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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皇后突兀冒出，手掌一下將道具師的劍拍歪些許，伴隨砰的一聲傾向，一枚閃光火星從劍尖處的細口噴射而出，還帶著些許尖銳的尾音。

雪之下雪乃頗為奇怪道：「猩紅劇團都這麼愛好悲劇？」

「這是你技藝高超。」白影不滿道，「你怎麼盡說些讓自己不高興的事情？你有受虐傾向？」

或許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雪之下雪乃宕機.jpg。

……你在質疑我的喜歡？

雪之下雪乃有點跟不上思路：「愛的悲劇性？」

雪之下雪乃沉思，超能力者的世界，或許與自己猜想的有億點差別……哪怕已經見過喉舌與傀影。

「好！拔劍吧！」

雪之下雪乃下意識握緊拳頭，心頭冒起火氣，比櫻島麻衣告白宣戰更甚的火氣，泛著些許難言的酸。

青年小腿上傳出很硬的聲音。

「別急著生氣。」

白影翻身跳起，從替身手裡奪過木劍，手腕一轉抖了朵劍花，搖頭道：「道具師，你落伍了，都什麼年代了還玩槍？要麼做成玩具鬧鬧，要麼送進監獄悟道，不上不下，難堪大用——遙想當年初入劇團，我一把墨水槍就能殺得你天昏地暗……」

「有些事情要忙，這種風餐露宿的感覺，還挺讓人懷念的。」白影一語帶過後說道，「煙花大會籌辦的事情，我隨叫隨到，說給你當一天狗那就當一天狗，忠誠度全滿。」

這時候又會說好聽的話，白君怕不是真的在PUA自己。

白影抖抖桃木劍。

「從定義上來說，超能力本質上更像是一種天賦，只不過比較個性化和特別，但也特別不到什麼地方去，從已有的很多案例可以看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那些行業尖端人物稱之為超能力者也並不過分。」道具師頗為嚴謹地說道，「社會秩序的形成和具體表現，可不是寥寥一些『超能力者』可以改變的，甚至對於社會的影響力，超能力者甚至比不上一名優秀的科學家。」

「錯誤。他看到超市買來的五花肉，便heｔｕbｏoｋ.ｃｏｍ.com想到技術革命帶來的社會生產力大發展，想到社會生產力發展，便想到時代在物質層面的進步，想到物質層面的進步，便想到無論以前還是現在，人們依舊在追逐物質的增長，為其產出一生的喜怒哀樂，縱然道德評價標準有所變化，人的底色並未更改。由此更進一步，思考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的準確度……」

「今日有外人在場，你我多日未見，還是談點高興的往事吧。」白影正色道，「想當年白英花騙男人感情，你我合力將她準備的情人節巧克力替換成全新版本，那位被騙的可憐男兒苦到一口巧克力噴了白英花一臉……」

很有派頭的詢問聲。

白影撇嘴道：「就是，道具師你正常點，別給我們猩紅劇團丟臉。」

……

「哦，高興的事情倒也不是沒有，我縮在大箱子的中箱子的小盒子里的糖丸，還是被你這傢伙倒騰出來了。」道具師一臉遺憾，「那顆糖丸堪稱美味，就是有點拉肚子的後遺症……」

「這種時候就該免費徵用外圍成員的勞動力。」

「在下掐指一算，定然與比企谷有關。」

白影補充道：「別名愛の傳教士。」

白影舉了個例子：「你應該看過《變形記》吧？一個人變成大蟲子，失去了工作能力，他的家人最開始關心並且安慰他，但隨著時間流逝，變成大蟲子的他逐漸成為家庭的累贅，不能離開房間以免嚇到家人，每天要吃飯維持生命，無法出門在社會裡正常工作，他帶來的種種問題，逐漸讓他被家人疏遠、冷漠乃至於敵視，最後他死了，一家人都輕鬆下來。」

「所以我說是很無聊的藝術，不過勇者估計會喜歡這種較真的感覺。」白影衝著道具師指指點點道，「偏偏這傢伙的表達能力實在有限，比起創作劇本或是別的東西，往往只會給人提電車難題，我和你媽掉水裡，什麼和什麼比較之類的問題。」

槍、槍擊？什麼……為什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對，先等等，他們是超能力者的話……

梆！

雪之下雪乃：「？」

青年舉著一把槍，白影胸口一片紅。

「所以他是個變態。」白影仔細介紹道，「他的藝術就是以具體邏輯詮釋愛，試圖將一個本身就抽象的東西具象化，再從具象化的邏輯進行反推，論證愛基於『正常邏輯』的悲劇性，完全是矯情的來回折騰，屬實不值一提。」

道具師嗤笑一聲：「是啊，當年你還很人模人樣，竟被我假冒偽劣的槍給騙住，為了要那把水槍玩，寫了八百字『愛是什麼』的命題作文。」

雪之下雪乃心情微妙地離開。

「並不完全一樣，我只是喜歡尋根究底。」道具師看了眼雪之下雪乃，說道，「例如要體現一個人的善良，描寫他讓出維生食物的行為，要表達一個人的邪惡，描寫他違反普世價值的行動。」

青年一個慌亂地後仰，躲開橫揮而過的木劍，迅速連連後退躲開一次次揮斬。白影確實躺在地上，但殺手皇后還能動，握著木劍連揮幾下，只是距離白影不能太遠，姑且將青年逼開了些許距離。

或許奇怪的不是超能力者，而是猩紅劇團？

道具師：「我沒有刻意創造悲劇，只是試著駁倒虛無縹緲的美好。」

白影不屑道：「你用模具把人心印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失卻了真實。智者見智，仁者見仁，利者見利，不外如是。」

道具師：「然後我就被喉舌那個死變態纏上，非要我做一個人偶來一決勝負，我是做道具的又不是做人偶的。」

「呵！」

道具師雙眼一亮，沉穩道：「我也可以給予一定幫助。」

道具師：「然後你偽裝成白英花偽裝了你，氣勢洶洶找我算賬，讓我以為自己被發現只能束手就擒，被迫也吃了那個巧克力。」

一處公園，一棵看起來生機勃勃的大樹，一頂淺灰色的帳篷，一個穿著淺灰色運動服的青年，一台冒著油煙的便攜小烤爐，切得薄薄的五花www.hetubook.com.com肉肥瘦八二開，正在嗞嗞聲理吐著油脂，邊緣逐漸變得焦脆，香氣四溢。

道具師反應稍微慢了一拍，勉強抬起手裡的節節劍一擋，以劍尖瞄準白影的面部。

白影接通響起來的手機。

白影點頭道：「對，就像這傢伙剛才做的那幾個煙花，正常煙花對人放有著高溫、高亮和灰燼等危險性，他做的煙花不會有那種影響，卻也無法被複刻。」

「你想行刺嗎？絕命廚師。」

雪之下雪乃：「……」

「……只是正常的烤肉吧？」

「一個優秀科學家的研究成果可以被複刻與運用，通過其他人的接觸擴散出去。超能力者的天賦往往局限於自身，無法復刻，沒有擴散出去的基礎，對社會秩序的影響微乎其微。」

汪汪汪！

「虛白，你太大意了，看來離開劇團之後，你的警惕性下降得厲害。」

白影緩緩倒地，雪之下雪乃一時沒反應過來。

「呵，同樣的招式對我……」

砰。

「沒問題，我到時候給你大開綠燈，大不了把勇者綁起來，讓她親身體驗對人煙花沒有危險性，你的製作速度能跟上嗎？」

一個賽一個的不正常。

白影想了想，比較具體地說道：「舉個讓你能有些切身體會的例子，假如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與勇者經歷至今我們所有經歷過的事情，抑或者那些對勇者而言記憶深刻的事情，按照邏輯而言，勇者就會喜歡上對方。」

「你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兩人頓時怒目而視，不以為然，言語挑釁，將手伸向武器。

「呵，可笑。」

「你混進了煙花大會籌辦方？」

「當你對正常沒有絲毫質疑，就已經被正常給綁架了思想。」道具師搖頭道，「能夠被稱為正常的東西，我想那應該不是愛……」

道具師從懷裡摸出一根金屬短棍，抬手一甩，短棍節節伸長變成一把長劍：「此劍名為粉紅兔兔劍，前幾天剛做出來……」

【小、小白你怎麼知道我做了點心？！】

道具師神色平淡地自我介和_圖_書紹。

信誓旦旦的說辭。

「帳篷里有一堆現貨，目前我在做火力更強的，就是有點缺人手處理一些繁瑣工作。」

白影一愣，怒視殺手皇后道：「好哇！你這渾身反骨的替身……我草！你不宣而戰！」

……希望沒有亂子。

道具師理所當然道：「當然要提！將抽象的愛具體化，才能看出其中的缺陷，再以缺陷解析名為愛的物體，才能從這種思辨的過程中領會藝術本意，明悟自己真正的心——艱難、不適、痛苦的思考，由此誕生的悲劇，才是得到愛，傳播愛的必經之路！做題哪有不動腦子的？你那剖析真實的悲劇，雖然走了一些彎路，但與我本是殊途同歸。」

「看招！」

「你……」

不太肯定的猜測。

白影嘖嘖搖頭：「擁有超越常人，不可思議的能力，面對各種不可思議的狀態，在暗地裡守護世界和平，維持社會秩序，精通三十六路降妖除魔大法，貴為各大財閥家族的座上客。勇者，你好中二哦。」

嗯？這又是什麼表演風格？

「我的意思是……」雪之下雪乃倒也認可這種邏輯，「猩紅劇團沒有正常人嗎？」

拋開藝術觀念上的分歧不談，兩人興緻勃勃地討論起如何展開一場煙花大會。

砰！

「猩紅劇團成員，現用名道具師，負責表演用的舞台道具製作。」

「雪之下雪乃，白君的同學……」雪之下雪乃遲疑道，「超能力者的世界就是這樣？」

「……哼。」

雪之下雪乃木著臉，白君在猩紅劇團的幾年裡，似乎很是離譜……另外，猩紅劇團的正常人，莫非只有太長、安心院？

白影艱難地出聲道：「你何時進修了美式居合？」

白影和道具師真誠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旋即對視一眼。

直徑三米的淡青色煙花炸開，宛如盛開的青蓮般將雪之下雪乃籠罩，屬實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這個問題簡單。」白影將背包往旁邊一放，伸手從中抽出一把桃木劍，「崽！就讓為父給予你深沉的父愛……」

青年盯著五花和_圖_書肉，沒什麼特別，很是普普通通的臉上一片深思。

「休想！」

餘音在空氣中回蕩。

「真是令人遺憾，白菌演化得失去了邏輯能力。」

顯然不信的淡淡回懟。

殺手皇后重疊在身上，白影一個踏步，身形如箭矢般破空而至，手中木劍斜揮而來，掠起陣陣破空之聲。

下鞭腿！

道具師滿臉暢快地扭動劍柄，一顆小型煙花糊在白影身上炸開。

……

「我在想肉質最美味的時刻能算出是第幾秒，情感最激烈的瞬間在什麼時候？什麼樣的經歷與變化才能浮現出名為愛的事物——肉熟的時候，會嗞嗞作響，會冒出油脂，會焦脆濃香，愛出現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特徵呢？」

「我最近在研究加特林……煙花大會的煙花需要有火師資格證，你能解決嗎？」

「你的對人煙花有沒有升級？」

青年回答間，迅速用筷子將烤爐上恰到好處的肉片疊在一起，夾起來一口氣塞進大大張開的嘴裏。

「白君，等要你幫忙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雪之下雪乃頓了一下，看了眼旁邊的帳篷，「……你打算住在這裏？」

【咳、咳咳！】

白影：「悲劇故事才能予人以虛假的傷痕。」

白影：「想當年，我們一起合力為喉舌的人偶增加酷炫改造功能，舞台上的高潮時分，翩翩起舞的人偶于絢爛中化作煙花，一曲絕唱技驚四座，喉舌都拍手叫好……」

倒在地上的白影，身上冒出完好無缺的殺手皇后，青年見狀忽然愣住，臉上的淡然平靜陡然變成狂熱好奇，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過來，語氣激動地連環發問：「你不壓抑替身，讓它完全複原了？你是白影還是吉良吉影？！快告訴我死後的靈魂或者類似定義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精神的具象是什麼？靈魂的原理在哪裡？生命的意義有什麼？」

青年淡然自若地回道，目光一瞥有點獃滯的雪之下雪乃。

白影搶先一步打斷，輕聲吟道：「我的喜歡不可複製，誕生於經歷，驚艷了回憶，真實得無可挑剔，僅此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