答說:「是。」又幫我引薦說,「這是公司的會計,王益。」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秦征拉著我出去,左拐兩步就看到一個閃亮的招牌——XX投資擔保公司。
老媽,女兒沒給你丟臉啊!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啊,他再不來娶我,我就要去娶他了!
回X市後秦征先把我送回小白宮然後自己回了家,爸媽在事後才對我的突然翹班產生疑問,之後打了幾回電話都被含糊過去,等到秦征上門,露出他哈利波特的傷疤,倆老才恍然大悟,不過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也就沒什麼擔心了,口頭上責罵幾句,秦征又虛心接受了,他們也就沒說什麼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麼你一個看黃瓜菊花的跑來給他換藥?」
高健點頭附和:「師兄你去演的話,票房一定創新高。」
我愣了一下,也怒了。「這熊孩子到底有完沒完啊!他到底想幹嘛?」
這話聽上去好邪惡。
「哦……」我努力地思考,努力想要整理出一些頭緒,結果卻只能想到一件事:靠!真被沈楓說中了,他就拿一沓鈔票和存摺來跟我求婚!
秦征笑笑說:「我知道你看不懂。」
白薇到這時候終於幹了件人事:打電話叫救護車。
賣身契摘要
(作者真是個人賤人愛的人渣啊……╮(╯▽╰)╭)
一隻手握住了那把刀,衛翼將刀反手一抽,登時血流如注,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高健熱情相送:「師兄,下星期再來複診啊!」
結果也只發現了幾本顯然是專門為我準備的漫畫書和言情小說,還有一堆符合秦征標準的健康水果和零食。
我眨了眨眼,險些變鬥雞眼了。「你要幹什麼?」
午飯後,我爸擺出象棋,說:「小秦,來殺一盤。」
秦征換藥的時候,我在一旁圍觀,看著他額頭上的傷疤,我表示:「你可以去演哈利波特8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又看了看秦征,有些回不過神來。
我又猜對了……
只不過,現在這信封已經空了。
老媽嘚瑟地哼了一聲,「那還用說!你們這些孩子太年輕,沒個城府,心事都寫臉上了,還以為自己裝得好!那天我們去拍照那家影樓,叫白薇的那個女人是不是跟你不對盤?」
他嘆了口氣,鬆開抱著我的手,咬著我的耳朵說:「你等著……」
「這麼快說完了?」我邊擦手邊問。
秦征心情沉重地點點頭。
這個騷葫蘆真是費煞我為數不多的腦細胞啊!
吃完晚飯,我媽又說:「小秦啊,乾脆晚上就在這裏住一晚吧,小琪還有一盅雞湯沒喝完。」
說話間已經進了辦公大廳。三五個小隔間,三五間辦公室,七八個員工,一個稱得上金碧輝煌的會客廳,正面的落地窗正對著大江,景色無限好。
秦征繼續說:「將軍。」
我心滿意足地抱著他,溫暖的身體哦,就像抱著一隻招財貓,我的金龜婿啊金龜婿……
其實《更年》比較適合她。
好事多磨啊,熟飯都快和-圖-書涼了,什麼時候才能正式上桌啊。
在車上我問秦征:「你怎麼突然想到要轉行做BOSS了?」想想又覺得不對,這分明不是突然想到的,而是早有預謀的。
我要打電話跟沈楓炫耀,跟顧紹嘚瑟,跟周惟瑾顯擺,姐不但有男人,還有錢……
秦征說:「沒要聘禮。」
我很好奇地問:「這到底什麼醫院啊,這麼胡作非為,讓一個生殖泌尿科的給你治腦袋,你又不是大象,雞雞長在臉上。」
老媽大手一揮:「哪對夫妻不鬧個幾回。別扯開話題,說你和小秦。」
秦征勾了勾唇角,偏過頭看我,食指在鼻樑上颳了一下。「這種事,交給男人就好了。你是孕婦……」
我那麼心甘情願是為什麼啊!
我爸說:「你喜歡跟老悔棋的人下嗎?」
我也顧不上問出什麼事了,直接就說:「我跟你一起去。」
秦征留戀不舍地在我唇間輕吻,氣息微喘,墨黑的瞳仁中彷彿閃著水光,半是威脅半色、誘,「簽不簽……」
我看著衛翼的模樣,心想,今天不是他媽的生日就是他媽的祭日。
我摸摸他的腦袋,他的頭髮黑亮又細軟,手感好得讓我捨不得移開:「你在家裡要幫我做家務,出來還要給我打工,那不是太辛苦了嗎?」
秦征嘆了口氣:「你確定嗎?」
「嗯?」我眨眨眼,表示不解。
毫無疑問,秦征的名片已經換了。撇去XX投資擔保公司是什麼玩意不提,他已經是個「總」的級別了。其實女人一般不關心男人是做什麼的,比較關心的是頭銜,這也就是為什麼言情小說里總裁文長盛不衰而多數讀者依然不知道總裁是個什麼玩意的原因。總裁、總監、總經理,有個「總」總是不錯的,總不能是「總管」吧。
XX醫院,各種不靠譜!
秦征總算抬起頭,恢復了一點精神。「我只是給你打工的。」
等了好一陣子,終於輪到我們倆了,秦征的電話又響了。
「一個女人如果整天呆在家裡做飯帶小孩,會老得很快的。就像我媽一樣……」想到三五年後我就變得跟她一樣,身穿大花綢衣,膘肥體健,跑起來腋下生風,就像一隻蘆花母雞,我登時不寒而慄。
我反駁:「我看了!」然後弱弱地說,「只是看不懂……」
老媽點點頭,「我是看出來了,這回回來你們倆感覺就不像上次那麼僵硬了。」
幾個員工應該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都熱情向我打招呼,我也趁機向他們套話。
「有什麼事嗎?」秦征領著我進去,那個中年男人多看了我兩眼,回秦征道:「剛有個客戶的貸款數額比較大,說要立刻見您。」說完又笑容可掬地對我說:「這位是秦總的夫人吧。」
我:「……」
衛翼冷笑一聲:「還?還得起嗎?還不起怎麼辦?」
這回秦征早有預謀,把我的戶口本什麼的全部都準備好了,整理資料的時候,一個信封掉了出來,我瞪大了眼睛看。
「你和小秦是不是出問題了?」
秦征臉色一變,反手握住我,說:「走。」
他的眼神驀地變得深邃,沉沉望著我,薄唇微抿。
秦征的笑容出現了些微裂痕,不過鑽石再怎麼裂都不影響其璀璨,完美分割更增添其光彩,像這種美好的事物如果屬於你就更美好了。我轉頭看向窗外,輕輕嘆了口氣。
秦征認錯:「都是我的錯。」
王益點了個頭,轉身走開了。幾個員工跟秦征打招呼,秦征點了點頭,領著我進了其中一間辦公室。
這棟樓不錯,算是少有的沒有被我爸冠名的地標性大樓之一。樓下是高級商場,往上是辦公樓,各機構大小公司的辦事處,臨江獨立,很是風騷,尤其是房價和租金,就像最風騷的花魁姑娘,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她能讓你深深體會到什麼叫做屁民。我路過幾次,從沒有進來過。
他笑了下,說:「我知道你不想被我養著,所以以後我讓你養。」
他這話說得很精闢,我記得同樣一個罐頭在家樂福賣三塊五在沃爾瑪賣三塊六,但是價格超過我的月薪的,我真記不住了……
秦征繼續認錯:「還是我的錯。」
他頭微微一偏,「你說呢?」
現在我們小秦家,是我當家做主了。
嚶嚶嚶嚶……
秦征打了他那麼多拳他都沒事,我這麼踢了一腳,他就重傷了!要不要這麼倒霉啊!我沒想殺人啊!
我輕輕吐了一口血。「那你第一眼看到她,沒有覺得很眼熟嗎?」
他終將會認識到,所有女人都是可愛的,只在於曾經。
我看著秦征,隱約覺得這一幕很眼熟……
他在唇上咬了一下,才心滿意足地出去。
魔鏡啊魔鏡,誰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媽愣了一下:「啥?我不記得她長啥樣了。」
秦征神色一正:「你聽錯了,絕對聽錯了。」
秦征說:「好,這件事我們私下解決。」說著上前兩步,俯下身抓住衛翼的前襟一提,微眯著眼睛瞪他:「我也忍你很久了,有什麼問題,我們不妨把話說清楚,要真欠你的,怎麼還你說。如果什麼都不欠……」
我緩緩罵了一句:「我……靠……」
我眯了眯眼睛,在他耳邊吹氣:「想不想親我……」
我說:「怎麼出個門弄得跟私奔似的。」
「午睡完就去民政局領證。」我拍拍他的後背說。
在秦征轉身的瞬間,我一把拉住他的手,秦征回頭看我,看得出來,他很焦急,少見的焦急。
他摘下眼鏡,把雜誌放到一邊,轉頭看我。
我很受傷。「你什麼時候買的,買在哪裡了?」
「原來是有點問題,現在不是解決了嘛。」
這一等,就是好漫長的幾年啊……
我翻箱倒櫃尋幽探秘,企圖發現一些更能讓我驚喜的東西,就像小學的時候會玩的「找硬幣」遊戲。
「我還以為……」我縮回手,囁嚅了兩句。
「那他們為什麼叫你『秦總』?這間公司不是你的嗎?」
雖然很心疼,但我還是忍不住抱怨:「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夫妻之間,不就是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求婚也是。這次解決白薇算他乾淨利落,不過他還需要持續的考驗……」
秦征攔在衛翼和秦爸爸之間,兩個身高相當的男人冷冷逼視對方。
「至少要一兩千萬吧,啊!小心別燙到手!」
剛洗完臉,一抬頭就看到鏡子里的秦征半倚在門框邊上含笑看我。我登時警覺起來,挑了下眉,笑眯眯地問:「今天還有什麼事要辦啊?」
白薇已經嚇愣了。「為什麼我去?」
秦征開著車,穿過了市中心,眼看著靠近民政局了,我的心跳直奔他的車速,而他的車速不曾減慢,就這麼從民政局前哧溜一聲過去了。
我回頭沖白薇喊:「還不去拉開衛翼!」
秦征轉身走到一邊,打開保險箱,取出厚厚一沓文件,然後走回來,放到我手上。
那一拳就像打在我臉上一樣疼,我生平第一次,那麼想親手揍一個人!
就剛剛秦征那甩手走人的架勢,尋常姑娘早變成周二妹了,也就我這未來的蘆花母雞堅定不移地帶球跟著他跑。要不是早知道秦征跟白薇沒一腿,我的心得多泛酸啊,就算知道他跟白薇沒一腿,他要敢那樣把我丟下,多少觀眾得變身周二妹喪心病狂地報復他……
「他不常來吧?」
我說:「就你這個標準理科生都懂得什麼叫思維了,他應該也懂得什麼叫浪漫驚喜吧。」
所以說,他不經思考得出的結論和思考後的結論是一樣的,而這一點,我和他也是一樣的。
看到秦征來大姨夫的那個瞬間,我眼紅了,想都沒想,一腳就踹了出去。這是我懷孕以來第一次把腳抬那麼高,出腳那麼有力,正正命中衛翼的小腿……
「你怎麼和_圖_書知道!」我震驚了。
我回頭朝屋裡看了一眼,又往陽台上走了幾步。「我猶豫著呢……秦征還沒跟我求婚呢。」
我眨了下眼,轉頭看秦征。因為有外人在,他又是一副冷峻嚴肅的冰山樣,眉眼狹長,眼角微挑,高挺的鼻樑上架著副金邊眼鏡,銳利又不失書卷味。我自然是喜歡他在家裡只展露給我一人看的一|絲|不|掛的性感,但是在公共場合,那種一絲不苟的威嚴也是讓人怦然心動,情難自禁。
秦征淡淡道:「將軍。」
不過當天晚上老媽就摸到我房裡和我就秦征的事進行了深入交談,以下是詳細報道。
我真要養他一輩子了。
我說:「能不能打個商量,你跟我姓?」
「這不是上次……」上次寄到家裡來的沒名沒姓的那一封。
事實證明,男人都是需要調|教的,悶騷不要緊,關鍵是對別人悶,對內人騷。毛主席說得好,弄清楚誰是我們的內人,誰是我們的敵人,這是革命的首要問題。
「嗯……他這個人,不差錢,要面子,所以難說。如果他要你一大筆聘禮……」我咬咬牙說,「我就要一大筆嫁妝!咱們不能吃虧,你說是不是。」
我扯了扯秦征的袖子,「喂,我爸沒為難你什麼吧?」
我爸說:「他們也不喜歡。」
他彎下腰,笑著親吻我的唇瓣:「相信我,你會喜歡這個秘密的。」
秦征說:「只屬於你的聘禮。」
我狐疑地看著他:「真的嗎?」
秦徵收了信封,狐疑地看我:「你真的沒有看過這封信?」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愛何必曾相識。
「我怎麼了?」我無辜地眨眼睛看他,不就是問下戒指多少錢嗎,那顆鑽石快晃瞎我的狗眼了。
長龍緩緩移動,終於堵著的車流在交警的指揮下疏散了。我搖頭嘆氣,這個城市,每天都有那麼多車禍。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本來是打算帶去質問秦征的,結果因為事情意外解決,那封信被徹底遺忘在我包里的某個角落。
我看著電梯一層層往上,人進人出,形形色|色職業男女之中,我一個大肚婆顯得格格不入。
我沉默了片刻,問:「媽,你覺得我跟白薇像嗎?」
以我的學識,我完全不知道這個是幹嘛的……
我倏地抬起頭瞪他:「你什麼時候買,我怎麼不知道,你金屋藏妖!」
我嚴肅地說:「姐有逼,不用裝。」
秦征正要拉著我出去,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人,抬頭看到我們,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笑臉,「秦總,你終於來了,我剛正想去找你。」
「白薇?」秦征看著我念出對方的名字,「什麼事?」
原來秦征剛在那家證券公司做事的時候每天也都忙到半夜,我主動請纓要幫他解決問題,結果一接觸到那什麼線什麼公式什麼分析法我眼皮立刻耷拉下來,天生對數字敏感,體現在一看就犯困。最後還要麻煩他把我抱回床上,服侍我安寢……
完蛋了……
我又受傷了。「你不坦白。」
秦徵車開得不慢,臉色鐵青,漆黑的雙眸閃著怒火。「衛翼去學校找我爸媽。」
「在哪裡……我馬上到!」秦征掛了電話,對我說,「小琪,你在這裏等等我,我很快回來。」
他摟著我閉目養神,我問他:「公司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沒啊。」
他輕笑一聲,忽地身子一轉,雙手撐在我兩側,將我固定在他雙臂之間,臉靠得很近,鼻尖相觸,氣息相換,他漆黑的雙眸中情、欲翻湧,啞聲說:「我想親你,你逃得了嗎?」
我愣了一下:「啊?不可能吧。」
我不屑地說:「老夫老妻了誰怕你吻啊,也就車震沒玩過了!」
秦征說:「我的錢多數在股市和匯市,只支取了一部分薪水在A市了供了兩套房,這些都明明白白記在賬上,是你自己沒有看。」
衛翼吃疼地向後踉蹌,沒想到腳下被廢棄的橫木絆了一下,就這麼從欄杆這邊倒栽了下去……
「什麼時候?」
我轉頭看他,看到他唇畔噙著一絲笑意,細長的眉眼寫滿了狡黠,我咬著下唇瞪他,他看著前方,頭也不轉地說:「再瞪,我就吻你。」
秦征抱著手臂,面無表情地受高健摧殘。
他不是衛翼,所以我不會說「反問你妹啊」,只會說:「反問你大爺啊!明知道我傻猜不出來,你回答一下是會懷孕嗎!」
男人啊,你的肚子是黑的。
「黃色信封,放在我的抽屜里。」秦征指了指他的個人空間,我想了半天,拍掌道:「我想起來了!」
富二代推人落地身亡,自稱「我爸是周易」
沈楓打電話來把我罵了一頓:「周小琪,你個二妹!」
長輩們的事,我這個做晚輩的,真的不好插手插嘴啊……
他俯下身在我額上親了一下,又揉了揉我的腦袋,說:「醒了就起來,今天我們還有事要辦。」
「是上次他求婚顧紹搗亂你沒答應之後他就沒再求過了吧?」
秦征把衛翼從地上拉了起來,卻冷不防衛翼突然出手,一記勾拳打向面門,秦征反應尚算快,但仍是被擦過臉頰,白皙的臉上緩緩浮現出紅印。秦征的眼神頓時變得冷冽。
嘖……她跟周惟瑾的腦電波真是高度同步啊,我強烈懷疑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孿生姐妹。
她這話就是變相誇自己,順便打擊我,秦征要聽了這話,想到我二十年後會變得跟我媽現在一樣,還不趁早休了我……
秦征俯下身望著我的眼睛,好像有些好奇:「你以為是什麼?」
我掐著他后腰說:「我覺得以你的智商完全可以把這個解釋再解釋得更大眾化一點。」
完了……
秦征說:「下面不是水泥地,他最多摔斷手。」
秦征笑意更深,「還是生兒子好,女兒大了,胳膊肘往外拐。」我剛要翻臉,他又說,「『咱們』兩個字說得好,不能吃虧。」
秦征悶笑一聲,還擊性地在我后腰上摸了一把,說:「就是在符合國家規定的範圍內,有財產抵押的前提下,降低風險的情況下,用銀行的錢放高利貸。」
我傻傻看著他:「然後呢?」
我心頭微微地甜,對手指問:「那他到底要了多少聘禮?」
我把零食吃完秦征還沒回來,耐不住寂寞的我,開門溜了出去。
辦事大媽不耐煩地吼:「下一對!慢吞吞幹什麼!長得帥了不起啊!」
秦征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為什麼!」顧紹的十塊錢啊!
「幫我戴戒指的時候!」
秦征微笑看著我,說:「我的賣身契,你簽不簽?」
不過……果然看久了,上心了,那個人就會變得獨一無二嗎?
我右手撐著下巴,五指輕彈自己的臉頰,看這方向,好像是去民政局。「對了,我們的假結婚證我怎麼找不到了?」
「是啊。」秦征目不斜視看著前方。
他這麼抬舉我我真是不接受都不好意思。看他這副騷包樣,一定是求婚差不離了,還有他之前說的驚喜究竟是什麼,聖誕禮物提前到來嗎?
我:「……」
我咽了咽口水,輕聲問:「他不會真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吧……」
秦征嘆了口氣,說:「這間公司,完全在你名下。」
我說:「爸,你幹嘛不找你的老棋友下。」
領導談話之後,第二天一早秦征就又上門了,表示要把我領走。我爸媽熱情招待了他,雖然表示挽留,但同時表示要是敢走就放核武器。秦征只好留下來,陪我吃孕婦套餐。
秦征看著前方說:「我不希望以後你生日的時候我還要上班,你去醫院我也沒有時間陪你。」
秦征大概也跟我想的一樣,臉色微變,神情凝重地點點頭,說:「嗯……這是個問題,不過還是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