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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屁就放。」

想想以前的話，無論是姐姐還是自己，都是在母親面前偽裝，前者偽裝成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後者偽裝成一個唯唯諾諾的女兒……要說偽裝也不太準確，應該說表現出符合對方期望的一面。

雪之下雪乃也有點煩躁和不安，下意識側頭看向周圍，並沒有發現某人的身影，她不解地開口問道：「姐姐……爺爺剛才究竟是……因為母親？」

「以前我對你的要求確實太過嚴格，從小到大誇獎的話不多，所以你是覺得和我反著來更能證明自己？要說無法原諒……當年你直接拉著那小子上門說自己已經懷孕，現在又默許雪乃和陽乃的糊塗事，你要我怎麼看？這次帶雪乃陽乃過來，你是來看望我的，還是跑來向我示威的？再荒唐的事情你也能做，我管不著？」

確實。

很好！看見了！這孽障眉頭一抽，眼角一跳，敲擊鍵盤的聲音一大——呵呵呵，便秘了吧？寫不出來了吧？因為不得不在意旁邊的我，所以始終無法將意識投入到創作之中吧！

今晚看我在飯桌上合縱連橫，必將讓你這孽障俯首稱臣……

「那還要怎麼才算壞？」雪之下大爺沒好氣地冷哼道，「等以後他拋棄掉誰，你才覺得他壞了？！」

「我冷靜著呢，倒是你該冷靜一下，你和陽乃簡直……成何體統！」雪之下大爺怒氣蹭蹭直冒，「簡直比你們媽還離譜，喜歡那個混賬玩意兒！」

雪之下大爺眉頭一跳，沉聲說道。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覺得少了點鹽。」

一老一少兩人瞪著眼，彼此相差無幾地冷哼一聲。

姐姐才是真正被傷害的那個人吧，從小裝乖巧到現在，又因為內心太清醒，裝不到骨子裡……現在能沒什麼異常，隔三岔五對母親跳臉，無論什麼事情都遊刃有餘，從容不迫，笑嘻嘻拱火的樣子，算是原諒嗎？抑或者不算？

「誰知道呢。」雪之下陽乃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忽然發現妹妹正緊盯著自己，不由疑惑地歪頭，「唉？雪乃醬的眼神怎麼回事？姐姐真hetubook.com.com的只是一不小心就和混球逛到接上來了哦……」

爺爺也是這樣嗎？好像是。

「那也是我和白君的事情！」雪之下雪乃語氣銳利幾分，「我的私人感情不需要爺爺這麼關心——這種空口白牙的斷論有什麼用處？成真就能證明爺爺的看法正確嗎？沒有成真爺爺就能覺得自己錯了嗎？還是說詛咒忤逆你想法的人，會讓你覺得很痛快？」

「這話……」白影看著雪之下父親，做欲言又止狀。

雪之下雪乃連忙攔在對視的兩人之間，連忙勸說道：「爺爺，你先冷靜一點……」

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白影：「我在寫一個窮小子把大小姐肚子搞大，結果被岳丈拒絕承認，狠狠棒打鴛鴦的故事……」

「然而，他們不需要岳丈的家業。」雪之下父親輕哼道，「早在回家攤牌之前，兩人多多少少做出過一些成果，有一些自己的產業與成就，縱然比不上岳丈家大業大，但一家人生活下去完全沒有問題。」

……

雪之下父親：「我要是不解釋，你不就得添油加醋？！」

雪之下雪乃揉揉眉心：「母親究竟在想什麼啊……」

繃緊的嚴肅氣氛里，雪之下陽乃狀若拱火地插話道：「六旬老人力壓二八少女，二八少女令六旬老人折腰，感覺都是能上頭條的大事唉。」

自己的意思好像被誤解了……也很正常。

「窮小子解開大小姐的和服……」

要和非常陌生的兩個孫女見面，所以表現得親切和藹一些，哪怕聽到炸裂性的倆孫女成了白君女朋友的消息，只是最開始發了一下火，然後對此保留意見，沒有非得鬧出個決定的意思……

「爺爺！」雪之下雪乃眉頭微蹙，「白君不是什麼壞人……」

雪之下雪乃忽然有些迷惑起來，先從自己身上琢磨一下——自己原諒母親了嗎？不對，以前母親確實太過嚴厲和強硬，讓自己感到窒息與無力，但那是彼此間的矛盾，甚至更多是自己始終無法向母親表達想法，無法像姐姐那樣得到母和-圖-書親誇獎，從而產生的問題。

方便添亂。

「無法原諒……」

這擅用迴旋鏢的孽障！

雪之下父親一愣，琢磨道：「聽起來挺離譜的，又挺有意思的。」

雪之下父親：「……」

可惡！如此沒臉沒皮，行事出人意料，是個能成事的材料！

「你在寫什麼東西啊？」雪之下父親笑呵呵地問道，「毀滅世界還是拯救世界？」

「嗯？」

不能說純屬虛構，只能說全是巧合。

朋友之間，若是原諒，那就是重歸於好。

「對。」

白影接話道：「無可奈何，滿是怒火的岳丈，將自己的女兒和那個野小子逐出家門，斷絕一切幫助與往來……」

什麼是原諒？當然是……寬恕某人影響到自己的錯誤，不進行追究……吧？

「越是勇猛義無反顧，越是深入無期歧途。」

雪之下雪乃擰著眉頭，困惑于母親的否定回答，又疑惑于爺爺的態度變化。

「打起來打起來，是時候驗證誰的合氣道更厲害了。」

好好好！總算找到這小子的弱點了！看我不把你憋死……

「爬！」

雪之下父親哈哈大笑。

雪之下父親有種突然落後版本，這都啥啥啥的迷茫。

白影：「……」

「所以，爺爺還是和雪乃醬辯論吧，我就不聆聽聖訓了。」

雪之下母親沉默地看著這一幕，回憶都變得更加鮮明起來，曾經漸漸從熟悉變得陌生，從陌生變得習慣的父親，好像又逐漸熟悉起來……

雪之下父親幽幽瞥了眼白影，裝作無事發生地品了口加鹽后的雞湯。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每個人都在吃飯，卻不像在一桌上吃飯，已然分崩離析的古怪氣氛。

等著瞧吧！今晚桌上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飯桌高手，吃飯社交達人，到時候自己一通操作解決老婆和岳丈的問題，狠狠提高自己的家庭地位，收攏眾人之力，定要讓你啞口無言，局促不已，體驗成為外人的感覺！

「#！」

喲？在忙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我的意思只有一個——我不同意！」

雪之下大爺深吸一口氣和_圖_書，擰緊眉頭，忽然注意到女兒已經向服裝店走了過去。

老人冷冽的聲音格外沉重，多少有點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意味。

雪之下雪乃稍微瞪大眼睛：「我不需要同意。」

雪之下陽乃不由挑眉，饒有興趣地隔岸觀火。

「嗯……香濃鮮美，回味悠長，細品之間滿口葷香，鹹味更是如萬花叢中一點綠，將鮮香味點綴得更加明顯。」白影喝了小半碗雞湯，給出自己的意見，「還可以再加四分之一勺鹽，提提味道。」

「等她失足滑落深谷，趁機填上層層厚土……」

情況好像不太對。

白影：「你解釋了有用嗎？」

嗯，這麼一想，剛才被迴旋鏢命中的疼痛都舒緩了。

「哦。」雪之下父親不以為意，「那麼岳丈就會發現女兒的態度非常堅決，甚至不惜拿出真刀真劍要和他一決勝負。」

「哦不對，應該是大小姐將窮小子剝個精光……」

白影：「老師正在講半懂不懂的無聊課程，幾十個人的教室里一片沉悶，突然之間恐怖分子攻佔學校，在這慌亂之中，平日里不起眼的主角挺身而出，一個接一個地將恐怖分子打倒在地……」

白影嘆了口氣，雪之下父親樂出了聲。

白影自然地回道：「你嘴角有雞湯。」

雪之下母親看著熟悉的人，熟悉的神色，不禁有些恍惚走神，輕嘆道：「……父親，你確實管不著了。因為不好管，所以就沒辦法像以前那樣說話做事了嗎？」

雪之下陽乃眨眼間露出笑眯眯的神情，還往旁邊挪了一步，表示自己置身於事外。

「卧槽？！」

從中卻也能窺見真實的情感——想要在自己和姐姐面前留下好印象，想要向母親表達以前一些事情的歉意。

「勇者已經陷入迷霧，看不清四周的道路。」

「是嗎？在家人面前還要偽裝……好吧，這個姑且不論。」

「外面不好說，有什麼話回去再討論。」

不對勁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哥怎麼一副要霸凌我的模樣？」

反倒是不原諒表現得更清楚，無非是拉開生活上的距離，彼和_圖_書此獨立……

「說得好像和你沒關係一樣！」雪之下大爺冷聲道，「雪乃還小，衝動可以理解——陽乃，你都多大了？干這種荒唐的事情？有沒有想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這次委託好難。

輕飄飄的冷淡話語，瞬間讓雪之下大爺擰眉怒目：「我是因為你已經不需要我來管教了！你多少歲了？兩個孩子的媽，還需要我來說你什麼？現在看來還真是需要！瞧瞧你現在什麼態度？做的又是什麼荒唐事情？！」

但是等著吧！

雪之下陽乃秒回：「嗯，爺爺說得對。」

白影：「根據不科學研究表明，據說男學生普遍具有此類幻想，共同之處在於外部力量擊破學校，自己趁機大出風頭讓所有人驚呼等等。」

「大哥怎麼一個人看家護院？想必是一家人歡樂外出的時候，你這個外人多少有點扎眼吧。」

但是，母親果決乾脆，毫不拖泥帶水地拒絕了？

「他想了想，還是選擇回家陪老婆看電視。」雪之下父親撇撇嘴，將劇情拽回來，「什麼叫給她更好的生活，所以要謀求家業？要錢不算還得給臉上貼金裝慈悲？你這人物不行啊。」

……

噗！

小孩子才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雪之下父親：「我是想嘗嘗味道，看需不需要加鹽。」

「這個啊……」雪之下陽乃沉默下來，收起平日里的笑容，她抬手撓撓自己的頭髮，反問道，「雪乃醬，你先來定義一下什麼是原諒吧。」

明明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感覺就是一個挺像父親，性情和藹，稍微有點好面子的老爺爺……

這是偽裝嗎？這當然是偽裝。

雪之下父親加了一點鹽進去，笑呵呵道：「你小子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想必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時候，你這個外人多少有點扎眼吧。」

「哈……」

笑嘻嘻沒個正形的模樣，讓那句爺爺說得對變得奇奇怪怪，令人火大。

「這個嘛……」雪之下陽乃饒有興趣地反問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才是爺爺的性子？」

聽說作家一類的創作者，具備旁邊有人關注，就會產生強烈便和圖書秘感的奇妙特性。

雪之下雪乃揉著額角，越想越頭疼，越想弄清楚越是模糊。

「呵呵，真是天真奇怪的想象，真有那種事情發生可不好。」雪之下父親笑著評價了一句，再度問道，「所以你在寫什麼？」

戀人之間，若是原諒，那就是破鏡重圓。

「等等！不要吵架！」

雪之下母親微微搖頭，開口正要繼續說點什麼。

是這個意思嗎？

白影：「這是需要解釋的問題嗎？」

雪之下雪乃忽然問道。

雪之下大爺倒是一愣，不知該怎麼接話。

屋子裡，雪之下父親快走出來，又迅速調整了一下步速，他將雙手背在身後，臉上一絲不苟，看著蹦蹦跳跳，用後空翻落進庭院的白影，端著架子訓斥道：「從外面回來要換鞋，瞧瞧泥都被你帶進來了！」

家人，一個家庭里的人，錯誤又該怎麼算錯誤？原諒又該怎麼原諒？

雪之下雪乃深吸口氣，姑且無視掉話語里的損人成分，認真琢磨起來。

夠不上錯誤，自然說不上原諒。

「哈哈哈哈，賢弟莫想太多，我這是對你寄予厚望。」

中女神面色自若地低頭吃飯，小女神眼神複雜地左顧右盼，大女神心不在焉地一言不發，岳丈……岳丈好似回到十幾年前的那個時候，家裡吃飯的桌子上，愣是吃出國宴般的嚴肅感。

雪之下大爺臉色繃緊，眼帘睜大，眉頭稍蹙，神態顯出幾分冷冽壓抑的怒氣。

他頗為煩躁又冷淡地說了一句，便沉默地走向服裝店。

自己在爺爺否定白君和這段關係的態度下，好像也閃過保持距離，不想被爺爺干涉的想法。

白影聳聳肩，從自己帶來的行李里摸出筆記本電腦，來到庭院里坐下，開始進行輕小說創作。

白影目光一厲：「窮小子為了給大小姐更好的生活，惦記著岳丈的家業，希望能得到岳丈的認可，岳丈為他設下九死一生的考驗……」

不，不太對吧？

忙點好啊。

「姐姐原諒母親了嗎？」

成熟的大人只會說加你一個。

雪之下父親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