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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下母親輕嘆口氣：「陽乃，冷靜、理性、從容和認真，我是個認定感情就不會放手的人，所以當年哪怕還沒結婚，在我覺得你父親能力足夠得到認可的時候，直接就懷上了你——說起來，也有幾分要向父親表明決心的想法，那應該是我做過的，並不冷靜的判斷之一……但你和雪乃的情況不一樣，如果你要用這種方法來表達決心，那我也會表達我的決心。」

豐濱父親：「……那還是算了吧。」

雪之下家老宅。

雪之下父親今晚突出一個謹小慎微，因為中女神背包回家了，說是準備明天摻和一下總武高的文化祭。

算啦算啦，先就這樣吧。

「那這話為什麼不是找雪乃醬說？」

白影甩手扯下一張草稿紙，對著空白草稿紙發獃數秒，旋即轉頭看向雪之下雪乃，捉住對方稍微偏移的一縷目光，又對上倏忽間轉回來的平靜注視，腦海里頓時逮住一閃而過的靈感。

這好嗎？沒有爭論似乎是好的，但又不太好吧？不提問題可不意味著沒問題呀。

雪之下雪乃淡淡道：「你確定要我上？」

你能先把刀放下不？

「阿嚏——！」

「葉山同學肯定會上來的，不用擔心。」雪之下雪乃淡淡道，「雖然只是表面功夫，但他也不會讓你下不來台，大概這也算溫柔的一種？」

雪之下母親淡淡道：「你有話要和陽乃說？」

櫻島麻衣微微抬眼，望著夜空里的星星：「只是喜歡的人啊，明明很容易不討人喜歡，偏偏變得搶手起來了。」

雪之下母親喊了一聲。

三浦優美子渾身打擺子，滿臉皺成表情包，完全不敢想這玩意兒當眾念出來的場景……這是哪門子酷刑？！雪之下你是不是在報復我們之前的不對付？你是不是記仇？！

「你這是有什麼表演？」

他如閃電般思考著萬一大女神問起亂黨的事情，該怎麼協調，該怎麼打圓場，該怎麼和大女神商量。

「內卷王中王！他瘋我更狂！考試無止境！填鴨當自強！」

「OK！」

……

三浦優美子還沒伸手，雪之下雪乃先將稿紙拿起，仔細審視一番，三浦優美子白眼一翻，挪了一下凳子，探頭往稿紙上看去，嘀咕道：「你的眼神讓我忍和_圖_書不住溫柔，壓著喉嚨輕聲細語，開始注重可有可無的禮節，一點點陷進了喜歡你……岩下雪中籽，深幽無所知。磐石驀地開，不肯錯春時。」

「噗……父親想什麼呢？」

也不知道混蛋是從哪兒找來的高級裁縫，莫非是那個什麼道具師的手筆？

葉山隼人打了個噴嚏，有些莫名所以，總感覺背後像是被什麼利器指著似的，涼颼颼。

砰！

……

「嗨呀，這不是碰巧嗎？你們倆我都得說……」

煩惱的事情很多，但只要不去想，就不會有煩惱！

「啊、這當然不是，我是說你要冷靜……」

「冷靜！」雪之下父親回過神來，連忙抬手，「是我叫你來談點事情，你這怎麼上來就動刀動劍的……」

誰的青春期有這麼混亂啊。

「嗯……最近很順利……對，我抽空準備參加文化祭表演……他向來是不會錯過熱鬧的，當然也會參加……可以啊，到時候我來校門口接你……和花的偶像團怎麼樣了？嗯……母親打算用不同的方式運營啊，有困難和我說一聲……和花給同伴補課？她原來還挺擅長教人功課啊……」

雪之下父親眼角狂跳：「咳咳……」

「青春就是補課！青春就是學習！青春就是考試！青春就是高舉應試大旗的咆哮！」

「也行，只要不是拿出一個觀點，再給出一堆理由讓我照辦。」雪之下陽乃坐在沙發上，侃侃而談，「不過在那之前，我也有表達自己態度的權利吧？父親，母親，這次我不打算讓步的樣子，混球、我和雪乃醬的關係問題，就讓我們自己處理吧，我不是很想聽你們的妄自揣測……」

「學習改變命運——改不了，學習也能思考命運！」

雪之下母親意味深長地說道：「白影邀請我去文化祭看演出，我已經答應下來，具體該怎麼辦，他說會給我一個回答——所以你們兩個，不要在這裏打配合，試探我。」

優美子，就是那種有了一個舒適圈子之後，就會很少關心圈外動靜的類型，但這學期一開始，又是體育祭去當執行委員，又是文化祭成功當上執行委員長，總是在積极參与其他事情。

「啊？戲服？」

「嗯……那我去看看你表www.hetubook.com.com演吧。」

「……」三浦優美子伸手拿起稿紙，大聲道，「總之就是不行——那邊的白影，你改兩句！」

葉山隼人笑著走過去，幫忙鼓搗文化祭裝飾用的氣球。

「你溫柔的眼神，讓我談論起一場無謀的愛戀……嘶！太肉麻了吧！」

「……」

葉山隼人拋開心頭古怪的疑惑，專心幫忙弄氣球。

「嘖！我想擁抱你以及你的人生，無論那多麼沉重，愛會給我力量……就是這樣個頭！三流言情劇？子供向動畫片？！」三浦優美子甩手將稿紙丟在桌上，面紅耳赤道，「你怎麼不去念這鬼東西？！」

豐濱和花擺弄著自己的戲服，貼身修裁，白底花邊，明明一片素色，卻愣是在邊角等地方弄出了華麗感，服裝是中性的，樣式是華麗的，風格是偏舞台性質的誇張亮眼。

雪之下陽乃：「？」

不要胡思亂想，打起精神準備文化祭工作！

「這個啊……」

父女二人又相互對視一眼。

父母兩人愣住，這裝扮……頭戴暗紅鬼盔，雙肩粗繩系鎧，腰間紮緊及膝鐵裙，擺如游鱗，腿上束纏裡外脛甲，堅似竹節，鐵鞋踏在地板上鏗鏘有力，腰間打刀倒懸，掛墜紅繩。

從問候，到吃飯，再到雪之下陽乃回她的房間。

雪之下雪乃拿起筆，將記住的小詩劃掉，重新調整了一下字句順序：「好了，你繼續練習吧，待會兒還有執行委員長的工作，既然已經競選上，那就要全部做好……」

「做工倒是不錯，但和真正的鎧甲在質感和細節上有很大區別，更加突出美觀。」雪之下母親評價道，「說起來，你還記得你祖父嗎？他就挺喜歡收集各種鎧甲和兵器之類的工藝品，你小時候應該碰過。」

莫非是因為暑假時自己的拒絕嗎？但被拒絕之後，為什麼會轉向「我要為大家服務」的狀態？嗯？該不會是想模仿雪之下吧？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啊……

白影正在埋頭苦幹，比企谷八幡也在長吁短嘆地記錄數據，篩選經典錯題，雖然不知道部長想幹什麼，但這種對學生宛如噩夢的玩意兒……樂。

試圖準備點特別的，非同尋常的，不一樣的方式，結果這都沒能稍微打亂母親的ｗｗｗ•ｈｅｔｕｂoｏｋ.cｏｍ.cｏｍ心態？

櫻島母親立刻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由比濱結衣默默看著兩人。

「當然是要排練一部BL向的戲劇！現在特邀男嘉賓哦！隼人同學那麼帥，如果願意幫忙的話，可就太好了！」

三浦優美子有些不安：「沒問題吧？到時候要是隼人他……」

「這一首不行，太過委婉，不過前面幾句還能用。」

「戲劇的內容需要直白和誇張化。」雪之下雪乃說道，「首先為了表達感情和讓觀眾理解，這種內容不能太短，同時又要指向清晰，明白直接，這種內容不能太委婉，簡而言之就是這樣。」

……

搞不懂。

……

【過去了，不管想起來是後悔、傷心、開心還是生氣，都已經過去了，最後都要向前看，以前是為了你和我，現在是為了我。】櫻島母親自然地回道，忽然警覺，【你應該不是要勸我再婚吧？】

「你們的感情是不自愛還是慎重考慮過，這大概只有你們自己清楚，我還沒有得出判斷和結論，所以也不會對你的選擇指手畫腳。」雪之下母親眼神平淡地看回去，「不|穿著鎧甲，手上拿著刀，言辭尖銳地表明態度，你就不敢和我說話嗎？」

「來啦來啦！」

中女神今天的態度不是很友善——冷靜！我是友軍啊！

有種古代武士從時光里走出的感覺，不過看動作細節又顯然和服裝不太搭。

雪之下陽乃稍作回憶地聊了幾句，將刀插回鞘中，一身武士大將的打扮之下，倒是莫名多出幾分英氣：「父親想問什麼事情？」

櫻島麻衣輕聲笑了一下。

發表一番激勵士氣的言論，白影提了提西裝衣領，抬手一揮。

雪之下父親一愣。

那個混球，細細想來，被他的手機通話戰術坑了好幾次。

「諸位做好準備，我這就去拉客！」

……

「好像是有那麼回事？家裡的道場還有不少兵器來著……」

雪之下父親微微使了幾個眼色，咳嗽道：「陽乃，我們好好說話。」

「咳咳，老婆。」雪之下父親朝大女兒房間使了個眼色，詢問意見。

【行了行了，你這樣的話，我以後催婚可不會嘴軟。】櫻島母親沒好氣地打斷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彼此都有ｗww•hｅtuｂｏｏk•ｃｏm.ｃom自己的生活和路要走，不是嗎？】

為什麼會這樣呢？小雪也好，優美子也好，明明都是我先的……咕！一定是被小白精神污染了！

他閉上眼睛稍作醞釀，甩手對著草稿紙一頓狂草，不過半分鐘后，便將草稿紙丟給兩人，繼續埋頭籌備文化祭大禮包。

雪之下陽乃一笑，隨意拔出打刀晃了晃：「這是文化祭表演的戲服。」

雪之下鼓搗的戲劇……上了上了！反正姐姐沒說不行！表演而已！

「那給雪乃醬打電話？乾脆一起說吧。」

她忽然想到青春期綜合征，這種狀況算是青春期的煩惱嗎？

「青春就是混亂！青春就是野蠻！青春就是暗戀！青春就是高舉自由大旗的呼喚！」

據說先來的人更有底氣，但究竟是姐姐先來的，還是我先來的？從時間上確實是姐姐先遇見，但從感情上，究竟是誰先喜歡的？

「陽乃，來一下客廳。」

……

一年級A班，文化祭當日，整裝待發。

怪！很怪！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豐濱和花利索地敲定主意。

……

噫？大女神怎麼格外鎮定？

大女神一如往常，態度很平淡，中女神有別往常，態度也很平淡普通，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櫻島麻衣靠著欄杆吹晚風，打電話聊著天，散漫的閑聊之中，一句話不經意般脫口而出：「媽媽，你對當年那段感情怎麼看？」

總不能再來場嚎啕大哭吧。

雪之下父親：「？」

「別鬧，我忙著統計各班的經典錯題，沒空搭理你的開幕式，反正我上場之後你只需要自覺退場……」

「是啊，所以母親還能遇到喜歡的人，不用考慮我的存在。」櫻島麻衣單手托腮，略微沉吟后笑道，「至於我這邊……母親也不用太過擔心。」

「生命不止，學習不息！」

「……那母親的決心是什麼？」

「總武高文化祭啦，我之後要轉學過去嘛，先刷個臉熟。」

「那就意味著我退讓到如此地步，選擇尊重你的感情和喜好，但你一點也不尊重自己的感情……」

話雖如此，我這算是和姐姐搶男朋友？

房門打開，雪之下陽乃哐當哐當地走出來，正擺弄著頭上兩側豎起犄角的武士頭盔。

「又炸了！這氣球是怎麼扭起來的？」

雪之下ｍ.hetuｂooｋ.cｏm.ｃｏm父親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連忙看向老婆。

「呃……應該有？」雪之下父親眨眨眼，不應該是大女神有話嗎？別的不說，那天晚上中女神的爆炸性發言，就足夠大女神重新出山，耳提面命。

淦！有叛徒！

「你把氣球吹得太滿了。」

「海老名，你怎麼跑去當執行委員了？」

「可以啊。」豐濱和花隨口說道，「老爸要不去嗎？就是姐姐也有文化祭演出，可能會遇到阿姨哦。」

「我們是總武高學子！」

雪之下陽乃有點莫名其妙，也有點尷尬，畢竟那種明示的話語被父母聽到，多少有點炸裂。

……

「這對嗎？對個頭！」

櫻島麻衣愣了一下，臉上浮出笑容，冒出刻板老氣的語調：「媽媽，你現在年齡還不算太大，再過幾年就不好找合適的人了……」

三浦優美子一咬牙，犧牲掉自己的課餘時間。

……

卧槽！中女神別啊！你這麼剛，要是把大女神惹得和你對剛，那事情不就沒有迴轉餘地了嗎？！

雪之下陽乃反而不會了。

「距離傷心還是挺遠的，就是可能狀況會變得奇奇怪怪吧。」

「哦？」雪之下陽乃眨眨眼睛，歪頭問道，「父親覺得雪乃醬更合適？」

【……傷心的話，可以來找媽媽。】

「大部分都被你祖父帶到鄉下去了，一把年紀還舞刀弄槍，他這輩子就這麼個愛好了。」

豐濱母親看著在鏡子前比劃戲服的女兒。

……

「咳咳，既然母親沒意見，那就問題解決啦。」雪之下陽乃當即順坡滾下去，「母親開明，母親萬歲，不愧是未婚先孕的母親……」

「隼人，這次優美子當了執行委員長唉，她明年是不是想進學生會啊？」

雪之下父親坐立不安，總不能自己去開第一槍吧？

雪之下陽乃摁住刀柄，大拇指輕輕一推，一縷寒光從刀鞘邊緣浮現，目光直指自家母親。

「所以都說不用擔心。」

搞不懂。

剛強固然偶爾會鬧出不懂人心的問題，但真要和性格剛強的人對峙，實在是一件壓力挺大的事情。

「這個我不太清楚……」

「我們班的錯題和成績統計，我幫你搞定！」

哐當哐當……

雪之下父親莫名有種既視感，他坐下來咳嗽一聲：「還能有什麼事？關於你和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