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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對這個辦法其實暗藏不滿，所以施行的時候一定會出問題？

「我沒興趣和你談論任何私人關係的話題。」雪之下雪乃一口回絕私聊，「我們說的是，你能不能投票給神山市陣出，如果不能，那麼是否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嘗試提供幫助，如果能，那就皆大歡喜。」

雪之下雪乃心情很微妙——既有種會被白神父破防，果然這傢伙心裏藏了什麼事情的瞭然，又有種為何你這人如此麻煩，能不能說點簡潔人話的感覺。

小學時的印象與高中時的印象，基本上完全一致，依舊是人氣王，依舊是個好好先生，依舊和大多數人維持著表面良好，自己嗤之以鼻的關係。

雪之下雪乃來到天台，隨手推開天台門，旋即有些訝異地看向前方。

雪之下雪乃微笑，目光宛如在看一隻好奇寶寶：「畢竟從我的角度上來說，我對葉山隼人意見很大，很討厭他，所以我會避免評價他的行為，那樣非常容易變成我在背後說他壞話，這是不對的。」

這麼快？由比濱結衣有點懵。

【隼人：戶部，修學旅行你準備投票去哪兒？】

自己的個人好惡當然重要，但委託只是為了解決委託人的困難。

順應他人期待？

排擠並沒有解決，甚至因為自己的插手，其他人對雪之下的嫉妒更加嚴重，最終導致雪之下出國讀書。

如孩童在父母和老師面前裝乖，彷彿與生俱來的一種本能。

當理解這一點后，過去的鬱結，由此釋懷。

咬字十分用力，又格外沉重的聲音傳來。

雪之下雪乃，你要當得起勇者之名——啊呸！分明是那傢伙莫名其妙強行安在自己頭上的外號！

說起興風作浪……

呃，差點忘記還有一個聽眾了。

葉山隼人揉揉頭髮，起身站起。

白神父固然與七宗罪同歸於盡，卻也在死前留下了寶貴的遺產。

「那次，是我考慮得並不周到……」

理解之後，比起已經過去的事情，反而挺可憐他，但葉山隼人不需要這種可憐，我也不會允許自己去可憐他。

順應他人期待？！

莫非葉山隼人有什麼奇怪的，憋在心裏，不能宣之於口的東西？

很好，煩躁Buff疊滿，已經不會對眼和_圖_書前的事情感到煩躁和不爽。

「請站住。」

【戶部：沒想好啊，我是打算你投什麼，我投什麼，嘿嘿，夠義氣吧。】

葉山隼人從鐵絲網的縫隙往下看，幾棟教學樓的庭院中，白影扛著一根粗壯紙筒，哇哇呀呀追逐前面的二男一女。

很像是雪之下陽乃和雪之下母親動怒時的氣場，但終究顯得不一樣，那兩位哪怕是動怒，也會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只能從語氣和詞句中，體會到令人難安的壓力。

雪之下雪乃嘆了口氣：「葉山同學，這次是我的失誤。」

【戶部：隼人！尿尿還沒解決嗎？我要累死了累死了累死了累死了……】

「由比濱，那天白影在校門口發瘋，他和葉山隼人說了什麼？」

千反田愛瑠打起精神，鬥志熊熊。

那天白神父在校門口，被三浦優美子挑釁，一頓反殺之間，好像也和葉山隼人說了點什麼，但那時自己正忙著去搬救兵，沒有聽到具體的對話內容，只是回頭瞥了眼的功夫，看到白神父正在大殺特殺的一幕。

問一個自己討厭的傢伙，似乎格外需要勇氣。

我為什麼會想出這種讓自己很彆扭，不爽的辦法？這就是白影說從根子上就有問題的緣由？

千反田愛瑠雙眼閃閃發光，邊上樓邊出聲詢問。

還真被白影說中了。

反倒有些羡慕那傢伙，真搞不懂他是會讀心，還是其他怎麼回事。總能將複雜的人變得很簡單，複雜的問題變得很簡單——當然，也包括將簡單的問題變得很複雜，興風作浪，把一堆人卷進去，還在那兒桀桀嘎嘎。

「我那時候很不舒服，卻又覺得是你幫忙解決困難，我應該感謝你。」

你是什麼牌子的謎語人？

正確的做法是好好區分兩者，既然是自己接下的請求，那就該努力去做到最好，不能因為個人好惡問題，影響接下的委託。

雪之下變了，抑或者成長了？

……真是完全被看穿了啊。

她撓撓頭髮，腦子有點打結。

葉山隼人似乎想要道歉。

有點想對方乾脆是個陌生人，這樣交流起來也無需考慮什麼，更加簡單輕鬆。

「我家的地方。」千反田愛瑠詢問，「有興趣修學旅行去我家玩和*圖*書嗎？」

雪之下雪乃稍微閉眼，深吸口氣。

【戶部：那是什麼地方？】

非要說的話，我也很好奇。

聽到開門的聲音，正在眺望校園，穿著足球運動副，有些走神的葉山隼人，下意識迅速轉過身，看見三個越過門走上天台的女生。

雪之下雪乃並不是那樣，她沒笑，或許還在努力壓住氣急而笑的情緒，她胸口有些激烈起伏，數秒后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小學的時候，你主動幫忙，說是幫我調解和同學的糾紛。」

葉山隼人笑道：「這個問題的話……投票方面，我應該是會棄權的。」

【隼人：馬上來。】

「修學旅行……」葉山隼人有些搞不懂，搖頭笑道，「我沒什麼特別想要去的地方，大概會選擇棄票吧。」

「也不知道葉山同學到……唉？已經到了？」

更像是成長了吧。

我永遠無法站在正確的雪之下那邊。

嘟——

由比濱結衣若有所思地點頭，至於小雪並未說出來的東西——例如葉山同學究竟提出了什麼辦法，為什麼最後導致小雪出國，這些大概就屬於小雪不是很想談的部分，那就不用問了。

勇敢、勇氣、勇者……

葉山隼人看向出聲的雪之下雪乃，從對方眼裡彷彿窺見了火光，他感覺似曾相識。

麻煩，要是我能從白影身上學會那莫名其妙的洞察力，這時候也不會有點僵住……等等！

「沒幫上忙很抱歉，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回去繼續參加社團活動了。」

【隼人：我可能會投神山市陣出吧。】

葉山隼人稍微用幾秒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雪之下同學……有點和我印象里不一樣了。」

辦法行不通的癥結不在自己，在葉山隼人——這個癥結究竟是什麼？葉山隼人有什麼問題嗎？

「這樣啊……」

想想浴室里關著的貓咪，想想昨晚欲睡不能的戰鬥，想想平日里白影各種拉血壓的行徑，想想自己和白影同居后，母親有些異常的行為……

正如很多同學在討論該去什麼地方修學旅行的時候，葉山隼人早已做出決定——要麼等或者收集其他同學的最終決定，將票投給最多的一方，要麼就直接棄權，選擇不管。

「小雪，wwｗ•ｈｅｔｕｂoｏk.ｃom•com耳朵有點癢……我那時候很慌，站得不是很近，只是隱約聽到什麼『順應他人期待』『真心』『色|欲』之類的奇怪東西。」

還沒等她梳理好思緒和情緒，千反田愛瑠已經興沖沖地開口問道：「葉山同學，你聽說過神山市的陣出地區嗎？」

過去的自己太過青澀，沒能理解葉山隼人這個人，所以才不解、憤怒、感覺被朋友背叛。

千反田愛瑠陷入對複雜人類社會的思考中。

葉山隼人有些疲憊地靠著鐵絲網坐下來。

如果只是結交普通朋友，葉山隼人是最好的朋友，他會回應你的期待。

小學時的那次失誤，最讓自己後悔的失誤，以為模仿著大人，就能理所當然解決爭端——並不成熟的自己，並沒有真正解決問題，看似和好的場面，只不過是在自己面前時，其他同學的一種下意識偽裝。

雪之下雪乃轉身離去，從天台走入樓道，腳步聲輕快有力。

千反田愛瑠和由比濱結衣，迅速跟上離開——是完全插不上，又聽得半懂不懂的對話啊。

「我所能想到的情況就是這些，你有什麼顧慮和困惑嗎？」

雪之下雪乃平靜下來。

雪之下雪乃揣著手，直接問道：「你打算投票修學旅行去什麼地方？」

他伸手撓撓頭髮，心底苦笑一聲，臉上微笑平和地問道：「雪……雪之下同學，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葉山隼人說道，「千反田同學，如果你很想修學旅行的目的地是自家家鄉，我……」

「那……」雪之下雪乃皺了一下眉頭，琢磨著自己開口，是不是又有點像小學時候接受對方的幫助？

葉山隼人愣住：「那是哪兒？」

從對方的態度上，能看出這一點不會讓步，那麼這個辦法就行不通。

我也不知道啊……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雪之下給萬箭誅心了唄。

雪丞相鐵索連舟，一把火燒得灰頭土臉屬於是。

「好的。」雪之下雪乃點頭，問道，「那麼是出於什麼困難？」

「我不討厭你了，葉山同學。」

雪之下雪乃的聲音起初很冷，卻漸漸變得越來越平和。

正如自己堅持著正確，哪怕被其他人排擠一樣，葉山隼人選擇堅持回應期待，哪怕m.hetubook.com.com為此顯得「是非不分」。

「嗯，也是。」

嗯？這聲音……

千反田愛瑠，感覺到一種強悍的魄力，撲面而來。

雪之下雪乃考慮著。

我要詢問嗎？

排除兩個意義不明的東西。

葉山隼人當年到底是怎麼想的，才會用那種辦法來幫自己。

再來一次，自己會有更成熟的解決辦法，但是……

很好，這樣一來就不用給小白通風報信。

唉？當面說壞話，似乎也不對吧？

「卻見那輝夜姬倒拔千年古竹，以一敵三，勇不可當！天皇直呼『此人是誰的部將！真可謂天神下凡！』，輝夜姬于陣中衝殺，高喝『我乃蓬萊輝夜姬——！』！」

困惑解開，恍然大悟的怒氣，反而變得淡薄。

「我既沒有無端辱罵誰，也沒有偷竊，更不會去做是非不分的事情，僅僅因為一個不合群的緣由，我好像就該被排擠和嫉妒，被惡意對待，我沒有錯，我是正確的，現在我也這麼認為——你出面調解，說互相和好，說大家都是同學，是朋友，應該好好相處。」

著實是微妙的情緒。

葉山隼人卻在了解到狀況后，皺眉陷入沉默。

「現在我明白了，葉山同學——你是在被大多數選擇。」

天台上，轉瞬間只剩下葉山隼人。

「關於修學旅行的事情。」

「你既然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那麼能否投票給神山市陣出？」

正確的雪之下雪乃，不應該期待葉山隼人。

葉山隼人：「？」

「沒錯，千反田同學想讓修學旅行的地點是她的家鄉。」雪之下雪乃不自覺地深深皺眉，有種乾淨利索轉身而去的衝動，甚至希望對方別答應，免得像是由於自己的緣故，才答應幫忙。

葉山隼人正準備離開。

雪之下雪乃一怔，思緒繁雜如鎖的內部紋路，而這個評價如同鑰匙般，嚴絲合縫地進入，扭動，解開問題，一下子將躍動的思緒釋放出來。

由比濱結衣思考如何打圓場。

哦哦……這位就是葉山同學？能不能讓修學旅行的目的地變成家鄉，就要說服葉山同學了。

葉山隼人的朋友，不會是最好的朋友，因為已經習慣了期待葉山隼人。

大多數人認為錯在我，那麼你就不可能支持我，哪怕想要消弭矛盾和糾紛，和圖書也只會以幫助「大家」和好為方向，你或許心中會認為我是對的，其他人是錯的，但你的行為上不會這麼認為。

葉山隼人：「……」

雪之下雪乃立刻側頭，湊到由比濱結衣耳邊，小聲咕噥。

結果如何是她們很清楚的——問題沒有解決，雪之下雪乃出國。

千反田愛瑠補充道：「有什麼困難的話，我會盡量幫忙的！」

雪之下雪乃頓了頓，笑容更燦爛了些：「我還是更習慣當面說人壞話呢。」

葉山隼人倒是總算弄明白了，笑道：「原來如此，是侍奉部的委託嗎？」

知道兩人間大致發生的事情就足夠。

順應他人期待……

雪之下雪乃卻搖搖頭，完全冷靜下來：「我只是想明白為什麼那時候自己覺得不舒服了——誰對誰錯，你並不上心……我以前只是以為，你是夾在我和其他同學中間，當個好人很為難，最後做出選擇大多數，從而來解決問題的決定。」

「那那那——那個葉山同學想出了什麼辦法？我很好奇！」

葉山隼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更不知道為何雪之下雪乃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甚至當著其他兩個人的面。

「這方面我不是很想說。」

她感覺自己有點心理障礙，著實不願意做出拜託葉山隼人的選擇。

就當是單方面的歉意吧，而且我也沒說自己要投神山市陣出一票……這是在欺騙朋友，心頭有種梗塞的罪惡感。

「這不是單純能夠被解決的困難。」葉山隼人迴避了問題，搖頭道，「我提供不了什麼幫助，抱歉。」

葉山隼人看著手機，忽然打出一行字。

千反田愛瑠和由比濱結衣不太敢說話，似乎突然捲入不得了的私人恩怨里了？

腦子裡雖然在翻江倒海，臉上依舊是沉靜如水的高冷風範。

雪之下雪乃冷靜地說道：「你應該知道自己號召力和影響力，如果你投票給神山市陣出，那麼後續我會想個辦法把消息擴散出去，應該能讓大部分學生跟著你投一樣的地方，當然這個辦法可能會對你產生一定影響，比如朋友來問你是什麼情況之類的事情，你可以直接說是侍奉部的委託。」

「不需要。」雪之下雪乃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不想和你當朋友，也不想期待你，葉山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