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許念，我剛才跑了第一名
「不熟，沒說過話。」
我喘息著對沈士生說：「我剛剛可沒用盡全力跑，決賽時候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這說的都是啥？我聽得是雲里霧裡的。
比賽匆匆進行，我又陸續參加了好幾個項目，簡直忙得不可開交。我想我再這麼跑下去我可能會累死過去，但蘇菲亞這個時候熱情得有點兒反常，又是給我遞水又是給我揉腿捏肩的，有一瞬間我恍惚覺得她是沖我用生命換來的那些獎品而來。但我怎麼可能因為她的一時殷勤而輕易被感動呢，我這些獎品可都是要贈予我的許念小姑娘的。
元芳？元你個大狗頭，還敢給我開玩笑，我抬起手上去就要揍他。
這時候我後背被拍了一下，以為是沈士生，我轉頭去看，發現居然是爵士舞余婧。
「那個余婧學習成績怎麼樣呢？」我再次問道。
在我們男子200米賽跑之前，先是女子200米賽跑，我看到余婧也在賽場上，而且光彩耀人，引人注目。一是因為她穿著很專業的比賽服；二是因為她身姿曼妙，攝人心魄，所有男生都在關注著她，包括我，但我是為了看看她實力與裝備是否成正比。結果令我瞠目結舌，余婧以小組第一的成績直接進入決賽。
這時候我注意到了沈士生，他一個人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而在他身後不遠處，我又看到了余婧，也是一個人，竟然沒人為她擋雨。
什麼亂七八糟的？莫名其妙。
「那董班長如何看待這次的運動會？」我問。
於是我們並肩跑過三班，然後聽到三班的口號：「凌雲賽場，鬥志昂揚，鐵血三班，銳不可當。」
「我看到了，你跑得真快啊。」許念看起來也很高興。
緊接著又到了男子200米決賽，我的狀態已經不是最佳了。這期間我發現原來沈士生就只參加了那一個項目，那麼我的體力肯定不如他了，要想贏他還真是有點兒困難呢。
哎呀，頓時動力十足，儘管現在頭髮已經雜亂無章，但我此刻已經不那麼在乎形象了，只悶著頭一個勁地加速跑，為了許念而贏得榮譽。
我拿著運動項目報名表挨個兒乞求大家報一個吧，報一個吧。這畫面和端著一隻破碗站在街上乞討要飯也並無兩樣，大多數人都熟視無睹，平時耳聰目明生龍活虎，這個時候裝聾作啞身體抱恙的大有人在，我這個體育課代表當得心累，當得委屈。
而我趕緊邊脫下自己的校服邊衝到許念身邊，把校服撐在了許念的頭頂上。
「嗯……運動會可以強身健體，娛樂放鬆，有助於培養勇敢頑強的性格、超越自我的品質、迎接挑戰的意志和承擔風險的能力……」
這時候沈士生背著包出來了，眼睛在我和余婧之間掃了一下，然後徑直往樓梯口走去。
我搖了搖頭，故作謙虛道：「沒有沒有，瞎唱而已。」
我問：「你和那個余婧熟不熟啊？」
簡直大煞風景，破壞了我刻意營造出的浪漫畫面，可恨。
「沒想到你和沈士生從預賽能一起跑到決賽，剛才看著沈士生差點兒就要贏了你呢。」許念說道。
就在我和許念跑出了羡煞眾人的浪漫畫面時，忽聞人群中傳來一句：「打雷啦，下雨啦，回家收衣服啦。」
我趕緊扼制住董胖子道：「行了行了，別背了，就說你要參加哪個項目吧。」
余婧點了點頭，在原地望著我跑遠。
肉麻肉麻，有個太陽那眼睛不得被燒壞？真奇怪。
沈士生勾著嘴角笑了一下，似乎是在挑釁我，等我來戰。
董胖子立刻搖手說：「我不行，我不行。」
我想到了我認識沈士生的那天，那還是在幼兒園，那時候我小得可憐，以至於我現在如果不翻相片根本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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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我剛才跑了第一呢。」我興奮地說。
「啊，蟲子啊！」許念嚇了一跳，連忙再檢查了一番，然後才對我溫暖地一笑，「謝謝嘍，我最怕蟲子了。」
「很好。」我開心地在鉛球項目後面寫下了董胖子的名字——董帥。
「你叫盛柏孝吧？」余婧問道。
她衝著我笑，笑得很好看，但比起許念還差點兒。
「啊，是嗎？」我笑著，許念說什麼都對。
當我跑過我們班級的時候，我鄙視這些人熱烈的吶喊聲，只會在場下過嘴癮，怎麼不上場體會體會跑道上的滋味，當然我也看到了許念站在最前面，為我加油吶喊。
只有走到董胖子跟前，我才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最積極熱衷於班級活動的那一分子。我想我任意說一個項目，他都會很自信，把手舉得高高的，我勸他說這個項目不適合他，他就會把手舉得更高，倔強地說他可以，攔都攔不住。
「沒關係，就當我補給你上個生日的禮物吧。」
我側過頭看了眼跑在我旁邊的沈士生，萬萬沒想到這個傢伙也會來參加運動會項目，真是不可思議。
我才不怪她，如果不是她，我就不可能上去，我不上去沈士生更不可能叫到許念，那我就更不可能聽到許念動人的歌聲了。
「必須報一個！」我厲聲道。
「沒什麼，沒什麼。」董胖子把手上的書丟到桌子上，兩條胳膊平放在桌子上，像個小學生似的乖巧。
槍聲響起前，我轉頭對沈士生說了句：「你加油！」
自習時，我又拿出那封情書細細研究起來。
這句說得在理，真愛就存在於我和許念之間，我們之間就會發生奇迹。
我們七班大喊著口號：「髮型到位，氣質高貴，我們吶喊，七班萬歲。」
沈士生回道：「你也是。」眼神中充滿了堅毅。
許念你以後可做不了演員。
路上，我和沈士生並排騎行。
研究著研究著，我就決定什麼時候我也要給許念寫一封匿名情書，看看她會是什麼反應。
我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等著他的回答。
「別愣著了，趕緊跑吧。」我對許念認真地說道。
我邊跑邊問：「喂，沈士生，你怎麼也來參加這種無聊的項目了？」
我本想跟她打個招呼，但我又忙著跑步，來不及打招呼，所以只好跑過她。只是在跑過她的時候，我竟然聽到她給我喊「加油」，可真荒唐，沈士生可在我旁邊，她不給三班的人加油，給我加什麼油，是不是剛剛跑糊塗了？
我再次愣了下，被余婧撩得居然有些不好意思，難不成她也喜歡我？
和光中學的陽光總是很溫暖地穿過窗戶玻璃，再越過江晨，然後灑到我的桌面上，被我擦乾淨的桌面再把陽光「過濾」一遍后，反射到許念的後背上，那樣寧靜和諧且美好，她的馬尾像是水草般在耀眼的陽光中招搖著。
許念，如果我拽一下你的馬尾，你會不會哭呢？
目前放學回家我都只能先和沈士生一起走。
學校總會有些謎一樣無法解釋的定律存在，比如運動會必下雨。
一直到第二天，天空才逐漸放晴，操場上的積水也幹得差不多了，運動會才得以正式開始舉行。
然後我聽到何夏秋的聲音：「你倆幹嗎呢？還不跑啊？」
稍稍沉默片刻后，我說：「你可真會叫人，那個數字……」
這口號可真夠俗的。
我感慨許念高中生涯收到的第一封情書居然不是我寫的，而是另有其人，而那個人是誰，目前還是個謎。我抓著那封情書，仔細研
和-圖-書究，一點兒蛛絲馬跡都不放過，所有喜歡許念的人都是與我為敵，我恨不得立刻抓住那個嫌疑犯，遊街示眾，以儆效尤。
但我還是保持鎮定，和藹地問：「董班長，你這是忙什麼呢，這麼專註啊？」
「許念，你在偷笑啊？」何夏秋扳著許念的肩膀審視著。
何夏秋感慨她還沒有收到過情書，如果有男生給她寫一封感人肺腑的情書，她一定跟那個男生走，不論那男生是誰。她說得斬釘截鐵，我差點兒信以為真。我當時想如果我喜歡的是何夏秋那就好了，只要她說話算數，我一定當著她的面就開始寫情書。
「這小鎮空蕩得全是人，又擁擠得沒有你。」
「嗯，他跑得也挺快的，不過我更幸運些。」我嘻嘻地笑著。
許念竟然收到了一封匿名情書，她看了后信就落在了我和何夏秋的手裡，這在我們兩人之間頓時就炸開了花。
何夏秋這種女生只能坐在台下吃零食、喝飲料、曬太陽，沒一點兒用處。而我的許念小仙女呢，我才不忍心讓她去參加這種血腥暴力的競技運動，她安靜地坐在那裡負責貌美如花就夠了。
「哪裡有真愛存在，哪裡就有奇迹。」
我心情愉悅地斬獲了男子200米賽跑的第一名，但看著沈士生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轉身回到班級的背影時，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莫名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就好像我並沒有贏他似的。
優秀的和光中學可不會違背這些定律，秋季運動會開幕式還沒有結束，天上就忽然下起了讓人猝不及防的大雨，台上的校領導一個個如女媧手中還未成型的泥人似的在雨中倉皇而逃，只剩下我們這些學生還整齊地鎮守在操場上。
余婧也趴到了欄杆上，從我這個視角看去，她身材可真的是很好，至少比同齡的很多女生要好得多，這讓我不自覺地又拿她和許念做起了對比，嗯……許念稍遜風騷，不過我還是喜歡許念的，我敢肯定。
沈士生這個低情商的人，這種告別單身的機會都不知道珍惜。
但最終沈士生輸給了我，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輸給我的，還是那個時候我真的很能跑。賽后，沈士生竟然也會破天荒地恭喜我在運動方面贏了他，我也會謙虛地說洒洒水啦。
這時候余婧出現了，她遞給我一瓶水。我皺了皺眉，但還是接了過來。
吃吃吃，吃你個頭！我懷疑這坨五花肉除了吃什麼都不會，見人打招呼只會這一句，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
那天，閑得無聊我偷偷地觀察了下江晨，我發現江晨的視線不止遊離在窗外，而且有時候會停留在他的正前方，也就是何夏秋的腦袋瓜上。
我想著想著就偷偷地樂出了聲。
「我喜歡你，與愛情無關。」
我想江晨一定是害羞不好意思開口，需要別人來一點點地幫他剖開埋藏在他心中的秘密，然後我一臉奸笑地問：「嗯……你覺得何夏秋怎樣呢？」
我們高一七班啊，似乎幹什麼都不積極，競選個班幹部都不積極，更何況參加這個什麼勞民傷財的運動會。
「啊，我生日還沒到呢。」許念有些訝異。
江晨撐著腦袋瞥了我一眼，但是沒有回答我，這個舉動幾乎和沈士生是一模一樣，看上去那麼欠揍，還好我心地善良，有耐心，於是我繼續追問，但江晨最終冷淡地回答了沒有。
許念，我現在多希望教學樓遙不可及，那樣我就可以一直保護著你。
但是江晨裝得比沈士生還要成熟，對這麼有趣的事情居然一點兒都不感興趣，雞同鴨講，於是最後我只好放棄。我相信時間最終會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我也只能把我情竇初開的小秘密繼續埋藏在我的心中，暫時不和圖書要被任何一個人發現，我要偷偷地暗戀著許念，直到許念一點兒一點兒感受到我的情意。
這很明顯，但我還是假裝吃驚道：「咦，你怎麼知道？」
我總覺得許念很快就會坐到我單車後座上，但不是現在，所以我不勉強她，只是靜靜地騎在單車上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你唱歌挺好聽的啊。」我沒想到余婧居然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果然很有欣賞水平，希望她不是故意恭維我。
於是我趁何夏秋和許念都不在的時候，試探著問江晨：「江晨，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呢？」
「很明顯啊，我經常看到你們倆走在一起，你除了等他難不成等我啊？」余婧笑著。
沈士生沒有說話，我們兩個沉默地騎了一會兒，我想他在思考剛才那道數學題的另外幾種解法，而我在想余婧這種千金小姐一定也是個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學習成績極差還不以為意。
我看到他這副畏畏縮縮不自信的樣子，就為他的家長感到丟臉，祖國的花朵怎麼是這副樣子，也恨不得把所有項目都給他報一遍，讓他說不行。
我呢，身為體育課代表，自然也自願報了很多項目。蘇菲亞我可夠給你面子了，以後我要是犯了什麼拿不上檯面的小錯誤，你可也要給我個面子，讓我有台階可以下哦。
聽到這一聲，我的心簡直酥得快要融化掉了。融化片刻后，我趕緊說道：「你頭髮上有隻小蟲子，我幫你弄掉了。」
我趴在桌子上看得出神，看得入迷，看得心上也如少女心中的小鹿那樣亂撞著。
我再次表現出驚訝：「咦，你怎麼又知道？」我想不會是沈士生告訴她的吧。
「這張破紙我就沒收了，你們倆轉過頭去，馬上上課了。」我把那封情書胡亂地疊了疊，塞進了口袋裡。
電影里才會出現的唯美的淋雨情節，我想不僅女生會去幻想，男生也可能會幻想，女生可以躲在男生的衣衫下，男生可以為女生撐起短暫的避雨港灣，兩個人就共同製造出了浪漫的畫面。
余婧大概也屬於那種比較自來熟的女生，向我做介紹的時候沒有一點兒陌生感，反而像是我們本來就認識似的：「你好啊，我叫余婧，你在等沈士生吧？」
許念貌似還想要回去，但以她的性子也不好開口，只好放棄。
帶著這個疑問，我真的伸出了罪惡的手，緩緩地接近許念的馬尾，然後輕輕地觸碰了上去，再輕輕地拽了一下。我那麼小心翼翼地，都不敢用力，生怕拽疼了她。但她好像並沒有發覺似的，於是我又稍加了點兒力，拽了下。
平靜安和的校園生活總是會被學校舉行的某些活動忽然打破，秋季運動會，唉，可有我這個體育課代表忙的了。
「那她怎麼知道我名字的？我記得我那次上台唱歌忘了自我介紹了。」
我把那封情書按在手下，問許念：「這有什麼可高興的啊，全是些不知道從哪兒抄來的肉麻句子，讀著都讓人泛起一身的雞皮疙瘩，這抖下來，都有一斤重了。」
我冰冷著臉死盯著董胖子，董胖子立刻又嚇得不敢說話了。
「你笑的時候，眼睛里有個太陽。」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慢慢適應環境了。我繼續悶頭跑，這時候我竟然又看到了余婧，她緊張地盯著我看，好像我要跑去炸碉堡似的。
蘇菲亞躲在預先準備好的雨傘下大聲叫喊著：「不要亂動，不要亂動，雨很快就要停了。」
「還行吧，有時候也不好。」余婧看向遠方，眼裡居然流露出一絲憂傷。我注意到她臉上化了淡淡的妝，許念可不化妝，純天然素顏美女。
「軍訓那次晚上唱歌，可是我叫的你呢，我自然會關注下我叫到的人是誰和_圖_書嘍。」余婧臉上一直帶著笑，這使我想要極力表現出嚴肅的臉上也不得不配合著她笑起來。
許念，如果某一天我身體不適，看上去病懨懨的，那我一定是中毒了。你不要問我中了什麼毒，你應該知道下毒的就是你，而你就是讓我生病的病原。
於是我用筆在他的桌子上敲了兩下，他還給我裝，逼得我只得在他頭頂上用力來了一下，他才猛地捂著腦袋抬起頭來看我，面露春光，笑得像個彌勒佛，一臉諂媚樣：「喲，孝哥啊，吃了嗎？」
余婧若有所思后看向我，我又趕緊看向遠方，她哈哈地笑著說：「那個數字啊，四三八，可不是我故意叫的呢，我們下邊的女生打賭說，誰上去就叫這個數字，結果是我上去了，嘻嘻，這不怪我。」
董胖子驚得額頭鼻尖滲出了冷汗，然後顫顫巍巍地說：「那我……我報鉛球吧？」語氣很不情願。
「明明是你在發愣好吧，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呢。」許念抱怨。
董胖子立馬閃躲：「我……我這麼看……」
我想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是不是有點兒太八卦了，跟個無聊的女生似的，於是我決定不這麼問了，我要換一個江晨會接受的公平方式。我說：「江晨，我們來交換個秘密吧，我告訴你我喜歡誰，你也告訴我，咱倆互相保守秘密吧。」
沈士生啊，沈士生，你可要手下留點兒情啊！
許念一抬頭，看到是我，她驚訝了下：「啊，盛柏孝啊，怎麼是你啊？」
我想我的視線時常會停留在許念的馬尾上，是因為我喜歡許念，那麼江晨盯著何夏秋的腦袋，是不是也就表明江晨喜歡何夏秋呢？
「哪有，我沒有偷笑。」許念辯解。
「還不錯，上次考試班裡第二。」
最後我們兩個幾乎同時跑到終點，雙雙進入決賽。
我也微笑，覺得許念能夠接受我的禮物比我在馬路邊撿到幾百塊錢都要開心。
「無所謂無所謂，我還有好幾個獎品呢，嗯……當然我也會送給何夏秋一個，你就接受吧。」我知道許念一定不想無緣無故接受我的禮物，於是我只能拉出何夏秋，她可跟著沾光了。
「你跑得很不錯啊。」余婧一臉驚喜狀。
許念回過頭來，輕蹙著眉頭對我笑，然後溫柔地輕聲說道：「你幹嗎啊，盛柏孝？」
這時候我看到了許念，她從遠處朝我跑了過來，我開心極了，於是沖余婧抱歉地笑了笑后，我立刻跑過去迎接許念。
許念猶豫了下，然後微笑著說：「那就謝謝你啦。」
我有些不高興，但還是算了，以前的敵人我也不認識，現在也不知道他們跑去了哪兒，似乎對我也構不成多大的威脅。不過現在這隻癩蛤蟆，我一定要抓到他的狐狸尾巴。
我愣了愣，不知道這余婧有何貴幹，於是我假裝並不認識她，然後問：「你是？」
許念愣了下，然後不好意思地點了下頭。
我抬頭一看，何夏秋躲在江晨的校服下已經跑遠了。
我皺了皺眉，除了我還能有誰。我想現在我和許念算不算兩人獨處在一個屋檐下，二人小世界，想想都開心。
我知道她想讓我問什麼時候不好，但我沒有問。
「這樣不好吧，這可是你贏得的榮譽呢。」許念有些不好意思。
「不聊了，我要先走了。」我沖余婧揮了揮手，然後緊跟上沈士生。
許念，你知道嗎，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世界上最動聽的音樂就是下課鈴聲，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我隨時睡覺睜開眼睛你的背影和馬尾就在我觸手可及的眼前。
還有幾個小女生和沈士生的漂亮班主任在為他吶喊加油：「沈士生，加油！沈士生，加油！」
不行，我怎麼能這麼想呢，我要和他來一場全力以赴的公平競爭，不找和圖書任何借口，那麼沈士生你就用盡全力地跑吧，讓我看看到底咱倆誰跑得更快。
相比起來我和沈士生的穿著看起來就太不專業了，如果不是有太多人看，我估計沈士生都會穿著白襯衫來參加比賽。有時候他很講究，有時候他可真不講究。
那天放學，我難得一次在沈士生班級門口等他，但這傢伙放學不積極，非要算出一道數學題才肯走，於是我只得趴在他們班門前的護欄上，百無聊賴地望著這一片大好河山。我想我們要是能穿越回幾百年前，我定要為許念打下這一片江山，我為王她為後，纏纏綿綿繞天涯，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於是所有人躁動起來，難民似的湧向教學樓。
兩天後，運動會所有比賽項目陸續結束，值得一提的是，董胖子在鉛球項目上還取得個名次，現在正抱著贏來的獎品偷偷樂呢。
最終，在蘇菲亞的協助下，所有項目參加者才得以落實。
許念，你知道嗎，可能你不經意間笑一下，我會笑一天。
「盛柏孝，加油！盛柏孝，加油！」
那天，我站在一個小女孩兒的背後盯著她的馬尾看了半天，心生好奇就忍不住伸手拽了一下，結果那小女孩兒不像其他女生那麼可愛，會轉過來撒嬌說討厭，反而「哇」一聲就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好像我奪走了她心愛的洋娃娃似的，我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麼大的姑娘竟然這麼柔弱。於是我就被老師揪出來當眾批評，所有小孩子都嚇得不敢說話，只有一個男孩兒卻笑出了聲，然後他也被揪出來了。他就是沈士生，看到有人陪我，我也笑了，我倆的笑聲好像有魔力般互相感染著對方，結果越笑越停不下來，最後我倆一起被罰，只能看著別的小朋友玩什麼老鷹捉小雞。我和沈士生一致認為那樣的遊戲就是哄那些幼稚的小孩兒玩的，我們可不幼稚，於是我們第一次握手就成了好朋友。
許念和何夏秋用鄙棄的眼神看我，覺得我描述的畫面更加令人起雞皮疙瘩。
與愛情無關，你幹嗎喜歡？腦子不好？
這次江晨連瞥都沒有瞥我一眼。
「你也是。」我回道。剛才余婧也奪得了女子組200米賽跑的第一名。
有幾次我忽然在教室的睡夢中驚醒，卻看不到你，我都會著急地立刻想知道你去了哪兒，直到我看見你微笑著走進教室，我才會覺得安心。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沈士生的班主任年輕漂亮又溫柔，而我的班主任蘇菲亞雖然也還算漂亮，但脾氣就有點兒糟糕了，要是蘇菲亞有人家的一半溫柔，那就太好了。
「還好還好，那這個第一名的獎品我送給你做生日禮物吧。」我笑著說。
「你以前也收到過這樣的情書嗎？」我質問許念。
這也的確像是沈士生該有的風格，從來不會主動和女生說話，就算有喜歡他的女生，也會因為他的冷淡而漸漸疏遠他，真搞不懂他。
「元……元芳你怎麼看？」
沈士生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透露著不屑，什麼都沒說。
我大吃一驚，剛才居然以貌取人了。
我抬頭看了看天，這雨越下越大，還指不定什麼時候能停。於是，我揭竿而起，大叫一聲：「同學們，別傻了，趕緊回教室啊！」
我湊過去一看，儘管許念擺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但她的演技太過拙劣，根本無法隱藏住她嘴角上顯露出的暗自竊喜。
「你記性可真好啊。」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或許這短短的200米跑決賽是我們倆人生中彼此之間最為認真的一次競爭，在此之前以及以後，我再也找不出我們什麼時候彼此都萬分認真地競爭過其他的任何事情。
我站在董胖子身旁故意咳了兩聲，董胖子低著頭假裝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