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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替身莫名其妙地冒出來一截，自己或許連「忘記」本身都沒法察覺。

梓川咲太撐著臉頰，一自己都搞不懂的語氣說出來。雖說至今為止已經遇到過不少超出常理的事情，但這……這也太超出常理了吧？！

白影正色道：「有多嚴肅？會讓你這妹控失去妹妹，還是會讓你大出血？」

【下次我卡你的稿子！】

【你沒有認錯人？】

【白良白影：？】

「好吧，我有一個朋友，那個朋友就是我自己。」

梓川咲太沉聲道：「我今天好像遇到了翔子……小姐。」

「我現在有錢得很。」

劇作家的聲音興奮起來：【好！一個劇本有脈絡了！】

白影啪一聲掛斷電話，迅速重新撥號：「團長，是我啊！對對對，虛白啊……嗯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剛才劇作家和我友好聊天時訴苦，罵您是催更的母豬……對……團長收拾他的時候，記得說是我打的報告。」

【我和牧之原翔子，隸屬於神秘超能力組織，致力於維護里世界的平衡，幫助那些被超自然現象危害的人，是正義又帥氣的神秘角色——撒！梓川咲太，加入我們吧，以讓世界更有趣為目標展開行動！】

【……】

創作者的五劫之虛，有別於「呃呃呃，曲項向天鴿」那般經過痛苦掙扎，始終寫不出來，恨不得放馬南山，就地開擺的鴿劫。那是一種空洞荒蕪的寂寥感，是躺在沙發上任由時光流逝，是看似笑著說我是廢物，實則連我是廢物都懶得說的狀態。

梓川咲太和_圖_書輕巧應下。

可憐的屑人，因為被團長催更到大腦空空，以至於背後說團長壞話，也不知道他會被如何懲罰，實在是太可憐了。

回信來得飛快。

白影循循善誘道：「還可以添加一點東西，他嚮往成為占卜師的緣由，只是被一個占卜師給騙了。他最後的結果是自殺了，卻依舊保持意識地觀測著世界，親眼看到自己的占卜預言一個個落空，淪為歷史留名的大笑話……」

【嗯？那不是好事嗎？】

夜晚的陽台上，白影正打著電話。

「還沒有進行犯罪的我最多被批評教育。」

……

……

劇作家很是不滿，指指點點：【你那種無聊的悲劇就算了吧！人物只是工具，宏大的故事才是主體！將抽象的命運轉化為個體際遇，碰撞綻放出來的悲愴才是最高的藝術！你這傢伙只會寫小家子氣的玩意兒嗎？！】

【櫻島麻衣賽高：當然不想！】

梓川咲太吐槽一句，奇怪道：「白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啊——！這個混蛋！

梓川咲太問道：「所以具體情況呢？」

【我不知道。】

「隨時歡迎。」

今晚哪兒來這麼多電話？白影拿出手機一瞥，抬手接通：「咲太啊，出什麼事兒了？」

【是的，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

「我並不關心你還有幾個劇本要寫，只覺得你很吵鬧。」白影無慈悲地說道，「總之我說的那個，應該不是你說的那個。我的意思是那種突然記憶有些斷片，然後又迅速接上的感覺。」

【當和_圖_書然有，這是創作者不可避免要面臨的虛無感。思考已經將大腦中的一切掏空，以至宛如真空的腦子失去分辨篩選能力，只會麻木地吸納外界傳遞的信息，下意識偏重於眼耳口鼻舌等感官上的刺|激來填補空虛，開始對思考感到無聊和厭倦，連痛苦都懶得痛苦。】

記憶力應該沒問題，人格非常正常，讓自己記憶忽閃的是外因，估摸著還是某種超出常識的現象……嗯，應該並不是替身在有意識地搞事，而是牢籠稍微鬆了點，它就本能地試圖掙扎冒頭。

【我不知道。說到底超能力也不過是我們這些人的歸納總結，隨便下的一個定義而已，說什麼仔細研究，具有體系，歸結原因就太荒謬了。就像占卜師那傢伙，他說自己的命運是在40歲死掉，你覺得是為什麼？】

【也不太對，應該說我一直在謀劃一種犯事的事情……】

【白良白影：這不是好事嗎？】

劇作家念叨著兩聲，態度終於鮮明起來，震聲宣言道：【團長那頭只知道催更的母豬！】

叮叮叮——！

白影抬頭望著月亮，皎潔月光彷彿交織出微笑著的屑人。回憶從過去追來，潮水般將自己淹沒，不禁心潮澎湃，低頭略一思索后，迅速打字給劇作家發去簡訊慰問。

白影一點不虛，指指點點：「無論背景多麼宏大，環境如何莫測，命運抽什麼風，最後呈現出來的依舊是人物際遇！精細地刻畫人物來表達出一種美感，引發觀眾共情，再將其撕裂的悲哀才和-圖-書是藝術！你這傢伙只會寫一些抽象的玩意兒嗎？！」

【白良白影：那你難道想讓她為你退圈？】

白影確認道：「他準備四十歲的時候自殺，用生命捍衛自己占卜師的職業評價。」

【櫻島麻衣賽高：好事？這算什麼好事啊！】

【草！你告密！】

我在岸上，屑人在水裡，不使勁兒丟石頭那還是人？！

【你這逆徒！】

【白！我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此後就沒有了動靜，屑人大抵是死了吧。

【櫻島麻衣賽高：混蛋！騙子！你耍我？！！】

【我最近過來看看情況，順便就住你家吧。】

【白良白影：這不就是好事嗎？】

【剛寫完幾個劇本，還有兩個劇本的指標——呵呵呵哈哈哈哈！冥思苦想，絞盡腦汁，交上去五個劇本直接以相似度太高為由被斃了兩個！還要我將剩下的劇本在十天內寫完交上去……】

劇作家的聲音很遠，虛無縹緲。

「我問了，她確實叫牧之原翔子，家裡沒有姐姐，也沒有同名的遠房親戚，並且在外貌上確實和翔子小姐高度相似……啊，對了，她目前是小學六年級，據說是跟隨父母剛搬家不久……」

回答得理直氣壯。

「你犯事兒了？」

白影從陽台回到客廳，正準備檢查一下比企谷八幡的房間，手機發來私聊通訊。

「屑人，你最近有沒有體驗過一種感覺？稍微分散注意力，忽然間就忘記某些東西，不知不覺浪費短至三四分鐘，長達十幾分鐘的時間，之後才想起來遺忘和忽略的東西。ｗwｗ.ｈetuｂｏｏk•cｏｍ•cｏm」

「今天出現了兩次這種狀況，每次出現都讓替身有些躁動。」

【這不就老年痴獃嗎？真是可憐的逆徒，小小年紀就得了老年痴獃。】

【那種東西太無聊了！應該是理想主義者的嚮往與純粹，遭到現實挫敗的頹喪和痛苦，於是以生命為賭注，完成一次最成功的占卜，欺騙世界……結尾直接開放式留白！】

所以究竟是什麼造成了記憶忽閃？

【這種事情不太好說的話，可以用「我有一個朋友」起手。】

白影發現這個問題琢磨不出來，乾脆地丟到一邊兒，反正自己有最強殺招，用不著擔心替身冒出來大殺特殺。

「回去就先給你整兩個劇本？想都別想。」

某種意義上來說，對自己確實是好事，至少沒有那麼大的心理壓力，但姐姐宣布要退圈，還是讓自己很難受……

前有絕路，后無歸處。苦海浮木，不爭不渡。

梓川咲太聆聽著奇怪的沉默，下意識問道：「你應該不是在錄音，準備報警把我送進去吧？」

【櫻島麻衣賽高：你還裝不知道？姐姐根本不是為了我退圈！】

「你這屑人！」

豐濱和花在床上翻了個身，煩惱地嘆了口氣。

【哎呀，看破不說破。】

等等！重點是這傢伙忽悠自己，讓自己在姐姐面前丟了大臉吧！

【芳華遠，燭光淡，筆行竹墨琢興亂。窮詞字，哀生死，地闊天遙，人無新事。日、日、日。魂將斷，思還爛，坐干愁緒離魂慘。心空憶，身空欲，團長登門，屑人遭諦。寄、寄、寄。】

白影琢磨了和*圖*書一下，發現這好像是個悖論——我剛才忘記了什麼東西，但我忘記了自己忘記的是什麼東西，請問要如何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屑人最近是這個狀態？」白影唏噓道，「你這是又被團長給榨乾了？」

「我感覺後面才是你的主要目標……」

神奈川縣藤澤市，梓川咲太盤腿坐在床上，表情格外古怪地說道：「具體來說的話，人發現自己一直追求和尋找著的某種東西，並不符合道德乃至法律的要求，在這種框架的束縛下，人會感覺到自我矛盾的痛苦……」

「她11歲。」

她立刻支棱起來，用力摁著手機屏幕試圖追責，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白影給拉進了黑名單。

劇作家唏噓不已。

「那我還是去問問其他朋友。」

「這話我初三的時候信了一半，你猜我現在信多少？」

【可能會讓我被關進去的程度吧……】

【唔……嚮往成為占卜師，想洞悉命運的人……始終未能成功，並被告知占卜是一種交流技巧……於是決定搞一個大的！對以後的事情進行占卜預言，並預言自己會在某一天死去，然後他在那天自殺，用自己的死亡來為占卜預言背書！】

白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這麼說來的話，很可能是其他超常現象？屑人有什麼頭緒沒有？」

【很正常的事情。故事里生病的女性角色，能體現出更多的柔弱魅力，帶病老虎不如貓。你如果真得了老年痴獃，出現忽閃的記憶斷層，本就是精神層面體現出來的冤魂，肯定會順勢冒出來一點。你準備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