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在葡萄花架那裡林笙遠遠地就看見了兩個交疊的身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很淡的橙香，是上次李琰被杜霖撕開阻隔貼時散發出來的味道。
李琰只掙動了一下，陸溓寧剛要發火，結果是李琰調整了個姿勢，又躺那不動了。
陸溓寧臉色沉了沉，整理好李琰的衣服之後牽著李琰往外走。
車大約行駛了四十多分鐘，他們才到了目的地。
陸溓寧扣住他的肩膀，用嘴將他后脖頸的阻隔貼輕輕咬開了半截。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李琰臉上出現這樣的情緒了。
原來是這樣。
李琰被陸溓寧也牽著往裡走，他緊握了一下陸溓寧的手，偏頭問他：「去裏面幹嘛呢？」
而這次是因為那個叫林笙的男人。
齊臻聽他這樣不善的回答也不惱，眼裡更是出現副看好戲興趣盎然的樣子。
林笙看著齊臻那張被笑意偽裝的臉，臉上波瀾不驚只是輕聲說：「你是他朋友？」
結果發現走過去林笙竟然還站在那裡，沒有離開。
李琰這時候也聽到了腳步聲，他猛地往那處望去，看見了昏暗燈光下直直望著他的林笙。
他一下軟了腰身，悶哼一聲，然後陸溓寧就托住了他的腰，李琰還在無力地掙扎，動作很是不配合：「我們回去再，要不然一會兒在車裡也行……」他軟了聲音低聲下氣。
「就是因為那個狗屁林笙？」他越說似乎是越不滿：「你有什麼資格生氣，況且我不是沒做到最後嗎。」
杜霖也臉色變得很奇怪：「你怎麼還認識他啊。」
「可以了嗎？」李琰聲音有些啞澀。
換回衣服蒙頭睡了一上午，下午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想找胖咪玩，胖咪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他回頭望了一眼正給院里花樹剪枝丫的管家，管家低下了頭，迴避了他的目光。
行駛了二十多分鐘，陸溓寧才語氣生硬地開口：「跟我鬧脾氣？」
以前有個陪陸溓寧玩的男孩聽過齊臻這麼叫他也學著這麼叫過一次，被扇腫了臉。
杜霖狐疑地說望著他：「你都到這裏了，為什麼不自己跟他說。」
而就在陸溓寧拉著李琰走到宴會後門正要進去的關口，林笙突然開口了：「這不會是最後一次。」
宴會的正中央，林笙作為主角剛上去發完言，下來就被拍了肩膀。
兩個人走了十多分鐘才到了宴會的中心會場，李琰看到有的人在給門口侍應生看邀請卡，看來是有邀請卡的人才可以進。
李琰又連聲說著抱歉，說要拜託杜霖見到林笙的時候替他轉達一下歉意。
陸溓寧很快就用動作回答了他，他停住了腳步，伸手扯開了李琰的襯衫下擺。
林笙其實剛才上台前就聽到杜霖跟他講見到李琰了，但是他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齊臻在一旁接腔：「就是就是，叫我們阿寧好找呢。」
李琰這時候聽見齊臻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齊臻連聲稱是：「那是當然，我跟他可是認識很多年了呢！」
表面看起來很低調，枯木裝飾的門牌。
「哦？沒怎麼聽他提過你呢。」林笙勾了勾嘴角，轉身往後遠去。
陸溓寧看李琰眼神四處亂飄，叫了他一聲，把他領到偏角落點的長桌旁邊，囑咐道：「吃點東西，別亂跑，我一會過來找你。」
他這麼重複了兩遍，李琰才像是慢慢放鬆了戒備，讓他把自己拉了起來放回了床上。
李琰扭過頭去，看見是齊臻正笑眯了一雙眼沖他遙遙舉了杯，旁邊站著冷著一張臉的陸溓寧。
今天是林家的主辦的宴會，慶祝林笙的生日，也算是把一直待在國外的林笙介紹給大家。
齊臻是陸溓寧差不多從小一塊長大的，陸溓寧的摯友，合作夥伴。但是要用李琰的話來講，那是陸溓寧的狐朋狗友，而且他跟陸溓寧還不一樣。
陸溓寧猛地回頭：
www.hetubook.com.com「你說什麼？」李琰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什麼，怪不得陸溓寧今天突然要帶他出來。
管家也聽見了裏面摔東西的聲音，看見陸溓寧出來要拿小夜燈，不由望了兩眼。
李琰連氣都喘不勻了，陸溓寧才稍微撤開了一點，讓他呼吸。
陸溓寧把他的臉抬起來，看到了那雙眼裡屈辱與難過還有悲憤混雜在一起。
陸溓寧皺著眉頭，目的已經達到，他也不想在這裏真的逼李琰怎麼樣，於是緩緩拉開了距離，讓李琰收拾好自己。
他最後只冷笑了一聲：「好，那你就試試看。」
李琰過去之後，齊臻又笑開：「李先生，好久不見。」
這樣過去了一個星期，陸溓寧有天晚上突然回來讓他換衣服說要帶他出去。
陸溓寧的大腿卡在李琰的雙腿之間，軟了身子的李琰往下滑卻被抵住。
而這種場合，陸溓寧這麼多年來從來沒帶過他去。
李琰在陸溓寧面前又從來沒有什麼置喙的餘地。於是他很快換了衣服，跟著陸溓寧下樓，坐進他黑色寬敞的賓利車。
林笙一字一句看著他，目光平靜卻又說不出的挑釁：「我說這不會是最後一次。」
陸溓寧看他那樣，把他的手拉下來就要幫他扣，那句到嘴邊的「蠢死了」還沒說出口，就被手裡的溫度驚住了。
這麼多年，只有齊臻叫陸溓寧阿寧。
李琰剛要說抱歉，就聽見對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李琰跟陸溓寧回到了車裡，一路上沒有人說話。
陸溓寧視線落在李琰一路走過來都沒放下的托盤裡，又繞回李琰臉上，催促了一句：「想吃快點吃。」
他有點兒後悔昨天跟陸溓寧吵架了，他想他應該乖乖認錯的。
是一家酒庄。
葡萄長廊上掛著盈盈的小燈，像是落了一葡萄花架的螢火蟲。
李琰一直望著車窗外，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哪怕作為一個玩物男伴，李琰想，他可能是覺得自己實在是拿不出手。
那天晚上兩人m.hｅｔｕｂｏｏk.ｃoｍ.ｃom之間沒說一句話，李琰背對著他，暖橘色的小夜燈，只照亮李琰頭頂那一塊，陸溓寧伸手摟住他的腰，把他往懷裡按。
陸溓寧本來氣就不順，被李琰這樣的回答更像是噎住了喉口，最後才從齒縫裡逼出來似的說道：「你知道你欠我的就好。」
像是避免李琰再走在他身後，他伸手牽住了他。
陸溓寧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往那裡看去，似乎是達到了目的，拘著李琰的勁也放鬆了些。
他頓時心下瞭然，知道是陸溓寧真的不讓他出去了。
陸溓寧心裏火成一團，目光似要把這不知死活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林笙捅成篩子。
齊臻那張笑臉就出現在面前：「是李琰的朋友嗎？他也來了你的生日宴，這裏這麼多人他不好意思，說在後院等你，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呢。」
他把頭又低了點，拿叉子在陸溓寧的目光下一口一口把蛋糕吃完。
李琰慢慢把松垮的褲子拉好，又去扣襯衣的扣子，結果手卻一直在發抖，扣了兩下都沒扣上了。
唇齒相碰，陸溓寧的舌頭伸進他的嘴裏，李琰嘴都合不攏，腦袋低在身後的架子上，胸口劇烈起伏：「唔……」
李琰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但是他抵抗不了陸溓寧的力道，他被陸溓寧壓在了一處花架的方形住上，他雙手抵著陸溓寧的胸膛，內心慌亂至極，這裏的位置還不算很裏面，如果有人從後門過來，說不定真的會被看見。
這個時候突然轉過來頭，像是平靜了下來：「是，我沒資格，你只是不想我好過罷了，畢竟我不是欠你的嗎，我活該。」
等陸溓寧晚上回來，李琰認錯態度良好，在床上讓幹什麼幹什麼，到最後問明天能不能出去，陸溓寧還是沒鬆口。
陸溓寧卻動作沒停，又像是嫌他吵，於是吻住了他。
李琰點點頭，說：「好，知道了。」
陸溓寧把他拉到身邊，微蹙著眉：「不是說讓你在這邊等我嗎，怎麼亂跑呢。」
和圖書那股高階alpha的信息素就在葡萄花架這裏散開了。
但是陸溓寧不知道為什麼不需要，他直接拉著李琰就進去了。
李琰放下托盤，陸溓寧就拉著他去了宴會的後門，拐出去燈光突然一下子暗了下來，但也不至於沒有。
「李琰！？」杜霖有些吃驚：「你怎麼在這裏，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你這些天怎麼失蹤啦！林笙找你都找不到呢！」
他語氣有些急：「別這樣，陸溓寧，我們回去再做好不好……」陸溓寧這時候手已經伸到了他褲子里。
李琰看著陸溓寧給他挑的衣服，很正式看起來質感很好的一套西裝，看來出席的是一個很重要的場合。
陸溓寧再怎麼衝動不理智，也知道這裏不是發作的場合。
杜霖不太滿意的樣子：「那你也不能這樣吧，無故曠工總要說一聲吧，林笙好心好意給你找的工作呢。」
陸溓寧揉了揉眉心，低聲說了句：「真是本事見長。」
那股被陸溓寧勾起來的熱霎時間變得冷涼，他獃獃地望著林笙，知道此刻他狼狽不堪的樣子被他盡收眼底。
陸溓寧看著李琰呆愣在那裡，不由得催促道：「換衣服啊，你不是嫌在家裡悶，現在帶你出去你還不情願？」
李琰第二天出門的時候，發現院子里的門打不開了。
「怎麼這麼涼？」陸溓寧這麼問完又把李琰的外套先給他穿好。
這樣的宴會其實李琰特別不適應，他有些局促地拿了兩塊小點心，想去找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吃掉，畢竟他確實有些餓了。
林笙看著遠處那兩道身影，不由明白過來這份禮物到底是什麼。
但是他不敢惹齊臻，而且陸溓寧還在這裏。
李琰看他們要過來，怕一會更尷尬，於是他主動走了過去，跟杜霖說了聲抱歉。
陸溓寧推門出去，找管家拿了備用的小夜燈。
李琰臉上扯出來牽強的笑：「最近在家裡了，身體有些不舒服。」
剛低頭走了兩步，就差點兒撞上人，對方驚呼出聲，李琰趕緊穩住托盤裡的兩塊蛋
和-圖-書糕，怕蛋糕滑下去弄髒了別人的衣服。齊臻此人逢人就是三分笑意，看誰都溫柔似水，像是誰都是他的親朋摯友，其實骨子裡跟陸溓寧是一樣，奉行著一樣的價值觀，只不過他更虛偽。
走進去就會發現裏面大得驚人，裏面並不讓車進，司機開車去地下車庫，李琰跟著陸溓寧身後走。
這個過程間，李琰一動不動，像個任人擺布的木偶。
這陣仗，不知道是誰舉辦的宴會呢。
這個一聲招呼不打就消失半個多月的人。
陸溓寧當即喉頭一窒，伸手去拽李琰，拽了一下硬是沒給拽動，李琰還在用手撿那堆玻璃碎片，他長出一口氣，放柔了點聲音：「別撿了，還有備用的，別撿了。」
走了兩步被陸溓寧不太滿意地拉了一下，拽到了旁邊：「你是保鏢嗎。」
陸溓寧看他吃完，臉上又露出些不耐，從口袋裡抽出來方巾，動作不算溫柔地把李琰嘴邊蹭到的奶油擦了，嘴裏還要說著：「真麻煩。」
陸溓寧一把甩開了李琰，下一刻就要揮拳而上，卻被李琰從後面緊緊摟住了腰，李琰的聲音悶悶的：「我們回家吧，陸溓寧。」
陸溓寧那些威脅訓斥的話就堵在嘴邊，又咽了回去，一時間臉色幾變。
陸溓寧帶著李琰從他身邊走過，語氣森冷警告道：「看在林哲的面子上，這次我不找你，別再自不量力靠近李琰，這是最後一次了。」
李琰微微垂了垂眼皮：「去拿蛋糕了。」
大部分的人都在宴會廳里，這裏卻沒有多少人，李琰沒看見，卻又有聽見一些很曖昧的調笑聲從很裏面傳來。
李琰突然有些緊張，陸溓寧感覺到了手底下身子的緊繃，於是手移到了他的後背，微微低頭跟他講：「前面有燈的。」
齊臻眼裡其實半點兒尊重也沒有，以前的時候叫他小李，後來他跟了陸溓寧他就開始叫自己李先生，每次他帶著調笑的意味這樣叫他，李琰都覺得很難堪。
「李琰！」就在這時他們之間的對話被打斷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