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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手吧！」

「你待如何？！」

雪之下陽乃一句胡言亂語，成功擊穿了兩個人的思考迴路。

「其實在一年前計劃的時候，我就在想混球會有什麼反應——畢竟拋開跳脫和抽風的言行，混球應該是成熟理智很有底線的男朋友，我要想和你跨越這個台階，最大的難題應該是你的態度。」雪之下陽乃舔舔嘴唇，輕聲說道，「混球肯定會勸我專註夢想和未來，會說哪怕沒做過那種事情，彼此依舊親密相愛，那種事情什麼也代表和保證不了，會用亂七八糟的方式把大道理說出來讓我冷靜放棄……」

白影正欲抽身，忽然發現雪之下陽乃前面緊咬不放，後面截斷退路，不由面色微變。

雪之下陽乃微微喘息的一句話，儼然是破釜沉舟般的決意。

雪之下陽乃回過神來，還未反應過來。

白影不由想到了上輩子的父親，也許父親的為人過於普世，以至於自己從他身上觀察到的特徵，總能在很多人身上產生對照……要說什麼自己記憶最明顯的特點……

「娶一個培育不出愛情的女人，養一個沒時間相處的孩子，成一個只為了能過下去的家庭，也算失敗上的經驗豐富。」雪之下陽乃哼哼兩聲，再度拔高一截攻擊性，「怎麼？都已經和小陽乃做過這樣那樣羞羞的事情了，又畏畏縮縮不敢真負責？大渣球，小陽乃就是看錯人了，嚶嚶嚶……」

「哼……敗軍之勢，也想將我包圍合殲？即便你前後包夾，十面埋伏，我亦有必勝之心——此刻正是精兵背水一戰，大將無雙之時！」

雪之下陽乃壓住低吟，莫名的滿足感充斥著身心，讓她感覺一切確實不一樣了。不是自己和混球的關係不一樣了，而是切實無誤的接觸，讓自己真正擺脫了那個怯弱的自己，否定自己的自己，或許也讓混球終於擺脫了那個屬於他的影子……

「好！」白影一臉期許，「我認為可以從小陽乃上位開始。」

「你可以全脫。」

白影微微吸了口氣，認真看著有些走神的雪之下陽乃，忽然伸手抓住ｗwｗ•hｅｔｕｂooｋ•cｏm•cｏｍ對方的手腕。

白影對著她亮晶晶的目光，略作思考：「說！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白影回頭望去，身後是懸崖峭壁，超級緊張刺|激，他面無表情地抽出紙巾擦拭雙手：「哦……這、這樣啊……你知道動作遊戲嗎？搓招可是一大樂趣，而一套嫻熟的連招，往往需要提前的規劃和思考，咱們還是得設計一套連貫姿勢，確保雙方有充足體驗……」

「裏面。」

雪之下陽乃正在大殺特殺，突出一個姐友妹恭，母慈女孝，家人當自強。

白影輕聲說道：「伴隨著謊言的我們，找到了真實喜歡的彼此。」

冷靜、理性、道理與愛的褒義，都是慾望的託詞。

「……哼，想用嘴就讓我濕起來，沒那麼簡單。」

也許幾秒，也許十幾秒的安靜之後，白影果斷一個低頭堵住雪之下陽乃的嘴，他算是理清楚了——自己和對方這兩張口不對心的嘴，就該一起給閉上，要不然總能在某一方表達真心的時候，來上一句足以驚世的智慧之語！

當嘴角分離，雪之下陽乃清醒幾分，卻感覺身體好像沒清醒一樣，帶著些昏昏沉沉，不知道該怎麼動的無力感。她感覺到臉頰被輕輕拍了一下，抬眼對上白影的眼神，下意識垂落目光，嘴角輕輕抿著沒有說話。

「咳咳、我覺得這才是精髓。」

「沒事，小陽乃這幾年還是攢了不少錢！實在不行就去爆一下父親的金幣……哦，差點忘了是雪乃醬繼承家業，為了孩子的奶粉錢，混球去爆一下雪乃醬的金幣就可以了！帶孩子也不是問題，母親空閑時間挺多的，成天修身養性，是時候讓她重拾奮鬥精神，努力創造人生價值啦！」

雪之下陽乃綳不住地笑出聲：「哈哈咳……混球想得還挺花的。」

「你不會這時候缺失渲染素材，無法進入下個步驟了吧？」

白影觀察了雪之下陽乃幾眼，眉梢一挑：「你……吃避孕藥了？」

戰至酣時，已然不知變換多少陣型，彼此兵勢仍如犬牙交錯和*圖*書，難分難解，縱然對方几度瀕臨潰敗，依舊頑強地重整態勢，誓要奮戰到底。且讓我先退再進，定要將她徹底拿下……

「聽說理論姿勢和經驗特別豐富的一般是處男哦。」雪之下陽乃挑釁道，「就這麼想要被大姐姐引導嗎？嗯哼~」

「沒事吧？我的很大？嗯哼~」

白影扭過頭，沉默著跳下床去開了燈光，一回頭就看見雪之下陽乃坐了起來，伸手解開胸口上第一顆扣子。

白影稍稍移開目光，吸了口氣保持冷靜：「說好了都不要吱聲的——半筒襪你要脫左邊那隻還是右邊那隻？」

熟悉的扯淡話語呢。

「沒有，我只是在想以前和你說過的話……」

冷靜！白影！你可是活過二世的究極強者，豈能方寸大亂！改變策略，不要過度在意自己，否則會越來越亂，觀察對手！要知道鍵道之上，進攻才是唯一有效的手段！

……我在說什麼引頸受戮的台詞？！

「我覺得我是！」

「咳、那我就不客氣了……」

白影深吸一口氣，冷靜！都和對方做過一些親密的行為了，今天只是更進一步而已！

陽春作白雪，秋波搖明月。

「呃……」

「唉？這樣真的好嗎？」雪之下陽乃笑眯眯地調侃道，「小陽乃可是寶貴的第一次喲，你準備這種東西，究竟算什麼奪走了小陽乃的純潔呢？」

明明有過好幾次同床共枕的經歷，偏偏兩人都局促得像是新人，只有口頭上的調笑侃鬧一個比一個騷氣熟練。明明是冬天，房間里卻縈繞上逐漸熱烈的溫度，只是為彼此寬衣解帶，雙方額頭上就不由生出淺淺的細汗。

落指輕開飾扣，照玉色、輕搖薄碗濃粥。一片羅裙半褪，白璧溫柔。眼眸迷離對面，正無聲、心鬧成羞。笑往事，且悄聲細嗓、道盡溫柔。

誰要上位了！你這和我一樣又慫又不想就這慫下去的混球！

雪之下陽乃不知何時單手托腮，突然安靜地看著白影，讓高效扯淡的白影有點扯不動了。

高山見水流，簫鼓奏長夜。

「哎呀呀，果然瞞不過混球呢。ｈttｐs://m•ｈｅtuｂook.ｃom•ｃｏm」雪之下陽乃豎起右手食指晃了晃，「我已經保持一整年定時吃藥了，體檢上沒什麼負面反應哦，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哦，不想突然當父親的混球~」

「噓。」

……你又在說什麼奇奇怪怪的日語？！

有些後悔開燈了，太清楚反而不敢看了啊。

「不怎麼樣。」雪之下陽乃笑眯眯地小聲回復，語帶雙關，「我還以為會特別痛，看來也就那樣。」

「來、來吧。」

這一記挑釁，效果拔群！

白影起身開始拖拽。

房間里安靜下來。

雪之下陽乃吐了口氣，眸子有些走神的迷離：「我只是對自己的真心感到膽怯，那些冷靜理性與道理，都不過怯弱的託詞。」

雪之下陽乃眼角微跳，使勁兒壓住退縮的情緒，逞強道：「沒關係，隨你擺弄，小陽乃全都配合。」

白影忽然笑著低下頭，額頭輕輕抵住雪之下陽乃的額頭，便沒有了其他動作。雪之下陽乃有些挨不住心跳的吵鬧，努力做了番心理建設之後，這才故作鎮定地將視線轉回來。

「我努力思考怎麼說服混球，找母親談約定，找醫生體檢，吃避孕藥，偶爾推測一下行動起來的交流，極盡周全地做著準備，然後不知不覺就拖延到了現在。」

雪之下陽乃繃緊身子地光速躺倒，克制住手臂遮掩的衝動，平時一向喜歡跳脫調侃別人的她，這時候倒是緊張僵硬得沒有一點遊刃有餘。

「沒事兒！高手都是靠目押和肌肉記憶搓招的！」

大抵也是覺得彼此一開口就容易嘴瓢扯淡，白影深吸口氣，豎起食指輕輕壓在雪之下陽乃嘴唇上。

……

「絕無可能！」白影理直氣壯道，「跪著趴著叉腿並腿單腳站雙腳站正躺側躺那麼多類型，你怎麼就不需要討論了？」

人還真是善於說服自己。

一句抽象的話將兩人大腦同時干到宕機。

他們安靜地對視幾秒鐘，清晰看見對方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

「哦、哦！一他大馬斯！」

白影抬手從瓶子里擠出透明液體，手心一接，雙手相互搓揉，眨眼間就抹上一hetubook.com.com層淡淡水光：「9528，你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吶……」雪之下陽乃在燈光下的臉色微紅，笑眯眯地問道，「你要保留上半身的衣服，還是下半身的衣服？總不能你自己脫吧？還是我來幫幫你……」

當後背突然安穩地壓在床上，後腦勺落在枕頭上，雪之下陽乃仰視著撐在上面的白影，慌亂忽然間消解了一些。

「給我老老實實解開，這身衣服我可是挑了好久的。」雪之下陽乃嘀咕間，似乎發現躺著不好被脫，於是蠕動兩下，後背靠上床頭。

「真是……」

自己也許是陷入一種相反的極端了，用這些美好的道理，說服自己不去做什麼事情——因為愛，所以需要克制；因為成熟，所以多考慮未來；因為還未想好怎麼對待孩子，所以不要成為父親；因為還未弄明白愛情，所以不要去追尋……

白影感受到了時間層面的降維打擊，哼哼道：「9528還真是有備而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討論一下流程問題吧！」

學會壓抑自己獲得父母的愛，學會否定自己獲得社會的愛，學會隱瞞自己獲得別人的愛，直到學會自己不愛自己。

「啊？你、你是什麼高手？」

「唉？混球不是說過差生文具多嗎？」雪之下陽乃伸手將瓶子也給推到一邊兒，「小陽乃含水量充足，就不用這種東西了，得考驗一下混球的取水功夫呢。」

「嗯……」雪之下陽乃似是猶豫了一下，笑眯眯地重新躺下，「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這應該也是樂趣吧？」

我+1。

「沒關係！」白影胡言亂語，「你要在意這個，我可以捅完再戴！」

噢噢噢！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影瞥了眼雪之下陽乃難掩敗象的精神狀態，發出一聲哼哼哈哈。

明知不對，卻會用美好的話語說服自己，從而調和這種內心的矛盾，便可以理直氣壯地行事。

「走！跟我上床！」

一時之間，弄不清誰主動誰被動，兩人扯著宛如精神病人的凌亂對話，拉拉扯扯間走進卧室。無論是誰突然心生退縮，都會被對方拉上一把，無論是www.hetubook.com.com誰感覺到對方有所退縮，都會欺軟怕硬一般勇猛起來。

白影冷笑一聲，遊刃有餘地將那一串封裝圈拿回來，重整態勢：「孩子都要靠別人，說明你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少女（？）依靠在床頭，凹凸有致的身體緊張得有些僵硬，臉上偏偏努力試圖保持鎮定，她的目光忍不住左右移動，彷彿在規劃什麼逃跑路線，時不時伸手捋捋鬢角的短髮，掩飾自己漸漸緋紅的臉頰。

白影重新上床：「你是指直接撕拉？」

「我要把自己交代了。」雪之下陽乃眨眨眼，聲音有些抖，「混球……把燈打開吧，我想把你看清楚點。」

雪之下陽乃不自在地側過頭，卻能隔空感覺到視線似的，依舊察覺到那股熱度：「你都看過多少次了……話說混球啊，你就這麼喜歡衣服只脫一半的調調？」

雙方懵逼對視一秒。

「唉？！」雪之下陽乃一愣，另一隻手下意識抓住桌邊，憋出一句，「呃……我、我們先設計一下連招怎麼樣？」

雪之下陽乃微微睜大眼睛，大抵是有點心虛地移開視線，隨後目光漸漸朦朧迷離，雙手在不知不覺間摟住對方的肩膀，不用思考怎麼對話的時候，就可以用行動展現自己的心情了。

「啊——！淦。」

可惡的混球！稍微得意點就喜歡逗人難堪！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和自己內心某些角落的相似度很高，渴望著想要能夠付出真心，偏偏又被往事塑造的性子羈絆，以至於表現出來總是奇奇怪怪，讓別人只能從表面看到她，卻始終看不到真正的她。

「流、流程問題？」雪之下陽乃嘴角微抽，哈哈擺手，「具體流程不就是刻在基因里的東西嗎？根本不需要討論。小陽乃只需要往床上一躺，混球胡作非為就要想得很多啦~」

白影擺出架子：「你剛剛還自誇純潔呢，少在這裏對成過家養過娃的本人出言不遜！」

情多自怯，欲語還疑，來回幾度春秋？暗恨良辰不解，慰我哀愁。枝頭雪消復落，又憑欄、歲月如偷。惱美景，總誤時開遍、難為人留。

敵、敵軍後勤儲備有點超出意料了啊！