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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啊……」

「不行不行，你這個人設完全不行。」雪之下陽乃指指點點道，「配角要有配角的覺悟，寫得比主角還討喜怎麼行？再說也不能保持刻板形象，不夠鮮活，看著像假人一樣，添加一段劇情，例如武士求婚失敗，人到合適的年齡，死了一個老婆，然後繼續向公主求婚……」

【豐濱和花：對對對，總之你覺得怎麼樣？】

「唉？你們都看過那什麼小說？」豐濱和花詫異地睜大眼睛，怎麼回事？這種只有我沒文化的感覺？！

【白良白影：我可沒有臨陣脫逃，躲進心房，隔門往外丟冷眼的習慣。專業演員從來不怕戲的路子野，只怕劇本不夠勁道！等你把劇本寫好了，記得交給我指指點點，我幫你小小地改動一下下。】

豐濱和花瞪大眼睛，三兩下把輸入框里的內容刪掉，啪嗒啪嗒一頓狂摁。

白君卡文卡到隨便敷衍一下？

「白君對戲劇台詞的回答而已。」

「我上次考試可是年級前五，你……我才不和你比！」

「你做的燒烤更好吃。」

「那就先做幾條掛上，我聯繫下朋友，弄點正宗的香料過來……」

「早……又是白影？！」

這哪是邀請自己來表演節目，是一種邀戰？不，畢竟是那個雪之下，邀戰肯定是直接懟臉，這更像是一種提問吧？她大概是在摸索某種答案，想要了解別人是怎麼想的，從而找到她自己的答案……

「她要看就讓她看吧，我們也看！」

雪之下雪乃：「？」

安潔莉娜心中嘀咕，但並未出聲，因為明天能吃燒烤，她繼續看著電視劇。

「客人，本店的食物絕對正宗。」老闆娘反駁一句，稍顯遲疑，問道，「你來東京多久了？」

片頭開始播出。

【豐濱和花：你才發春！這是雪之下寫的！】

經典手機來電提示音想起，大叔接起電話。

哪裡變了？

老闆娘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陷入沉思。

「不是哦，是一種更積極的等待。」

客人愣住幾秒后，握緊這份小小的好意，情緒平靜下來，他舉著傘向大雨磅礴，格外寂靜的道路走去。

安潔莉娜以莫大毅力早起，換上輕便運動服，出門開始晨跑。

「披薩可以，香腸怎麼行？我把你掛上去風乾，也算是義大利香腸吧？」

【豐濱和花：這種台詞表演的時候，更會讓人滿臉困惑吧？一點都不通俗易懂，還迴避了最主要的問題。】

「那些事情無關緊要，你們看看劇本，想想有什麼地方能改。」

有女子溫婉的聲音，輕輕唱著詩。

豐濱和花：「？」

【豐濱和花：她就在旁邊。】

白英花沒提這茬，大概是還沒調查清楚？

櫻島麻衣伸手點點稿紙，難得露出點煩惱的笑容：「這種時候就挺羡慕黑粉君的表達能力了……你就這麼想：武士認為婚姻不是愛情，生活才是。他求婚被拒絕之後，並不覺得氣餒或是傷心。遙遠的夢想不會一蹴而成，愛情也是如此，所以他選擇等待，一邊將公主拉進生活，一邊等待公主的應允，他只會害怕一件事情，那就是公主從自己的人生中消失，從此杳無音訊……」

雪之下雪乃不由回憶了一下，自己……應該沒……好吧，有過。

翌日。

優美舒緩的純音樂里，漂亮的女主角一言不發，動作利索地處理魚肉，櫻島麻衣輕柔沉穩的聲音作為旁白徐徐響起。

雪之下陽乃若有所思：「不管有沒有被騙都不虧，似乎是個不錯的想法……」

哦哦，飯館外掛著【你想要的美食，應有盡有】的牌子……什麼時候開始做飯？

雪之m.hetubook.com.com下雪乃稍微思索了一下：「杜甫的《望岳》，曹操的《觀滄海》，蘇軾的《題西林壁》和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從排列對仗的角度上來說，后兩首指的都是廬山，重複了，而且居然沒有李白？」

「這個電視劇很下飯，大家都說上一集還有家的味道，是最適合吃飯時看的美食劇。」

唉？不吃燒烤了嗎？

雪之下雪乃淡淡道：「搶奪輝夜姬的場景，映射出古代男性為權力進行爭奪，並自取滅亡的社會狀況，諷刺女性作為權力附庸，以及將禍國罪名推脫到女性頭上的現象……」

魚肉嚼勁不夠，湯底太咸，味道過鮮，香味偏淡……

「請用。」

勇者向來是有謎語直說的。

父親刨了口飯：「嗯，確實是很有食慾的片頭！我們明天去吃燒烤吧！」

「親愛的，明天弄披薩和香腸吧？」

雪之下陽乃笑眯眯地回道，一個閃電般的探手將豐濱和花撈進懷裡。

恍惚間，好似看到了從前。

如果認為婚姻是愛的終點，那麼婚姻就會成為愛的終點。

豐濱和花吐槽一句，摸出手機說道：「你寫的東西本來就亂，不信的話讓混蛋來點評一下，他寫故事奇奇怪怪，但好歹挺有本事的吧？！」

豐濱和花歪頭想了想：「有是有，還挺瘋的。」

「以黑粉君的性子，如果是進女校的女生……他怕是敢在文化祭節目上，表演一出師生戀的戲碼，把氣氛弄得超級奇怪。」

「吃飯啦——都叫你吃飯了，還看電視？」

噗——！

……

安潔莉娜看向電視上播放的片尾曲，忽然眼睛睜大。

正看著稿紙的櫻島麻衣，忽然似有所覺地問道：「雪之下難道很有知人之明嗎？」

抿一口湯，客人沉默幾秒，格外遺憾地嘆了口氣：「太咸了。」

「等等，我換個台。」

【白良白影：哦？這就是她準備的劇本？】

雪之下陽乃有些詫異。

客人側頭看著窗外的雨出神，聞到氣味時才恍然轉過頭來，而砂鍋已經擺到面前。

豐濱和花瞪大眼睛，忍不住吐槽道：「你這才叫看不懂吧！」

你是不是有點極端了？

宛如一粒粒沙子漏進鍾錶，總有一天會讓指針為此凝滯，化作永恆。

一隻手按了一下烤箱，滴答的提示音里，片名緩緩浮現。

《夜食》——《遊子的味道》。

我無法感受到它的神聖，也不認為它偉大，我看到了它藏起來的尖刺——爸爸和媽媽，源於一時衝動的結合，有了婚姻，媽媽的剛強突顯得越發鋒銳，爸爸的軟弱體現得更加明顯，生活再稍微動一下齒輪，一切都支離破碎。

「爸？啊、我剛下班，在外面吃飯……知道知道，勞逸結合，最近上面要我好好表現，說不定能升職，我得表現，忙一陣就好了……哎、錢你們收著就行，我錢夠用，每天吃好喝好，你們也要每天吃好喝好，到處走走，秋天多動一下有益健康……最近太忙，實在沒空回去……哈哈，是啊，我這兒下雨了，有傘，常備著呢……」

雪之下陽乃：「？」

跑著跑著，旁邊多出來一個人。

家鄉的街道上，那一家店鋪的石狩鍋才是正宗滋味。讀書時手頭拮据，將零花錢攢一攢，興沖沖跑進店裡時，心情就像過節一樣，後來漸漸混熟，老闆還會熱情地打招呼，豪氣地加點菜。

豐濱和花微妙道：「怎麼說呢……總感覺混蛋是女生的話，進女校會變成最受歡迎的那個？」

生活才是愛情的全部，一言一語，一顰一笑，一怒一喜，一舉一和_圖_書動……

婚姻是靠不住的東西，是什麼都無法證明的東西，是以責任和代價約束著兩個人的東西。

【豐濱和花：花朵是否要比較色彩，才能突顯容姿？黃金是否要天平稱量，才能標上價值？山峰是否要名次第一，才能流傳於世？】

【白良白影：花不在容，合情則靈，嬰啼呦呦，白髮伶仃，奄奄卧床，肅肅哀音。金不在多，困厄則貴，親朋有病，前途無景，天災人禍，半生飄零；山不在高，詩文則名，岱宗望岳，碣石潮信，不識廬山，桃花大林。】

老闆娘微笑。

真難為爸爸了，說一點也不害臊的話，媽媽也是奇怪，明明聽起來就很尷尬的話，總是很高興。

看著還挺像那麼回事。

「嘖嘖嘖，所以我當時應該把她假裝的雪乃醬抱進懷裡，一頓揉扁搓圓？」

「既然你說什麼都有，那就給我來個石狩鍋。」

咔！

豐濱和花撇嘴嘀咕一句，但看看周圍人……似乎自己學力最低？！

「相比于櫻島學姐平時忙碌的生活，我最多忙忙學校的學業和私塾的功課，平時挺清閑的。」雪之下雪乃才不想當點燃引火線的那個人，換成白君或者白英花來還差不多……

「明天記得買點燒烤食材。」

雪之下雪乃深深看了眼櫻島麻衣。

或者說對面是白英花？

安潔莉娜有點懵：「唉？大家說這個很下飯啊……」

櫻島麻衣總感覺妹妹今天有生命危險？

你的思路是不是太刑了？

特邀編劇（本集編劇）：白影。

「嘎吱嘎吱……網上說了，減肥是不要三餐之外吃東西。」

「如果具體點說——中學里女生如果十六歲還是處女，會被輕蔑地看作一件不光彩的事，每個學生都會炫耀自己的風流韻事，風流韻事里如果出現異國風情，就會顯得讓人超級羡慕，被周圍人評價為社交達人。」雪之下陽乃笑眯眯地追加說明，「從社會學的角度上來說，經濟物質發展促進慾望表達，降低道德重視，社會風氣變化……」

「大家都想演男主角玩，最後各退一步，女主角和男主角都穿的男裝。」

雪之下雪乃眉頭微皺：「像那個等待渣男想起她的女主角？」

可以成為動機的那種。

火柴人向來是有話直說的。

「我看你就挺下飯的。」母親抬手扯了一下女兒略有點嬰兒肥的臉蛋，「最近不是抱怨減肥好累嗎？」

「怎麼？我做的飯不好吃啊？」母親眯起眼睛。

咕嘟著氣泡的砂鍋里，海鮮與地鮮匯成一餐。

雪之下雪乃略微遲疑：「有那麼難懂？」

「你沒興趣？」

「好像快十年了吧。」

「簡潔描述的話，就是一個女人義無反顧愛上了渣男，獻出家庭、尊嚴、人生以及社會關係，對感情毫無底線與節制，虔誠奉獻而不爭取，最後自作自受，你看完后應該會很討厭男主角——這或許是那個作家的本意，描述一個道德敗壞，充滿慾念的社會，究竟能引發多少悲劇，因為作者就是那個社會裡的人。」

「這怎麼說？」雪之下雪乃有點好奇，「白君那麼瘋？」

泡麵，快餐，記憶沒有昨天吃了什麼的印象。

櫻島麻衣忽然問道。

大叔詢問一番后，滿臉不信，挨不住加班后的飢餓，他便隨口點了個菜，在店內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下。

「你這裏的菜好吃是好吃，太貴了嘛……」

櫻島麻衣給劇本里立了個人設。

安潔莉娜有些悲傷，比起披薩烤腸意麵什麼的，還是燒烤更香唉，但爸爸的悲傷好像在自己之上，那還是吃披薩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肯定會變成大亂斗和*圖*書吧？貴族之間搶來搶去，最終權力最大的天皇搶得美人歸，因為是使用暴力的權力，等到月亮上來人的時候，這份暴力就會被更大的暴力摧毀，輝夜姬也絕不可能有留戀之心，整個國家從此陷入分裂的亂世……是個很有警醒意味的故事。」

【豐濱和花：#！】

「如果從文學角度而言，一本非常美的小說。」雪之下陽乃抬手揪揪豐濱和花的臉蛋，意有所指地笑道，「從暗戀的生澀、忐忑、莽撞和殷勤期盼，再到令人動容的付出、顧盼和流連，最後讓人深感荒唐、沉默和難以釋懷的結局……炙熱而沉默的感情，彷彿詛咒般燃燒，直到將自己化為一捧不起眼的灰燼。」

……

什麼時候死人？

【豐濱和花：那我等著你的表演。】

豐濱和花撇撇子，停下偷偷摸摸想要掙脫的動作：「聽起來怎麼像混蛋寫故事？」

速度，效率，吃飯之前一定要先看一眼時間。

雪之下雪乃看向另一人：「櫻島學姐呢？」

你的理解這是不是太閱讀理解了？

雪之下陽乃故作嚴肅道：「和花醬，糾正一下，是小雪之下寫的。」

安潔莉娜嚼著排骨里的小脆骨，清脆響聲彰顯著年輕人的健康牙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電視屏幕。

【白良白影：嗯？你懂？你是誰？你是不是白英花？！】

餐桌上有些安靜。

雪之下雪乃將手機還回去，拿著稿紙問道：「豐濱和櫻島文化祭那天應該有空吧？」

石狩鍋，名字取自北海道石狩川，石狩川盛產鮭魚，鮭魚會在每年秋季，從大海逆流而上，回到淡水河流產卵，唯有這個時季的秋鮭，鮮美肥碩，含有魚子，是製作石狩鍋的最佳食材。

……

【白良白影：哦，是勇者啊。】

「你可以回頭去看。」雪之下雪乃問道，「櫻島學姐對劇本有什麼見解嗎？」

「你就慣著她吧……」

【白良白影：那等勇者寫完，我可以盡情指指點點一番。】

「拿著拿著！」

豐濱和花吐槽道：「雪之下的口吻好像老師，凈說些聽不太懂的詞……」

「要說認出來確實很難，感覺她也沒有騙我們的意思？」櫻島麻衣回憶了一下當時的狀況，「黑粉君大概感覺到什麼，把她釣出來當街即興表演了一出……她沒打算騙人，自然也不會有人被騙。」

「……」雪之下雪乃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了任由事態發展。

「輝夜姬啊……」豐濱和花說道，「我看書的時候就挺奇怪了，既然說什麼痴迷美貌啊巴拉巴拉的，那些貴族還找什麼寶貝？直接把輝夜姬搶走不就行了？」

你攻擊性是不是有點太強了？

「飯都要涼了還下飯。」母親催促道，「動筷子動筷子，一個個傻著幹什麼？」

根本沒變。

相較於其他人的謝幕表裡，一行字顏色不同，並且稍微大了幾號，有種懸疑推理劇電把罪犯圈起來的古怪感。

「停停停！別念了別念了！頭已經大了！為什麼我在學校之外還要聽課啊！」

「被騙？呃……那傢伙好像也沒騙我們吧？」豐濱和花想了想，「反正要踹她的時候，她就直接跑了，雪之下被騙了，你也被騙了？」

豐濱和花奇怪道：「難道不是嗎？就算不是白居易，也應該是杜甫吧？」

「哼！沒工作的人是這樣的。」

畫面由暗到亮，沸騰的聲音由遠漸近。冒泡湯汁咕嚕著大塊牛肉，炸開的氣泡里，肉串被鐵板燙得刺啦一聲，冒出的油煙中，一粒葡萄點綴各種水果裝飾的精緻披薩，披薩上一個小孔的另一頭，大勺舀起桶里的高湯灌溉勁道麵條，半wｗｗ•ｈｅtuｂｏok.ｃｏｍ.cｏm個滷蛋旋轉成烤盤，魚、蝦、貝、蟹等海鮮紛紛灑落，一鼓作氣送入烤箱。

這不是家鄉的味道，似是而非，讓我意識到自己身處遠方。

一個穿著樸素的大叔走進了餐館，懷疑櫻島學姐是虛假宣傳……什麼時候開始做飯？

鮮嫩飽滿的魚肉段羅列案板，加入魚尾和其他肉類熬制的肉湯，土豆、白菜、蘑菇、豆腐等切得適宜入口，在冒泡的湯里滾動，置於砂鍋底部的魚頭不斷被煮出膠原蛋白，讓湯色更加白皙，輔以海帶湯和醬汁調味，再將魚肉鋪設其中，點綴顆顆形若櫻桃，色如琥珀的魚子，不一會兒這些都恰到火候。

雪之下雪乃：「？」

唉？這個在廚房裡的……居然是櫻島學姐演的電視劇？不愧是大明星呀……什麼時候開始做飯？

「和姐姐一起表演節目，我肯定有興趣！」

狼吞，虎咽，大腦彷彿忘記味蕾的神經傳達。

豐濱和花靠在雪之下陽乃懷裡，探頭往稿紙上瞄了一眼：「花朵是否要比較色彩，才能突顯容姿？黃金是否要天平稱量，才能標上價值？山峰是否要名次第一，才能流傳於世？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我本來是準備自己鼓搗一個節目的，既然雪之下願意花心思，那我樂得省心。」櫻島麻衣眯眼笑了一下，聊起劇本，「雪之下的劇本，討論的應該是戀愛？或者說愛情？」

櫻島麻衣：「？」

十年前一事無成，十年後一事無成。

周圍挺安靜的，她抬頭看了眼其他人：「你們都看懂了？」

菜刀咔嚓一聲，截下魚頭。

雪之下陽乃眼前一亮：「快快快！讓我看看混球會怎麼回答！你直接把雪乃醬寫的東西發過去！」

「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安潔莉娜！你什麼時候養成的壞習慣？」

老闆娘幽幽說道。

客人認真吃完，結賬時露出些許笑意，他比了個大拇指：「味道不夠正宗，但卻是我這段時間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晚飯是一家人說話交流的高峰期，母親收拾好圍裙，隨口叨叨幾句女兒，父親頗為大咧咧，隨口幫女兒說話，然後被一起叨叨。

客人冒著雨沖了出去，雨水在頭上一淋，渾身一個激靈。

明天還要上班啊。

「十年，你的味覺早就變了吧。」

一定傘忽然遮住雨水，客人茫然抬頭，看著似乎是個女高中生，顯得有些稚嫩纖細的少女。

「有啊，我已經準備請假看姐姐……」豐濱和花一怔，指指自己，「你該不會讓我也上吧？」

櫻島麻衣笑眯眯地說道：「小說某些點也會讓人共鳴呢——想起一個名字，產生想要見到對方的迫切心情，對方沒有如往常在某個時間出現，就會為此輾轉反側，心生疑問，焦急逼近極限，恍惚間甚至有近似悲傷的情緒……」

豐濱和花繼續打字，看內容應該是「這是雪之下……」。

「你們遇到白英花了？沒被騙？」

「你們看過《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嗎？」

雪之下雪乃淡淡道：「確實，畢竟你沒什麼自知之明。」

【白良白影：告訴勇者，下次別寫看不懂的排比句。】

【白良白影：你在發什麼春？】

白影的回復搶先發來，橫擊中流。

「如詩似畫，纏綿悱惻……和花醬讀的是女校吧？」雪之下陽乃笑眯眯地問道，「你們學校的文化祭是不是有很多這種節目？」

「又？」

「？」

豐濱和花一陣鹹魚撲騰，毫無用處。

聲音隨著畫面漸遠漸消。

不可能吧。

客人愣住，從未覺得時間的尺度如此清晰，宛如在心底劃出的傷痕。

半晌后，父親的聲音響起：「安潔莉和*圖*書娜，你管這叫美食劇？」

豐濱和花本來準備打電話，忽然發現其他人都在圍觀手機，還是選擇了更方便的聊天軟體交流，她看看稿紙上的內容，手指靈活地啪嗒啪嗒，點擊發送。

安潔莉娜眼睛微亮。

客人認真地拿起湯勺，臉上不禁露出期待之情，他忽然有些恍惚——自己多久沒有認真吃飯了？在食物入口之前，心裏猜著是什麼滋味。一邊吃飯，一邊腦海中浮現出詞彙來形容食物，那好像是很久遠陌生的事情。

「這位武士是個挺倔強也挺有耐心的人，認準了就不會放，所以公主不是公主，成了寡婦，或者離過婚也沒關係。」

「喲，早啊。」

心中話語，帶著幾分抱怨的口吻，自旁白出輕輕響起。

少女將傘塞進客人手中，不耐煩似的擺擺手，轉頭衝進店裡，大聲喊道：「老闆娘！待會兒把傘借我哈！」

鮭魚有訊溯秋浪，遊子無家路渺茫。兩處相思共月明，一身庸碌怕還鄉。

雪之下雪乃警覺地往旁邊挪了一下，將幾張稿紙放在桌子上。

安潔莉娜感覺自己的心情，就像在看名偵探柯南。

雪之下雪乃渾身微抖，雙手已經握成拳頭，抬起微笑著的臉，語氣溫和：「豐濱，問問他的感想。」

唉？白影？！

櫻島麻衣細細思索，不由翹起了腿，她半晌后才開口說道：「劇本里這個叫三和櫻的武士，人物性格設計上，可以體現『等待』的要素。」

豐濱和花腦殼痛。

都怪這個電視劇……唉？

雪之下雪乃，體會到了被指指點點的感受。

雪之下陽乃滿臉認真地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雪乃醬明明在寫一堆看不懂的東西，偏偏還嘴角掛著笑容，讓我都恨不得立刻把她拉去看醫生。」

……

「不是喲。」雪之下陽乃笑眯眯地說道，「和花醬的理想是成為高學歷偶像吧？你這樣上節目可是會被打上笨蛋的標籤哦。」

「是你啊，好幾天沒來了吧？」

客人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望著窗外的雨有些發愁，看來得找老闆娘借傘……

櫻島麻衣和雪之下陽乃，下意識看向身體僵硬，微微低頭，劉海在臉上留下一片陰影的雪之下雪乃。

等等，要是感冒可就麻煩了，明天還要……

櫻島麻衣隨口猜了幾句，看著劇本沉吟道：「雪之下的劇本主題是這個的話……」

雖然是這個意思，但怎麼感覺有其他的意思？

「大概是不熟吧。」櫻島麻衣饒有興趣地說道，「我也是偶爾上一些文藝綜藝的時候，才知道中國那邊最有名氣的唐朝詩人是李白不是白居易。」

「唔……總感覺有點輝夜姬的影子？不過古往今來，類似的故事也不少了。」

「我開動了。」

啊……味覺那麼容易變嗎？

雪之下雪乃自然地伸手拿過手機，手指按著屏幕，頭也不抬地隨口說道：「花漂不漂亮不重要，向來是被人用在合適的地方，生老病死都有對應的花，而不是最美的那多；黃金的重量總是在窮困時顯得珍貴，諸如家人好友生病，工作處於困頓，遇到意外，心有志向一事無成等時候，最高的山不一定有最高的名氣，往往因為文人的稱讚而揚名……唔……」

豐濱和花後知後覺地看了下前後文……呃，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說了點詭異的話？

安潔莉娜端著飯碗，認真說道。

櫻島麻衣拿起稿紙，下意識以演員的角度評析一番：「有點缺乏轉折，雖然乍看之下句子優美，字跡漂亮，但用詞過度文青謎語人，讓整個故事都有種非常朦朧的感覺，放在文藝片里都屬於比較拗口難懂的類型……」

「沒有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